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快破产了？ 第5章 安排

转眼看到坐在床上柔弱可欺的宴亦明，顾沉嘴角轻微地勾了勾。随后欺身上前正面面对宴亦明，极具压迫感的身材让宴亦明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目露羞怯。

顾沉的眼睛在他身上侵袭般地扫来扫去，宴亦明被他看得脸热心慌，抓紧被子的指尖泛了白。

恰巧此时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宴亦明嘴唇微张轻舒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扭头去拿手机。顾沉先他一步掰过他的肩膀凑上去快速亲了一口，亲完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你似乎有点失落啊？”

“我……你这人......”宴亦明没想到被他故意调戏了，脸颊快速红了起来，被戏弄的慌乱暂代了羞愤，反应过来后用力推开顾沉抱着枕头捂脸逃窜！

回到隔壁卧室后，宴亦明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他用力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小声呜呜叫，良久才恢复正常。

冷静下来之后，他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了下自己柔软的嘴唇，似乎有点烫。

宴亦明的舌尖不小心被尚未温凉的热水烫了一下，瞬间的痛劲儿打断了他的回味。此时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惊得他差点把手中的水杯给摔了。

宴亦明连忙坐直了，沉声说：“进。”

市场部经理苏宇霖端了杯咖啡进来了，抬眼就看到宴亦明正聚精会神地翻看资料，他上前递给宴亦明一杯咖啡，关切地说：“亦明，忙着呢？”

“怎么了？舅舅。”宴亦明接过咖啡，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苏宇霖凑了上来，“吴阳离职好几天了，咱们这个市场总监还招人吗？我看市场部这几天没人管一个个都散漫的不得了，到点就走，不像样子。”

宴亦明眼神一顿，放下咖啡笑着说：“不招了，现在资金太紧张能省就省点吧，我看市场部那个小俞挺不错的，您多关照一下啊。”

吴阳离职以后，宴亦明看过市场部所有人近三年的年终述职报告和季度考核表，俞向前表现很不错，综合素质很高，是个可塑之才。

而苏宇霖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这么些年他一直跟着姐夫干，没功劳也有苦劳。到现在也只是个部门副总，说出去别人怎么看他。他沉吟片刻，“小俞跟在我手底下两年了，工作上是很认真没出过什么错，业绩也很不错，但是太年轻了没什么经验啊。”

闻言宴亦明微笑着说：“年轻才有无限可能嘛，您先带着。之后市场部这边还得您多费心管着，经验丰富履历漂亮的精英咱们是招不起，多培养培养自己人您也轻松点啊，是吧。”

“那我这是不是头衔得升一升啊？”苏宇霖试探着问。

“舅舅，您看集团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给您升了职那其他人要一个个都来找我怎么办？咱们要是不齐心协力那公司可不一定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您也不想您亲外甥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吧......”宴亦明捧着咖啡眉头紧皱，一副愁容看起来比黑咖啡都苦。

“说的也是，那我多培养培养小俞，给你减轻点负担。”苏宇霖语气里略显失落。

宴亦明微微一笑，诚恳道：“麻烦舅舅了。”

苏宇霖失望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本以为吴阳离职以后他能顶上呢，而宴亦明始终不表态，他这才按耐不住前来打探。市场部二把手的位置坐的太久了，他资质虽平但是经验丰富啊。

宴亦明这个小狐狸，真是跟他爹一模一样，防人防得跟什么似的。

苏宇霖走后，宴亦明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忙了一上午坐得他腰酸背痛。前天他刚亲自盯着调整完下个季度的广告预算，顾沉给的钱只能暂时缓解资金压力，他还得想办法开源节流。

手机在桌上嘀嘀响了起来，他回过头拿起一看，是顾沉发来的消息。

财神爷直接发来了通知：【晚上跟我去一个饭局。】

宴亦明：【什么事啊，约的这么临时？】

财神爷：【还好意思问......几天没见了？】

宴亦明心头微动，心虚不已，这几天太忙了确实有点没维护好和财神爷的关系。

犹豫片刻，他敲字回道：【几点，在哪？】

财神爷：【六点整我来接你，你不用开车。】

难道他嫌自己的小破车丢人？之前宴亦明为了筹钱救公司，房产全抵押了，以前为了装逼买的豪车也都含泪卖了，只剩辆低调的代步小破车陪着他。

宴亦明内心腹诽半天，修长的手指却泰若自然地在屏幕上敲着：【好滴，辛苦您啦！】

还没到下班的点，顾沉那辆拉风的黑色迈巴赫就已稳稳停在了宴亦明公司楼下，引起周围往来人员无数注目礼。

刚过6点，宴亦明手机上就弹出一条消息。

财神爷：【到点了，出来。】

五分钟后宴亦明就走到了一楼，还没到大门口就看见顾沉抱着双臂身姿挺拔地站在车边，大冬天的也不怕冻着。宴亦明裹紧自己的羽绒服，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他冲着财神爷谄媚一笑，并贴心问道：“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刚开会开久了。”

“没有，刚到。”顾沉说完就冷漠地转身上车。

宴亦明赶紧跟着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迈巴赫吭哧吭哧地行驶在J市晚高峰的车流中。车外汽笛声声阵鸣，俩人像是不熟般沉默，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安静诡异的氛围。

是个陌生号码，宴亦明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接了起来，淡淡开口：“喂。”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一阵中年女性疯癫的嘶吼声，“为什么会有人来我家要债？他们说集团的债还不上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原来是季瑶，宴亦明极轻地冷哼一声，然后换了一种无辜地细弱的声音：“就是......集团欠了巨债还不上了啊，我的房子车子都抵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季瑶立马否决他的说法。

宴亦明嗤笑道：“你爱信不信，这破公司我也不想要了，你想要给你啊。哦，我想想......目前一共欠了五家代理商共两千多万，下个月发工资也要上千万。老头给你们留了多少钱啊，够还吗？”

话音未落，季瑶尖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疯了吗？你怎么搞了这么多债务？你欠下的债凭什么要我们还？我们跟集团又没关系！”

宴亦明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他鼻子抽了一下，幽怨道：“我也被宴盛航骗了啊，这些年我处心积虑讨老头欢心，好不容易继承了公司，谁知道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呢，哎！”

不待季瑶回答，他话锋又一转问道：“你们家承承今年多大了？可以当法人了吧，他要愿意背上两千万巨债的话我现在立马办理转让手续，欠债压力好大啊......”

那边季瑶急忙否认，“不！我们跟你早就划清界限了。还有你们这些人都听到了吧，我们跟那个破集团可没关系，宴氏集团是他宴亦明的，你们找他要钱去！”

电话那头一阵吵闹，宴亦明挂了电话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几年历经磨难，他总是在被迫成长。变得冷漠，变得只遵从自己的内心感受。就像不久前，他都没让季瑶母子见宴盛航最后一面。

一个月前。J市，医院VIP病房。

“外面，在吵什么……”久病缠身的宴盛航浑身插满了管子，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明显地一张一合，声音虚弱又苍老。

宴亦明暂停打字抬头往门口瞥了一眼，淡淡道：“季瑶和她儿子来了。”说完继续低头回消息。

“让他们，回去吧……”宴盛航呼吸急促起来，当初因为意外才生下了私生子，为此宴亦明的母亲苏知韵生了场大病，没几年就过世了。

宴盛航一边风流成性沾花惹草，一边对年幼丧母的宴亦明充满了愧疚之情，从小到大都会尽量满足宴亦明的愿望，娇惯着长大。

只有一件事，是一步也不肯退让。

“我知道，这些年……你都在恨我。恨我害了你妈，恨我拆散了你和……他。”宴盛航双眼无神，断断续续地自说自话。

“我对不起你妈，可我没有对不起你咳咳……宴氏集团交给了你，你一定要遵守对我的承诺。”宴盛航清醒时一定会提醒宴亦明，反反复复交待这件事。

“嗯。”宴亦明抽出了根烟，站了起来，“我去门外看看。”病房太闷，闷得他喘不上来气。

门外季瑶带着她儿子固执地站在门口，宴亦明也不赶他们，只是不许进去，医生说宴盛航也就这两天了。

季瑶看宴亦明从病房走出来，就要扑过去，一旁的保镖立马上前拉住她，不让她往前半分。季瑶这几天没休息好，嗓音明显沙哑：“亦明，你让我进去跟你爸说两句话。”

“说什么？”宴亦明面无表情回道，目光直视季瑶，漆黑的眼珠没有情绪却令人望而生寒。

季瑶毕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再次开口：“宴承毕竟是宴家的孩子，总归是要来看望一下的。”

宴亦明扫向角落那个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说：“没记错的话，他姓季。季宴承，是哪门子的宴家人？”

“那也不能改变他就是宴盛航的亲生儿子这个事实啊，大家都知道的。”季瑶急急大声说道，生怕别人没听见似的。

宴亦明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睡，本来白嫩清透的皮肤此时更显苍白，眼下有一小片的乌青。他慢慢靠近季瑶，锋利的眼神盯着她冷声询问：“什么事实？你有证据吗？”

高大的身躯加上漠视一切的气质，无端端让季瑶心生怯弱，想去拉他袖子的手缩了回去。深呼吸之后她才鼓足勇气说：“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宴亦明捏烂了手中的烟，放回了自己裤兜。他扭头看向缩在一边的季宴承，这孩子长得白嫩干净，身量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五官隐约跟自己有点像，确实像宴家的孩子。

但那又怎样，宴家这一代只会有宴亦明这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季瑶这么闹无非是想分一笔宴盛航的遗产，可惜宴盛航早就立下了遗嘱，宴家的一切都是宴亦明的。

季宴承被宴亦明盯得发毛，后背紧紧贴着墙。他一向害怕宴家的人，无论是宴盛航或者是宴亦明，他都害怕。

此时他赶紧躲到季瑶身后，拽着季瑶的衣角，小声恳求道：“妈，我们走吧。”

“走？走什么走？凭什么走？你是他宴盛航的儿子！这么多年他管过你吗？”季瑶又开始发疯了。

“他要走了一了百了，我们母子怎么办啊？谁对我们负责任啊？呜呜呜……”

“别哭了！人还没死呢。”宴亦明烦躁地吼向季瑶。最烦别人哭哭啼啼，更何况，宴盛航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那母子俩被震慑住了，宴亦明虽年轻但接手集团已经三四年了，几经历练，如今隐隐散发出了跟宴盛航一脉相承的气质，对人微笑时非常亲切，一旦冷脸又让人畏惧。

病房里仪器突然开始嘀嘀狂叫，医生护士飞奔而来，现场一片慌乱。又是一轮紧急抢救，宴亦明已经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出来宣告了宴盛航的死亡，宴亦明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我不相信！让我进去！”季瑶披头散发地哭喊着要进去，宴亦明指挥保镖按住她，回头对着医生说了几句话，接着吩咐保镖把这母子俩送走。

“我不走，我不走……” 季瑶哭得撕心裂肺，她这一辈子到底还是被宴盛航给毁了。

想到此，宴亦明微微张嘴开始深呼吸。他恼恨宴盛航凭什么那样要求自己，不过不遵守承诺又能怎么样呢？集团都快没了，还谈哪门子的家业。

良久，他侧头看过去，顾沉表情温和，目视前方认真开着车，在昏光暗影中却仿佛自动加上了层滤镜。

落子无悔，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今晚，和谁去吃饭啊？”宴亦明温柔开口问道。对于顾沉，现在他还搞不明白这人的想法。

“几个圈内的投资人，陆长源也在。”顾沉食指轻点方向盘，顿了顿又说：“他们想投辰越，我不需要，所以一直在拒绝。”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宴亦明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你不需要，我需要啊啊啊啊啊啊......

“辰越和宴氏合作的消息已经散了出去，或许他们也会重新对宴氏集团感兴趣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公司更好。”

这是，顾沉特意为自己安排的机会吗？自己又小心眼儿了吗？

宴亦明默默转回脑袋，眼睛低垂着，半天才喃喃说了句：“谢谢你。”

“打算怎么谢啊？”顾沉转头冲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下一章，明明宝贝好好谢啊......[奶茶][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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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