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第三周的第一节《体育社会学》后,学校举行持续一周的网球比赛,第四周的那一节课完美错过,正期待着第五周她的《社会体育学》课,能够第二次见到她,想着或许还能再在课后与她讨论。
结果就在这次去月老办公室打杂时候遇见了她。
叶云庭心想,这样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共处一室啦!
原来,之前来过很多次的那个空座位就是是周梓深的。或许那几次她忙着上课或者为学生答疑,她这样想着,月老看了看表说要去开个会,这次是来办公室帮周教授整理资料,便给叶云庭简单交代几句工作要细致之类的话就出去了。
与女神独处还是需要莫大勇气的,她想跟她打招呼,想向她问好,想加她的微信,她想为她的茶杯续上热水,但她不敢。其他学生做得很自然的事情她一件都不敢,此刻的叶云庭觉得自己就是个怂包,弱爆了。原本不大的办公室就听得到键盘的敲击声和她自己的心跳。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叶云庭内心打着鼓的时候,周梓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假意问她名字。被问的人丝毫没有察觉提问人的伪装,受宠若惊,赶紧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周梓……周老师您好,我叫叶云庭,是岳老师带的硕士,我是学网球的……”一口气说了许多,还差点喊出在午夜梦回之时喊过无数次的名字,庆幸自己反应快。
周梓深听她一骨碌报出那么多,便打趣道:“我不查户口的”,叶云庭闻言低下头,脸上爬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哈哈哈,你太可爱了”周梓深逗笑着说。
叶云庭听她说自己可爱竟有些恼,心想: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说我可爱呢,不过转念一想管他呢,多少是搭上话了,也不负自己制造这么久的偶遇,只怪南体大太大了。
那次林荫道之遇以后,她每天早上都去梅园石桌边等着,月老的办公室也来了七八回了,办公室勤工俭学的本科生不是说她去上课了,就是说她去开会了。就连选了她的《体育社会学》这门课也因为选课人数过多,系统随机将她分到了另外一个老师带的班。这一次也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碰上了,而且还是在月老办公室坐了整整半天。
其实学校师生对周梓深的工作以外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当初结婚是博二的时候,刚好出去考察,她和何守明领完证后便发现怀孕了,那时候都两个月了,因此外出考察的那半年多实际上她是结婚生女了。
“今天不是办公室有事情,是所里需要整理一下文件,还有些古籍需要复原。”周梓深看叶云庭有些不自在,也不逗她了,连忙说正事。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转到东边一栋外墙古朴的矮楼,外墙是各类石刻,大厅的玻璃柜里摆放着一些古籍孤本和残本。
体育史所古籍馆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时,墨香与晚风一同涌了进来。叶云庭攥着手机的手心还带着汗,抬头便看见周梓深站在书架旁,宝蓝色绸质衬衫的袖口依然挽到小臂,手里捧着那本她前几天帮忙接住的《民国体育史料汇编》,暖黄的灯光落在她发梢,和大四那年官网照片里的模样,几乎重合。
可以肯定的是,周梓深不止一件宝蓝色丝绸衬衫。
叶云庭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下意识放慢脚步,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起那些“刻意打听”的过往——从决定考南体大硕士开始,她就没停下过对周梓深的“了解”。
最初是托系里的学姐打听:“你说研究民族传统体育的周梓深教授?她可太酷了!学校每年都想让她带硕士、博士,说能给她涨不少补贴,她每次都推了,说‘想专心做史料整理,不想分精力’。”
这些她的博导月老都不知晓。作为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的美女教授,师生们并未见过她与某位男士交流过密。因此,大家默认她并没有固定的男朋友或者她根本就是同性恋。
就连月老都为他的这个爱徒的人生大事而担忧,常常私底下旁敲侧击,意欲撮合她和在隔壁南师大当硕导的张建树,张建树也是他的众多博士生之一,但由于专业领域的嗅觉不够敏锐虽然很刻苦,到了三十八岁才刚刚评上副教授,开始带硕士。越想越觉得三十二岁便评上教授的周梓深真是不可多得的得意门生啊。
整理完资料,周梓深把一叠史料放在桌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会儿吧,别站着。”
她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到叶云庭手里,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上次岳教授介绍心理学博士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热心过了头。”
叶云庭接过茶杯,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心里却突然想起那些打听来的“单身”信息——她看着周梓深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问:“周教授,您……为什么一直不带研究生啊?还有,大家都说您没男朋友,是因为……不想谈恋爱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问得太直白,像在窥探**。可话已说出口,只能紧张地盯着周梓深的反应,手心又开始冒汗。
周梓深倒茶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平静,笑着说:“带研究生需要花很多时间,我现在的研究进度,怕顾不上学生;至于感情……”她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转而拿起史料,“我们先聊课题吧,你上次提的‘网球步法与长拳韵律关联’,我整理了些民国时期的相关记载,或许能帮到你。”
外界所熟知的周梓深的生活状态叶云庭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她认为周梓深应该是单身,至于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可能是因为她信奉不婚主义。因为感觉她是一个很酷的人,明明可以每年多出许多收入,她硬是一再推辞学校给她安排硕导博导的工作。
这些零碎的信息,被叶云庭在心里拼凑成完整的“周梓深画像”:一个不被名利裹挟、不随波逐流的独立女性。
她算过一笔账,要是周梓深接下硕导、博导的工作,每年不仅能多拿几万补贴,还能在学术圈积累更多资源,可周梓深偏不。
她宁愿花三个月泡在外地档案馆,只为核实一份清代武术图谱的真伪;宁愿在研讨课上花两小时解答学生的“冷门问题”,也不愿应付无关的行政会议。
她应该是一个很有想法和见解的人,她的人生必然跟一般人不一样吧,叶云庭如是想着,竟生出些许骄傲的情绪,她喜欢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想到这里又不禁在心里偷偷自嘲道:叶云庭你这个胆小鬼,这才哪儿跟哪儿,你就将人家划定为你的私有啦,还真是不知羞的厚脸皮。
唇边的一抹哂笑落在斜对面的周梓深眼底,她玩味的打量着这个小孩,对,在她看来叶云庭确是个小孩子。
不知哪里来的闲情雅致,她想逗逗这个小孩儿。“小叶同学,你们研一不是有我的《体育社会学》嘛,我下载的系统的名单里却没有你呢?”
叶云庭一愣,悻悻地回答:“我选了,课时系统将我分到了另外一个老师班上,所以您名单里没有我名字”,想到系统名单里任课教师的位置填写着“周梓深”,而选课名单里却没有“叶云庭”,就如同“周梓深”心里没有“叶云庭”一般,让人难过。想到这里,叶云庭脸上露出无不失落的表情,那样子愣是任谁看了也觉得心疼这孩子。
“第五周我的《体育伦理学》就开课了,有兴趣吗?”叶云庭闻言立刻来了兴致,接着眼神里的微光又慢慢黯淡下来,这门课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就像当初选《体育社会学》一样,这一次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她的一颦一蹙都落在斜对面那人眼里,她安慰的笑了笑,对她说:“这门课因为是选修课,所以选的人并不多,而且在第五周才开课,这周末选课系统开了才可以选课,所以之前很多同学在开学两天就把学分选满了,所以这门课可能不会有太多人选。”
她其实并不确定以她在学生心目中的人气,会不会又在选课之时爆满到选课系统崩溃,要知道对于这门课教务处给的人数上限设定在45人,给配的教室也是60人的小教室,就算蹭课也只有15个多余的座位。但是看到对面的小孩因为没有选到自己的必修课班而感到失落,她心里似乎也很不是滋味,她想让她选上她的课。
叶云庭看着她的微笑,把那个灿烂的笑脸刻在了脑海里,每每回想前画面便觉如沐春风,周身通透。因此,听她如是说也来不及去想太多,兴奋不已,心里隐隐的告诫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选中她的《体育伦理学》。
小叶子:也不带研究生,也不谈男朋友,你怕是不直哦[坏笑]
周教授:彼此彼此啦[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刻意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