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过 第17章 第 17 章

朔州军营，晨曦初照，寒风凛冽。江毅南身着简朴的武士服饰，跟随梁楚熙来到梁总兵的帐篷。

“爹爹，你看我带谁来了。” 还没进帐就听得梁楚熙迫不及待的招呼上。

帐篷内火盆炽热，驱散了外界的严寒。只见，朔州总兵梁英身穿玄色金甲军装，伏于案前，久经风霜，如刀削般的脸庞粗糙泛红，这些年更添得这些许皱纹，有些花白胡子随进门的风扬起。

梁楚熙站在江毅南身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调皮的光芒，轻声说道：“父亲, 这便是我信中提到的故人，江毅南。”

梁楚熙的声音刚落，梁总兵的目光便从公文上抬起，眼如鹰隼，不怒自威。

江毅南微微俯身，以一礼相迎，“梁伯父，久违了。”声音中带着尊敬和激动。

梁英从座位上站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江毅南，仔细打量，印象中当年的孩子身子还有些瘦弱单薄稚气未脱，而面前这青年，鼻梁高峻, 面容刚毅，线条分明，宛如刀削斧砍一般, 肩宽胸阔, 身姿挺拔如松, 倒与他的老战友有几分相似。

梁英的目光在江毅南的脸上停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毅南，你这些年变化真大，要不是熙儿来信，我一时都没认出你来, 江兄在天之灵看到应该很欣慰。”梁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他拍了拍江毅南的肩膀，他直视江毅南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你们回来的正好，今日恰逢一月一次的阅兵比试，不知贤侄可否愿意赏光，同我的部下们切磋切磋。”

“恭敬不如从命。” 江毅南答道，梁英带着一行人向校场走去。

随着集结军号声响起，士兵们迅速归队，随着指挥旗，如同机器般精准地转身，整个动作流畅而有力。朔州军营的校场上，一排排士兵如同雕塑般静立，他们身着朔州军特有的深灰色战袍，每一件战袍上都绣有精致的朔州军徽，一只腾空而起的雄鹰，翅膀展开，眼神犀利，铁甲闪闪发光，战旗在空中猎猎作响。一股肃杀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场地，显露出朔州军的铁血纪律。

尽管江毅南随着梁英前来，士兵们的目光有所好奇，但他们站姿严谨，目不斜视，无一人松懈。梁英站在校场的一侧站定，他的身姿挺拔，目光扫视着自己的部队。江毅南和梁楚熙跟在身后，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步伐稳健，手中握着一杆红樱长枪，枪身似银龙盘旋，寒光逼人。

只听梁英的声响在校场中响起，“今日，我们有幸请到江毅南少侠与我们切磋武艺。他父亲曾是淮西主帅，江家龙吟枪法，军中也颇具盛名。朔州军中有谁愿意上前一试？”

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应声而出，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大刀，步伐沉稳，显然也是一位不凡的武者。“报！我愿意与江大侠切磋一二。”

江毅南的龙银枪如同活了过来，他的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风声，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士兵虽然勇猛，但在江毅南的枪法面前，却始终处于下风。

一番激烈的交手后，江毅南以一记漂亮的枪锤结束了比试，他并未伤及对方分毫，场下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梁英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话语中带着挑战的意味：“江少侠的枪法，果然名不虚传。朔州军中还有谁愿意上前，与江大侠一较高下？”

接连有几名士兵应声而出，他们中有的擅长剑术，有的精通棍法，甚至还有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

江毅南面对挑战者，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专注。他的龙银枪在接连的比试中舞动得更加矫健，枪法变化多端，既有大开大阖的气势，也有细腻入微的巧妙。每一轮比试结束，他都能准确控制力道，不致于让对方受伤。

梁英看在眼里，满意地点头。江毅南不仅枪法漂亮，实战丝毫不落下风，比试中还能进退从容，收放自如。“你如今武艺更胜从前，当年你要为父母扶棺守孝，照顾祖母，如今正当壮年，战事一触即发，有没有兴趣再回军中效力。先不急着回答，我让人安排了营帐，你们两个也累了先去休息。晚些时候我再为你接风。”

夜幕降临，营帐燃起篝火，行军在外生活单调而苦闷，军费又紧，难得的联谊活动军士门都很开心，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加入到载歌载舞的行列中。他们的歌声粗犷而有力，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夜空之下。

篝火在夜色中跳跃着，将梁楚熙的脸庞映照得通红。她坐在火堆旁，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签，上面串着几块新鲜的肉片，正小心翼翼地翻转着，让火光均匀地烤过每一面。江毅南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

“副帅，你与江大侠再来个切磋如何？”一名士兵打趣地喊道。

梁楚熙微微一笑，她看向江毅南，眼神中带着挑战的意味。“敢不敢再来比试。”随即叫手下取来她的映月刀，这与一般的阵前刺刀不同，刀锋长而宽，刀刃弧度延伸出去成初月弯钩状。不仅能在战场上套马腿，亦能勾住敌人兵器。梁楚熙身形一动，长刀如同活蛇般矫健，刀锋带着狂风，直劈而下，而那弯钩则暗藏杀机，江毅南的枪法稳重而精准，他的龙银枪在空中舞动，每一次枪尖的旋转都精确地击打在长刀的刀身上，惊险的避过倒钩。梁楚熙的长刀在她的操控下，变化万千，使得江毅南不得不小心应对。梁楚熙一次狠狠地挥刀，长刀的弯钩巧妙地绕过江毅南的枪尖，直奔他的腰侧。江毅南反应迅速，一转身，用枪杆轻轻一挑，将长刀的攻势引偏。两人的兵器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最终，在一轮又一轮的精彩交手后，两人同时后退几步，难分胜负，收回了各自的兵器，互相对视而笑，江毅南眼底升起几许欣赏。

“好” 掌声此起彼伏，一片喝彩。

趁着兴致，梁楚熙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江大侠，听说你在江湖中的名号响亮，可有什么趣事与我们分享？”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似乎在试探江毅南的反应。士兵们也跟着起哄。江毅南应声回忆起过往，士兵们听得入迷。酒过三巡，趁着夜色的加深，士兵们围着篝火，一边跳着豪迈的军舞，一边开始唱起了歌曲，梁楚熙也被这股热情所感染，她轻声吟唱着军营中流传的歌谣，声音嘹亮而豪迈。“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