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师也要遵循劳动法 第3章 第 3 章

“你来自古老神秘的东方，罗斯家族……不，游轮上的全部家族，都是通过来到东方寻宝才发家的，去年，这些家族才从东方返回，带着金银珠宝，回到自己的国度，他们接受国王赐予的封号，享受贵族奢靡生活，就在半个月前，罗斯家族继承人罗斯先生宣布订婚，订婚的地点便是他花费无数钱财所打造的罗斯号邮轮，号称历史上最坚不可摧、永远不会沉船的邮轮，”忽然，段衡耸耸肩，“上一个这么说的邮轮，已经沉船了。”

这笑话太地狱了，秦渡白实在笑不出来。

“我们被罗斯先生邀请到邮轮上参与订婚宴，对了，这里几乎聚集了所有靠前往东方而起家的家族，三个小时前，你第一次露面，在宴会厅里，你头撞柱子晕倒了，不过你不需要太焦虑，因为你不认识这艘船上的任何人，除了我和罗斯这个老混蛋。”段衡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罗斯是个老光棍，虽然财力尚可一看，但是贵族小姐们可看不上他，估计他身上已经有老人的味道了，我总是能闻到，你平时会被熏到嘛？”

“他为什么会选择和我订婚？”秦渡白没时间和他讨论老人味儿，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而段衡作为他在录像带里曾看过的人物形象，他觉得可以暂时相信，而当年的“罗斯号事件”主人公——罗斯先生，此人或许就是破题关键。

他要趁着段衡愿意回答自己时，把能问的都问了。

段衡耸耸肩，委屈道：“他比我大了那么多，我们之间有代沟，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

秦渡白头疼。

“你确定你不知道？”他怀疑这家伙没说实话。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毫无保留啊，哎，”段衡一脸痛心地捂住胸口，“啧，好痛啊，这就是被怀疑的感觉吗？我悟了。”

“差不多行了，”秦渡白揉了揉鼻梁，打发道，“说不定就是看上我优越的外表和卓越的头脑，对了，罗斯现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

段衡奇怪地看着他：“他为了什么娶你，不难看出，你为了什么嫁给他，倒是扑朔迷离，你不会真的为了钱吧？”

说完，他眯起眼睛打量起秦渡白，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

“对，为了钱，你别废话了，快带我去见他，好吗？好的。”秦渡白不耐烦道，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碎嘴子了，尤其是眼前这个碎嘴子。

“哎，算了，人总是要活着的，活着就有难处，你为了钱栖息他的身下，我也可以理解，你要是有一天反悔了，随时联系我，我很喜欢你，好吧，主要是因为讨厌罗斯，我可以帮助你逃离魔窟哦。”

秦渡白被他折磨得耳朵疼：“我真求你了，平时家里人不嫌你烦吗？你话真密啊。”

“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我只对你健谈。”段衡双手插兜，朝着走廊左手边偏偏头，“罗斯在楼下，走吧，我带你去，虽然你刚才惹我伤心了，但我还是愿意帮助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哈哈，看你期待的表情，你以为是什么？好吧，其实是我爱看热闹，而且爱多管闲事。”

说完，段衡得意地笑了，大摇大摆朝着他刚刚指的方向走去，还不忘回头催促秦渡白：“走啊，秦先生，你怎么又不急了？”

我忍。

秦渡白深吸一口气，跟上了。

走廊装饰富丽堂皇，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电梯，段衡伸出绅士手，道：“请进吧，秦先生，你要知道，摁电梯都是下人做的事情，可我今天不介意为你服务一次。”

说完，他期待地朝着秦渡白眨眨眼。

秦渡白翻了个白眼，走进电梯角落。

段衡摁下负一层，解释道：“如果让我爸知道，他会揍我，不过为了你，挨一顿打也值得。”

秦渡白终于忍不住了：“这位段……先生？难道我和你很熟吗，我希望你能有点边界感，不要让我们彼此尴尬了，好吗？”

段衡委屈地低下头，道：“天呢，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不会骂我，现在竟然已经开始骂我、批判我，人和人的关系，冷淡的这么快吗？”

“怪我，”秦渡白面无表情道，“我该早点骂你的。”

段衡偏头轻笑一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道昏黑的走廊出现在两人眼前，秦渡白刚要踏出电梯，忽然，段衡攥住他的手，声音透着一丝严肃：“等下，不对劲儿。”

“我看这里属你最不对劲儿。”秦渡白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段衡这次少见的没有接话，而是拿出打火机点燃，走在前面。

一阵水的滴答声响起，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瘆人。

走廊墙壁上挂着名贵的油画，在走廊尽头，他们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墙壁上似乎挂着一个人，那人四肢摊开，像是被钉在墙上一样，头斜着垂下。

看不清人脸。

秦渡白觉得脚下黏糊糊的，他低头一看，一道蜿蜒的液体已经流到他的脚底，他顺着痕迹看过去，尽头……似乎在……

段衡从一旁够下来一盏灯，用打火机点燃里面的灯芯，顿时，在他们周围有了一圈光亮。

两人慢慢地朝着走廊尽头“被挂着的人”走去，秦渡白皱眉低头盯着脚下的痕迹，有了光亮后，他才发现，这不是水，而是血！

终于，他们靠近了，秦渡白抬头一看，一句“卧槽”脱口而出，一个穿着绿色裙子的女人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一根钉子钉在她的胸口，竟将整个人牢牢钉在墙上，她的四肢诡异的扭曲着，骨头似乎已经变形！

血液顺着她的小腿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着，原来负一层的流水声来源在这里……

这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见过的琳达！

秦渡白后退半步，汗流浃背道：“兄弟，我知道你不想结婚，可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段衡声音男难得严肃起来，解释道：“我刚才一直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做案，也得给我留下点作案时间吧？”

“谁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找到的时间？”秦渡白喃喃道，“这回你是真的得给我封口费了。”

段衡打量着琳达的尸身，指着那根钉子道：“你看，哪怕是一个成年男性，也很难做到一个钉子就把人杀死，还牢牢钉在墙壁上……”

秦渡白抬手打断：“如果是团伙作案呢？”

“你觉得目的是什么？”

“都豪门世家了，情杀、继承权、豪门秘密，能杀人的理由太多了。”

段衡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为什么要选在这里杀人？”

秦渡白不答反问：“这里一直都不开灯吗？”

段衡摇头，笑了：“罗斯还没穷到这个地步，至少在几个小时前，这里灯火通明。”

“凶手为了杀人，关掉走廊的灯……等等，负一层没有别人在吗？如果这里有人在，就没人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或者发现走廊的灯关掉了？”

“对啊，好奇怪呢。”段衡笑了笑，语气听着很欠打，“负一层是贵族长辈的休息室，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楼上参加宴会，说不定罗斯在回来换完衣服以后也走了，嗯……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八成是空无一人，除了咱们三个。”

“凶手一定是知道这个时间段空无一人，才敢贸然行凶杀人，谁落单，谁就有作案嫌疑。”秦渡白眼睛一转，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找罗斯啊。”

“你怎么知道罗斯在这儿？”

“当然是因为，你先是朝罗斯泼酒才撞了柱子，罗斯把你送回楼上房间以后，回自己房间换衣服了，我只是在赌，他因为没面子而不去参加宴会而已。”

真的吗？

秦渡白怀疑地看着他，或许，段衡带自己来这儿，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可是段衡确实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如果真的是段衡杀人，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里是贵族长辈的休息室，琳达也住在这儿？”

段衡漫不经心地摇摇头：“你看着琳达年龄很大吗？她住在楼上，亲爱的，我们是年轻人啊。”

秦渡白看着琳达瞪大的、充血的双眼，陷入到沉思中，那琳达为什么要负一层？

“难不成她是要找家里的长辈？”秦渡白推断道。

段衡摇头：“当然不是，她刚才之所以有时间堵我，就是因为地下负一层的长辈都去楼上参加宴会了，只有衣服脏掉的罗斯行程不定，我本来打算带你来这儿撞撞运气赌罗斯，谁承想会遇到命案？真是恭喜你了秦先生。”

“谢谢，”秦渡白无语片刻，“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凶手。”

“别啊，我还要让你给我当证人呢，你要是反水了，我就得坐牢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段先生。”

电梯门发出吱嘎的机械运转声音，一阵欢声笑语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段衡挑眉小声道：“跑？”

“跑个屁，又不是你干的，你这么欲盖弥彰更引人怀疑。”

段衡轻笑一声。

“哦，天呢，怎么会这么暗？”

“掌灯，宙斯。”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下一刻，整个走廊灯火通明，顿时，电梯里的一行人和他们二人大眼瞪小眼，当看清他们背后的尸体后，电梯里的几个夫人发出害怕的尖叫，男人们的脸色也很不好。

其中一个穿着紫色丝绸裙子的夫人直接晕倒过去。

一群人朝着走廊这边走来。

为首的人穿着一件褐色西装，胡子茂密，头发梳得很整齐，不怒自威。

段衡低声笑着解释道：“这就是罗斯，你的未婚夫，一个有老人味儿的老头。”

罗斯站定在他们身前，先看了眼秦渡白，又看着段衡，问：“发生什么了？”

“她死了，我们发现了她的尸体，现在你们也发现她的尸体了。”段衡简短地概述着，“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推断凶手是谁吧。我猜她不是自杀，你觉得呢？”

罗斯皱眉不满道：“段，严肃些。”

“好，我闭嘴，那你问琳达本人吧，或许她会告诉你答案。”段衡耸耸肩，朝着面目狰狞的尸体偏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