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31章 投胎转世成灵狐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仔细探查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的灵体仍在，只是虚脉尽断已经枯萎，恐怕无法再复原，灵魂还算完整，只是所有的力量都用光了，萎靡的很。

正想着，扭头看到两只油光水滑的墨狐一路小跑过来对着自己的脸舔舐。

樊渊忍不住笑道：“哎呀，家里人还养了小宠物，可见是心善之人，我运气不错！”

谁知，两只墨狐立刻吓得炸了毛惊叫两声，扭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樊渊喃喃自语：“刚出生可不能说话。吓到人的话可能被当做怪物丢进河里。”

可这话正好被刚进来的一干狐狸听得一清二楚。一须发皆白体型硕大的墨狐止住了脚步，其余墨狐皆不敢上前。

这体型最大的墨狐是此地狐族的族长胡山，他身边体型稍小圆耳长嘴的墨狐乃是这煤洞的主人，也是樊天如今的父亲胡酒。

胡山乃是修行三百五十四年的狐狸，他双眼一眯将樊天里里外外扫了个遍，不禁喜上眉梢说道：“这孩子乃是上天赐福啊！你们瞧瞧，他有双尾。你们还记得吗？咱老祖宗不就是有五条尾巴的么？”

樊天越听越不对劲，费力的撑起光秃秃的脑袋一瞧，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四个粉嫩嫩的小爪子，身后还有两条光秃秃没长毛的尾巴。顿时，如晴天霹雳打在身上，樊渊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心里痛骂道：“我上辈子虽说杀了很多人，可那些人本就是屠人全家的恶人！怎么如今倒叫我入了畜牲道？师傅她不会也入了畜牲道吧？”

余光却看见那领头的硕大狐狸走近自己，眼中尽显慈祥与怜爱。那种呼之欲出的爱意顺着二狐的眼眸流转，这一瞬间樊天心中一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来。这感觉似乎掺杂了无法言说的安心与依赖，这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脆弱。

胡山口吐人言道：“孩子，不要害怕。我是你胡爷爷。饿了吧？我叫他们去山里打点野鸡，这季节的野鸡最肥美！”

樊天想象到动物撕碎猎物茹毛饮血的场面，立刻用自己尖细的声音叫道：“胡爷爷我爱吃素！”

胡山一愣，当即大喜道：“果然是苍天赐福，一出生就有怜悯之心不造杀孽！不过，我们狐狸不吃肉会饿死的。”

樊天一想到要吃下血淋淋的山鸡，马上就忘了自己的身世，大叫道：“众生皆苦，我实在狠不下心，胡爷爷帮我想想其他办法吧！”

望着樊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胡山无奈：“那好吧。我将山里的灵草捣成汁给你吃好不好？”

樊渊点了点头。

众狐狸一出煤洞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胡山冷声呵斥：“说人话有什么奇怪的？等你们修炼到火候也能口吐人言。都消停点，去山里找草药去！只要甜的，不要苦的！”

众狐一片唉声叹气又吵嚷起来。胡酒对于自家族长这少见的偏爱很是无奈：“是药草哪有不苦的？树上的果子，土里的草根，花朵的花蜜都可以。等孩子长大一些，也许就愿意吃肉了！”

胡山便点点头：“说的是！果子树根花蜜都得有，蘑菇也多采一些，还有那些灵泉下的石乳，那可是补身的好东西！”

说到这，胡山又摆摆手：“算了，那石乳估摸着也轮不到我们采。我亲自去找山里那些老家伙换一些来。”

这些果实花蜜虽能果腹，但到底养活不了一只狐狸。樊天整日手脚无力面黄肌瘦，毛发也稀稀落落毛毛躁躁。好在胡山上心，亲自去寻了各类有灵气的植物以法力化去杂质和苦味，加上蜂蜜与几滴石乳才养的樊天好好活了两个月。

樊天如今已经不在胡思乱想。既入了畜牲道化为狐族，但命是保住了！通过修炼自己也可以化为人形下山寻找故人。而且狐狸也有狐狸的好处，耳聪目明嗅觉超群，且长的极快。才两三个月，樊天已经能四处行走上蹿下跳，出洞一游。

这一出洞，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打在樊天身上，那暖洋洋的感觉令他极为喜欢，忍不住躺在草里打滚。

殊不知，他这一出现竟又在狐群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樊渊听到周围墨狐的惊叫与议论，不明所以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尾尖竟然是耀眼的紫色，这色彩竟然比天上彩虹中的紫色都要明亮艳丽三分。

一看到紫色，樊渊立刻就想起神君打出的那一道法力。那法力在轮回道中无处散逸，随着樊天出生后又消失不见，原来竟化作毛发附着在樊天身上。

胡酒赶来看到樊天的样子惊讶不已，樊天的母亲也出门来看，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他的母亲也是一只墨狐，修行百年，名为胡叶。可在生产的时候不知为何修为大降差点殒命，修养了这许久才勉强能出门行走。

胡山呵呵一笑：“紫色在人间乃是帝王之色。他们不是常说紫气东来么？紫色代表祥瑞，是极好的兆头！”

胡酒恍然大悟，也笑了起来。

胡叶却疑惑问道：“可孩子那额前是怎么回事？”

樊天听得奇怪，忙翻身爬起来跑到小溪边一照，发现自己浑身乌黑，尖尖的耳朵竖在额后，眉间一撮白毛极为显眼。他转动金黄琥珀似的双眼正打量着自己的样貌，听见不远处胡山沉吟道：“眉间有眼，看来这孩子性格倔强嫉恶如仇，是个刚正的性子。只是，不圆滑的话，会吃亏的。”

樊天回头笑问：“怎么胡爷爷你还会看相啊？会不会算命？”

胡山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不早就成地仙了么？”

樊天嘻嘻一笑不再开玩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出去捕猎的事。他爱吃肉，只是不爱吃生肉罢了。自己如今已经能够行动自如，出去捕猎再生火烤得金黄油亮，想想都流口水。他立即找到当日照料他的两只墨狐，他们算是自己的堂兄。一个叫胡金，另一个叫胡溪。

听闻樊天要出门狩猎，胡金嗤笑：“不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瞧不起你。瞧瞧你四条腿儿还没那树枝杈子粗，哪里能追的上猎物？再说了，你不是天生慈悲之心只吃素吗？”

樊天一本正经胡诌：“吃素是为了去一去胎里带来的病根。如今已经好了，就不必吃素了。”

两只狐狸斜着眼盯着樊天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

樊天又道：“若不是我身体有问题，怎么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那么艰难，还差点丢了性命？”

两只狐狸对视一眼，便信了樊天的说辞，带着他出了墨狐居住的小山谷。

三狐爬上山头的大树顶随着山风摇晃。胡金拿尾巴指了指东面的群山说：“那便边有虎狼，千万不要去。”

樊天望着连绵群山点了点头。

胡金又指了指北方，道：“那边是弥猴的地盘，不要靠近，他们会砸开你的脑袋，吃了你的脑子！”

樊天问道：“那我们可以去哪里？”

胡溪道：“这方圆十几座山都是我们的地盘。但也有外族时不时闯入，也不安全。总之你最好呆在谷里不要出去。”

樊渊无奈：“这四面八方山头无数，怎么我们才占了十几个？我以为我们狐狸天生灵性高，修行高，很厉害呢！”

胡金瞥了樊天一眼，道：“白狐一族才是天生的灵狐。我们墨狐是被遗忘的狐族，一向躲在深山不敢出去。说到这里你要记得，白颜色皮毛的兽类多灵性高，离他们远点！”

这一番话说的樊天忍不住竖起耳朵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从哪里跳出来一只恶兽把自己活吞了。

既然如此危险，墨狐一族又这样弱小，樊天眼珠一转，带着两个堂兄沿溪逆流而上，在一片小湖泊边停下，盯着湖面瞧了一会儿，欣喜得说道：“瞧见那湖中泛起的涟漪了么？里面一定有大鱼。我寻思，做陷阱可能会伤到同族，那不如来捕鱼。”

胡金胡溪却兴致不高：“鱼有什么好吃的？肉不多还有刺。在水中它们的速度远超我们，根本抓不住。况且，万一湖里有猛兽，我们小命不保。”

樊天一面寻找了一颗带倒刺的灌木，一面说道：“鱼肉美味得很，你们吃过就知道了。此湖水浅，不会有猛兽在此修行的，放心吧。”

他费力得折断树枝，又扯下树皮以獠牙撕成长条，废了许久时间才将木刺牢牢绑在树皮上。肚子此时饥肠辘辘。

樊天捉来一只青虫穿在木刺上甩进湖里，忍不住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化作人形？就算不能，早些修炼出法力也好啊！到时候捕猎吃饭就方便多了。”

胡家兄弟仰天大笑道：“老族长修炼三百多年尚不能化成人形，你倒是敢想！不过，听说你得上天眷顾，也许有大造化呢！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

樊天笑道：“借你们吉言了。放心好了，我最讲义气。”

正说着，绳子猛地一动，一条笨鱼上钩。樊天撕咬着绳子将鱼拉上岸，解下肥鱼之后又重新上了饵丢回湖里，迫不及待得以火石相击生起火堆。

以尖利的爪子刮鳞去内脏，以树枝串起来开始烤。在第三条鱼被胡金拉上来的时候，樊天已经将鱼烤熟，三兄弟分而食之吃得津津有味。

不过，胡金胡溪吃惯了生肉，觉得烤鱼无味，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三条烤鱼全进了樊天的肚子。

从此，这山中密林之内的湖泊旁，每天都有一只双尾墨狐晃着紫光闪闪的尾尖在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