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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娘子她怎么登基称帝了 第234章 论心

作者:糖炒栗子不放油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19:55:16 来源:文学城

六月初八,两广总督行署后衙。

“南楚贼已放还两位布政使及以下官员,”熊曰绘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父亲,“还差最后三万两,便能赎回叶巡按。

“另外,贼首弃石城往西……”

他顿住话头,父亲无悲无喜,一月间衰老了许多的脸上不见半点波澜。

他心中叹气,却只能尽量平静地说道,“女贼首夺取合浦县永安所城后,便继续深入合浦县境,不知……”

他又停下,勉强笑了笑,“白龙城有涠洲游击驻扎,合浦城有廉州守备五百人马,还有廉州卫旗兵可用,应当无碍。”

不想熊文灿却讥笑道,“那张绍良麾下才几个人,又都是水兵,能顶甚么用?何况他们猜得到南楚贼会西侵?定然都没把余的警告当回事!”

熊曰绘心中又是深深一叹。

连他们都没料到南楚贼会去合浦,何况张绍良等人。

南楚贼精锐又会骑马,奇袭战术屡试不爽,白龙城恐怕已经丢了。

他劝慰熊文灿道,“爹,毕竟有游击坐镇,白龙城没那么容易丢。便是丢了,合浦城也定然无恙,永安所城到合浦城一两百里,城中兵备道如何也能接到贼情。”

“丢了又如何?”熊文灿冷冷说道,“便是廉州一府都丢了又如何?我们阻止不了,更救不了,左右看戏罢了!”

熊曰绘知道父亲在说气话,正想如何开解,却又听熊文灿问道,“陈兆兰呢?南楚贼攻取合浦之地,乃他信地,他有何反应?”

熊曰绘忙回道,“只知七日前陈参将率营兵南下,欲驱逐南楚贼。但其部至石城时,南楚贼应当已入合浦县境。陈参将作何布置,尚且不明。”

“酒囊饭袋!一群废物!”熊文灿骂道,“打一座小小陆川城,两个月了,也没打下!南楚贼打了多久?十天都不到!”

熊曰绘没搭腔。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到陈兆兰头上。

陆川等县此前武备废弛,而南楚贼肆虐粤西南北,不但无兵能制,还夺取包括郁林州城在内的数座城池,且府城亦为贼围困。

南楚贼斗志昂扬,攻城器械完备,没有一位强力的知县,如何守得住陆川?

但南楚贼接手陆川后,便积极布防,城中器械充足,士卒训练有素,又有铳炮相助。

相比之下,雷廉参将陈兆兰麾下鱼龙混杂,大多士卒毫无战斗力,上战场完全是炮灰。

且陈部辎重队时常遭到郁林贼人袭扰,连布置在山林的哨探甚至城下大营都遭贼人偷袭。

如此,军中人心惶惶,陈兆兰又怎能打下陆川城?

但陈兆兰又不能说无责。

且不说他是不是贪污了饷银,光是打不下一座不到千人防守的县城,两月寸功未立,便够熊文灿治他的罪。

熊文灿骂了一通,面色倒是比先前好了一些,他慢慢喝下一杯温茶,轻声道,“还有甚么事?”

熊曰绘等父亲放下茶杯,才满脸忧色地说道,“爹,王台彦说南楚贼一直在增兵……”

正说着,厅堂外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老仆人告罪一声走进来,说是梁朝钟请见。

熊文灿没说话,熊曰绘摆摆手道,“让先生过几日再来,父亲身体……”

“请未央过来。”

熊文灿打断熊曰绘的话,老仆人答应一声便告退了,不多时梁朝钟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看着熊文灿行了一礼,“东家身体可还康健?”

熊文灿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只问他来此所为何事。

“东家,学生来此,是为佛山和梧州之事。”梁朝钟没有一点迟疑地说道,“学生直言,恐怕不太好听,请东家见谅。”

“先生,且等……”

熊曰绘面色一紧,想要阻止,他父亲却摇摇头,又对梁朝钟说道,“余正是看重你这坦率的性子,想说甚么便尽管说。”

梁朝钟定下心来,肃声说道,“东家,女贼首在佛山牵头成立甚么工联、商联,并无不妥。弱势行当能联合抵抗强势行当,雇工亦能联合免遭雇主欺压太甚。

“有些规章不太完善,官府协助修正补充便是,为何听信某些行当一面之词,将反对他们的工联会首、理事全部污蔑为通贼之奸民,一抓了之?

“如此,官府岂非成了某些人消除异己、牟取私利的打手?甚至佛山匠户、商户抗议,南海县衙还请乐都司去镇压,这不是将佛山民心推给南楚贼么?

“东家,如今南楚贼显然准备全力攻取梧州了。苍梧城中的王道台说附近贼兵多达两万,且桂江上游每日都有几十上百艘船驶来,请粤东速速驰援。

“苍梧危急,官兵却无动于衷。佛山尚且不明对错,官兵却立刻镇压。对外敌怯弱,对内民暴虐,这便是官兵?这便是官府?”

熊文灿听得出了神,熊曰绘面色难堪,却也只能温声道,“梁先生,佛山之事没那么简单……”

梁朝钟冷笑道,“不简单?可是士绅们害怕农户、佃户也学着这工联、商联,搞出南楚那甚么农联来?可笑!可笑呐!

“那位素有善名的李尚书,南楚贼留他在佛山,望他护住佛山百姓。贼人一走,他是挡住了官兵入境劫掠,可这次呢?

“官兵去镇压工联、商联,他却一言不发,闭门不出。这就是有名的善绅啊!”

熊曰绘皱眉,“先生,这话太难听了。”

“难听?”梁朝钟情绪愈发激动,“他们既然敢做,余又有何不敢说的?”

说着他凝神看向熊文灿,“东家,学生知道士绅在怕甚么,也知官府为何镇压。学生非愤世嫉俗之人,往年士绅倒行逆施,学生也从不说甚么,说了也无用。

“可现下是甚么时候了!南楚贼在佛山为百姓主持公道,在粤西几州县大力推行农联。有人替百姓说话,为百姓撑腰,士绅若再想以前那般妄为,则……”

他厉声道,“东家,民心尽失那天,便是两粤沦丧之日!”

熊曰绘有些恼怒,可梁朝钟是他老师,他不能不尊师重道。

他扭头看向熊文灿,父亲面色如常,似有深意地问道,“未央,在你看来,黔首之心与士绅之心,哪一个才是民心?”

梁朝钟沉默片刻,有些恍惚地说道,“黔首之心,士绅之心,皆是民心。”

“未央,错了,唯有士绅之心,才是民心。”熊文灿郑重说道,“一国根本在于赋税,可天下又有几人心甘情愿上缴手中钱粮?

“官兵能镇压民变,却没法直接收上税粮。知县乃流官,连胥吏都不一定完全听话,何况散布在乡野、能逃会躲的黔首。

“唯有士绅,熟悉地方情况,甚至税基皆是他家田土,除非黔首当真再不回去,否则又怎能逃掉士绅的追缴?

“知县礼遇士绅,国朝优待士绅,从来不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是离不开士绅的土地和钱粮罢了。”

梁朝钟并非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岂能不明白此间道理,只是不愿明白。

他甚至想问为何大同社可以,但答案立即便出现在他脑中。

他苦笑一声道,“东家,黔首与士绅为何不能各安本分?便是不能,官府也该居中调解。否则黔首反抗,士绅轻则无人佃种,重则家破人亡,官府也失了税粮。”

“本分?本分是甚么?”熊文灿轻叹一声,“未央,本分不是天理,更不是不可变之物。士绅掌握田土,他的一句话,便能定下农户、佃户的本分,反之,则不能。”

末了,他的目光离开梁朝钟,看向未知的远方,“未央,你是不是在想南楚贼那一套更符合至圣先师的理念?

“可是,且不说抛弃士绅,南楚贼能否成功。便是成功了,以后便当真没有士绅了么?不过是换了个名头、身份,重新再来罢了。”

“东家……”

梁朝钟面露惊诧,不因熊文灿所言之事,而因熊文灿如此直白地将这些事说了出来,没有用圣学那一套大肆鞭打南楚贼的“邪说”。

他平复心绪,作揖道,“东家,学生明白了。东家且好生修养,学生告辞。”

梁朝钟一走,熊曰绘便道,“爹,梁先生口直心快……”

“还用得着你说?”熊文灿瞥他一眼,旋即语气低沉,“告诉陈兆兰,别打陆川了,好生守好雷州。若有雷州城池失陷,余拿他是问!”

熊曰绘心头一震,熊文灿“嗯”了一声,他连忙答应下来。

熊文灿似乎想要打发他走,他却忽地起身说道,“爹,有一事儿子忘了与你说。”

熊文灿眯起眼睛,“你说。”

熊曰绘面色沉重,“爹,且跟儿子走一趟。”

熊文灿颔首,熊曰绘扶着他出了内衙,坐马车去了一间私宅。

宅中偏院有一密室,熊曰绘点起十数根蜡烛,又打开室内几个大箱子的铁锁,只见满满的黄金白银。

“爹,这是南楚贼送与你的宅子与价值五万两的金银,儿子暂未收下。”熊曰绘小心地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变化,“除此之外,还有……

“还有南楚贼的所谓股票、公债等物,说是价值五万两,可在邵阳或湘潭兑换。以后,或许还能在合浦兑换。

“不过银玖说不必急着兑换,这些股票、公债都比刚上市时涨了许多,甚至有翻了一番多的,以后定会再涨。”

熊文灿却只笑道,“不止送了余一人罢?”

熊曰绘点了点头,轻声道,“肇庆那边说两位布政使各自有家私装了两三辆马车,他们不敢多问,不知何物。

“银玖去香山前,给城中的海道副使郑觐光与市舶司提举、副提举,以及广州知府李恢先和海防同知等府官送了金银字画。

“去香山后也不吝金银,给香山知县虞国镇、县丞陈宗器乃至提调澳官、备倭指挥、巡缉等官都送了大礼,更不用说香山参将杨元及其下的把总了。”

熊文灿笑意更浓,“看来南楚贼对濠镜澳甚看重,与之相关的衙门和官员一个都没亏待。”

说罢,熊文灿面色一沉,“私下去跟南楚贼说,只要退还乐昌城,撤围合浦,保证不再夺粤东任何一城,且不援瑶贼,则粤东兵马不救粤西,亦不入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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