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45章 小儿口气大过天

台下的长廊中，对身后随意说道：“没想到天一前辈也来了。你们有福了。能见他老人家一年面，此来也值了。”

樊渊与樊尘不明所以。

樊尘问道：“这位前辈很厉害吗？看起来年岁没有那么大啊。”

老者胡子一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得说道：“你个小子懂什么？年纪大就厉害吗？哼，只怕你在整个南洲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前辈一样的修行人了。说话小心点。”

樊尘吐了吐舌头。樊渊问道：“这位前辈是哪个门派的宗主么？我瞧着倒像那画里的神仙！”

樊渊没看到，天一道人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可见，即便是前辈高人也喜欢被人夸赞。

老者道：“可不是活着的老神仙？天一前辈境界深不可测，是如今天一宗宗主天心道人的师傅，一向隐世不出。这次来，恐怕是为了我们岛主。”

樊渊已经在老者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才知道，原来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与那位凤仪万千的浮花仙子有很深的渊源。回头看到所有的修行者都面露喜色，盯着天一前辈瞧个不停，樊渊觉得此人大概真的是声名显赫之辈。

莫楓被引至太台上，行拜师礼，成为浮花仙子的亲传弟子。闯入八重试炼的女修被收入内门。

老者引着众人走上石台，一字排开向面前的前辈们行礼。

樊渊悄悄给樊尘递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不要失了分寸。

在樊渊心中，事已至此，只有展示自己的心性与定力，只求背后之人看到自己的出众之处，能留一些惜材之心，不要对自己下杀手。

浮花仙子挑中两个资质尚佳的修士同样归入内门，便不再开口。

樊渊只当是人家看不上自己，有些许失落，更多的是庆幸。

也许是看到浮花仙子挑完了人，阴山婆婆笑道：“仙子果然能识人。方才那两个孩子虽止步第六重试炼，但心性上佳根基稳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未等浮花仙子开口，紫衣老人忽然插言道：“仙子自然是慧眼如炬的。只是剩下的孩子们我看也不错的很。我门中正好有五行功法没找到传承人，不如就把那两个小娃娃给我吧？我也省的到处找弟子了！”

浮花仙子笑而不语。一旁的道姑却坐不住了，忙道：“五行功法而已，五行杂根基的弟子多的是，不过我看那樊尘的雷法有些门道，正适合来我们妙法门修炼天雷决。我们妙法门可比你们那儿功法多，也不好拆散人家兄弟两个，不如都来我这儿吧！”

紫衣老人红了脸，扭头嗤笑道：“又不是妖修，修雷法做什么？雷法这东西不过是辅助而已，五行灵气的修炼才能长久。我门中土木功法最为出众，委屈不了他们兄弟！”

天心道人稍稍瞥了一眼饮茶的师傅，转头笑道：“两个孩子虽根基差了些，悟性却是少见的高。可见，天下之人各有其长处，不可一概而论。”

众人闻言，点头称是，眼光却不住得瞟着天一道人。看到青衫人仍旧没有开口，无常门的一位大汉笑道：“妙法门的雷决的确厉害，倒是适合樊尘。我无常门一向以木灵修炼为根基，炼药之术是出了名的！樊渊应该学过炼药吧？我看你经脉有异，是用灵丹淬炼养护过的。五行根基也许不适合修炼，但以你的悟性，必定能成为炼药宗师。”

樊渊微微低头，有些羞怯的样子，心中却有意动。他确实很适合学习炼药，只是，炼药耗费时光太多，并不能让自己重新修成仙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选这条路。方才的紫衣老人说他有五行功法，不如想办法去他那里？

浮花仙子道：“我瞧着这两个孩子也很不错。”

紫衣老人插言道：“仙子已经收了四位弟子，那小姑娘闯过九重试炼，可是了不得的好材料。我们悬龙宗人丁稀薄，好容易遇到了合适的，仙子就让给我们吧？”

道姑冷笑：“好不知羞，你们悬龙宗和那南山府一样，以龙气为修炼根本。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身怀龙气的人？人丁少那是自然的，怪不得旁人！”

紫衣老人顿时有些怒气翻涌，道：“这话好难听！我就没有龙气，难道就不该在悬龙宗做长老？海里的龙族还有龙气呢！怎么不见我们去海里找弟子去啊？”

天心道人笑着劝解道：“何必动怒呢？倒叫两个孩子为难。不如问问他们愿意去哪里！”

樊渊听闻悬龙宗人少，有龙气，功法又合适自己，听闻天心道人如此说眼睛一亮，立刻做出决定，要去紫衣老人那里，话先亮出来，多一份保障。

可是，刚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张不开。

“不好，不知是上头的哪位前辈不许自己选。”

但是，自己必须选。

樊渊立刻想要伸手去指紫衣老人，但全身骨骼像被绑住一般，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樊渊气极，运起全身灵气化为光罩，想截断对方对自己的压制，但是已经满头大汗，还是无法撼动对方的压制。

浮花仙子笑语晏晏：“瞧把孩子急得。不知道没关系，再想想。”

樊渊以电光运转至右臂骨骼，果然，那股压制力动了动，稍稍放松了些。樊渊立刻抬手指向紫衣老人。

但背后之人岂能放任樊渊逆了自己的意思？只见樊渊僵硬的胳膊抬起，直直的指向上座中央的天一道人。

整个浮空岛登时鸦雀无声。

樊渊看到天一道人并不如何高明的故作惊讶之态，终于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正是这位自己根本无法撼动的大前辈。一时间心乱如麻，汗如雨下。

阴山婆婆笑道：“你这孩子，真是个实心眼。天一宗虽声名显赫，但以水火灵气修炼为本，弟子的根基越纯粹越好，并不适合你。要不再选选？”

众人纷纷点头，叫樊渊再选选。

樊渊也想选其他宗门，奈何上座的前辈不允许，只能僵直着手说不出话。

天心道人笑道：“你既愿意来，我也不好拒你于门外。你们兄弟就一起来吧！”

樊尘同样被压制，眼珠子都无法转动，更是说不出话来，急得满面通红。

樊渊放弃了抵抗，看向天一道人，似乎有求饶的意思。

天一道人压制着樊渊与樊尘当场跪拜，拜入天一宗，这才放开了对他们的压制。

樊渊单膝跪在地板上，像天心道人扣了头，又向天一道人磕头。

余光看着上座的前辈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樊渊心中一动，道：“诸位前辈的厚爱，晚辈铭记在心。只是，晚辈是想与弟弟拜天一道人为师，做亲传弟子，还望前辈成全。”

樊尘反应过来，心中暗笑樊渊狡诈，忙道：“望前辈成全！”

整个浮空岛再次沉寂，接着爆发出轰然的惊诧之音与窃窃私语之声。连浮花仙子都有些错愕。

天心道人眉头一皱“这不是要做自己的师弟，与自己平辈相交？”他不由得看向了天一道人。

看着天一道人略显惊诧，樊渊心中松了口气。

若是收他，自己作为这样身负盛名的大修士的亲传弟子，整天多少眼睛盯着？性命自然是保住了。若是他不愿，众目睽睽，不能为难一个小辈，只能让自己走，到时候自己就选择紫衣老人。

紫衣老人干笑两声，道：“你这孩子！方才你指着天一前辈，是要拜前辈为师？天一前辈几十年未曾收徒，你要不再想想？”

樊渊看紫衣老人递来了话头，正合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对这位老前辈更加亲近了些。便说道：“原来是这样，倒是晚辈唐突了。如此，不如……”

天一道人突然开口道：“你年纪比他小，为何称他为弟弟？”

樊渊一惊，一时着急说漏嘴了，忙找补道：“前辈想必能分辨血脉，我们并非亲兄弟，而是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二人的父母定下的长幼。晚辈便成了兄长。”

天一道人眯了眯眼，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众人不好开口插话，便低头喝茶，各怀心事，眼珠滴溜溜转着，观察上座的天一道人与浮花仙子。

樊渊在思索着如何再次开启话头。却听见浮花仙子道：“很多年未曾看到你有这等闲情逸致与门中晚辈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莫非看到了这两个孩子的非同寻常之处？不如说给我们听听？”

众人纷纷看向天一道人，想听听他到底从这两个奇怪的弟子辈身上看到了什么。

天一道人笑了笑说道：“倒没什么特别的。你们是来自北方海边的小镇吧？我年轻时层游历北方，在一处小镇结识了两位至交好友。如今，看你长得与他们年轻时相似，血脉也又相似之处，想着你可能是他们的后人，便多问了几句。”

浮花仙子定定的看着天一道人，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既然是故人之后，照应一二也是应当的。”

樊渊心中忍不住暗骂：“这大前辈，居然还会说谎？说谎都如此坦然！什么故人之后，自己跟樊尘都没父母家族在此界，更没有什么血脉传承！”

抬眼一看，正遇上天一道人似笑非笑故作怜爱的眼神。樊渊看到了一丝威胁之意。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原来是有这样的缘分！晚辈便厚颜请求前辈的照拂，请收下晚辈二人为徒弟吧！”

天一道人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是有师徒缘的。那好，从今日起，你们二人便是我的亲传弟子！去拜见师母，再拜见你们四师兄。”

整个浮空岛鸦雀无声，连一旁假山上单腿站立的禽鸟都抬着头观望，不发出一声鸣叫。石台上的宗主长老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难掩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