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41章 过关斩将修心性

店小二笑道：“没骗您吧？我就说这两个孩子可爱得很，就像画里走出来似得，放在大堂招待客人好得很。”

掌柜白了一眼店小二，打发他去扫地，示意樊渊二人进门。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之后，掌柜便留下了二人，叫他们先在大堂做些杂事，学着接人待物。

樊尘从未体验过人的生活，自他开智以来就随着樊渊东奔西跑，他还以为做人就是这样整天勾心斗角打杀追逃。却不曾想自己有一天能够什么也不想的呆在一家客栈里跑堂。他整天笑呵呵跟客人说笑，一刻也不曾停下，掌柜的也常常夸二人聪明能干。

七日之后，樊渊心中仿佛有所悟。他感觉到，这些假人越来越真，面对客人轻抚他的脑袋夸他能干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绽出笑容，那种感觉无关修为无关灵气，却让樊渊心中安定温暖，这种感觉不会消散，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感觉之中，连走路都想学着店小二那样哼个小调。

夜色已深，樊渊住在后院的矮房之中，推开窗望着楼上掌柜房中忽闪忽闪的烛光，听着后院鸡鸭的叫声，他忽然了当日灵树种子之中禁锢的生命力量为何能够轻易与自己融为一体，生生把自己从一个人变成了半个树妖。

这种融合的发生，与樊渊的木灵之身无关，与樊渊修习的木灵功法无关，与心有关，与樊尘有关。

当时，樊尘寄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对于樊尘是毫无保留的绝对信任，与他的灵识也是心意相通毫无阻碍，面对当时那爆发开来的种子，樊渊满心满眼只有欣喜，他对于新生命的到来，发自内心的为灵树高兴。

正如客人们对樊渊的笑容让樊渊忍不住一起笑，看到他们吃饭喝酒划拳猜谜，樊渊在一旁看得合不拢嘴。

正是这种温暖人心的力量让那些生命力量义无反顾的靠近，即便樊渊的肉身完全不适合他们生发，但他们依旧把樊渊当做赋予自己生命的存在。

樊渊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是什么。他们不是一个简单的幻境，而是一处世外桃源。这些人不是人，他们是山水，是石头，是这里万事万物的根本所幻化出来的相。他们是五行灵气本身。这依旧是一个精妙的五行阵法！

樊渊出神片刻，又摇摇头道：“可能不单单是阵法，是一个玄妙无比，自己从未见过听过的厉害东西。”

樊尘在闭目打坐，毫不懈怠得吸取灵气。听到樊渊在说话，他睁眼问道：“什么厉害东西？你是说这里所有的东西，亦真亦假？”

樊渊颇为惊喜，道：“你知道的比我还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樊尘咧着嘴巴笑道：“你可不要小看我。我早就觉得这地方玄妙无比，想要深入其中寻找答案。可惜我没找到。我想寻找的，是假的如何能变成真的？”

樊渊听闻，思索半晌，道：“假的怎么可能变成真的？”

樊尘道：“当然能。等我想明白了再跟你说。”

然而，未等二人继续，只见眼前天旋地转，人已经站在了一处荒野。

樊尘愣神问道：“我们这是过了第二重试炼？怎么会这样？”

樊渊也只能无奈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考验我们的悟性，悟到了那地方的存在根本，自然就没办法继续呆在那里。”

此时，浮空岛上众人看到樊渊与樊尘二人最先进入第三重试炼，皆感叹不已，道：“妙哉妙哉，小小年纪有如此悟性，短短七日便看破了那修行之本。了不得！”

妙蜃道姑轻轻摇头道：“我看未必。他才多大？这浮生境并不算难，只要悟性上佳便可通过，他未必看到修行之本这么深。”

上座的浮华仙子与天心道人笑而不语。

此时，依旧留在第二重浮生境中的试炼者，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将面临如何巨大的冲击。

原来，这浮生境浮现人界最普通的景象，这小小镇子，数百人，却有无数玄奥可以悟。修行者皆是修自身，悟到什么全凭自身所经历的一切决定。若是在此地乱闯乱撞不得要领，便会一直被困在此地，等到人渐渐被同化，变成如这些假人一般的时候，他就会被送出此境，必将元气大伤。好在境内过一月，外界不过一个时辰。

在樊渊与樊尘在第三重试炼乱撞的时候，在第二重苦苦挣扎有些发疯的修士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大肆杀戮，妄图以手中剑威胁人们，想要得到离开此地的办法。

前辈们饮茶谈笑间，闯入第三重的修士已有十七人。其余皆被困浮生境。

这第三重根本困不住樊渊与樊尘。

自从进入到这片广袤无垠的荒野之地，樊渊与樊尘已经对视一笑。他们都察觉出此地万物有灵。

但是，这里所谓的万物有灵不过是浮于表面。

他们二人已经猜出，第三重试炼，乃是试修行者的真性。所谓真性，说简单了是思考自己从何而来，去往何处。说玄妙了，就是追本溯源的能力。

樊渊早就通过内修重生为人，在黑洞中又有过无上的体验，自然不惧这简单的布局。对于樊渊而言，自己就是一束光。

同样，对于樊尘而言，自己是一股气。这气随着外界不断变化，不论自己是妖是人，自己都在天道之下自然法则之中流转不休，终归要回到自己曾感受过得那个地方。

二人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往前一踏，瞬间就踏入一个明亮的地方。在这里，樊渊浑身五行灵气自行激发，七彩的光幕瞬间形成一道圆形的屏障保护住二人。

一转眼，樊渊惊讶的发现樊尘化成了一棵树，这棵树闪耀着青翠的灵力屏障。

樊渊大惊失色，连忙不顾一切放出神识想要找到樊尘的灵识，想告诉他快些变成人。

樊尘此时虽然知道自己不知为何化为原型，但是他失去了化形的能力。

樊渊心中一片冰凉。他害怕外界观看的前辈大能会起了除妖的心思灭掉樊尘。

然而，外界浮空岛上的众人却面面相觑。他们忽然感应不到试炼阵中两个孩子，纷望向浮花仙子。

仙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稍安勿躁，待我看看。”

下一瞬，众人感应到樊渊二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第四层。

樊渊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惊魂未定。樊尘就站在他的身旁满面惊惧。

樊渊感受到徐徐的海风，肆意涌动的水灵。眼前是一片半圆形状的地方，周围有六根雪白的高大石柱，不知作何用。

高台之上有金玉珊瑚镶嵌而成的宝座，座上一青色衣裙金丝罩衫的女子满面寒冷。

“好一个妖物，竟敢闯入我浮华岛来，意欲何为？”

樊渊的心沉到了底，生怕樊尘说出什么无法挽救的话来，忙开口道：“前辈手下留情。他虽然树妖之身，但从小随我一同修炼，从未作恶。”

女子冷凝道：“妖就是妖，野性未除，不好好呆在深山里，却想混入我门内，饶你不得。”

樊渊顾不得什么，俯身下拜。樊尘也跟着下拜。

樊渊道：“前辈请听我一言。他虽然是树妖之身，却有情有义，一直与我相伴，曾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们已经结拜，他就是我的亲人。试问，这世间之人不管修行与否岂能将自己的亲人抛弃？我们来此处参加试炼是心存妄想。还请前辈放我们离去，我一定带着他去深山修炼，不再踏入红尘搅扰人间。”

女子起身长袖一拂，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留他一命。不过，我要废他修为打回原形。若是你们离开我这里之后为祸人间，那岂不是我轻纵之故？

樊渊立刻俯首道：“前辈何必断人修行？天道轮回，万物有灵。随意毁人修行，他日必将承受反噬。还请前辈三思。”

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说道：“你这孩子还教训起我来了。你想与我论道，还没那个资格！”

樊尘愤然道：“前辈好不讲道理。我不过是听闻你们宗门厉害，想来多学一些做人的道理与修行的方法。你不喜欢我们就走，何必非要赶尽杀绝？你要杀就杀我，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樊渊伸手拉住高自己一个头的樊尘无奈道：“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樊尘读懂了樊渊的意思，立刻暗自聚集灵力准备逃走。

女子秀眉一挑，呵道：“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无知小辈！”

一道威压袭来，二人被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

此时，浮空岛的众人终于再次看到了试炼阵中的情形，却看到浮花仙子的化身正在对两人大打出手。

紫衣老人忍不住道：“仙子可要手下留情啊，试试他们修为就行了，可别下手太重了。”

银山婆婆瞟了一眼老人，淡淡说道：“你急什么？不过是个试炼阵法罢了。你该不是起了要收这两人入门的意思吧？”

紫衣老人厚着脸皮道：“怎么，不行吗？我看着两个小娃娃很不错的。根基嘛，回去可以调理调理。”

道姑笑道：“你糊涂了吧？今儿是浮华岛开启试炼，哪里有你抢人的份儿？”

紫衣老人不甘示弱，道：“这两个娃娃资质太差，根本完成不了试炼。那个女娃和两个男娃也不是简单的，有可能闯完九重。我先把人定下，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道姑本也想着，若是二人失败，浮华仙子看不上，自己可以考虑将他们领回去。但是被紫衣老人抢先，自己拉不下脸与他争抢，便闭口不言。

试炼第四重，女子打出一道灵力的时候，樊渊与樊尘合力激发出最强的一道电光来抵御。两道力量相撞，白光乍现，巨大的爆裂声想起，周围的一切化为粉末。二人携手御起风雷电光眨眼间就依靠爆裂的强大波动将自身顺势弹出。二人都被这失控的力量震得口鼻耳流血不止。

一瞬间，樊渊有些奇怪。他居然没有感受到对方灵力对自己伤害有多少，自己二人的伤势都是以自爆之势而伤。

这根本就是自己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