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29章 树灵拼死护灵宝

江碧云伸手一点，爆发出一道月华直射向湖底不断游走的那片火光之处，火光渐渐熄灭，湖面归于沉寂。

碧云清单描写道：“这不就完了？有那么难吗？”

翻天翻了个白眼说道：“师尊你别大意，这东西杀不死的，一会儿就出现，不信你等着看。”

说话期间，头顶宝石闪烁不已，地上三人抬头望去，只见宝石光芒之中渐渐凝结出一个矫健的身影。依旧是一副美人面，但是兽身却化为半人半兽的女身，橙黄的毛发覆盖住身体，遍布黑白色的纹理，就像树叶背面的脉络一般。身后硕大的翅膀泛着七彩流光。

樊天奇怪的说道：“这东西第一只颜色橙红似岩浆，第二只黑白相间似湖水又似树的枝叶，第三只如岩浆之火，这一只流光溢彩如宝石之光。”

碧云接口道：“你是说，这东西是按照周围的东西来幻化身躯？”

樊天道：“正是，不知师傅你前来的时候有无遇到双首蛟龙和神秘府邸，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

碧云奇怪的说道：“看到一个身影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神君追来了呢。结果，居然不是。后来困到一个虚无空间走不出去，我一着急，就打破空间这才到了这里。要不是看到你们两个差点被烧死，我还以为这个地方也是个幻境呢。”

樊天沉吟片刻，正色道：“方才我二人在此地激斗人面兽，师尊你依然遇到了幻境，那此人面兽绝不是利用魂力布下幻境的主体，不过是个化身罢了，所以才无法杀尽。”

公祖道望着高空满面迟疑不敢贸然攻击的美人面，道：”这里魂力如此充沛，产生魂体强大的生灵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既然如此强大，为何要分神出手？”

碧云道：“跟我们一样吧，肉身境界不高，灵体却炼化倒分神境之上。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些分神的主体无法出面，做任何事都需要分神去做。”

樊天惊叫道：“是这些树没错了。我一直在想，我在上界之时，师门所在之地便是由树产生灵智承载各司的存在。树的本体不如我等生灵，无法移动无法变化，但修炼灵体却有独到之处。”

碧云道：“如此说来，只要毁掉这些树，便能拿捏那千变万化的灵体？”

公祖垂目道：“我们来此地是探寻魂力之源头的秘密。细说起来，是我们闯入别的生灵的修炼之地，自保可以，但何必赶尽杀绝？”

碧云刚想要讥讽几句，樊天心有触动，便开口道：“确实如此，不必造杀孽。既然知道本体是什么，那我们绕过便是。”

碧云撇撇嘴开口对着上空七彩流转的人面兽说道：”原来你是树之灵体所化，既然如此，没什么可打的，麻烦指个路，我们这就走。”

美人面瞪着双眼秀眉微蹙，听闻此话不但没有配合，反而身形急速下坠冲入密林之中，成百上千树木枝叶无风自动飒飒作响。美人面矫健的身躯迅速膨大，化为七彩巨禽。湖水震荡翻腾，岩浆之河喷涌不休，庞大的魂力与灼热的火灵喷薄而出被巨禽吸取。

那巨禽一声高鸣，将洞顶的钟乳石与宝石震落不少，接着浑身泛起火光，如火凤一般飞起，在空中燃烧翻腾。火焰纷纷散落点燃了这一大片树林，空气顺着洞府四周的溶洞缝隙被抽入，风声如鬼哭狼嚎一般呜咽。那树燃烧着熊熊火焰，却没有冒出烟气，只是化为黑白交杂的粉末，连地底的漆黑树根都焚烧殆尽，只留下一个个孔洞。

碧云气不打一处，骂道：“你这鬼东西，怎么油盐不进？好啊，这可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追着我们不放。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化出一把长绫飞身而上与巨禽缠斗。

樊天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树灵一向温和，如今焚烧本体也要阻挡我们前进，其中有什么缘由？”

公祖坐地调息，睁眼猜测到：“莫非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空中一人一禽打的不可开交，那人面巨禽以魂力不断冲击江碧云的灵体，但碧云的灵体乃是货真价实的分神境，与那巨禽不相上下，加之入圣境的修为，手持一条不知在哪里找来的青绫以月华之阴寒将巨禽的灼热火灵轻易化解。激斗数百招，巨禽败下阵来，散去一身火灵逼退碧云，张开双翅一头扎进湖中不见了踪影。

三人忙放出神识探查，却一无所获，湖底除了淤泥之外再无其他。

碧云高傲一笑，道：“早就知道这家伙会逃，带着我的本源真气，我看它能跑到哪里去。”

三人破开湖水，生生击破湖底的淤泥与岩层，跳入深洞之中。碧云是个急性子，根本懒得找巨禽挖出的洞穴，直接感应着对方的方向，一路摧枯拉朽打破岩层，直直抵达巨禽藏身之地。当打通最后一层乳石的时候，面前一片光亮，让三人顿时眯了眯眼。

自空中落下，樊天看到地面上有个巨大的发光物体身处一片横切的巨大裂缝之中。裂缝上石壁布满了洁白的乳石，在白光的照映下一片温润。裂缝下壁则是潮湿的碎石与淤泥。

三人的目光集中在不远处的发光之物上，那东西明亮无比看不真切。一旁，七彩巨禽羽毛一抖化为半人半兽，怒目圆睁扇着双翅瞪着来人。

巨大的发光体散发出源源不绝的魂力波动，这种魂力气势澎湃，激的三人的神魂有些不稳，仿佛下一刻就要自行飞出与那波动合为一体。

“这大概是源头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东西。这光哪里来的？万一爆炸怎么办？”樊天犹豫着开口，不敢靠近。

碧云道：“瞧你那点子胆识。发光的东西多了，岩浆还发光呢，也没见它爆炸。”

公祖沉吟道：“此物颇为奇特，有种本源之力的感觉。若非是天地初开生出的久远之物，那便是奇珍异宝。”

碧云冷静道：“若真是天地初开时诞生之物，这么多年过去，大概早就有了灵识，飞升上界去了。哪里会留在这里。依我看，不过是个死物遗留在这里罢了。不然这破鸟也不可能守着它不许人靠近。”

樊天细细观察片刻，看到那亮光之后似乎是一种像冰一样的东西。既然深埋地底，不是寒冰就是玉化之物。

巨禽身形缩小之后，以速度见长，眼看着自己被发现，立刻闪身逃走。放弃守护此物。

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发光之物，强行压制着神魂的异动。

半晌之后，碧云开口道：“此物不过是凝结之物，并非魂力之源。我大概知道魂力之源是什么了。”

樊天只觉得怀中有异动，以为是什么蛇虫之类，便伸手一掏，掏出一个琉璃小瓶来。这小瓶子散发出阵阵波动似乎与发光之物遥相呼应。樊天手指一松，小瓶径直飞向光芒之中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与发光之物融为一体。

“这东西是从神君宫殿之中拿来的，没想到，竟是用这东西打造而成。如此看来，确实是如千年寒冰一般，是个死物。”

公祖淡淡说道：“凡是某种气息浓郁之地，多半会诞生出灵物。如那水灵之气聚集之地会生出灵髓与寒冰这等上好的冰刃材料。木灵之气浓郁的地方也会生出灵植，通常可以炼制世间少见的灵丹妙药。想来，此物也是如此。”

江碧云上前探查片刻，点头道：“鬼界有三种原始灵气，一是鬼力，二是天地真气，三是魂力。鬼力最为广博。天地真气以你我之境界无法得知详情。这魂力人人生来都有，不过，只有在这忘川之源才能够接触到脱离人的魂体单独存在的魂力精粹。”

樊天接着问道：“魂力存在于人鬼两界，从古至今。这源源不断的东西从何而来，难道不会消耗殆尽吗？”

江碧云笑了笑，答道：“天道诞生之物，何来消耗殆尽一说？人界的五行灵气，鬼界的鬼力，你可发现有减少的时候？不过是此消彼长，在这处消失，又在别处生成罢了。若是有一天灵力与鬼力减少，那便是天道使然。到时候只怕这世道要变了，修行者将被抹杀。”

公祖无奈道：“如此说来，我们费尽心思来寻找魂力之源，不过是白费功夫。本以为这东西乃是天才地宝之物，让人增进修为境界。看来是我贪心了。”

樊天笑道：“哪里白费功夫？至少我们知道了这魂力的存在并非是人为所致，而是天道法则的一部分。这发光之体，不正是此行最大的收获吗？”

江碧云笑道：“既然是在魂力凝聚之地所化出的宝贝，那取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反正也会再生的嘛。小徒弟你的意思，不会是要拿这个东西炼制兵器吧？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樊天两眼放光，道：“我是那么蠢的人吗？这等好东西当然要用来凝练灵体了！多余的顺便打造一下肉身也未尝不可。”

江碧云笑而不语，伸手唤过樊天的陨星刃化为星轮几下便将那发光之物地下的地面刨出一个深坑。好在这东西在地底扎根不深。碧云将此物飞刃砍为三段，分给一人一段抱在怀中向上飞去。

樊天犹叹息道：“那树林着实可惜，我看那也算是灵物，若取得一些回去，说不定能炼制一些好东西。”

公祖笑道：“不过是木头而已，人界的玉化木比这地底的奇怪树木好了几十倍，我库中还藏着几段，你喜欢的话，等回到人界，我便赠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