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夜雨 第13章 病弱公子遭人妒，霸道野人追着宠

众人回头望去，疾驰的白马载着灵动的少女而来，有人觉得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这是谁。

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停下，少女跃马而下，持剑走上擂台。

那是一个不大的擂台，却因着那二十两黄金变得人多热闹起来，随着明苡完全站在擂台之上，与蓝衣女子对立，中间人雄厚浓重的嗓音响起：“看来又是一个勇士，只是能否拿到那二十两黄金呢？”

锣响，比试开始。

红衣女子率先出招，枪出如龙，势不可挡，只见她上前几步，那柄长长的红缨枪直逼明苡身前。

却被明苡轻松躲过，问叶剑出鞘，剑法灵动飘逸，随着用剑之人的身法剑身也随之而动。明苡只守不攻，来回几次，竟是那红衣女子漏了破绽。

红缨枪再次舞动，枪尖在舞动之迅速竟让人看不清轨迹，迷惑明苡的视线，出其不意见又一个致命一击。明苡用剑挡住，却乱了阵脚。

原来是故意漏的破绽。明苡改变招式，开始进攻。剑法不再轻柔，而是带着冷冽的霜气，加上那独特的功法，这招式反倒穿透力极强，寒意直击骨髓。

蓝衣女子转动长枪抵御这极快的剑法，枪剑如同电光闪烁，不停碰撞，明苡的冷冽剑法之中露着冰冷的气息，而蓝衣女子的长枪则不停转动，如朦胧之江的烟波不可捉摸。

一时之间，二人打的有来有回，底下的百姓看到直呼过瘾，岭南境内竟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二人。

蓝衣女子眼看落了下风，便想改变招式，向下砍去，一个漂亮的劈枪，却被明苡用剑躲过，而后是一个绞枪，试图缠住明苡的兵器。

却被明苡看穿，故意卖出破绽，问叶剑被长枪绞住，明苡却已极快的速度来到蓝衣女子身边，看准机会再次握住剑身，一个极快的挑起，那柄长枪便被弹开。瞬间，问叶剑直指蓝衣女子喉咙。

这场比试以明苡的胜利结束，三声锣响，底下百姓连连叫号，这实在太过精彩。

二人相对而立，蓝衣女子笑道：“是我输了，姑娘好剑法。”

明苡拿起那二十两黄金，同样笑着对蓝衣女子说道：“姑娘好枪法。可敢与我共饮几杯？”

“当然。”

二人跳下擂台，进了幸福客栈。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六赶紧来招呼：“二位客官，喝点什么？”

明苡点菜道：“三坛春欲醉，外加几个小菜。”

待小六走后，蓝衣女子笑着说道：“姑娘还是一如既往。”

“哈哈，清月的枪法越来越好了。”明苡说的这是事实，一人一马一枪只身闯入敌方大营，还能全身而退，如此这般的人，她能赢她，并不容易。

二人默契的跳过寒暄，上官清月开口问道：“姑娘接下来是如何安排的？”

小六把酒菜都上好了，明苡亲自给上官清月倒酒，酒香清列，入口绵厚，回味悠长，“那人为何派你来？”

“为了让姑娘回京。”上官清月肯定的回答。

这回答倒是出乎意料，明苡疑问出声：“哦？”

“姑娘有所不知，威远侯时日无多了。”

明苡端酒的手一顿，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威远侯可不能死在别人手里，接着又问道：“他怎么了？”

“被人下毒了。”

……

二人皆未出声，从岭南到上京最快也要半月，她要加快回京的进程。

“其他人呢？”

上官清月认真地说：“朝中动向越来越复杂，很多大臣支持丞相变法，陛下在其中斡旋，还要考虑边关一事。陛下说，您这次回去，就要呆在上京了。”

明苡喝了口春欲醉，“她困不住我。”

上官清月欲言难止，她临走之时，女帝燕钰手中握着冰水送来的情报，明苡与陆秋寒一事被女帝知晓，面无表情的心情看起来十分不好，“姑娘还是小心些罢。”

“放心。”明苡心里想着回京杀了威远侯，还能有机会替陆秋寒调查科举舞弊一案。

上官清月又说：“那司马声是丞相派来的。”

明苡更加震惊了，细细说道：“这倒是没想到。我当时还真以为陛下派来的人是他，没想到这人是个草包。”

上官清月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不知道，如今那丞相猖狂的很。哦，对了，我是个一根筋的，这日后岭南以及那收复的蛮夷该当如何？”

这个问题明苡想了许久，半晌，说：“顺其自然，少加干预。”

上官清月点头，她并不害怕以后的日子，宁家军驻守岭南，还有明苡带出的三个有勇有谋的将军，她担心的是即将离开的明苡。

儿时一别，到如今再见，她还是那般意气风发，只是还是那般。这一路，她见过许多人，朝堂之中处处勾心斗角，在她眼中，都不如明苡，背负命运从不抱怨，心中城府皆为大景。

二人畅聊到傍晚，在暮色中骑马回了王贺城。

暮色之中的王贺城坐落于悲伤形色之中，宁家军罕见的休沐一天，两匹马一前一后先后进城，马上少年容颜好，意气风发报国时。

上官清月这些年虽在上京，却万分关心岭南境况，不仅仅是因为身在岭南的明苡，更因为她也想来此。

“宁家军以后就会驻扎此地吗？”

“或许吧。”这个答案明苡也不确定，以女帝的心思定会扩展版图，可连日的战争受苦的还是百姓。

二人下马，看马的士兵跑过来，从明苡手里接过缰绳，“殿下。”

“嗯。”马被人牵走，二人并肩而行，从马场到主帐不过七百米，却看见几个士兵来回进出同一个营帐。

来来回回有十几趟，他们这是做什么呢？明苡不禁皱眉，这几个士兵现在的样子分明是中了五石散。

提步上前，那几个士兵见明苡靠近了，想停下却不能停下，他们体内的燥热之感越来越重，个个头冒大汗，身上的铠甲早已丢在不知何处，全身只剩下服用五石散之后的飘飘感。

明苡并未管他们，推开营帐大门，帐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声。

桌案之上的冷食冷水，司马声惊恐的藏起手边的东西，却被明苡一剑止住，冷声喝道：“把东西拿出来。”

司马声为了活命，只好把东西拿出，明苡看了一眼，当真是五石散。当即冷笑一声，她看着司马声，嗜血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司马声，开口说道：“五石散，这可是好东西。司马大人，为何偷偷摸摸的呢？来人啊，既然司马大人愿意吃这些东西，自然要让他吃个够。”

徐带人进来，用绳子捆住司马声，司马声嘴里不停喊着：“明苡，你敢！我舅舅可是当今丞相……”

徐昼一巴掌扇在司马声脸上，看清明苡手里的东西，恼怒说道：“给老娘闭嘴，看见你就烦。”

上官清月持长枪而立，只要明苡一声令下，她就能砍掉司马声的脑袋。

“集结全军，把他们扔到校场。”

明苡拿着五石散去了校场，很快，宁家军以及那些伤残病弱的通通到了校场。擂台之上，是持剑而立的明苡，身后是令人不可忽视的殷红长枪，他们不知道是为何集合，可徐昼将几个被困住的士兵带上了擂台。

明苡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低声在司马声耳边说：“司马大人，你不是爱吃这些东西吗？这江湖上人人害怕的青烟绿，你肯定也爱吃。”

司马声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在京中听过，若说五石散是毒药，那青烟绿就是毒药中的毒药，这明苡竟然真的敢……可她有什么不敢！

明苡皮笑肉不笑，看着颤抖抗拒的司马声，说道：“对了，这里面我加了一味药，定能让司马大人尝的尽兴。”

药被喂给司马声，安静的校场传来明苡冰冷的声音，不再是令人振奋的声音，而是令人害怕畏惧的警告：“诸位，军有军法，宁家军令何时让士兵服五石散了？”

明苡剑指跟着司马声服五石散的几人，寒意似乎能顺着剑到他们身上，只听明苡说： “你们几个军法二百大板处置。日后，军中若是再有服此等东西之人，原地处决，绝不姑息。而对于司马声，”明苡轻轻走到司马声身边，一剑砍下司马声的头颅，“他该死。私自带禁药进军营，伪造身份，修改文书，私藏军信，我大景律法何时有过王侯之子跳出律法之外了？”

“今日以儆效尤，虽血溅当场，却明志。驻守此地，报国志，不可懈怠，军中律法铁律如山，违者死。”

明苡冰冷的目光扫过台上其他几人，无一人敢与之对视，而后，明苡又说：“这位是陛下派来的刺史，上官清月。”

上官清月手持长枪，于明苡身边而立，开口说道：“诸位好，我是上官清月。我曾在边关带过五年兵，如今陛下派我来，与诸君并肩作战，皆是为了守岭南安宁。”

底下的士兵的安静的看着擂台之上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将军，宁家军法本就严明，台上的人今日虽得了二百大板，但以夏将军的脾性，这几日难逃一死。

几乎不用明苡说他们也知道司马声该死，这个新来的人这几日成天使唤他们，摆的架子比皇帝都大，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也对他极其不爽，他们可不会跟随娘们唧唧的人。

明苡跳下擂台，收了剑，她心中总有什么担忧，隐隐担心着什么。

像是被什么指引，明苡回了自己的主帐，陆秋寒就在那里。

想到他在那里，明苡就觉得心情好，她要带他回京。

一把掀开帐门，陆秋寒安静躺在床上，和那天把他从雪地里带回来的模样一般，明苡丢下剑跑过去。

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给陆秋寒把脉，心疼说道：“陆秋寒，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