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剧本 第12章 枪法

赵凯宁说完，似乎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他放软语气道：“我会尽力完成后面的考核拿到高分，这样就能和你们一起进一队了。”

张浩说：“别担心老赵，我和林夏都会帮你的，总不能每次任务都把我们分开吧。”

林夏的目光在赵凯宁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眉头微蹙。上一次赵凯宁这么情绪外露，还是聊到他为什么进异能管理局，那时候他只说自己是来找人。

当时林夏没有深想，只以为他要找的人或许是身份保密的异能者或者研究员，这些人有的是自愿加入保密工作从此音讯全无，有的是因为异能失控被迫监禁……

如果是这两种情况，进入三队是最稳妥的办法，三队主管情报，寻人的途径也会比另外两队多些。但现在赵凯宁如此坚定地要进入一队，想到赵凯宁的异能……

林夏心里一沉，却还是无奈说道：“没错，你不用担心，只要能进入最终考核前三十名，就有机会进一队的。”

赵凯宁不置可否，只是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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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二点的射击场空无一人，只有自动靶机运转的嗡鸣在金属墙壁间回荡。林夏站在射击区，手中的银色手枪在冷光下泛着淡蓝的金属光泽。

第一个靶子从右侧弹射而出，速度之快几乎拉出残影。林夏没有立即举枪，反而闭上眼睛。流质的异能倾泻而出，霎那间锁定了场上的靶子。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慢了，靶子的移动轨迹在他脑海化作一条清晰的红色虚线，空气中的尘埃悬浮不动，就连靶机运转的机械声都拉长成了低沉嗡鸣。

抬手，扣扳机。枪声未响，子弹已出，正中靶心。

【命中核心区域，积分 10】

第二个靶子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弹出。林夏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反手一枪。

【命中核心区域，积分 10】

第三个、第四个...林夏站在原地不动，只有持枪的手在快速调整角度，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得可怕，如果有人在场，会惊讶地发现射击场中的异能已经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最后一个靶子是三个同时从不同角度飞出。林夏深吸一口气，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没有犹豫，三声枪响几乎合成一声，将三个靶子的核心区域同时洞穿。

【训练结束。命中率92%，评级：A】

电子播报音刚落，林夏就单膝跪地，大口喘气。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病态的苍白。

"还是...不够准..."林夏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嘶哑。如果再碰到队友遇险，自己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伤。

自从上次沙漠之行后，林夏便开始苦练枪法，但即使从评级C到A，依然觉得不够。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疑问压在他的心里，他无处发泄，只能从这里得到一点安全感。

他没有注意到，在二楼的观察窗后，一双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训练场中，林夏已经收拾好装备准备离开。经过门口的评级屏幕时，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个"A"评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他调出控制面板，将今晚的所有训练记录彻底删除。

转身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墙上一排排徽章——银色徽章在冷光下熠熠生辉，奇怪的是不少徽章上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磨损。林夏伸出手，指尖在距离徽章一厘米处停住，像是怕被烫伤般蜷缩回来。

“为什么不敢碰。”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林夏浑身一惊，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动作，他警惕地看向来人，却发现来的竟然是方越，他与几周前并无不同，修身的制服穿在他身上依然笔挺如刀裁，银质纽扣在室内灯光下中泛着冷冽的光。只是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蒙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此时的训练室只有他们两人，林夏既疑惑自己的异能为什么没有探测到方越的踪迹，又不知道方越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缓缓站直身体，打量着方越的动作。

“方队长，你怎么在这里？”

方越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漫不经心地朝林夏的方向走过来。

林夏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想到方越直接越过他，走到了墙边。他抬眼注视着那些徽章，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些徽章代表什么吗？”

林夏看了一眼墙面，摇了摇头。

方越毫不意外他的回答，“这里的每一枚徽章，都代表着行动队牺牲了一名战友。”

林夏虽然早有猜测，心中还是不免沉重。

“想好要加入什么部门了吗？”方越突然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朝林夏看来。

“想好了，我想进一队。”林夏直视着方越的眼睛，没有一丝动摇和犹豫。

方越轻轻蹙眉，不再看他，却是将话题转回徽章上，他将眼神投向右下角的一枚明显变形的徽章，只见这枚徽章的正中心有一个凹陷，像是被子弹击中的痕迹。

“这枚徽章的主人在上个月的一场剿灭行动里，为了掩护队友被一株变异植物的种子击穿了心脏，他牺牲的时候，只有20岁。”方越冷硬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林夏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林夏说：“我不怕牺牲。”

“你只是不怕自己的牺牲，如果是你的队友呢？一旦你坐到队伍的指挥，你还能坦然地接受这些不可避免的伤亡吗？”

林夏被他质问地仿佛胸口堵了一团棉花，却依旧坚定道：“我能！即使牺牲无法避免，我也会尽自己的努力把伤亡降到最低。”

训练场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方越才再次开口：“你最好是，一个无能的指挥官不仅会摧毁团队，更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而且，射击命中率92%可不能让人信服啊，指挥官先生。”

说完，方越率先走进射击区，简单点了几下屏幕，场内的移动靶开始飞快移动。

方越熟练地检查枪膛，而后迅速抬臂连射几枪，枪枪正中靶心，林夏仔细观察他的动作，尽管他已经请教过很多人，却总是差了一点。

【训练结束。命中率100%，评级：S】

显示屏发出简易的电子烟花特效，围绕在文字周围，在冷清的训练场上显得有些寥落。

林夏忍不住开口：“方队长，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我的姿势没有问题，但命中率总是差一点……”

方越打断他：“枪法不是一天练成的，你过来。”

林夏走到他身边，拿起手枪，方越伸手调整他的姿势，“别屏气，你想在实战中晕过去吗。”

“你的抗干扰有很大问题，这和你的异能属性也脱不开关系，在实战中，你必须学会取舍，抓住主要目标。”

“一味地依赖异能，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总有一天会被反噬。”

林夏愣了愣，听话地收起了遍布全场的异能。

方越说完，又操作起屏幕，林夏手心有些出汗，很快稳住心神，开始射击。

【训练结束。命中率98%，评级：A 】

林夏嘴角微微勾起，看向方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方越点评道：“还可以，至少在队友来救你之前还能抢救一下。”

林夏感激地看着方越说：“谢谢你，方队……”

还没等林夏说完，方越的手环突然闪起刺眼的红光，方越查看了手环后脸色微变，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

林夏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放下手里的枪，结束了今晚的训练。

回到寝室，只有张浩一个人在，林夏随口问道：“赵哥还没回来吗？”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些天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了，天天泡在训练场。”

“最近你和老赵是不是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一天到晚都看不见你们人。”张浩窝在被子里，懒洋洋地对林夏说道。

“我们的异能想进一队本来就不占优势，现在不训练到了后面考核和面试的时候就更难了。”林夏有些懊悔，想到自己几个月前还想进三队混日子的行为就有些头疼。

“我倒不担心你，只是老赵，你觉不觉得他最近有点太拼命了。”张浩突然坐起身，压低声音对林夏说，“昨天他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不知道，我看见他浑身有不少伤，青青紫紫的。”

林夏听了皱起眉头，“如果只是外伤就算了，我担心他为了进一队会不择手段……”

“你是说他的异能！”张浩突然拔高声音，又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别人听到。

“对，这异能的副作用太过随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危及生命，后面考核的时候，我们还是多关注他的行动吧。”林夏也忧心忡忡，但两人和赵凯宁相处了这些日子，也都多少摸清了他的性子。

赵凯宁这人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碰到想做的事，就没人能劝动他。张浩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事，只能悻悻地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