周日早晨8:30,梁句北的手机响了三声,是那位能做主的山主大儿子发来的微信。
姜煦:梁小姐,下雪了。
姜煦:【图片】
姜煦:犬儿在山顶咖啡馆搞了个烧烤聚会,欢迎你和你的朋友来玩。
睡得迷迷糊糊的梁句北瞅一眼锁屏上的三条消息内容,翻了个身继续睡。一秒后,跳起来!
“下雪了?下雪了!”
接下来的五分钟,梁姓老虎在民宿内奔走吆喝:“下雪了!下雪了!”
陈青杉揉着眼睛走到落地窗前,濯邑小镇一派平常。“没有雪啊?”
单澈答复:“下在了濯邑山的一处地带。昨晚十一点多开始下,量不大,现在都还没停。”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人啊!”陈青杉跑回房间换衣服。“只有人等雪,没有雪等人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都换好了,就差你一个?”林夜犀利道。
民宿离濯邑山很近,圆梦旅行团的所有人一致在民宿换好了“冬装”,省得多带一套衣服出门。
濯邑岛如今是夏天,小镇并无下雪,可因它四面环海的地形,气候一直很凉快,加上屋内空调很足,穿上“冬装”后不会觉得热。
11人当中,有人身着宽松的针织开衫,有人拢紧舒柔的围巾,有人叠搭高领和大衣,有人套上短款羽绒服。
出租车司机说还有十五分钟才到,穿戴整齐的众人集合在一楼,分成两拨人。
右边客厅的沙发人满为患,左边偏厅的酒柜角落站着三个人:文敬、傅棠玉、晏如州。
三人在选购红酒。
别误会,众人还处于不能饮酒的年纪,是文敬心思玲珑想买两瓶酒,一瓶送给山主大儿子答谢她的邀约,一瓶送给烧烤聚会的主人。
民宿有一整面的酒柜。联系民宿老板得到首肯后,文敬转了一笔钱过去,开始挑选两瓶酒。
恰好傅棠玉略懂葡萄酒,便加入进来和文敬商量。
至于晏如州……没人知道晏如州在那里干嘛,大概是好奇吧。
然后是客厅沙发的情况——
梁句北穿了件红棕色刺绣字母卫衣,懒懒地枕着周月年的肩膀,正在打字感谢山主大儿子姜煦早上分享的消息。
任千颐坐在单人沙发上,与世隔绝地玩着手机里的数独游戏。
在梁句北的隔壁,周月年、林夜、沈晓央、任千缇、陈青杉和单澈六个人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八卦着什么,时不时就传来惊呼和爆笑。
周月年:“我认识榜一两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画风!”
陈青杉:“别说你,就是我也没见过!”
单澈:“看我干嘛?和他认识最久的是阿州。”
林夜:“Psst!晏如州,过来一下,有话问你。”
周月年 陈青杉 单澈:“虽然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林夜:“……那啥晏如州,先别过来。请先进入厨房转三圈,再上二楼数地毯有多少条线,做完这些才过来。周月年、陈青杉和单澈说要间接问你些问题。”
周月年 陈青杉 单澈:“虽然但是,倒也不用这么不直接。”
几人嘻嘻哈哈的不像要问正经事,被点名的晏如州站在偏厅酒柜前,点了点头权当回应,不再理她们。
他只想呆在有傅棠玉的地方。
相处三天下来,客厅沙发的人早习惯了晏如州的沉默是金,没有逼迫他过来。
单澈:“我们是不是太无聊了?不就一件衣服吗?”
周月年:“此言差矣。看似是衣服的问题,实际是榜一内心的反射。”
她使了个眼色,语气滑稽:“哎呀,也不知道文敬是在孔雀开屏给谁看。”
沈晓央:“那还用说?梁句北啊。”
周月年 陈青杉 单澈 林夜:“虽然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任千缇·全程一语不发·因为坐在沙发中间被迫听了一耳朵·还听得津津有味版:谁懂,以前读二姐的日记本时,I就站这对了!
“孔雀开屏?谁?是不是有人叫我?”
梁句北感谢完山主大儿子姜煦,就去朋友圈当点赞狂魔。刚点赞了某个朋友拍的雪景图,就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周月年拱了拱她,“后桌,你看看榜一。”
梁句北顺着周月年的话看过去:偏厅一隅,文敬手拎着酒瓶,言笑晏晏地和友人说话。
素来偏向简约风的文敬,破天荒地穿了一件色彩鲜明的拼接毛衣。
柚黄、湖蓝、葱绿、鸢紫的色块竞相争艳,花里胡哨的设计将他本就出色的容貌衬得更抢眼。
清致温润的少男注入了明媚的缤纷,整个人变得如诗如画,春意盎然。
可以说,很难不看见他。
看见后,更难不去看他。
为文敬的情途操碎心·陈青杉:“北姐,文哥穿得挺赏心悦目的吧?”
自诩是最强僚机·单澈:“北姐是更喜欢简简单单的,还是花枝招展的?”
被两位男生尬到了·林夜:“我说你俩,欠我的房贷什么时候还?我抠出三室一厅了。”
梁句北不懂她们的话题走向,只跟着自己的理解:“你们是不是觉得他的毛衣好看?我送的。”
“啥?”众人吃惊。
周月年掰过梁句北的肩膀:“你送的?”
“对啊。”梁句北接着说:“不过没有链接啦。这件毛衣是我五一去飞火火岛时,文敬帮了我一些忙,我送他作手信的。”
周月年总结:“那他完了。”
沈晓央深以为然:“嗯,他完了。”
林夜同意:“没错,他完了。”
陈青杉惊喜交加:“太好了,他完了。”
单澈囊括今日有雪的事:“好事成双,他完了。”
任千缇心声:老天奶在上,他完了。
周月年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哦对了后桌,你也完了。”
“什么啊?为什么要说文敬完了?”梁句北越问越不解。“还有,我怎么就「也完了」?”
“文敬完了?我?完了?”
话题的传播范围扩散至偏厅。一脸莫名的文敬带着两瓶酒去客厅。“你们在说什么?”
晏如州难得开口:“确实是说的你完了。”
傅棠玉坐上沙发扶手,点破道:“在说你穿着梁句北送的毛衣,你完了。”
听罢文敬脸上盛开第五种颜色,绯红。
而沙发上,梁句北找起其她人的麻烦:“你们说了半天都没个重点,没趣!”
此话一出,单人沙发的任千颐关掉数独游戏。学神就是学神,没有参与过话题也能指点迷津:“文敬完了的意思是,文敬沦陷了。”
又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梁句北认为她们在兜圈子,而这圈子尽头的谜底会让她招架不住。可老虎是谁?没有人能使老虎乱了方寸!招架不住,那她就硬招、硬架!阻止她们继续捉弄自己。
梁句北反其道而行之,一于问到底:“沦陷?沦陷什么?”
众人被她的气势唬住,纷纷看向文敬:“是啊,沦陷什么,不如你来给她说说?”
梁句北随着大家一起往后看,不想与文敬的目光相触。
文敬下意识袒露:“就是我喜欢……”上梁句……
“哔哔哔——诶,是不是叫了车去濯邑山?”出租车司机驾到,不管是话语还是想法,通通闪开!
文敬紧急刹车:“就是我喜欢上了毛衣的意思!”
任千颐走到两人中间,先指文敬:“你!就不能说得明显一点吗?”
然后指梁句北:“还有你!他都说得这样明显了。”
学神两指交叉,横批:“一个嘴笨,一个迟钝,绝配!”
众人点点头,一哄而散。
*
早上10:30,濯邑山还在下雪。
“超级无敌霹雳旋风团圆局”的一行人走进山顶咖啡馆。
咖啡馆有两层楼。
一层的餐厅区域约有50个座位。三面巨大的落地窗铺开大自然的葱茏山色,辅以室内平整圆滑的原木桌椅,安闲而惬意。
水吧顶部切割出长方形的玻璃天窗,阳光穿过昨夜和今早堆积的薄薄雪层,洒向泛着金属光泽的咖啡设备,显出几分幽谧。
正在工作的烤箱散发浓郁的黄油香气,不知烤的是可颂、司康还是曲奇。
室外是田园风格的大树吧台。一批浑圆的橡木桶诠释着反叛精神,宁做桌脚,不做容器。往它们上面叠一张稳固的实木桌面,边上放高脚凳,围绕一棵叫不出名的大树,树影婆娑,推杯换盏。
走过树下的花岗岩汀步,柳暗花明又一村。
群山环抱之中,有一座花木扶疏的幽静庭院。宽敞的下沉式沙发自成半私密空间,其上装点波西米亚风的布艺抱枕,以高度的落差和随性的氛围丰富着视觉层次。
东接露天的榻榻米休闲区,缀以大地色纱幔吊顶,令光影和浓荫若隐若现。
整个室外区域能容纳100人不等。
从水吧斜对面的悬浮楼梯上去,豁然开朗的视野营造步入山林的错觉。
咖啡馆二层是一整片户外平台,加一方草坪。
户外平台的天然石材地面取灰白米三色,中间竖起一道弧形的、基调偏白的水洗石隔断墙。
以这道隔断墙为界限,左面沿着墙体砌出曲线别致的花池卡座,右面紧挨私人定制的泡芙沙发。二者严丝合缝地嵌入宽厚的弧形墙体,左边坚硬粗砺,右边柔软舒适,四周满目青翠。
往左右两边延伸下去,十二张露营桌和成四倍的蝴蝶椅构成了户外平台的主要用餐区。
前方草坪摆着二十个豆袋沙发,两两一组配小方桌,无声无息落满了白雪。
烧烤聚会,自然少不了烧烤装备。
一楼打开了连通室外区域的落地窗,分别在大树吧台和幽静庭院设了一个烧烤架,最后再用石头在下沉式沙发那儿垒起围炉篝火。
二楼的草坪中央放置一架霸气外露的豪华烧烤炉,让六个人同时烤肉都有转身的余裕。
*
山顶咖啡馆并不营业。
这场烧烤聚会纯粹是姜煦的儿子心血来潮办的。
昨晚深夜她偷偷打游戏看到窗外下雪,脑袋一热就广发邀请函给亲朋好友,决定要来个“夏天冬日烧烤流水趴”。
也不管“夏天”和“冬日”、“烧烤”和“流水”放在一起多么违和。
烧烤趴将从早上办到晚上,宾客来去自由,符合“流水”的定义。
烧烤聚会只邀请了亲朋好友。然而,亲朋拉上亲朋,好友喊上好友,一个早上也来了不少人。外加咖啡师、调酒师、烤肉师、烘焙师、侍应生、清洁员等等,得有80多人。
引路的管家带着梁句北和她的小伙伴走到水吧,拍了拍正在和手摇磨豆机较劲的少年,耳语了两句。
听完管家的话,磨豆子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妈妈姜煦居然真的结交了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朋友!老妈子还挺潮流,都有忘年交了!
那位少年抽了张纸巾擦手,得体地微笑:
“你们就是我妈的朋友吧?欢迎欢迎,当自己家就行!早餐比较简单,只有一些烘焙料理,午餐和晚餐会丰盛些,有自助餐。烧烤则全天候供应,毕竟主题是「夏天冬日烧烤流水趴」嘛!聚会人手不够,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
此人叫姜崇砚,18岁,是姜煦的儿子,山主的孙女,聚会的主人。
梁句北与她握了握手,文敬递上酒瓶,姜崇砚客套了一下就没再坚持,让管家收起来。
还有瓶酒没送出去,梁句北问:“姜女士会来吗?”她们一行人都想当面答谢姜煦。
“应该不来吧,我妈不喜欢这种场合。”
姜崇砚随意扫了人群一眼,正感叹这群人女才男貌、相当养眼,消失了的不可置信卷土重来。她大惊失色:“沈晓央?”
“嗨,姜学妹。”沈晓央挑了挑眉,示意姜崇砚别小题大做。
同是上流圈子的新生代,姜崇砚立刻会心沈晓央此举是不想暴露首富之孙的身份,恢复了一贯的样子:“沈学姐好……啊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去忙了!”然后鞋底抹油窜逃走人。
两人的互动有点奇怪。
沈晓央14岁,被叫学姐。
姜崇砚18岁,被叫学妹。而姜崇砚身为东道主,有种在沈晓央跟前不敢造次的样子。
同行中不晓得沈晓央身份的是周月年、傅棠玉、陈青杉、单澈和晏如州。从这些天的相处,不难看出沈晓央是个衣食无忧的有钱人,有钱人都一个圈子,这几人没过多联想。
接着,大家参观起山顶咖啡馆,寻找适合十一个人看雪兼吃饭的地方。
一路上,傅棠玉、任千缇和单澈拍了很多风景照。
特别是任千缇,但凡有沾上雪的家具、植物、造景,她都会拍上几张。只因这场雪,她要替二姐的份一起看。
最终大家决定落座一楼的榻榻米休闲区,这里位子足够,有烧烤架,也离室内近,不但方便烤肉,也能就近去水吧拿点心和饮料。
烧烤分为两种方式:第一种是自己烤;第二种是向烤肉师下单,让她们烤好送到桌上。前者亲力亲为,即时体会快乐;后者省心省力,但需要颇长的等待时间,毕竟烤肉师数量有限,精力也有限。
文敬、任千颐和林夜记好了大家想吃的食物,结伴去下单烤肉、烤海鲜和烤蔬菜。
陈青杉包揽了拿饮料的差事,代大家去了水吧。(晏如州说要一起去,被陈青杉拒绝了。陈青杉属于团体里任劳任怨的朋友,本身非常享受为大家做事。事后大家也好好地感谢了他。)
沈晓央去找姜崇砚聊点事。
其她人呆在榻榻米扯闲、互拍。
梁句北在滑动单澈拍的照片,他说想让北姐帮忙选几张图发朋友圈。梁句北看了几张,忽而觉得某张雪景图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相似的景色,在哪里了?
恰逢陈青杉端着满满一托盘的热巧克力、热奶茶、香橙热茶、姜枣茶、碳酸饮料回来。
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陈青杉摇了摇周月年:“别说我没义气,水吧那儿有个大帅哥!也就比文哥逊色一点。”
“关我屁事?”周月年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很闲?”
“忘了你是个封心锁爱的。”陈青杉撇撇嘴,接着又摇起周月年。“周月年,大帅哥来了,十点钟方向!”
陈青杉说得夸张,在他周围的人好奇一看。
来者穿一件白色的亨利领羊毛衫,半开的领口露出同色打底衫,眉眼孤清,周身表达一个难以接近。直到他停在她们的榻榻米前,确定低头看照片的人是谁,眸光顷刻柔暖。
“驹妹。”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梁句北——是童年时期住在同一栋楼的,她和简洋洋的玩伴。梁句北终于想起为何眼熟单澈的雪景图了,原来早上点赞过。
文敬等人也在此时回来。他看到梁句北缓缓抬头,与那个穿白色羊毛衫的人对视,一秒后绽开笑容。“方程式,真的是你!”
心顿时像被蜜蜂蛰了一万下。
“还愣着干嘛?”林夜推了推文敬,高声道:“我们回来了!”
陈青杉率先反应过来,把文敬按到梁句北的身侧,怪腔怪调:“咱们的文哥辛苦了,特意去给北姐点她爱吃的才离开那一小会儿!现在回来就别走了,北姐身旁的位子高处不胜寒,你得坐稳、坐暖!否则一下雪,什么丑八怪都出来了。”
白色羊毛衫紧盯着文敬,似乎不满意他坐下时衣角蹭到了梁句北的手臂。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接触陌生人,可为了把不安分的“文哥”拉离梁句北,白色羊毛衫打起招呼。
“你好,我叫方承适,是驹妹的对门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她喜欢叫我名字的谐音「方程式」,我就反过来叫她「驹妹」。驹妹,还是只有我会这么叫你吗?”
单澈巧妙地截下话茬:“JU?哪个JU?拘捕的拘?兄台,寓意不怎么样啊。”
此话正中方承适下怀。接下来他会简述这是梁句北的原名,更多的他也不太清楚,也没有必要和无关紧要的人谈论这些。只要证明他和她的交情最深就行。
文敬笑着抢答:“单车,我没和你说过吗?那个「驹」是驹留空谷的驹。她的原名是梁驹北,办出生证明时登记失误,写成了梁句北。”
方承适蹙起眉心注视文敬,不安于室的文哥竟然知道这个原名故事。
跟梁句北和简洋洋都不同,方承适就读北鄄男子中学,学校采取住宿制,周末才能回家。终究是让对手以为有机可乘,大意了。
没有退让之色的文敬站起来,握对方的手,双方越握越用力。
——你好,我是文敬,梁句北的同班同学。她喜欢取外号的习惯,我也懂得一点。她爱叫我「泽塔」。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和她组了一个小队,进行着某些机密任务,只有她和我知道的任务。
文敬想过这么呛回去。
在那一个瞬间,过去几个月的回忆和未来可以有的画面铺展在他眼前。
梁句北只会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叫他“泽塔”。
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秘密,就是一种最亲密。
他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这份独一无二。
“你好,我是文敬,梁句北的同班同学。她喜欢取外号的习惯,我也懂得一点。不过我暂且没领到一个能共开的外号。来日方长,我祈愿终有一天她能赐我一个名正言顺的昵称。”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两人话中带刺,在场的人都脸色精彩。
梁句北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一个童年玩伴、一个沙盒队友为何剑拔弩张起来。
“你们是在比谁更好看吗?”梁句北的虎言虎语从不让人失望。“要我说,男生堆里,就没人能打败晏如州。”
晏如州喷出一口姜枣茶。
他的情绪历来稳定,否则也不会被封“冰块”,谁曾想语出惊人的梁句北成功让他第一次失态,还是在傅棠玉面前。
喷茶就已经无地自容了,晏如州更不想被打上暗中撬墙角的标签,耳根发烫道:“我是最不起眼的!”
“这只是我的审美啦。单澈和陈青杉也好看,你们都好看。”梁句北演起端水大师。
周月年笑得前俯后仰:“后桌,原来你吃晏如州这款。”
“是啊。每个学期校园墙搞「颜值榜」投票时,男生那票我都会投给晏如州,可晏如州每次只排第七、第八。野榜!”
“那个榜不野。”林夜反驳:“我次次前三。”
梁句北转态:“你说得对。女生的话,我每次都投你。”
“我也投的你。”周月年插嘴。“原来可以投两票啊?”
傅棠玉讲解:“榜是女男混合,最后按总票数排。但一个人可以投两票,分别给一女和一男。”
周月年:“果然是野榜。”
“哪里野了?”陈青杉愤愤不平:“文哥和应秋学长经常轮替第一和第二,有应秋学长在的榜,谁敢说是野榜?”陈青杉激动的原因在于,文敬常年霸屏颜值榜,不能连颜值都被对家比下去!
梁句北 周月年:“你说得对。”
陈青杉·抬头挺胸:“由此可得,文哥是北**认的校草!北姐,你好好看看他!”
忽然,一个不认识的白人男生冒出来,搭在方承适的肩膀,操着一口音调古怪的中文:“这有什么?Equation也是北鄄男子中学的校草!”
白人男生看向梁句北:“这位姑娘,你也仔细看看Equation!”
梁句北内心:不是,我不是说了每个人都好看吗?还有什么可看的?
*
“笑死,Dylan去搅混水了!”姜崇砚坐在三楼的隐秘阳台,这是只有她能来的地方。
旁边坐着被邀请的沈晓央。
姜崇砚是个纨绔子妹。出生时,望孙成凤的奶奶(濯邑山山主)为她取名“崇砚”,希望她手不释卷。
事与愿违。姜崇砚不爱读书,在国际学校留级多年。沈晓央曾和她同过班,如今已再跳一级。
姜家和沈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姜崇砚本人最怵沈晓央这种事事第一,会被奶奶举例“别人家的孩子”的天才。
此刻,姜崇砚在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两位男生相貌身材俱是上乘,但她一个都不认识,女生却是妈妈姜煦的忘年交,也刚好是沈晓央的朋友,姜崇砚不禁觉得那个女生好有意思。
姜崇砚吃起瓜来:“你朋友有没有喜欢其中哪个?”
“令堂的马厩,现在有多少匹马?”沈晓央耍太极。
“问这个做什么?”姜崇砚想了想。“七匹。怎么,你想骑马?”
“比我上次来时还多了两匹。”沈晓央淡淡地反问:“怎么,你想骑马?”
姜崇砚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好端端地,怎么就变商战了?
沈晓央无疑在试探和提醒她:姜煦两母女玩物丧志,家族中的小儿子(白色吉普车)迅速崛起。这位小儿子虽然年轻,但年轻也是她最大的资本。
姜家不比沈家根基扎实、底蕴深厚。尤其山主还纳了三房人,她们都姓姜,但不一定都是自己人,明争暗斗的场面只多不少。
而沈家的三个女儿,当然也争的,可沈老火眼金睛,谁要是敢使绊儿搞对方,哪怕只是波及集团门前盆栽的一片叶子,都会即刻出局。
听起来很魔幻,但沈家确实不存在为了抢对方话语权而先搞砸对方项目再自己接手的事。这要伤害的可就不仅仅是一片叶子了。
“我知道。小姨(白色吉普车)年前开了一家共司,现已绕过姜氏,单独接触沈家在内的所有业务伙伴。”姜崇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妈妈说她会处理的。”
“你的小姨有野心,有胆识,迟早会闯出一番名堂。作为沈氏,我们只看利益。而作为沈晓央,我和你、和你的母亲都谈不上深交。但是,令堂帮了我的两个朋友,我谨记在心。请转告令堂,有我沈晓央在的一天,北鄄沈家只会同姜大夫人姜煦议事。我也只能做到这样,昌湾、宁涉、总部会庆,都不是我能插手的地方。”
“沈晓央,你……我妈真是走狗屎运了!只不过我有个问题,「两个朋友」?楼下女生是一位,另一位是?”
“茶凉了。”
“又耍我。”姜崇砚嘴上不满,可十分知趣地换了一壶新茶。“话说你不让我表明你的身份太难了。我请了超级多的同学来BBQ,这下我真BBQ了。你堂堂一个沈家大小姐,怎么也喜欢玩「微服出巡」?”
“没记错的话,濯邑山姓姜,不姓沈。我就是一个看雪的普通人。”
姜崇砚因为刚才的事对沈晓央印象很好,加上下面的话也算得上事实,斟茶时特意俯下身子。
“沈——学姐说的什么话?你若想要……”故意顿了顿才说:“整个世界,不都是你的?”
话是谄媚了点,姜崇砚也只把它当成商场马屁话术的预习。她和她母亲姜煦都看好沈三夫人沈茗赢得继承人之战,提前站队就站了吧。
“这个世界,还真的不是。”
沈晓央实在太聪明。
她饮一口热茶,目光投向楼下的梁句北。
“它属于我的朋友。”
1. 文敬被出租车司机打断的话:“就是我喜欢上梁句北的意思。”
2. 绝望了,每次写到装修布局就停不下来!死手,收手吧!什么都写只会害了你!
3. 是的,没有错,沈晓央绝对知道“缸中之脑”的理论,并且极大可能已经……
(以下摘自百度百科)
缸中之脑:哲学家Hilary Putnam于1981年在他所著的《Reason, Truth, and History》一书中提出的假想。
“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一位科学家切下脑袋放进一个缸中。缸中的营养液可以维持脑袋的存活。脑袋的神经末梢连接着一台计算机,计算机会不断向脑袋传达各种信息,使脑袋产生“一切都很正常”的幻觉。
这个假想引出了一个最津津乐道的问题:“你如何确保当前的自己没有受困于「缸中之脑」?”
(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情敌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