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泸州城外东阳河畔,有一户酒家。
酒家的店面极小,掌柜、厨子和店小二都是同一人,名为刘仁。刘掌柜生就一副老实憨厚的相貌,穿一身青粗布的直裰。
平时除了不远处的一个村庄的村民过来买点酒过过瘾,也就靠东阳河上偶尔来往的客船上下来歇脚的客人和打鱼的渔夫们照应了,所以生意极为冷清。
这店家也无心经营,时常收了酒旗去寻些别的生计,过往的船只和近来的村民也都习惯了,一见门前杆上没了酒旗,便也不在过来。
今天这家小酒店似乎已经打烊了,门前那根细杆子上光秃秃的。可要走近了,就会发现酒旗虽然收了,门板却未完全安上,起码还留了两块门板的缝隙通风换气,店里也静悄悄的坐着几人。
四个人围桌而坐,背门而坐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穿一身青衣服饰打扮,看着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厮家仆,此人生的眉清目秀,只是唇薄眼细,脸色阴沉,白中透青,看着有些吓人。正是羽林卫副千户周孝言。
在他左手边端坐的是一个魁梧大汉,这人年约三旬,颌下粗髯,根根粗如钢针,生得是浓眉阔口,颇具英武之气,他的神情很冷,静静地坐在那,此人名叫贺七,是羽林卫的一个总旗。
周孝言右手边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只见这青年做一书生打扮,头戴布帽,身穿宽薄的衣衫,正是刚被调入羽林卫担任千户的杨明修。
周孝言对面坐着的,就是这家小酒店的店主刘仁了。
天很闷热,店里的气氛却冷得可怕,四个人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压抑得令人窒息。过了许久,刘掌柜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现在该怎么办?大家都闷着不说话,不是个事呀。千户大人,咱们这里边您的官最大,您说怎么办?现在外面都是北煌搜查的人,随时可能找上门来,任务没完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片嘈杂之声,伴随着北煌语言。
“不好,北煌人来了,快跑!”杨明修喊道,四人顿时趁着清晨河边的雾色四处散去。
刚出去,就发现四周围满了北煌的士兵,面对这情况,四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上家伙。刘仁仗着对地势的熟悉,不一会儿就逃出了包围圈,周孝言紧跟刘仁身后,不停的喊刘仁等一等,他不熟悉泸州的路。
而贺七是立即就被北煌士兵当场捉住。
杨明修面对的敌人最多,即使身手不错,但也寡不敌众,身体多处受伤,但看得出对方是想活捉,不敢下死手,给了杨明修机会,一直僵持着,眼看围攻的敌人越来越多,杨明修瞧准时机,在敌人攻来的一瞬间,跳入河水中。
身后的敌人依旧紧追不舍,周孝言回到之前他们所呆的破庙,藏身于佛像之后。正准备歇口气,尽意外发现了受伤的杨明修,只见杨明修失血过多,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处于半昏迷状态。出人意料的是,周孝言却趁着杨明修没发现自己的情况下,迅速朝杨明修补了一刀。一路追着他们过来的北煌人也赶到了附近,领头的见杨明修倒在地上,赶紧叫人把他送进医馆,可惜杨明修已经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