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37章 五行物中炼灵力

樊渊细细感应，却觉得空无一物。便道：“我现在跟他们在这里，不就已经是共存了吗？”

老人没好气得说道：“少跟我咬文嚼字。我是说你需要了解它们是什么，变成它们的一部分，不留自然而然出去了吗？”

樊渊微微叹气，打坐凝神，细细探查。

从南山月偷袭二人，留二人在此地自生自灭至今，已经过去了一年。

樊渊日日守在樊尘身边打坐，依旧没有探查到任何一点力量的存在痕迹。

他忍着质疑的心思，依旧没有放弃。

只是，凝神之时，免不了思绪纷飞。时而回到九重天上的日子，时而回到与灵树在古墓的时光。那些人，那些画面一一闪过。

忽然，樊渊抓到了灵感。

思绪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能够不受任何限制，只要心念一动，立刻可以去到它想去的地方？

凡人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更为明显，他们总是会因为天气而烦忧，为日出日落而欣喜。是什么影响着这些情绪与思绪的变化？

“思绪？是个好东西。残念是什么？”樊渊不知不觉问出了口。

老人的声音忽然响起：“一年多了，你才想到这里，悟性真是差。那女娃来了不过三五天就想到了这些。可惜她走了歪路，选择炼化我的尸骨。不然到现在，她定能够悟得天机。”

樊渊再次问道：“残念不是神识，不是先天而来，不是神念，不是胡思乱想。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老人一副了然之气说道：“我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东西。我无所不是，无所不在，孩子，你有慧根，溯本求源，能得到你想要的。”

樊渊灵体微微一震。这是在提点自己要内求？

老人笑道“我还真留了一些宝贝。本来是要给女娃的。现在就给你吧。那宝贝就在我国度里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若是找到的时候，女娃还在你身边，就分给她一些。若是不在，就都给你了。”

樊渊回过神来，听出离别的萧索之意。

不待他开口，老人又道：“吾去也！”

借着画幅微微一动，小桥垂钓的老人消失，此地一片寂寥。

樊渊摇头苦笑。这前辈走的真快！临走还给自己留下个烂摊子。

他知道老人为何留着残念。

这残念是执念，是对自己后人和黎民百姓的执念无法了却，便生生分离出来就在此地等着教化有缘的后人。只是，他的后人太不争气，不敢进来。看到樊渊与南山月的关系，这股执念便寄托到樊渊身上，自己潇洒回归到某处。

樊渊独自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打坐。若不是四周镶嵌着发光的宝石，使得人能够看清周围的东西，他恐怕已经忘却自己双眼的存在了。

在老人残念离去一年后，樊渊身在葵花丛中入定。

这整个九层洞府里，最不寻常的就是这葵花和蜜蜂。要找点什么线索，一定要观察这两种生灵。

蜜蜂整日嗡鸣，忙忙碌碌得采集花蜜，所得的蜂蜜却被樊渊取用。

他以石臼为丹炉，蜂蜜与葵花为灵药，生起凡火，试图把维持两种生灵的神秘力量凝聚在丹药中。

樊渊对着樊尘没有丝毫生命气息的躯体说道：“葵花受此地那些感应不到的力量供养，蜜蜂以花蜜为食，我以炼药之法，一定能提炼出这些力量。”

葵花根茎花叶花粉种子，蜂巢蜂蛹蜂蜜蜂蜡蜂王浆，甚至这里的冻土石块云母宝石颗粒都被樊渊炼了个底朝天。

就这样，三年时间过去，但樊渊对于时间的流逝没有丝毫感觉，只是看着自己快速长大，能跑能跳，头发也遮住了眼睛，不得不扎起来。

樊渊修在这三年的忙碌时光里，逐渐对于炼药有了些眉目。他竟然以凡间火焰炼制出一摊褐色粘稠的液体与星星点点的白晶。

这正是灵药炼化之后的东西，接下来控制火候，让这些东西凝结成丹药即可。

樊渊体内并非没有任何灵力。虽五行之力被抽取一空，但混元灵力还有一点些。如今，是这些灵力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他以剩下的干枯葵花木与蜂蜡为燃料，花费大半个月时间，终于炼化出更纯净的琥珀色粘稠液体与几近透明的小颗粒。

注入灵气去除火毒与杂质，让透明晶体化为气，阴阳调和，融为一体，成丹。

最后一点灵气耗尽，樊渊望着手心那枚珍珠一般温润的丹药，心中不胜欣喜。

樊渊将火光熄灭，将炭火掩埋在葵花根下，郑重的服下这枚并没那么纯净的丹药。

等了一个时辰，丹药表皮化开一层，一股若有若无的温和气息流入五脏六腑，随后进入主脉之中。樊渊没有能力引导此物进行炼化，也不知该将此物归于何处，便任由它四处游走，期望它找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两个时辰之后，丹药已经化尽，里面藏匿的力量不多，但已经汇聚在一起，快速朝着樊渊眉心涌动。

那一刹那，樊渊灵体再次颤动，接引那力量进入神识之海中不见了踪影。

樊渊入定三天，却一无所获，不得不起身，再次炼药。

一年又过去，樊渊又炼制出八枚丹药。这八枚丹药一枚比一枚温润，足见他炼药术不断精进。

第九枚丹药化尽后，樊渊神识之海荡起波纹。

樊渊将神识外放，扩散在周边。发现海的中心凝成一团晶体。这一瞬间，樊渊觉得，这团晶体有些像蜂巢，有些像葵花盘。

原先这里的无数光点已经与这团灵体融为一体，就像花朵与花蕊一样相依。每一朵花瓣状的晶体都在吸收着什么东西。这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感应不到，偶尔有亮闪闪的光丝被吸附进来，像流星划过夜空。

在樊渊入定之后，又一年时光流逝。

樊渊在睁开眼之前，看到灵体之内飘渺暗沉的神识之海已经变成光之海。

这片光之海就像蜂巢一般连接成一体，又像葵花盘那样变换着图案。

樊渊盯着这变幻莫测的图案看了好久好久，只觉得无比玄妙，但自己实在无法参透。

睁开眼，樊渊看到面前闪动着无数的细小颗粒，仿佛目光所及的一切东西都由这些颗粒组成。

不远处漆黑洞穴之上爆发出绚烂无比的光彩，无数种颜色的光丝喷薄而出，与这些光丝在一起爆发出去的，看起来是一片虚空，但樊渊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这东西才是黑色洞穴喷出的主要力量。而其中的光丝，不过是夹杂在其中罢了，顺着光线的喷涌方向，能推测黑暗物质的走向。

樊渊感到疲乏异常，手手揉了揉眼睛，极力控制着灵体光之海不再外放，眼前所看到的东西才渐渐恢复正常。他起身，发现自己又长高了许多，此时正赤着身体，但在这里根本找不到衣服来穿。

樊渊并没有停下脚步来探查自身的变化，而是快步走到洞穴边缘，仔细感受着黑暗物质的存在。

随着灵体中光之海的涌动，樊渊神念一动，仿佛化成一束光在那洞穴之上盘桓，很快就汇入能量洪流之中，被冲的飘摇四散。

但愿咬紧牙关，逆势而下，整个人散发着锐利的气息。

这股神念一路向下，抵御着洪流涌动的侵袭，刺破一处薄薄的雾气般的东西，变得极为迟缓。

“先找到樊尘，他一定在这里！”

这是樊渊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直到被人摇着肩膀拍醒，樊渊依旧一片浑沌之感，几乎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

片刻后，看到眼前那张略显稚嫩的脸，樊渊神智归位，诧异问道：“你怎么回来的？”

樊尘一边拉扯着自己打结的头发，一边抱怨道：“你这时把我丢地里去了吗？怎么这么脏？”

樊渊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笑道：“谁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感觉已经在这儿呆了半辈子了。你没变成石头就不错了，还抱怨。”

樊尘咧嘴一笑，道：“看你如今的样子，我也知道过去很久了。可是我根本没感觉到，仿佛与那老头说话还是在昨天。对了，老头怎么不见了？”

樊渊道：“他早就走了。大概去了你去过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我方才去过的那个地方。”

樊尘看樊渊皱着眉头思索，自己也沉思起来，道：“我什么感觉也忘了，只知道那里似乎没有人，但又好像到处都是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做什么，只是呆着。好像听见你叫我，我就回来了。”

樊渊眉头紧锁，道：“我似乎在做梦，我梦到自己是一棵树，生长在悬崖边。又好像自己是一只鸟，飞在田野间。仿佛有很多人对我喃喃低语。”

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沉默不语。

樊尘道：“我好像是个人了。”

樊渊抬头，面容疑惑不解。

樊尘道：“我变成人了。我有了灵魂。”

樊渊笑问：“你怎么知道自己有了灵魂，看得见摸得着吗？”

樊尘手舞足蹈说道：“我就是知道。不信你看。”

说着，樊尘伸手碰触樊渊的肩。

樊渊眼前立刻出现晶莹剔透的光海，变换着复杂的花纹。

樊渊失声笑道：“傻子，那不是灵魂。那时这里独特的力量。大概是神念类似的力量吧。”

樊尘默然不语。

樊渊道：“我们是时候准备离开了。”

二人日日坐在洞穴周围席地而坐内修。在一年之后，两人投身于洪流之中，冲破九道结界，摆脱压制力来到极北之地雪原的高空。

樊渊贪婪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感受着浓郁的水灵涌入经脉，滋润着自己的身躯。

望着洪流喷薄入天际，流散往四周。樊渊突然觉得，这庞大的洪流也许是万物生长很重要的东西。但这只是猜测，樊渊并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更加无从证实。

樊尘极力吸收着水灵，忍不住问道：“我们该去哪里？还要不要去找师姐？”

樊渊思索一瞬，说道：“找不找都不打紧。如今的情形，就算我们找到了她，她也不会认我们两人。当以修行为重，以求早日飞升。”

樊尘明白樊渊的心思，说道：“师姐她层提到过，在南洲有许多大门大派。我们若是一直做个散修，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樊渊点头笑道：“没错。要背靠大宗门才有数不清的修行资源可以用。把师姐的事先放一放，她若想提升境界，一定也会加入门派。说不定能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