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接近,里面一个年轻男人怒喝,“滚开!我不要穿这衣服!我不做女人!”
啪啪几声脆响,瓶子被砸到窗棂上,瞬间碎裂。
“柳公子,”里面一个女子声音很冷,影子倏地映到殿门上,“这儿不是你的仙法派,由不得你任性,仙子最看中你,给你单独宫殿居住,还希望能够不负仙子苦心,好生学习。”
“你,你!这是哪门子的学习!”柳芜芋更加气恼,声音里带着愤怒,“学着怎么侍奉女子?还要以女子为天?!你们真是要逆天而行!”
女子声音毫无波澜,“柳公子,我再次提醒你,这是彼宫。你是最早被仙子收的男子,应该明白仙子的秉性心情,最好不要惹仙子生气。”
“滚开滚开!什么仙子!那女子不过是一只蛇蝎!她杀了我……”
嘭地一声巨响,殿门被一阵厉风骤然冲开。
柳芜芋后半句话直接被压回到肚子里。
风迅速拍打过他面颊,吹拂起衣裙。
一个妙龄女子赶忙迎上前,徐徐福身,“仙子。”
“嗯,你下去吧。”
女子快步出了宫殿。
殿门口那人伴风而来,柳芜芋看到人后,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叶澜卓含着浅笑,似乎没有生气,“小公子,你刚刚要说什么?我是蛇蝎?”
他张张嘴,觉得喉咙里像是燃起了火,烧得瞬间变哑,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不叫我嫂嫂?”她踱着步,慢悠悠跨进宫殿门槛。
柳芜芋不停哆嗦着,本能往后退,“你是妖女!妖女!”
“呵,你应该叫我嫂嫂。”一道白光朝着他冲去。
他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砸到了鼻梁。
酸涩瞬间泛上来,眼眶中起了酸泪,鼻息发痛。
惊吓之下,连连往后退,脚便踩到了裙角。
裙子系在腰间,带子还没有系牢,瞬间从腰间落了下去。
把他拌了下,马上跌了一跤。
砸过来的东西也骨碌骨碌滚落下来,顺着胸口落在裙子上。
他揉着鼻子不禁叫痛,含着泪水看向砸过来的东西。
一柄温润无比的戒指,上面还雕刻着几朵梅花,栩栩如生,似乎能闻到清冽香气。
叶澜卓迈着悠悠步子向他走过去,风迅速关闭了殿门,嗙地一声。
“这是你哥哥送给我的订亲之物。”她说。
柳芜芋倒吸冷气,禁不住抬头看向女人。
女人笑意满满,“你应该叫我嫂嫂的,这样我还能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对你多些关照。”
这话听在柳芜芋耳朵里,无异于惊雷,眼眶更红,一把抓起戒指,蓦地哽咽起来,“你还敢提我哥哥?!你还敢提我哥哥?!”
“怎么不能提?”她走到案几旁坐下,俯视男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也是你永远无法改变的长嫂。”
男人面色顿时惨白,用力把戒指抛向她,“不许你提我哥哥!你没有资格!你害死了他!为了一己私利,你害死了他!害死了我父母!!!妖女,我要和你拼命!”
马上爬起来,脖颈额头上青筋顷刻暴起,“我要你偿命!”
叶澜卓有些无奈,一勾手就抓住了飞驰过来的戒指,顺手放在案几上。
柳芜芋抓着裙子,几下迅速爬起,朝她冲来。
“真是不听话。”她随手对着他一按。
金芒微微浮动,好似山一般向着男人双肩压去。
柳芜芋感受到肩上传下的重力,咬着牙怒视她,从牙关里崩出几个字,“有本事放开我!”
她微笑着,慢慢压着男人,一点点强迫他低下身子。
他用尽力气抵抗着她,眼珠用力到通红,红血丝乍现,白皙面容也被怒火染尽。
“妖女!你残害良人,你无情冷血!”
叶澜卓不回应,笑眯眯继续往下压。
“小公子,你要乖,要听话,我一向很喜欢你,在这彼宫中,你地位最高,也该好好习礼仪,为众男做个榜样。”
这话更像是剑直戳他心窝子。
自从被叶澜卓抓住废了灵力后,自己就被困在这里。
若单单是关着便也罢了,竟然来了许多女子自称教习姑娘,每□□迫自己穿华贵衣裙,学习如何侍奉女子。
那华贵衣裙繁复精美——教习姑娘说,仙子喜爱男子贵气些,自然要打扮——倒像是一层层禁锢着自己的囚衣,深深封住了自己身体。
除了衣裳,还要涂抹脂粉,每日沐浴,加很多花瓣和香料,说是男人本性俗臭,要用天然花草去除俗臭,才能使女子喜欢。
在这里的一切行为举止,都要符合女子的喜好,为女子而做,为女子而活。
而指使这么做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曾经的长嫂!害死自己全家的长嫂!!!
想到这里,悲从心中来,爆发出一声喝鸣,“被女子玩弄,耻辱至极!杀了我吧!”
瞬间不再抵抗,抬头望着金芒,面如死灰。
叶澜卓顿时勃然大怒。
“被女子玩弄就是耻辱?!”
那么女子被男人玩弄呢?谁来给她们报仇洗刷耻辱?!
伸手对着他一抓。
男人马上飞到她身前。
掌心用力往下一压,直接让他跪在自己脚下。
“柳芜芋,你是不是仗着我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不忍心杀你,你才如此肆无忌惮?”
柳芜芋笑容凄惨,“你动怒了?终于忍不住要杀我了?”
她冷笑一声,“你做梦。杀你有什么意思?”
男人用力到通红的面颊倏然褪成白色,“你,你不杀我?!”
“我很喜欢你呢,”她用手指掐着他下巴,弯下腰仔细端详,“瞧瞧你这张脸,多精致多好看,和你哥哥很像,怎么忍心杀你?那岂不是杀了你哥哥两次?”
他脑中轰地一声,好似炸开一般,“原来,你只是……把我当做……当做哥哥的……”
身子被压在她手掌下,猛地一颤,眼底泛起汹涌惧意,“你要干什么?!”
“你怕了。”她盯着男人的反应,像看小猫小狗似地看他在自己手下惊恐不已,但又不能逃脱。
“你能想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呢,糊里糊涂这辈子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在彼宫,哪里也去不了。彼宫我为尊,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柳芜芋惊恐张嘴,唇瓣不停颤抖,“你疯了……我不,我不要……放了我,你怎么能对我……我哥已经……”
语无伦次,身子发软,好似小狗一样在她脚边抖个不停。
“喏。”她拉起他手,把手从长长袖子里拿出来。
拿过案几上的戒指,套在他中指上。
“这东西,我赠与你了。”
男人盯着戒指,神色呆滞起来,“为什么?你要……不!不!岂能两人共侍……”自知话不妥当,马上咽回到肚子里。
眼中不知何时起了清泪,抬头露出可怜巴巴,“长嫂,你心里一直有哥哥,所以才想用我做哥哥的替身,是吗?”
叶澜卓被他这话弄得心头泛起异样情绪,眸底闪过一抹惊慌,赶紧避开他视线,盯着戒指,“你懂什么!好好习礼仪,改日我再来时,希望你能有长进!”
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柳芜芋突然扯住她裙角,“你不敢回答,是因为心里有愧吗?”
“胡说!你真是越来越放肆!”她瞪了男人一眼,也只是嘴上说说,灵力推开他的手,“等你懂得怎么侍奉女子时,再来问这个问题吧!”
“长嫂!”他声音大了些,跪在那里语调悲戚,“不要再错下去了。”
“哼!”她顿了下,甩甩手,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