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驱散了最后一点因为被整蛊而起的不快情绪。想到此刻艾维斯·萨尔基相可能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图书馆三楼,对着空荡荡的对面座位干瞪眼,你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翘。
活该。
这种毫无负罪感的摆烂心情让你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你回宿舍精心挑选了一条铺在草地上的柔软方格毯,又小心翼翼地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亲姐姐昨天刚托猫头鹰给你捎来的、包装精美的 homemade 小蛋糕——浓郁的巧克力口味,上面还撒着金箔般的糖屑,是你最喜欢的奢侈享受。
再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两本闲书,一本是轻松浪漫的魔法都市小说,另一本是介绍东方秘境植物的图鉴。完美。
你抱着这些东西,心情愉悦地溜达出城堡,朝着明镜湖西侧那一小片向阳的、柔软如绒的斜坡草地走去。那里视野开阔,又能避开主路的人来人往,是你私藏的放松宝地。
果然,草地上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草尖带来的细微沙沙声,以及湖面粼粼的波光。你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铺开毯子,将小说、图鉴和那盒诱人的小蛋糕一一摆好,然后满足地坐了下来。
阳光暖得恰到好处,你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微凉柔软的草叶上,舒服地叹了口气。打开蛋糕盒,巧克力的醇香立刻飘散出来。你用小叉子挖下一角送进嘴里,浓郁丝滑的口感瞬间融化开来,幸福感油然而生。
就着湖光山色和甜美的蛋糕,你翻开了那本魔法都市小说,很快便沉浸在了男女主角跌宕起伏的恋情和光怪陆离的冒险之中。偶尔抬头看看平静的湖面,或者远处连绵的魔法山脉,只觉得惬意无比。
这才是生活。比起在图书馆对着那个能把人气死的家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时间在你翻动书页和享用蛋糕的指尖悄悄流淌。小说看了一半,蛋糕也吃掉了一大半,你感到些许倦意,便合上书,向后躺在柔软的毯子上,用手臂遮住眼睛,打算小憩片刻。
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阳光透过眼皮变成温暖的橘红色,耳边是轻柔的风声和水波荡漾的细微声响……
就在你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一个拉长的、熟悉到让你瞬间惊醒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懒洋洋的调子,从你头顶斜上方响了起来:
“哟,看来有人‘互助’到湖边来了?这学习环境……挺别致啊。”
你的心脏猛地一跳,唰地一下坐起身,动作快得差点扭到脖子。
艾维斯·萨尔基相就站在几步开外,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你,以及你摊开在毯子上的小说、吃了一半的蛋糕,和明显处于休闲状态的你自己。
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高大的轮廓,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图书馆空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反而悠闲得像也是来散步偶遇的。
你瞬间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恼怒取代——他怎么阴魂不散?!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下意识地把那本封面花哨的小说往毯子下面塞了塞,语气硬邦邦的。
他踱步走近,毫不客气地在你铺开的毯子边缘蹲了下来,视线扫过那盒精致的蛋糕,挑了挑眉:“生活不错嘛。”然后才抬起眼,蓝眼睛在阳光下眯着,像只找到猎物的猫,“找你还不简单?整个学校,风景最好、最适合偷懒的地方不就这儿吗?”
你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
“图书馆白等的感觉如何?”你忍不住刺他一句,试图夺回主动权。
他耸耸肩,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还行。安静,适合补觉。”他的目光落在你试图藏起来的那本小说上,嘴角的弧度加深了,“看来‘小老师’今天下午的理论研修课题是……《星海情缘:首席法师的落跑甜心》?”
你的脸颊轰一下烧了起来!他居然念出了书名!
“要你管!”你羞愤地一把将书彻底塞到毯子底下,“我就喜欢看这个怎么了!”
“没怎么,”他拖长了调子,听起来愉悦极了,“品味很……独特。”他说着,目光又转向那盒蛋糕,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指,拈起盒边掉落的一小块巧克力糖屑,放进嘴里尝了尝。
“嗯,”他点点头,像是美食家品鉴一样,“味道不错。比家养小精灵做的好吃。”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气得几乎要冒烟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这么理所当然地闯入你的私人空间,还点评你的书和蛋糕!
“艾维斯·萨尔基相!”你猛地站起来,毯子都被带起了一角,“这是我的地方!我的下午茶时间!请你离开!”
他也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炸毛的样子,非但没走,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
“离开?”他重复道,微微俯身,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劣又迷人的光彩,“可是‘小老师’,你忘了我们的互助约定吗?你放我鸽子,浪费了我宝贵的……呃,学习时间。是不是该有点补偿?”
他离得太近了,你甚至能数清他低垂的睫毛。雪松的气息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再次将你笼罩。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忘了自己正站在斜坡上,脚下一滑,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一只手及时地揽住了你的后腰,稳稳地将你捞了回来。
你的额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他低头看着你,手臂还环在你的腰际,掌心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你的皮肤。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和某种更深沉的、你看不懂的情绪。
“投怀送抱第二次了,”他低声说,气息拂过你的额发,“这次又是什么新策略,‘小老师’?”
你猛地推开他,脸颊红得快要爆炸,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补偿你个鬼!”你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毯子上的东西,把书和蛋糕盒子胡乱塞进包里,“我现在就去图书馆!给你讲!讲到你吐为止!行了吧?!”
你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把抓起背包,连毯子都顾不上仔细叠,卷起来就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堡方向快步走去。
艾维斯站在原地,看着你几乎是同手同脚逃离的背影,没有追。
他弯腰,从草地上捡起一片刚才从你毯子上飘落的、亮晶晶的糖屑,捏在指尖看了看,然后轻轻吹掉。
低沉而愉悦的笑声终于从他喉咙里滚了出来,消散在湖畔的风里。
“行啊,”他对着空气,慢悠悠地自语道,“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