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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女剑宗 第5章 夔州见闻录(3)

作者:Tanwen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4-28 16:33:16 来源:文学城

天水碧在城东一处僻静的院落,四周竹林环抱,大门前蹲着两座石狮,嘴里含着球。门很宽,能同时容纳两支长缨横着进去。两边各贴一封朱红对联:

天水碧染江秋色

竹影坡唤玉笛音

横批:求生者进

十八个字,字字力透纸背。

秀姈刚搭上大门的铜把手,一个小脑袋从墙内伸了出来。

“是秀姈姐回来了!”墙头的女童回过去高声呼唤,“她还带来了位姐姐来。”

她的声音引得另外几名女童争先簇拥过来,几下挤走了门僮。

她们拉着秀姈和伍明达进门,围在二人身旁叽叽喳喳,手舞足蹈地比划,恨不得将近来所见所闻的趣事吐之为快。一时好不热闹。

伍明达给她们一人送了一个木制鸠车,毕竟都是孩子心性,看见玩物几乎移不开眼。小家伙们拿到鸠车后立刻蹦跳着跑远了。

正对大门有一条长廊直通庭院。

天气回暖,两侧垂下的帘子卷上去,漫步于廊下,能一览庭院栽种的花草树木。

伍明达与秀姈此刻皆无心欣赏春景,只是快步走过长廊,达至庭院。

庭院中央有座半干莲池,荷花残败,只剩荷叶的枯茎在绿泱泱的池水中挺立。

穿过庭院,中堂的门大开着,门与各座间隔了扇日本金叶花鸟屏风画,绕过屏风,座上空无一人。主座前方有口江南烧窑青瓷大水缸,山、龟、虾、鱼尽在缸中,一个垂钓的彩泥老妪坐在缸沿。

“秀姈,带了客人来?”里屋传来幽幽的声音,“坐吧,到我这儿不必拘礼。”

“多谢堂主。”伍明达随意挑了个椅子落座。

“望月客栈的事我听说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七清洞?”丁云舒从里屋绕出,手捧一盏蒙顶毛尖,项间坠着串菩提,伍明达数了数,共三十六颗,正胸上的那颗还垂着粒儿被盘得光润的小胡桃,底下以一寸灰线银丝流苏作尾。

观其岁数不过而立之年,眉间有几道细纹,许是常年习惯皱眉的缘故。

秀姈说道:“途中遇到些事,误了时机,这件事只能另选时日。二娘去了城北钟府,说晚些来见你。”

“无妨,此番路途凶险,不能再折了我们的人。此事她自有考量,我只能送到这一程了,后面的路,由她自个儿听天由命吧。”丁云舒斜倚在主位上,呷了口茶。

丁云舒一拍脑门,“瞧我。”于是扯了一嗓子,“看茶!”

一个年轻的女侍奉上两盏茶,伍明瞧她眼熟,用余光琢磨了一会儿,细下想来竟是那位舞剑的女子。

卧虎藏龙,这丁堂主绝非池中之物。

丁云舒眼尖,打伍明达进来就盯准了临渊,于是问伍明达:“妹子,你的剑倒是不同寻常,能否解下来让我瞧瞧?”

江湖规矩,剑客之剑不得离身。伍明达卸下剑后,丁云舒也只是走近俯身打量着临渊。

“莫问。”丁云舒的脸色骤然大变,又念:“木雁居士。”

伍明达大疑:“丁堂主,这剑可是有什么蹊跷?”

“你的剑是从哪来的?”丁云舒开门见山道,“打开来看看。”

伍明达拉出剑,又将十年前遇见老嬷一事尽数道给了她。

丁云舒思忖须臾,拍下她的臂膀,说道:“妹子,你遇到贵人了啊。”

“这是何意?”伍明达不明所以地抬头。

只听丁云舒娓娓道来:“莫问,乃绝影师门第十三代传人,她与七清洞的魁一真人都曾在玄灵老祖座下修道,后来莫问先行出关,游历天下去也。十年前的你还是个娃娃,想不到她竟将这把随身佩剑给了你。”

伍明达赶忙追问:“丁堂主,你可知莫问的下落?”

“我刚才所言之事,皆是从她人口中得知的,我与莫问生平并无交集,亦不知她的下落。或许当世人急于追功求利时,她正坐卧于哪个深山崖洞里,煮酒悟道,闭目听雪。”丁云舒说道,“你此番去七清洞,定是当年莫问与你说了什么。”

伍明达早将莫问见她时最后说的那句话倒背如流:“她走前说了句‘越王勾践剑,吴王阖闾刀,藏书天一阁,问道七清洞。'”她窘然一笑,“说来惭愧,我在外游荡五年,母父见我天性如此,也就鲜为管教,本打算混混沌沌过完一生,不曾想现今女人竟也能登天子堂了,母父便招我回家商议,叫我趁此大好机会考个功名,如若真能得文昌帝君庇佑,也是光耀门楣的一件幸事。我亦不知自己前路在何方,即答应下来,试着和家妹在家中学文习武,以备科考。无奈我心浮气躁,天马行空,练了小半月剑术,却进展无多,忽地想起莫问说的这话,就连夜从云南赶来了夔州。”

言语之间那侍女已兀自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

丁云舒喝罢一口茶,释然一笑:“你这心性,倒是罕见,随性得很。不过像你这年岁,本就不该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深,随波逐流,要多些明月清风,多些放浪形骸。”

“知我者,莫过丁堂主!”伍明达瞬觉多年抑止于心的苦闷得到了纾解,胸中畅快了不少, “你说得对,我本不想要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愁,登科夺魁是条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也是条路。若是少了俗世的牵绊,我定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剑客,去找寻一条真正属于我的通途。”

嗖!

一只长箭裹挟着劲风直刺向丁云舒,那女侍手撑桌沿起身,伸手截住了长箭。

箭身插着一张信纸。

丁云舒取下信纸,抖开,纸上赫然写着一排字:危解,勿念。

丁云舒从衣襟摸出火折子,吹燃,点着信纸扔进火盆,对秀姈和女侍道:“解了。”

女侍坐下,发了句牢骚:“早些不说,非等走了才告诉我们,若不是她在要紧关头抬头示意,我差点就同那些押解她的大打出手。"她转念一想,“既然不提前告知,她应该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女侍叫魏琰,与伍明达她们一般大,加上为人心直口快,一下子就将内心的不满吐了出来。

其实她压根就不是什么女侍,这等端茶倒水的活路也不该她做,只是平日里专做这些杂事的人今日出了差错,从高跷上摔了下来,不敢面见丁云舒,出于无奈,只好求她来顶几天。

丁云舒问道:“听说何二从高跷上摔下来了?”

魏琰撇撇嘴:“无事,就受了些擦伤,不必上药,待几日就好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怕你扣他的月俸,这会儿正跪在茶房添火呢。”

伍明达脑筋急转,结合今日在街上看到的一切,那丁云舒口中的“她”,莫非就是囚车里的人?

丁云舒转头对伍明达说道:“妹子,莫问走前还与你说了些什么话?”

伍明达摇头:“没有,只扔下那句话就走了,这十年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迹可寻。”

丁云舒说道:“她本是人间逍遥客,来去无影踪,十年前的一场萍水相逢,在你与她的心里都种下了根,相信你二人还会再见。或许她在等,在等一个重新入世的契机。”

“入世?”伍明达微眯起眼睛。

丁云舒接着往下说道:“要出世必先入世。莫问年轻时,自学帝王之术,善运筹帷幄,无数王臣贵胄不惜花重金亲邀她与之为谋,但莫问都一一推辞了。这倒不是她自恃清高,沽名钓誉,而是她要为其谋的人始终未能出现。她等了许多年,依然无枝可依,索性抛下一切凡尘杂念,潜心练剑修道。”丁云舒自嘲地笑笑,“我是一个俗人,割舍不下金钱名誉这等凡尘俗物,就只能一辈子在这世道里沉浮自知了。”

魏琰嗤罢一声,“有了钱财、名禄、武技才能主宰一切,不然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富贵利达也好,遁入空门也罢,只要能有一样伴我左右,谁还怕那劳什子豺狼虎豹?”

丁云舒毫不吝惜她的夸赞:“还是阿琰看得通透,一句话就将利害给道透彻了。”

“丁妹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从庭院传来,语毕余音绕梁,震得缸里的小鱼儿蹦出水面。

关二娘来了。

“阿琰,快上茶!”丁云舒支使着魏琰,同时起身去迎关二娘。

关二娘拉着雁儿坐下,魏琰送上茶来,她直接端起饮了大口,饮罢用衣袖擦了下嘴角,说道:“今天拿赔的钱买完家伙事,又给雁儿裁了几件衣服,还剩一两银子,稳赚不赔,这门生意好做。”

丁云舒嘲道:“稳赚不赔,你这意思听着倒像是因祸得福。”

关二娘倒喜形于色:“不错,干脆我把你们天水碧的标志再移得隐秘些,让那些不知情的土匪恶霸多多的砸,最后多多的赔,老娘也不做什么正经生意了,就将望月客栈改成望月赌场,你去替我看着场子,我就当个翘脚老板,不出几年,不光是雁儿上学堂的钱出来了,余下的也够我颐养天年了。”

“不愧是掌柜的,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响,竟比典当铺子的账房还会算。”伍明达笑道。

忽听得堂外传来一声呼号,几人争先恐后地奔出内室,见一个身影从前门挤了进来,喊了句“丁堂主救我”,又晃动几下,左脚踩着右脚跌入池塘中。

门僮小跑去插上门闩,外面便有人拍门叫嚷。

丁云舒大声喝问:“外面的是谁?”

外面有人回应:“我们是通判大人梁大人府上的,刚才我们小姐跑进了贵宅,还请丁堂主将人送出来。”

那门僮扶正帽子,道:“他们少说有十几个,还带了家伙事儿来。”

魏琰跳入池子。

好在初春月里雨水不丰沛,池水刚没过膝盖,只是脚底泥沙淤积,几乎吞到小腿肚。魏琰深一脚浅一脚着向前推了几步,伸手拽住对方的衣领,捞出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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