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18章 风雷不敌电光势

想到这里，樊渊放下茶杯开口笑道：“雷前辈可莫要笑话我们不懂规矩，只是，从来到这人间以来，我还从未遇见过前辈这般大能之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雷尨摇摇头笑道：“你既然从云上而来，想必对那里了若指掌，怎么，云上的前辈都闭关苦修，不串门子的么？”

樊渊报耻一笑，道：“我当时不过是路过云上而已，被云上前辈所救，是在谈不上了若指掌。”

雷尨放下茶杯皱眉问道：“路过？我只听说，那云上乃是天地法则所创，若无天地指引，即便有通天彻地只能也入不得。怎么你能路过那个地方？”

樊渊故作淡然道：“我本来自异世，从天上掉下来，可巧掉到了那个地方。”

雷尨心中一惊，不由得敛去一身肃然的谪仙气度，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倾着身子问道：“我早就察觉你不对劲，明明是个人，却长得像个树妖。不曾想，你竟然是从那仙界里来的！”

话音未落，一旁安静喝茶的清啼差点将一口茶水喷出来，插嘴惊叫道：“从仙界来的？真的假的啊？我只知道大能之辈渡劫飞升。难道，仙人也能随意回来？那这世间岂不乱套了？”

樊渊安然笑道：“仙界也不全是下界飞升之人，还有土生土长的仙民。仙民未经凡尘俗世的历练，也未经历天劫，道心难免有缺，需要下凡来走一走。走的好了，自然能够回去。若走不好，可就留在凡界，与我等无异了。”

雷尨道：“这么说，道友你正是那仙界的仙民？”

樊渊道：“确实是这样。我在下来的途中出了些岔子，侥幸保留了一些记忆。多亏云上的几位前辈相助这才安然活了下来。”

雷尨睁大忽闪忽闪的眼睛问道：“想必你知道不少仙界的修炼法门了？”

樊渊略带安然神色道：“依稀记得一些罢了。仙凡有别，那仙界的功法，在凡间实在无从修炼。不然，我何至于至今都未曾筑基？”

说到此处，只见原本的晴空万里忽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樊渊差异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这云层来的古怪，莫非有其他前辈到来？”

雷尨肃然起身，伸手一指，一道淡金色的电光飞入其眉心。雷尨挥手散去这奇怪的云雾，笑着解释道：“无妨，二位不必惊慌，这是家师突然传讯。”

樊渊大概已经猜到云上那些大能之辈所传的讯息是什么，无非就是让眼前这位雷前辈好好招待自己，结个善缘，以后云上相会的时候，比旁人多一点交情，可以多谈一些渡劫成仙的事。

樊渊故作诧异问道：“那想必是有要事，如此，我等也不便多搅扰前辈，不如就此告辞，等前辈清闲了，我等再来拜访？”

如樊渊所料，雷尨忙起身笑道：“不瞒你们，家师不过是要我与你结个善缘。同为修士，能帮的忙大可不必推拒。一朵灵花有何难？随意去采便是。只是，我很好奇，这花对于雷法修行才有些许功用，你要它做什么？”

樊渊笑道：“我寻此花不是为了炼药，而是用来安放一个朋友的灵体。我这位朋友原本是一株寻常灵花，虽也得了些天地造化，但实在算不上是资质甚佳，修行近百年都没什么进益。我想要为她换一具灵性更高的躯壳。”

雷尨沉吟问道：“这，我可从未听说过躯壳能够随意置换的。莫不是你身怀仙法之故？”

樊渊道：“并非仙法之故，乃是自然之道。植物不同于人类和动物，修出灵体之后，可以将灵体及存在其他植物之上进行共生。”

雷尨摇头，似乎不赞同，问道：“这岂不是夺舍？此法到底亏了德行，你可要想清楚。”

樊渊道：“前辈放心，这并非是夺舍。灵植到底没有魂魄，所谓灵识，不过是一丝念力。哪怕是那传说中的千年还魂草，万年血灵植之类，若无机缘开启灵智，也不过是味药材罢了。”

事关自己的好友，清啼忙说道：“这灵识虽玄妙，但也不过是天地大道灌注引导所生出的一丝向道之意，无分你我，自然谈不上夺舍或占用。普通的花草修出灵识，灌注入一颗灵气更胜的花草身上，自己也就变成了后者。如此看来，到底是谁占据夺舍了谁，很难评说。”

雷尨低头笑了笑，说道：“正如这灵气一般，不论被谁炼化，如何炼化，其本源都不会改变。今日我倒是受教了。”

樊渊二人忙摆手道：“不过是因为我自身为灵木身体，这才多了些了解。前辈抬举我等了。这化生之法也只可以用在未得造化的灵植身上，若是有幸生出灵智，那是一定无法使用此法的。”

雷尨起身说道：“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看两位道友还是住在这里吧。我这个地方灵气充足又安静，最适合修炼。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留在这里，得闲的时候说说话。我虽不如你见识多，但还有些修为境界，想必能够指点你们一些修行之法。”

樊渊等的就是这句话，忙起身作揖，应承下来。

五日后，雷尨与清啼随樊渊一起来到山腰。

眼看着两种灵花合二为一，成为一株新生命，在泥土之中贪婪地吸收着此地的木灵气息，但花朵叶片却萎靡了不少，令清啼很是担心。

樊渊轻抚灵花的叶片，将这雷泽中的风雷之力化入灵花之中，引导者她适应自身的改变，轻声说道：“你如今既然已经成为这株紫绒花，那以前的修行之法可能需要改变了。这花常年吸收此地的风雷气息，你自己慢慢悟吧。也许能够领悟出更加厉害的修炼法门。”

眼看着此法真的成功，雷尨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也能够修炼我这里的风雷之力。不过，我看你五行根基，灵力却异常精纯，还有些其他的力量，想必是又独到的修炼之法。但是据我所知，五行根基实在不足以修炼到筑基的境界。”

樊渊轻叹一声，没有多言，而是伸出双手。只见他左手生成一股如雾如烟的冰寒之气，右手指尖凝出丝丝淡蓝色的电光。

雷尨伸手轻触那寒霜之力凝结成的雾气，摇摇头道：“没什么特别之处。这世间寒冰之力成千上万种，你若要修炼这个，直接去往极北之地，或寻一眼寒潭便可。”

说着，伸手去碰触那淡蓝色的电光，但是轻轻一碰，那电光竟然顺着雷尨的指尖窜如，吓了雷尨一大跳。惊异道：“这雷电之力很是奇怪，势头不似我这风火雷电之力般强悍，却似乎更加霸道些。”

樊渊心头也有些疑惑，问道：“我以为这电光乃是寻常之物。是我从一株异化的灵植身上发现的，而且数月前有人追杀我的时候便拿出一柄银镜发出此光，所触之物皆灰飞烟灭，霸道得很。难道，前辈也不认识？”

雷尨细细看了半晌，说道：“也不算没见过，只是，这东西似乎跟这大泽之中灵植渡劫失败所留残骸之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樊渊问道：“真的是那雷劫的余威？”

雷尨轻笑道：“若真是雷劫之威，又怎么可能被你收取？依我看，不过是雷劫之威令五行灵气催生出一种新的雷电之能罢了。”

樊渊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一人二妖回到天空洞府之中。

雷尨笑道：“你身上这蓝色雷电很有趣，不如我们比试一番？”

樊渊苦笑道：“前辈莫不是在说笑？只怕我连前辈的一声冷喝都承受不住吧？”

雷尨笑而不语，伸手，在掌中凝出一只紫光闪闪的小兽，这小兽虎形鹰翼，头生双交，晶莹剔透可爱非常。

樊渊明白了，对方是起了争胜之心，想要了解自己身上淡蓝雷电之能，便微微一笑，伸手在胸前化出一只半透明的小鸟，通体电光闪烁，细细一看，这正是清啼本体的样貌，惹得清啼翻了个白眼。

闪着紫色雷光的小兽浑身光芒大显，霹雳之声不绝，振翅飞上空中。樊渊身前的青鸟也呼啸而上，张口便吐出一道细如银针的雷光直奔小兽面门，小兽丝毫不见慌张，双翅一振，化出一层电光网罩在头顶。

然而，没有看到电光火石的灵力相撞，那蓝针如若无物的穿过电网，直刺小兽眉心。小兽吃惊，扭头便躲，被那蓝针刺破了自己的角。

雷尨眉目微蹙，忍不住赞叹道：“居然是极阳之物，正克制我这风雷。我看，这东西倒不像是雷电之力，更像是光！”

樊渊疑惑问道：“是光？为何土木灵气相合，会生出光来？不应该是一种奇特的雷电吗？”

雷尨双眼一眯注入灵力修复了小兽损坏的角，说道：“光这种东西，我不了解。但我了解雷电，与此极阳之物绝不相通。我要发力了，你可看好了！”

说着，小兽双角闪耀着白色电弧振翅飞掠。

樊渊一惊，忙催动青鸟向上闪去，小兽紧随其后。二兽在空中你追我赶，速度越来越快，化为两道光影，竟然不相伯仲。正当樊渊暗自窃喜的时候，只见小兽忽然向下俯冲停在地上，仰头振翅。双翅与双角白光大盛，整个半空点点雷光电弧闪耀，蓦然结成一片，形成一个大圆球将青鸟包裹其中。

樊渊暗道不好，忙催动青鸟朝上，集中所有的力量放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打向自身头顶电弧连接处，试图蛮力冲破这包围之势。只见小兽张口吐出一个个电球飞速集中在电弧连接之处，与青鸟发出的白光相击。

意料之外，没有想象中的爆裂场面，那白光轻而易举穿透了那成团的电球，电球仿佛被点亮一般，向四周焕发出七彩的光芒。

樊渊大惊失色。

雷尨笑道：“我没说错吧？果然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