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223章 樊渊设计灭真祖

在樊渊深入海岛之内亲眼看到真祖真身的时候，真祖慌忙的魂归肉身。

那座巨大的海岛如今只是一个空壳。樊渊只破开了几丈厚的一层土石，就看到其下有雪白如玉光滑如脂的东西在蠕动，似乎在缓缓地呼吸。樊渊并没有想到这东西就是真祖的真身，他还以为是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导致生灵发生异变，变化成为此物盘踞在这里。他便以寒霜将其冰封，以土石化作巨大的石剑将此物劈碎。没想到，此物居然如此巨大，劈开一层又一层，里面依旧还有白色的东西在蠕动。

突然，那东西剧烈的颤抖起来，抖落了无数的土石外壳，也抖散了上头生长着的那些荆棘。一座巨大的山峰从海中升起。

樊渊吓了一跳，慌忙御风飞在空中后退数十里，看到海水翻涌露出半个明晃晃肉嘟嘟的漆黑眼珠。他立刻意识到，这东西就是真祖的真身。

他当即使出全身神通，以寒霜之力灌注在海水之中。

白色的肉山极力挣扎着。可他那白嫩的身躯却无法破开坚硬的冰层。他知道，一旦自己的本体被毁，自己的灵魂就无法在这世上逗留。之所以它能够附身于生灵，那不过是他的本命神通罢了。一旦本体没了，神通自然也就消散于天地间。他不是樊渊，没有灵体可以依托。

真祖拼命地扭动身躯，以锋利的冰层生生将自己的身躯切割开来，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雪白蝙蝠乘着风浪滑行，想要逃到海洋深处。可是樊渊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不远处海岸上的山峰拔地而起飞入高空，化作成千上万尖利的石柱坠落下来，将那白蝙蝠击得支离破碎落入海中。还不等那些碎块化作白色游鱼游走，就已经被迅速冰封。

樊天阴沉着脸将冰封的范围再一次扩大。整个极北之地的海洋之上都蒙上一层寒雾。

海族人被樊天遗忘。他们看到天地巨变，忙抛下一切往南奔走。

一个半月之后，整个极北之地都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中。海水已经完全结成寒冰，附近的山峦皆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原本的森林被寒冰吞没，土地化为冻土。

樊渊并不在意自己亲手将整个极北变成不毛之地，他细细搜寻，引动地火与炎火将每一块白森森的东西都烧成灰烬。在冰海之下，他亲眼看到那未露出海面的部分，心中着实震惊。

冰层里，比几十上百座山还大的白色东西仍旧活着，只是无法动弹。那是一个洁白的如雪的大肉球，白嫩的皮肤下有青紫的血管隐隐在跳动，一个巨大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樊渊，迸射出恨意，令樊渊心底里生出许多恐惧来。樊渊压下心中的惊惧，以地火将其灼烧。看着这东西化成飞灰，在冰海中留下深坑。

直到感应到那团灵魂被困在自己炼化之后的炼狱里，他这才疲惫的离去。

真祖的死去悄无声息。除了樊渊，旁人无从知晓。世上的各种角落依然生长着那些像灵芝一样的东西，并未因为真祖的死亡而灭去。

只是，众生的身体已经被真祖所改变，再也无法恢复到从前。生灵变得脆弱，生命变得短暂。

樊天飞过人族聚集的地方来到大漠深处。在这里只留下几十只异兽在苟延残喘。

樊渊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回到温暖的地方。没有食物的补给，他很快就觉得头重脚轻，一头栽在雪地里不能动弹。他很想活着回去找到樊天，试着将二人的灵魂融合。但是他明白自己即将死去，只得长叹一声。

就这样，灭杀古神真祖的樊渊这样死在了极北的冰雪里。

大漠如今已经不再是一片黄沙。常年的雨雪令这沙石化为沃土，参天大树已经长成，渐渐将那座月宫神庙隐藏在密林之中。樊天费了些功夫才寻到月宫，只看到洁白的石块已经长满苔藓，殿内殿外处处都欣欣向荣，肥硕的树根将殿中三座神像牢牢的缠绕起来。此地到处都是猛兽毒蛇，实在不是久留的地方。

如今，他附身在一只雄鹰身上，不再与生灵抢夺意志，任由雄鹰在云中翱翔，每日辛勤的捕猎。两年很快过去，樊天不停地更换附身的生灵，已经横跨大地来到东海深处。

各族聚集之地都被他溜达了个遍，可他依旧没有发现真祖的踪迹，直到在海洋深处，他发现了鲛族数万人潜藏在海底。

那是一个春日，樊天附身于一只海鸟在一望无际的海上翱翔，突然发现数十只尖牙的巨鲨正在围攻一头小山一般庞大的鲸。这些巨鲨进退有度非同寻常。在远处的浪花中，有红色的东西在闪烁。

樊天细细一看，才发现红色的东西是鲛人的头发。十几个鲛人正在浪花中沉浮，口中发出呜呜的怪叫，似乎正在指挥那些巨鲨。他想起真祖在海中似乎比在陆上更加强悍，便盯上了那个年轻的鲛人。

大半个时辰之后，两只巨鲨似乎筋疲力尽，被那巨鲸钻了空子一头吞掉，转头掀起浪潮便要逃走。只见那年轻的鲛人右手一抬，将海浪化作三道冰链将巨鲸缠得结结实实，这才满道：“如今海中的生灵实力大降，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巨鲨便支持不住。我们需要驯化更厉害的海兽来守护族人。先试试这黑鲸吧。”

一鲛人男子叹道：“可是，黑鲸虽大，但身形笨拙，且到底稀少了些。我们驯化一些身形娇小数量众多牙齿锋利的海兽更有用。”

鲛人女子笑道：“我何曾没想到这里？只是，再多的海兽也无法完全抵挡海中恶兽群起而攻。我们选择这种体型硕大的海兽，多少给它们一些震慑，叫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况且，兽类本就愚蠢，我们恐怕没那个能耐驾驭它们，到时候可能反受其害，得不偿失。”

说着，一行人带着巨鲨与黑鲸潜入海中。樊天立刻附身黑鲸身上随鲛人入海。

海底深处一片漆黑，可是海底裂隙两侧的石壁上却闪耀着光点。靠近之后，樊天才看到，石壁上被凿出密密麻麻的洞窟，洞中有七八盏明灯。想来，这洞窟正是鲛人居住的洞府。那些明灯并非宝石，而是浮在海水中的水母。

那鲛人女子娇小的身影一晃，来到巨鲸身边，道：“我倒是忘了。每隔三日，这鲸要浮上海面换气的。是我疏忽了。”

说着，她手心闪过一丝丝微弱的电光飞快的散入海水中。等樊天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突然出现的电光包围。这些电光毫不费力的在巨鲸身体里大肆游走，附着在樊天的灵魂之上。

鲛人女子冷笑道：“不要以为你是古神就可以为所欲为。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么？”

樊天哭笑不得，害怕这奇怪的电光有什么惊天威能，立即在电光还未全部将自己禁锢的时候灵魂出体附身在鲛人女子身上。

女子大惊失色，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樊天正要细细探察女子底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电光束缚着，困在一处碧莹莹的光团之内。

“这是灵体？你难道也是古神？”

光团之内一个鲛人状的影子浮现，女子冷淡道：“怎么，厉害的生灵都是古神？”

樊天又问：“你的灵体中以木灵为根基，水土次之。修炼出寒霜与电光之神通。可是，据我所知，想要将五行灵气相生相合，必定需要极难得的天材地宝。不如你告诉我，你跟樊渊是什么关系？”

女子眉头一皱。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神通从何而来。听樊天说着这些听不懂的话，她只以为樊天是在胡言乱语，立刻以电光化作说连想要将其缠住。

樊天几乎可以确定此人与樊渊有关。因为，他们的修行之道如出一辙。忽然，他想到一个人。记得，当初樊渊可是煞有其事的为自己介绍一个眉目清秀的修士，说是替铃木仙人收的小弟子，还说要让自己费心照顾，认他为师弟。不过，自己从未在意过。

如今想来，眼前这鲛人多半就是当初那位小师弟的转世。

一个念头从心里闪现：“小师弟来的正是时候啊。我若是想办法拉拢他，让他与我成为莫逆之交。那以后樊渊再出手的时候，必定有所顾忌。真乃天助我也。话说，上天倒是经常助我，难道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樊天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鲛人女子看自己的电光对那灵魂不起作用，心中难免紧张。忽然，又看到那人的灵魂笑嘻嘻的举起双手拍起了巴掌，念念有词说什么感谢上苍的眷顾。她认定此人多半有什么疯病。

“真是个疯子。”

樊天精神大振，说出的话有些没头没脑，道：“我不是疯子，樊渊才是。你天生拥有能与寻常古神比肩的神通，你难道不好奇其中的缘由？对了，我来此是为了探查一位十恶不赦的古神，他四处抢夺他人的肉身，想将全天下的生灵都掌握在自己手心。听你方才叫骂的话，你知晓他的真身在哪里？”

鲛人女子心中松了口气，忙道：“多年前，有一道灵魂进入我的肉身，想要抢夺我的躯体。但是被我的护体神通震慑而退。我并不知道他是何人，也不知他藏身在何方。你说的樊渊我也并不认识。听你的意思，你知晓我身上的秘密？”

樊天轻叹一声，道：“不提那个杀千刀的古神了。你身上的秘密我还真的知晓一些。我这就说与你听。你从前是那位古神樊渊的师弟，也算是我的师弟。天地初开你入了轮回失去记忆。上一世，你是魔族的一颗魔树，凶残无比，想要吞食天地，被我们的师姐所杀，你的尸身就被神火焚毁在大地上的盘龙山。不信你可以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