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温,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他?”萧惊蛰突然开口道。
萧进温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自己主子平时一贯果断,做事情从来不会拖泥带水,而这次竟然会难为的问他该怎么办,那么此人在萧惊蛰的心中一定不一样。
萧进温左思右想,只能回答道:“如果按照军法他可能被处死。”
萧惊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难道我不知道吗?”
萧进让:“······”
萧惊蛰头痛的按着眉心揉了揉。
夜晚,萧惊蛰来到了牢房里。顾承肆耷拉的脑袋,被人锁在十字柱上,脸上还有未干的血。
萧惊蛰一脸阴冷的看着他。
顾承肆微微的抬起了眼睛,他的脸上挂着闯祸后不安的表情。到了这会儿,狡辩已经没用了。
“你的表演,真是精彩啊!”萧惊蛰开始把账摊开来算,顾承肆叹气,梗着脖子。“萧先生,我真的是怕打草惊蛇,才让铃铛走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萧惊蛰捏住顾承肆的脖子,用力地收紧。“从你进入醉仙阁开始,我的人就没离开过。”
“对女人仁慈?”
“你以为你是什么?男人?英雄?”萧惊蛰握住他的肩,口气里饱含讥讽。
顾承肆撇了撇嘴,不敢吭声了。
萧惊蛰其实早就知道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是,就是因为他如此危险才会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萧惊蛰冷峻的说道:“我说过,我身边不养闲人,按照北煌的军法你应该被处以死刑。”
顾承肆凛然道:“如果你早点放了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此话一出,萧惊蛰立马怒了。此时如果他能态度好点认个错什么的,也许萧惊蛰会考虑放他一马。可是,眼前的青年桀骜不驯的模样,真的让他很是恼火。
“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萧惊蛰牙咬切齿道。
“是你逼我的。”顾承肆把这段时间的屈辱不满都爆发了出来。
萧惊蛰一个跨步走上前去,伸手板着他的脸,“也许我应该让你尝尝恐惧的滋味。”
顾承肆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诧,但心里明白,他现在就如俎上鱼肉,根本无力反抗。
“萧惊蛰,你怎样对付我都行,求求你放了我的家人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萧惊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退出了牢房。但不一会,他又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医药箱子。
顾承肆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他警觉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只见萧惊蛰把箱子放在桌上,他将箱子打开,取出一直针管,推出里面的空气,然后走到顾承肆的身边,撸起他的袖子,对着静脉将针管里的液体一点一点的送了进去。
顾承肆只觉得一阵凉凉的感觉顺着手臂渐渐地传来。当萧惊蛰推完所有的液体拔出针头。
顿时,顾承肆感觉一阵晕眩,整个人毫无力气的挂在十字柱上。眼前的一切景色和人物开始扭曲起来。
脑袋不听使唤的耷拉在胸前,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些,事实上在之前两月的训练中,他也曾经受过抗药性训练,可是,这次的药物已经超过他可以承受的范围。
萧惊蛰命人将他放了下来,囚室里有一张粗糙的石头床,顾承肆被放在了上面,他身上依旧扣着锁链。
萧惊蛰命所有人退下。此时,昏暗的囚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顾承肆仍然无力的喘着,事实上,此时他感到相当的难受,他在昏厥和清醒的边缘徘徊,半睁着眼睛,看着萧惊蛰一步一步的向他逼来。
萧惊蛰取出军刀,一点一点的划开他身上的衣物。顾承肆这才觉得不对劲,他终于发现了萧惊蛰的意图,但太晚了。
顾承肆想反抗,可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大动作就是从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萧惊蛰划开他的上衣,手指轻轻的拂过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双眼里此刻弥漫了一层黑色的狂暴。
他要用最残暴手段摧毁眼前这个青年的意志,粉碎这个青年的野性和骄傲。
顾承肆闭上眼,血色涌到脸上,脑子里烧的嗡嗡响。
他想过一万种让他痛又不留伤的方法,任何一种都比侮辱强。
可是,顾承肆却不觉得痛,这种药物就像一种神经麻痹剂,能让人的感知能力降到最低,也可以使用在逼供。
顾承肆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可是,他的大脑却无法及时的反馈感知。
萧惊蛰看着软弱无力的顾承肆,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他想教训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并没有感到愉悦。
顾承肆原以为自己会情绪崩溃,隔天等他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他张开朦胧的双眼,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
顿时,他感到全身痛的好像快被撕裂一般,他咬紧了牙,挺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他并不陌生,这是萧惊蛰的寝室,他正躺在萧惊蛰的床上,他掀开被子,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发现那一点点疼远不及萧惊蛰用刀划他的肌肤。他依稀记得萧惊蛰按照杨明修的尸检报告伏在他胸口,对比着在他身上做被战场留下的印痕。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刀痕,箭痕,令人触目惊心。
他准备下床,霎那间,一阵屈辱涌上了他的心头。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虽然他当时没有知觉,但他非常清楚,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顾承肆无力的呆坐在床上,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洒脱。他虽然生活贫困,但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暴行。此时,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与无力。
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床上翻了下来。随手抓起放在床边的衣服套了上去。他扶着床柱站了起来。可是,才走出一步,身后的那个位置立即传来一阵刺痛。
顾承肆绝望的坐在地上,他双手环抱膝盖,然后将头埋在了自己胸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惊蛰回来了。事实上,除了最开始训练顾承肆之时,他从来没有在中午的时候回来过,但今天例外。
当他进入寝室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痛苦落寞的青年,如一只受伤的幼狼,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
萧惊蛰俯下身子,伸手想要安抚他。
可是,顾承肆却突然抬起头来,忽然,甩出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萧惊蛰的脸上。
萧惊蛰没有躲,只是愣愣的看着他,顾承肆仍然不解气,再次挥出拳头,这次萧惊蛰反应了过来,他抓住顾承肆的手,想要制止他的攻击。顾承肆顺势翻转身子,就是一个回旋踢。
萧惊蛰侧身闪过,准备把顾承肆打横抱起,顾承肆借力,蹬起双脚,伸手扯他,结果两人同时跌倒在地,滚在一起。紧接着便开始了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
顾承肆将对他的不满全部化在了拳头上,狠狠的揍了过去,直接打在脸上和肚子上。萧惊蛰刚开始都是让着他,后来发现自己不玩真的,估计今天会被他打扁,于是直接点了顾承肆的穴道。
瞬间,顾承肆动弹不得,嘴巴张张合合,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不但如此,他还成一个非常滑稽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萧惊蛰的眼睛黑了一圈,嘴角也破了,肚子也挨了好几拳,这是萧惊蛰以往的人生中从没有的。
顾承肆本来就遍布鳞伤,现在眼角上又添上了新的伤痕,不过萧惊蛰一直控制着力道,所以,他的情况比看上的好很多。
此时,萧惊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他摸了摸嘴角的伤痕;“你就是一只不听话的狼崽!”
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半点责备,反而带着一种欣慰。他就是喜欢这蛮横狂野的性子,而不是一个丧失斗志的奴隶。
“记住!你不是顾承肆,也不是杨明修,你不是任何人,只是我的人,你的命是我的。”
顾承肆巴登巴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嗤······”
随着一声冷笑,顾承肆感觉胸前一痛,他shenyin一声,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他看了看地板,发现一颗金色的弹珠落在衣摆旁,也就是说刚才是萧惊蛰用这小弹丸解了他的穴道。
萧惊蛰就是一个疯子,惹不起。
经过这场对决,顾承肆当方面的彻底和萧惊蛰决裂了,他不再理他,也不再和他说话,无论萧惊蛰问什么,他都不回答,就当他是透明的。
萧惊蛰命人把顾承肆的东西全部搬来了这座院子。
顾承肆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只需几天就能恢复。
在恢复训练后,顾承肆偷偷地把刀藏在身上,总想跟他同归于尽。萧惊蛰却没再碰他。
之后的每个早晨,顾承肆做例行的体力训练时,萧进让怜悯的目光扎得顾承肆恨不得当场去世,虽然他也无法确定萧惊蛰的几大手下是否知情。
顾承肆写了一份有关铃铛透露情报全部内容的材料,这件事便过去了。铃铛被伪装成劫财被害,抛尸在雪晴后的码头。
三天后,北煌军部的一个副都指挥石峰被秘密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