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天欲堕之纵死侠骨香 > 第17章 第十七章. 边隘鏖兵

王承光脸色铁青如铁,指节攥得咯咯作响。密道出口被堵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得他心神俱乱——他本以为靠着密道能从容脱身,却没料到李司马心思缜密,竟瞬间断了他的后路。可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可走,唯有拼死一搏!

“谢临荃!给我死挡着他们!”王承光厉声嘶吼,眼中迸出狠厉的光,“我带着陛下先进密道,你若能拖住一炷香,我保你家人平安无恙!若敢让李司马追来,你全家立刻人头落地!”

谢临荃浑身一震,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可家人的性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由不得他犹豫。他猛地拔剑出鞘,对着身边的禁军士兵怒喝:“弟兄们,死守此地!今日要么战死,要么跟着王大人求一条活路,冲!”

话音未落,谢临荃已带着十余名禁军士兵,朝着李司马的亲兵扑了过去。长剑交错,寒光四射,双方瞬间缠斗在一起。谢临荃知道自己已是叛党,唯有死战方能换得一线生机,招式狠辣决绝,招招直指要害。李司马的亲兵皆是北境精锐,战斗力远胜禁军,可谢临荃等人抱着必死之心,竟是一时之间难以攻克,双方厮杀得血肉横飞,惨叫声响彻小径。

王承光趁机死死拽住萧岑岿的胳膊,推着他往密道里冲。萧岑岿本就神志不清,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额头重重撞在密道石门的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瞬间昏死过去,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缠丝露本就伤损心脉,这一撞更是雪上加霜,气息瞬间变得微弱起来。

“陛下!”李司马见状,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投鼠忌器,怒吼着挥剑劈开身前的两名禁军士兵,朝着密道入口冲去。

可谢临荃早已红了眼,拼着被一名亲兵刺穿手臂的代价,猛地扑到李司马面前,长剑直刺他的咽喉:“李司马,拿命来!” 李司马侧身避开,反手一剑砍在谢临荃的肩胛上,锋利的长剑直接劈开了他的甲胄,深可见骨。

谢临荃惨叫一声,却死死抱住李司马的胳膊,不肯松手,眼中满是疯狂的执念:“王大人,快走!”

王承光回头瞥了一眼缠斗的两人,眼中没有丝毫留恋,只余下逃生的迫切。他看了眼昏死的萧岑岿,心中暗骂一声累赘,却又舍不得这张最后的底牌,咬牙将他往密道深处一推,对着身后两名禁军喝道:“看好他!我去关石门!”

那两名禁军连忙跟上,架着昏迷的萧岑岿往密道深处跑。王承光则冲到石门机关处,双手死死转动石壁上的铜环。“嘎吱——嘎吱——”沉重的石门缓缓闭合,眼看就要彻底关上。

“逆贼,休走!”李司马怒吼着,猛地发力挣脱谢临荃的纠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朝着石门冲去。可就在他伸手要去阻拦石门闭合的瞬间,王承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短镖,狠狠朝着他射来。

李司马猝不及防,只得侧身躲避,短镖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划破一道血痕。就是这片刻的耽搁,石门“轰隆”一声,彻底闭合,将密道内外隔绝开来。

“王承光!”李司马一拳砸在石门上,震得手掌发麻,眼中满是不甘与怒火。身后的厮杀已然停歇,谢临荃被亲兵制服,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其余的禁军士兵要么战死,要么被擒,小径上血流成河,松柏的枝叶上都溅满了鲜血,风一吹,血腥味愈发浓烈。

“将军!”一名亲兵连忙上前,查看李司马的伤势,“您没事吧?”

“我无碍!”李司马摆了摆手,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石门,“立刻派人凿开石门!另外,加派兵力守住十里坡密道出口,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王承光给我揪出来!”

“末将遵令!”亲兵应声而去,立刻调遣人手,拿着工具赶来凿门。

李司马快步走到谢临荃面前,用剑指着他的咽喉:“说!密道内还有什么机关?王承光还会从哪里逃窜?”

谢临荃咳着血,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李司马……你赢不了他的……密道深处……还有岔路……他早就留好了后路……”话未说完,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李司马心中一沉,正要再问,却突然听到密道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将军!快!里面有动静!” 他立刻冲了过去,只见几名士兵已经凿开了一道石门的缝隙,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禁军士兵的惨叫。

李司马当机立断:“加大力气,尽快凿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石门终于被凿开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李司马率先钻了进去,密道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与血腥味。借着士兵手中的火把,能看到地上躺着两具禁军士兵的尸体,显然是被人灭口,而萧岑岿则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陛下!”李司马心头一紧,连忙冲过去将萧岑岿抱起。只见皇帝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青,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胸口微微起伏,随时都可能断气。

“快!传太医!立刻传太医!”李司马抱着萧岑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低头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帝王,心中焦急万分,虽救下了陛下,可看这模样,已是危在旦夕,若太医不能及时赶到,恐怕还是回天乏术。这时,一名士兵在密道深处探查后匆匆跑来:“将军,密道深处果然有三条岔路,其中一条通往十里坡,另外两条分别通往城外的乱葬岗和西山林区!王承光应该是从西山林区的岔路逃了,沿途没有留下踪迹!”

李司马脸色凝重,抱着萧岑岿快步走出密道:“留下一队人继续搜查密道,其余人跟我回宫!务必保护好陛下的安危!”

此刻的皇宫,硝烟尚未散尽,残垣断壁间还能看到零星的厮杀。李司马抱着昏迷的萧岑岿,策马穿过混乱的宫城,直奔养心殿。沿途的士兵纷纷跪地行礼,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皇帝,脸上满是惊骇与担忧。

养心殿内,太医早已被紧急传召而来,正焦躁地等候着。见李司马抱着皇帝进来,立刻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地将萧岑岿放在龙床上,拿出银针、药材,紧急施救。李司马站在殿外,看着殿内忙碌的太医,眉头紧锁。他知道,皇帝的安危牵动着整个大祯的命脉,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大祯必定陷入内乱,而逃遁的王承光若是趁机勾结槟腊带着他的走象军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一名亲兵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将军,宫中逆党已基本清剿完毕,共抓获叛兵三百余人,收缴兵器无数。谢临荃已被押入天牢,等候发落。另外,城外十里坡的密道出口并未发现王承光的踪迹,西山林区和乱葬岗也已派人封锁搜查,但尚未有消息传回。”

李司马点了点头,沉声道:“继续加派人手搜查,务必找到王承光的下落!另外,立刻传信给西南总督陆锷锴,告知京城变故,让他务必守住边境,严防槟腊象军趁机入侵!”

“末将遵令!” 李司马抬头望向窗外,焕京的天空已渐渐放晴,可他的心中却布满阴霾。王承光逃脱,皇帝危在旦夕,边境战火未平,这重重危机如同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这场风波,显然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

西南边境,瘴气弥漫的盘龙山隘口,数万大祯守军依托险峻山势列阵,与对面黑压压的槟腊边防军对峙已有半月。陆锷锴身披玄色软甲,腰间佩着先帝御赐的刻有狐狸面的赤狸刀,正站在隘口最高处的瞭望塔上,眉头紧蹙地盯着山下。

那些披甲的槟腊人驯养了战象,而这些战象每一次踏地,都能震得隘口岩石簌簌作响,槟腊士兵的弯刀在烈日下泛着嗜血的寒光,显然在等待最佳的进攻时机。

“锷帅!京城八百里加急!” 曲锡怀浑身是汗,策马冲至塔下,高举着密封的锦函,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陆锷锴纵身跃下瞭望塔,接过锦函时指节微颤。火漆封口是李司马亲印,他撕开函封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字迹刚劲的几行字,脸色渐渐沉定:“帝虽危,然京中已布防,卿勿回京!王承光叛逃,恐引槟腊军趁虚攻边,守住西南,便是护大祯根基。京中动向,我自会遣人续报。” 末尾还添了一笔小字:“槟腊军若异动,可相机行事,勿让逆贼与外邦勾结得逞。”

“勿回京……” 陆锷锴低声重复,掌心的信纸不再发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笃定。他早察觉王承光私调走象军有异,此刻才知京中已是生死局,而李司马不让他回援,正是怕西南防线崩溃。一旦槟腊军突破盘龙山隘口,便可长驱直入,届时京中平叛、边境御敌双线溃败,大祯便真的危在旦夕。

“锷帅,李司马不让我们回援?” 曲锡怀见他神色变化,小声问道。

“是。” 陆锷锴抬眼望向山下敌军,眼中没了之前的焦灼,只剩冷冽的坚定,“传我令!第一,即刻加固隘口防御,在山道两侧增设暗弩陷阱,战象必经之路埋上削尖的木桩,再备足滚石热油,严防槟腊军突袭。第二,命参军赵彦率三百精锐轻骑,携带我亲笔信,从秘道绕出边境,直奔焕京外围,不必进城,只需将西南防线稳固的消息传给李司马,再探听京中最新动向,若遇王承光残党,就地剿灭!第三,伪造两封密函,一封写京中已擒王承光,援军三万即日赴边,另一封写槟腊王室内乱,急召莽曼黎回师,让死士混入敌营散布,乱其军心。”

曲锡怀领命正要走,又被陆锷锴叫住:“再加一条,让后勤官清点粮草箭矢,联络邻近的渝州、黔州,调运粮草补充,务必保证守军半月内供给无忧。我们要做的,不是速战速决,是拖,拖到京中平叛结束,拖到槟腊军锐气尽失!”

军令如流,隘口守军立刻忙碌起来。士兵们扛着木桩钻进山道两侧的密林,用锄头挖坑埋桩,桩尖朝上,再盖上落叶伪装。城头的滚石堆得更高,大锅架在火上熬着热油,热气蒸腾,与山间瘴气混在一起,呛得人睁不开眼。赵彦挑选的三百轻骑也已备好,卸下重甲,只带水囊和干粮,趁着午后瘴气最浓时,悄悄钻进了西侧秘道。那是以往西南总督驻守时特意让人开凿的应急通道,窄得仅容一骑通过,却能避开槟腊军的哨探,直通内陆官道。

与此同时,两名死士换上槟腊士兵的破烂服饰,脸上抹了泥灰,揣着伪造的密函,趁着夜色摸向敌营。槟腊军主将莽曼黎正坐在帐中焦躁踱步,他早接到王承光的密信,说待他发动宫变,便引大祯守军回援,莽曼黎可趁机攻破盘龙山隘口。可如今宫变消息没等来,却等不到王承光的后续指令,心中本就疑虑重重。

当夜,京中擒王承光、槟腊内乱的消息便在敌营中传开。莽曼黎派人抓来那两名死士,搜出密函,虽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冒险,他此次带了五万大军出征,粮草本就有限,若京中真有援军来边,或国内真的内乱,他再执意攻城,便是自寻死路。犹豫再三,莽曼黎下令:“暂缓进攻,再等三日,若还无王承光消息,便派哨探去焕京方向探查!”

陆锷锴在瞭望塔上看得清楚,敌营只是炊烟袅袅,却没了之前的躁动,知道谣言起了作用。他冷笑一声,又生一计。次日清晨,命两千步兵手持旌旗,在隘口前的空地上列阵,来回演练阵型,黑旗上的狐狸面迎风招展,又让士兵们齐声呐喊:“擒逆贼,守家国!京中稳,边无虞!”

喊杀声顺着风飘到敌营,莽曼黎登上望楼一看,见大祯守军军容整齐,士气高昂,愈发相信京中局势已稳,援军或许真的在路上。他咬着牙下令:“再等五日!若还是没消息,便撤军!”

陆锷锴这边却没闲着。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山间瘴气还未散尽,像一层灰纱裹着山道。一名槟腊哨探裹着深褐色的麻布斗篷,猫着腰从密林中钻出来,脚踩在落叶上轻得像只松鼠,他是莽曼黎精心挑选的夜枭,惯会在晨雾中潜行,背上还挎着竹筒,里面藏着画防御图的炭笔和皮纸。他知道盘龙山隘口险要,不敢走大路,专挑山道西侧的陡坡往上爬,指尖抠着岩石缝隙,每挪一步都要停顿片刻,耳朵贴在地上听守军的动静。

可他没注意到,身前三尺处的落叶下,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牛筋,那是暗弩陷阱的触发绳。就在他伸手去抓一块凸起的岩石时,脚踝不小心勾到了牛筋,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地底突然弹出一架黑漆弩机,三支铁制弩箭带着破空声射出,直奔他的下盘。哨探惊得浑身一僵,想往后退却已来不及,最中间的一支弩箭 “噗” 地刺穿了他的麻布裤腿,深深扎进右大腿,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啊!”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哨探惨叫着摔倒在地,竹筒里的炭笔和皮纸散了一地。埋伏在附近的两名大祯士兵立刻从树后冲出,一人按住他的肩膀,一人用麻绳反绑他的双手,堵住他的嘴,像拖猎物似的把他往隘口主营拖去。

陆锷锴此时正在主营帐中查看防御图,听闻抓到哨探,当即放下图纸:“带进来。” 帐内只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映着他冷峻的脸,两侧站着四名持刀亲卫,帐角还放着一套未收起的刑具,烧红的烙铁架在炭盆上,夹棍摆在木案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焦糊味。

哨探被按跪在地上,嘴中的布条被扯掉,他喘着粗气,盯着陆锷锴,眼神里满是警惕,却硬撑着不肯开口:“我…… 我只是迷路的猎户,你们抓错人了!”

陆锷锴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皮纸和炭笔,指尖拂过皮纸上未画完的山道轮廓,突然冷笑一声:“槟腊的猎户,会画我大祯盘龙山的山道?会穿浸了防虫药的麻布斗篷?”

他将皮纸扔在哨探面前,“莽曼黎派你来探查什么?说实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哨探紧咬着嘴唇,仍是顽抗:“我不知道什么莽曼黎,我就是猎户!”

陆锷锴抬了抬手,旁边的亲卫立刻拿起炭盆上的烙铁,烙铁尖泛着暗红的光,凑近时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看来你是想尝尝烙铁煨肉的滋味。” 陆锷锴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我知道你们槟腊人最看重家人,你家中还有老母亲和妻子吧?若你今日不说,我便让人把你的尸首送回槟腊,告诉她们,你是因为不肯招供,被活活烙死的,我不仅会烙死你,等我抓住了她们,男的全杀了,女的送去军妓营。”

这话戳中了哨探的软肋,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的坚定开始松动。亲卫趁机将烙铁往他面前凑了凑,滚烫的热气烤得他脸颊发烫,大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我…… 我招!” 哨探终于撑不住,声音带着哭腔,“是莽曼黎将军派我来的!他说王承光大人的宫变没消息,怕中了你们的计,让我探查隘口的防御,还说…… 还说已经派了另一队人去焕京方向,若查到王承光大人真的叛逃,且京中没稳住,三日内就会派大军全力进攻盘龙山!”

陆锷锴眼神一沉,果然如他所料,莽曼黎虽被谣言迷惑,却没完全放松警惕。他盯着哨探,又追问一句:“去焕京的人有多少?走的哪条路?”

哨探疼得浑身发抖,不敢再隐瞒:“有五个人,走的是东边的茶马古道,说是能绕开你们的哨卡,十日之内就能回来报信!”

“来得好。” 陆锷锴听完,非但不慌,反而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望着外面渐散的瘴气,“传我令,把这哨探打五十军棍,别打死,放他回去,再让他带句话给莽曼黎:想攻隘口,便来试试,我陆锷锴在此,我会扒了他皮抽了他的筋,定让他死的痛快。”

亲卫立刻上前,拖着哨探往外走。哨探一边被拖,一边还在喊:“求您别打我母亲的主意,我都说了!我都说了!”

帐内恢复了安静,陆锷锴拿起木案上的防御图,指尖在茶马古道的位置圈了个圈,对曲锡怀道:“再派二十名精锐,乔装成商人,去茶马古道拦截莽曼黎的人!记住,别留下痕迹,就当他们从没去过焕京。”

曲锡怀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陆锷锴一人。他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莽曼黎想等焕京的消息,那他就偏不让消息传回去。这场拉锯战,他要牢牢掌握主动权,直到京中传来平叛成功的捷报。

哨探被打得半身不遂,可谓是爬回敌营,把陆锷锴的话传给莽曼黎。莽曼黎又气又怕,正犹豫间,去焕京探查的人也回来了,带来消息:王承光宫变失败,逃遁无踪,李司马率铁骑守着焕京,京中虽未完全平定,却也暂无大碍,且大祯守军并未回援西南。

“好个陆锷锴!竟敢骗我!” 莽曼黎怒拍桌案,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计,当即下令,“明日清晨,全军进攻!战象在前,士兵在后,务必攻破盘龙山隘口!”

天刚亮,槟腊军的号角便响彻山谷。战象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隘口冲来,象背上的驭手挥舞着长刀,嘶吼着助威;身后的槟腊士兵举着盾牌,弯刀出鞘,跟在战象后面冲锋。

“放箭!射象眼!” 陆锷锴站在城头,高声下令。

城头上的弓弩手齐射,箭矢如雨,朝着战象的眼睛飞去。最前面的几头战象中了箭,痛得扬起前腿嘶吼,转身就往回冲,反而撞乱了后面的阵型。莽曼黎见状,拔出弯刀砍了两名后退的士兵,厉声喝道:“不许退!谁退斩谁!”

战象再次冲锋,这次避开了箭雨,踩向山道。可刚走几步,就听到 “咔嚓” 声,前腿踩进了埋木桩的陷阱,木桩穿透象掌,鲜血直流。战象疼得发狂,四处冲撞,把身后的槟腊士兵踩得血肉模糊。

“滚石!热油!” 陆锷锴抓住时机,下令反击。

城头的士兵推着滚石往下砸,巨大的石头顺着山道滚落,砸得槟腊军哭爹喊娘,熬得滚烫的热油倾泻而下,沾到身上就起水泡,惨叫声此起彼伏。莽曼黎看着混乱的阵形,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山道狭窄,战象一旦失控,后面的士兵根本无法前进,只能眼睁睁看着伤亡增加。

就这样,槟腊军的进攻持续了整整一日,直到黄昏才鸣金收兵。山道上堆满了尸体,鲜血顺着溪流往下流,染红了半边山谷。陆锷锴站在城头,望着敌营的炊烟,浑身溅满了血污,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大人,赵参军派人传信回来了!” 入夜后,一名亲卫匆匆跑来,递上一封短信。

陆锷锴展开一看,信上写着:“京中皇帝尚在,李司马已稳住局势,正搜捕王承光。西南防线稳固的消息已传到,李司马回信,让大人安心守边,勿忧京中。”

他长长舒了口气,将信纸叠好揣进怀里,走到城头,望着远方的星空。夜风带着血腥味吹过,他握紧了腰间的赤黎刀,冷笑道,“雕虫小技。”

夜色渐深,盘龙山隘口的风裹着浓重的血腥味,掠过对峙的两军阵营。对面槟腊军的大营里一片死寂,连巡营士兵的脚步声都变得细碎迟疑,唯有几处未熄的残火在黑暗中明灭,映着帐外散落的兵器与来不及清理的尸体。白日里那场惨烈的进攻,终究以他们的溃败收场,连空气里都飘着挥之不去的颓丧。

陆锷锴立在隘口城头,抬手按住腰间的赤狸刀。那刀鞘是深黑的犀牛皮,刀面上刻着一只张着嘴漏出獠牙的狐狸,隐在鞘中,却似有若无地透着一丝冷冽的血气,因每次饮血后,刀身都会泛出淡淡的赤光而得名。他指尖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白日里厮杀的场景在脑海中回放:战象倒地时的嘶吼、槟腊士兵中箭后的惨叫……赤狸刀好久没有发出划破皮肉的脆响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正顺着血管悄悄蔓延,压都压不住。

旁人只知他是镇守西南的铁血总督,是把杀人当**好的狐狸军头子,却少有人知,这副沉稳冷峻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嗜战的心。他天生就该在战场上活着,见血时眼底会泛起细碎的光,听着敌人的哀嚎会觉得心神安宁,尤其是遇上强劲的对手,那种棋逢对手的刺激,比任何赏赐都让他着迷。

“拉锯战么……”陆锷锴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血腥味的笑,“莽曼黎倒是比我想的硬气些,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谁。” 他低头看向刀鞘,仿佛能看见赤狸刀在鞘中蠢蠢欲动。这把刀需要人血养着,久不饮血,刀身的寒光都会淡几分。

“等吧,”陆锷锴指尖轻轻敲了敲刀鞘,像是在安抚一头蛰伏的猛兽,“总会有够分量的对手,送上门来给你开荤。”

次日清晨,山间的瘴气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隘口的城头上。陆锷锴依旧站在瞭望塔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却不再是昨日的沉稳,而是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与期待。他望着下方槟腊军的大营,见士兵们虽在操练,却没了之前的悍勇,动作间满是畏缩,心中愈发觉得好笑。

这些槟腊人不知道,昨夜那个在城头摩挲佩刀的男人,是个能在尸堆里酣睡、靠敌人鲜血提神的嗜血狂魔,他们更不知道,白日里那场溃败,不过是噩梦的开始。

“大人,早饭备好了。”亲卫轻声上前禀报,见陆锷锴盯着敌营出神,不敢多言。

陆锷锴却没回头,只是抬手摆了摆,目光依旧锁在敌营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不急。你看他们操练的阵型,散乱得像没头的苍蝇,莽曼黎怕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攻。”

他顿了顿,指尖再次按住赤狸刀,“不过没关系,犹豫不了多久的——他粮草不够,拖不起。而我,有的是时间陪他耗,耗到他撑不住,主动送上门来。”

风再次吹过城头,卷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那柄的佩刀,他陆锷锴就是为战场而生的人,西南的群山是他的猎场,来犯的敌人是他的猎物,而赤狸刀,是他最锋利的獠牙。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