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切,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
不等按耐下,两只手已经压着窗框,一丝极为浅淡的灵力顷刻从手指尖飞出。
身子瞬间跟着一轻。
已然跃过了窗户!
微微有些愣神,身子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感知似的,凭借着微薄灵力,驾驭着稀少云气,领着自己飞了出去。
慢慢落到另一处宫殿之上。
一切完成后,她才回过神,茫然望着四周和下方。
所有景色尽收眼底。
神域茫茫无边,因在屋顶上,所以有些东西能看得很清楚。
就比如来时的宫殿。
比起这处稍微矮一些。
屋顶鎏金琉璃,在阳光照射下金灿灿的,很是好看。
宫殿下还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宫殿,好似龙的一片片鳞片,紧密排列着。
整体是呈现一路向上的趋势。
到了自己身下这处,地形更加陡峭。
回头往上看。
更上方是几座大一些的殿宇,最最最上面的是严瓒的寝宫,高高在上,仿若龙头。
整个宫殿群就像一条身披金鳞的龙,头昂着,尾巴慵懒地垂下。
头尾都隐藏在云气中,看不清真面目。
环顾四周。
宫殿遍布视线。
心中升起一阵阵震惊愕然。
若是每座宫殿都困着一个女子,那眼前这么大一片……
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严瓒到底抓了多少女子。多少女子又被困在这里,成为那恶贼的玩物!
如自己一般……
眼眶蓦地发酸,很快湿润起来,使得本就朦胧的景象更加模糊。
这么多人,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
看到这副景象,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一股愤恨怒火迅速冲到大脑。
多少无辜女子被严瓒欺压!造成多少人间惨剧!
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她赶忙擦擦,发现银珠她们在宫殿外的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有些焦急。
由于距离不远,声音也飘过来些许。
“媚夫人这样子,早晚要吃苦头。”说话的是青瓷。
银珠拉拉她,“别乱说,她刚到此地,怎么能接受成为神君的……”
初念冷声道,“不接受又能怎样呢?谁能反抗?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简直是做梦。”
苍南摇头,“别吵,还是先安慰安慰夫人吧让她少吃些苦头才对。”
“你去吧。”青瓷面带忧愁,“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去。”银珠示意,“神君闭关会有几天,这几天我想……足够了。”
“你要怎么做?”三人齐声问。
叶澜卓没再继续看,心里头堵得慌,连忙别过头擦眼泪。
她们也反抗过,只是……初念的话很对,打败严瓒才是挣脱的唯一机会。
想着,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
幻境里灵力侵入自己体内是什么意思呢?
听静夫人说,她也曾拥有过灵力,只是丹田被毁……
不由得头微微痛起来。
坐在瓦片上,用手小心揉着头两侧,深深吸了几口气。
灵力,灵力。现今必须趁着严瓒不注意,重新修炼,凝聚成虚境……
可是……怎么逃过严瓒的视线?
这神域……
眼睛慢慢扫视着周围。
最后定格在寝宫后的那片云气中。
银珠说过,只有严瓒才能穿过云气,或许那里有秘密!
打定主意,心顿时砰砰砰地剧烈震动。
我还有一些灵力,丹田还在,一切都还有希望!
只要我不死,就都有可能!
连连呼吸了几次,感受着灵力在经脉中的游动,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周春梨赠与自己的竹卷秘法!
那秘法深奥并且与现今的修炼之术全然不同,是一个全新的方法!
竹卷秘法已经融进自己脑中,只要自己不死,这秘法就永远都在。
曾在苍州青翠山时,只参悟了皮毛,就从合一境飞升到了玄妙境。
若是趁着严瓒不在,参透整本秘法,那岂不是……!!!
她蓦然瞪大眼睛,心脏跳的更加剧烈!
呼吸都有些乱,禁不住连连抓住手指,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
笑容在嘴角乍现,勾起了浅淡微笑。
云雾缓慢漂荡,蹭着面颊而过,带来微微凉意。
感受着凉意,她一点点平复下心情,大脑中清明一片。
刚才的幻境一定是周春梨在冥冥之中指引着自己。
不然真要把竹卷秘法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修炼还需要时间。
打破神域也需要等待。
杀掉严瓒更是要趁其不意。
思考着计划,她逐渐冷静下来。
云雾从下方持续不断飘上来,朦胧中,她脑中一点点勾勒出计划雏形。
不能只顾着自己逃。
还有她们……
云雾过去后,下方宫殿的院子里出现很多女子。
她们神情冷淡漠然,一个个像极了失去灵魂的木偶。
心中不由得又抽痛起来。
严瓒这恶贼,必当诛杀之!
冷静下来后,驾着云气,她重新回到殿内。
刚关好窗户,身后的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银珠很惊讶,“夫人,你怎么下床了?”
叶澜卓最后摸了下窗棂,转过身,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身子舒服些了,下来看一看。”
银珠看她含着笑,全然不似刚才愤恨绝望,准备好的劝慰说辞顿时卡在嗓子眼。
她反客为主,问,“你很惊讶的样子。”
“没,”银珠马上回过神,快步走过来,“您没事就好,刚刚很担心您,来,坐下喝些神露。”
便扶着她,走到旁边的桌几,让她坐下。
叶澜卓看着桌几上的茶具,疑惑道,“神露是什么?”
银珠拿起茶壶,放了只杯盏到她面前,“神露是神君赐予我们的仙浆,可以让我们心神得到恢复。”
说着,壶微微倾下。
一股清澈透明的液体直流而下,落在杯盏内。
散发着清冽甘甜的味道。
她眉头轻皱,神露听起来是个好东西。但是严瓒会有如此好心?
心里哼了声,手指搭在杯沿,不着声色地往旁边推了推。
“我想出去转一转。”
银珠微愣。
她又说,“听说这里还有另外三位夫人,我想去见一见。”
银珠倒神露的手马上停在半空。
“您要去见另三位夫人?”
“有何不可吗?”
“没,”银珠愣了片刻,赶忙放下茶壶,“见一见是好的,我马上带您去。只是,您怎么突然……”
“刚才我想了想,”她接过话头,神情竟露出些诚恳,“既然走不了,那就先安顿下来,严瓒……神君喜爱我,倒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银珠张了张嘴,总觉得媚夫人从醒来后就非常奇怪。
那个桀骜不驯、傲气高冷的女子不见了,只剩下娇滴滴地柔,使得明艳的面容都失去了几分颜色。
“嗯。”银珠点点头,把心里的异样压了回去。
总要顺从神君的,不是吗?
只不过这位媚夫人想的明白,想通的早。
挤出些笑意,“请夫人先更衣吧。”
叶澜卓低头看看了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衫裙,冷笑一闪而过,“好。”
说是更衣,不过是换了套同样暴露的衣服。
肩头尽数露在外面,上面一件裹胸堪堪遮住要害。
罗裙宽大,下摆开的却极高。
只要走着有风吹过,必定春色满园。
她暗中咬紧了牙,心里大骂严瓒这色贼!
银珠最后还拿来件薄如蝉翼的大衫,给她穿好,理理鬓发,插上几支簪花。
镜子中,硕大如脸庞的花粉嫩娇艳,开得正旺,簪了一头,压得一张脸巴掌大。
她忍不住丢过一个白眼,“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