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一个听上去并不简单的生态区域。
其生态环境独特,生物种群是比一般生态区域要多得多的。
此次任务,他们有两个目标,一类是采集属于鱼类的变异物种基因,另一类是采集属于蛙类的变异物种基因。
两种物种都很巧合的生活在沼泽地带。
多维奇有些替新成员感到悲哀,沼泽区域的任务是难度系数极高的危险区。
老成员已经把沼泽地带纳入危险系数前三的生态区域,此外就是冰川、荒沙。
这三个生态区域不仅是要对付怪兽,还要对付极端恶劣的环境影响。
从容且淡定的步伐,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这次一起走的人数有些多了,但总归是受过训练的,所以看上去是如此的淡定。
新队员左顾右盼,和他们所见的虚拟场景训练时,看到的差不多,只是此地更加真实。
从感官上,让人更加深刻体会到危险区的压迫。
一个队员抓着步枪的手紧了紧,说句实在话,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在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这等环境的恶劣和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时,真有点想临阵脱逃的想法。
不知,现在队里有多少新人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周围植物茂盛且高大无比的缘故,基本是遮住了天空,只留几束光亮直直地射了下来。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座荒废的城镇,这里像是一个广场。
周边只留下被残害过的废弃房屋,空漏漏的,还不健全。
植物顺势而沿着屋子的残骸疯狂生长。
甚至有几座残骸房屋被整个藤蔓吞没。
太阳被几朵云遮住,变成了阴天,光线一下子暗淡下来,气氛显得突兀又诡异。
偶尔有轻风吹过时,让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像是一种阴风。
很安静,只是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儿的叫声,撕裂、凄惨。
他们的脚步没有停,也不敢停,这时,不知是谁踩到一条粗粗的、断掉的绳子。
这根断绳如同一个正常人的手臂一样宽,白白的,凑近一看却又有很多根细丝组成。
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拐到左边进去时,意外的断绳更多了。
他们甚至看到一幕很诡异的景象,周边残缺的房屋躯壳上也有这些白绳,很多,从屋子上吊着的也有。
一些植物被白绳子密密麻麻的缠绕着,这条巷陌中都是。
转头一看白绳子正缠绕着一个异变种,忍不住好奇的上前一查看,绳子正紧紧勒着,把异变种缠的像是一个蚕蛹一样,往上一看,还能看到绳端的另一头正吊在屋子残骸上端。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数不清了,越来越多了,越往前走,越变多了。
关键是被缠绕着的异变种都没有死,正睁着眼睛狰狞地看着这群路过的人。
甚至耳边还可以传来“嗝咯嗝咯”的响声,那是牙齿咬着绳子的声音。
宋加之停下了脚步,他环顾四周,偏僻而寂静,很快一种不安和准确无误的猜测灌入脑中。
这是一个陷阱。
等待猎物上钩的好陷阱,或许这是一个怪物的老巢,周围被白色绳子的捆束缚住的异变种都是那怪物的“粮食”。
意识到这里的宋加之,已经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了,可不容他多想,身后传来的震感和“咯咯咯”的声响就已经悄然临近了。
转过头去,一只巨大的、四肢和身体都透明,可以看到体内器官的一个异型蜘蛛。
本以为,只有它一个,谁曾想,残骸的建筑上、周围的植物中也冒出了同它一样,大小不一的蜘蛛。
这个时候宋加之的第一反应是,这些新队员很老实,敌不动,我不动。
但很快他马上一转念头下令道“先聚集起来”
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是爬过来,伺机而动的蜘蛛,这群蜘蛛都有诡异的尖牙和部满眼睛的头部。
仿若雷达一样的眼睛,在盯紧中间一群人时就已经想好下一步的行动。
不知是哪只蜘蛛先吐的白丝缠绕在一起成了细绳,直接把一个倒霉的队员粘住、拽起、送进锋利的尖牙嘴里。
仅仅只一瞬间,那个人像是被抽了血一样,抽成了一个人干,接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嗝咯嗝咯”磨碎骨头声穿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这是新成员第一次遇见的情况,也是危险区最常见的情况。
那个人干的脑袋随着食道进入蜘蛛的器官中,可以清晰的看见透过器官膜狰狞的面部轮廓。
捏了一把汗,这时一颗子弹正中蜘蛛的头部中心。
宋加之还没有下令,这发子弹,像是下令开战一样,所有队员都进入一级战势。
新队员看起来是比较淡定的,他们像是协作分工好了一样,一批人吸引蜘蛛们的注意,另一批人飞身上了高处扫击。
这群蜘蛛行动起来很笨重,但它们却能很巧妙的运用吐丝的方式,吃掉敌人。
即使,子弹穿过也没有倒下。
宋加之也很快加入进来,但他也发现了自己这方很快就处于劣势。
他们太被动了。
宋加之发现这些蜘蛛有些异于别的变异物种。
这些蜘蛛很聪明,并不是指简单的聪明,宋加之在观察蜘蛛的弱点时,这些蜘蛛也在观察。
宋加之尝试用多个位点射击,但都被那蜘蛛无数的眼睛给敏锐捕抓到了。
场上的局势让宋加之他们变得很焦愁。
这时,一个身影从宋加之眼前掠过,宋加之抬头对上那个人的侧脸,他一眼就认出,是那天藐视他一眼的新队员。
他的枪法做到了快、准、狠,但太过盲目行动,一直用在体力上,必定会吃亏。
果不其然,宋加之马上看到了他吃力的表情。
“他不适合持久战”宋加之心想,“但他很敏捷,动作速度也很快”宋加之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位新队员的优势。
战况一个不留神,原本被动的他们就变得很难抗争了,蜘蛛少了就会越来越多,他们的数量却在减少。
宋加之握紧枪柄,他以最快的速度吸引了一只蜘蛛的注意力,让那只蜘蛛吐的丝越来越长。
直到连蜘蛛都没意识到吐出来的丝可以缠绕两个自己时,宋加之放慢了速度,右手摁起通讯器,淡定道:“把烟熏弹扔出来,引爆”
话音刚落,离川、多维奇、莱乐、许奈深,最先打头阵把烟雾弹蜘蛛聚齐最多的地方。
那是宋加之吸引完全部蜘蛛都往那靠近的时候。
他先是利用一只蜘蛛的吐丝把连同那只蜘蛛加上两只蜘蛛缠绕在一起,接着在其他蜘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它们吸引到一起,再以一样的手法,困制住。
宋加之想的很简单,他发现,这些蜘蛛从来不伤害自己的同类,而且是互帮互助的状态。
如果人类不能和它们抗衡,那么与自己一模一样都是蜘蛛呢?
眼睛多未必是件好事,因为每只眼睛捕抓到的角度不同,就算再敏锐,也会有让自己头脑错乱的时候。
再加上烟雾弹引起的视觉模糊,那么在烟雾里,只要看到是黑影的,或许就会攻击。
这些蜘蛛,只要再仔细观察和思考,它们是除了视觉,其它感官尤其弱的。
宋加之想到这里时,他已经通过身型小巧,动作敏捷而迅速脱离了。
他注视着前方的浓烟滚滚,接着很快是那些蜘蛛的吼叫声,再然后是鲜血溅出。
几乎是所有人,都注视着浓烟的方向,一直疲于打斗的他们看到这里时,才恍然大悟。
很快浓烟散去后,是一只只蜘蛛的尸体,它们互相残杀了彼此,因为被它们最引以为傲的视觉优势给误导了。
一片死寂,一股浓烈的、恶心的恶臭味不可抵挡地窜入在场所有人的鼻子里。
虽然没有看到激烈的打斗场景,不过也能想象到了,它们才反应过来在互相残害同类时的绝望。
宋加之收起枪械,淡定地走着,一些比较感性的人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不愧是宋加之这种情况下还是这么冷静。
一些原本不服宋加之的新成员想着,算是见识了一番,在面对异变种时,不一定只有团队合作是最好的。
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味是带着一个金属锈蚀味和一股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所有人把面罩的呼吸洁净率调到最大,也盖不住直往鼻子里窜。
“呕”,多维奇受不了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些蜘蛛原来这么恶心的吗?”
“这些蜘蛛体内的器官本就有些腐烂了...”
在场的,除了许奈没一个敢靠近那堆蜘蛛尸体,“奇怪,器官都腐烂了,为什么还能活着...”
“别琢磨了,走吧”离川提醒到。
——
今天没有往日的阳光,换来了阴天。
伊奥斯第一天训练,一开始,训练他的导师非常质疑他的水平,因为伊奥斯真是看上去只有身高没有肌肉很不会打的样子。
直到他看到伊奥斯完美的飞身曲线时,才不得不承认有两把刷子。
“虽然你技巧用得不错,但是体力上的训练是绝对不能落后的”
导师一脸严肃且认真地说,幸好这位伊奥斯学员也是非常认真,虚心听教。
于是乎,伊奥斯的体能训练是别人的两倍。
伊奥斯觉得这些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直到知道自己还要上武器装备操作课、异变种基础知识课、基地法则课……伊奥斯头都大。
不是他不会,恰恰相反,是很无聊,因为他只需听一两节课程,翻阅一些资料,基本上都理解完了。
但看到同他一起上课的新队员正焦头烂耳时,他总会无奈的叹气。
“诶,哥们,你听懂了吗?”
伊奥斯斜眼过去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年轻小伙。
这位小伙子,头发褐棕,脸部雀斑,平平无奇的长相,他好像很自来熟一样跟前后左右都聊得很熟。
“我叫安吉,算你...同桌了,你这长相我还是第一次见”安吉乐呵呵地和人打招呼。
伊奥斯也不冷场,标志性的微微翘起嘴角回了句:“你好,伊奥斯”
安吉又乐呵地道:“我最讨厌上这些什么理论课、知识课了,感觉又没用又无聊,等去了危险区,这些怪物的实力肯定都翻新了”
安吉明面上大大咧咧地吐槽,但手里的笔是一刻没停地在做笔记。
“你不做笔记吗?要是要考的话会很难的”
“还好吧,我觉得没必要记,我都会了”
一句话,把前后左右的人都听心碎了,安吉握着笔的手都抖了一下。
学霸不愧是学霸,安吉心想。
不一会儿,休息时间到了,安吉和前后的人抑制不住的八卦又要开始了。
“伊奥斯,你是哪国人啊?混血的?还有你长得也太过分的好看了吧”
“就是,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了,诶,你爸妈也是‘PRI’的吗?”
“你多高啊?感觉你看上去挺瘦的,有多重?”
“诶,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啊?介绍介绍呗”
……
一帮人围着伊奥斯就是问,伊奥斯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叹了口气,借口去上厕所,就没回去了。
一天一天下来也没和别人太熟,也不是不熟,唯一坚持的就是训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非要说就是有一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是一户人家的孩子,有爱他的母亲,也有疼他的父亲。
邻里之间相处甚欢,他像同龄孩子一样奔跑、玩闹。
他父母的工作很忙,但总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他,他也总是笑呵呵的,无忧无虑过上每一天。
直到有一天,父亲出去工作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天真的他跑去问妈妈,爸爸去了哪里,母亲总是会回答快了,快了,他就要回来了。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那之后,邻里的邻居总是会避开他,避开他的母亲。
他们口中总是会出现指责和议论声。
“疯子...”“得神经病了吧...”
“拿活人做实验...”
“难怪她男人不要她...”
“简直是...疯婆子”
……
只言片语里,伊奥斯没有听出来什么,但他明白了,他的父母是科学家,那些梦里的场景,一开始是碎片一样的散落在他汪洋的脑海里。
通过梦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
只是第二天,他睁眼时感到了一阵眩晕,头痛欲裂,大脑又像是被人放进搅拌机里搅拌着。
他足足缓了三十分钟,才颤颤巍巍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