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好师尊 第43章 我让师尊离开

镜里出来，正是深夜，于是二人就静悄悄地离开藏书阁，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玉代灵在关门前抬头看了一下月亮，月亮的大小和他们进入过去镜的时候相差不了太多，就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过去镜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并不一样。

“师尊！”

玉代灵刚关上房门转身就被月棋撞了个满怀。

月棋紧紧搂住玉代灵纤细的腰肢，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原来我不是乞丐，我是有爹娘的啊！可我现在的身体，我的爹娘还是我的吗？”

看着肩膀抖动着的月棋，玉代灵犹豫再三，还是将他的脸给托起，手指轻柔地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月棋是有爹娘的，但是他的爹娘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幻梦的身体也不属于他了。

“我不再是幻梦，幻梦现在是幻宗主。我也不是月棋，月棋是为小乞丐下鬼界起的名字。”月棋的眼泪像是喷涌出来的瀑布一样，玉代灵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那我究竟是谁呀？明明什么都是我的，但现在什么东西都不属于我了！”

幻梦的身体是他的，名字是他的。月棋的身体不是他的，但灵魂又是他的。明明这两个人都是他，但月棋总感觉他又不是他们两个人，这让自身矛盾让他迷茫了。

“你是月知退。”玉代灵蹲下身子，将月棋抱到自己的腿上，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掉月棋从眼中流出的泪水，声音温柔：“你是我的徒弟，你是属于我的。”

月知退听着玉代灵如此轻声安慰自己，怔愣了一瞬，随即泪奔，一把抱着玉代灵的腰，头埋在他的肩头抽咽：“师尊，你真好！你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师尊！”

玉代灵被夸的哭笑不得，轻摸着他的头，轻声细语道：“这全天下也就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了。”

月知退有点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只有我？”

玉代灵垂眸，叹了一口气道：“真的只有你。我之前因为过去的事情将自己封闭起来，一个人躲到山上，谁也见不到我，谁也打扰不了我。”

“以前会有两个爱热闹故友会常来看望我，给我也填几份热闹，但后来他们死了……我那里又变得清冷了起来……！”玉代灵语言欲言又止，“剩下的人又都怨我，我就更不与人交往了……”

月知退听后问道：“所以你很后悔吗？孤独吗？”

玉代灵问言沉默了许久。

他心里不后悔虐杀了柏家七百多口人，那其中包括一些只有两三岁不明事理的孩童。

但他的行动是后悔的,他将自己封闭在至极山峰中谁也不见。

没有跟着柏长生，云朵，还有谢至缘他们一起下山，他是后悔的。如果当时他选择下山陪着他们一起，想必现在的玉代灵院子里能跑满了人。

云朵不怨他，他又在心里怨自己。

谢至缘和楚毒怨他，他又不敢在心里怨给自己。

做人的心理负担太重了，玉代灵承受不了这么多，就只能日复一日的蜗居在至极山峰，每日躺在树上，什么也不想，只知道通过树根吸取养分，供自己成长。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是他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吸收天地的养分，身为一棵树所需要的必需品。

从来不是为了别的。

不是为了强大而强大，更不是为了保护人而变得强大。

他只是为了他的成长，他不会思考太多，因为他不过只是一颗有了几年做人经验的树而已。

作为树他不会觉得孤独，因为他自己一个人已经生活了很多年，反而会很享受孤独。

热闹只是短暂的，他可以因为好奇心去体验热闹带给自己的快乐，但玉代灵清楚知道自己的寿命是漫长的，没有一个人会永远陪着他。

但是他可以永远陪着一个人，玉代灵垂眸温柔地看着月知退，回答道：“后悔是有的，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孤独我是感觉不到的，我很喜欢自己一个人。”

“那师尊，你回去吧。”

玉代灵皱着眉有些不解，他回去？他要回哪里去？

“回到至极山峰。”月知退语气肯定，“竟然喜欢孤独，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那师尊就不要为了我们而去牺牲自己。我知道下山不是你自己的本意，你不喜欢参与太多事情。我这个做徒弟的也该学会长大了，也该学会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玉代灵听后，看着脸蛋仍然稚嫩的月知退忍不住的上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可是你自己一个人会很苦的。”

下山历练那么危险，玉代灵在就是保障。保障他们在不会因为遇到危险而无措。

“可是不止我一个人。”月知退粲然一笑，“我身边还有好多人，有楚予峰、江师哥和花才呢！”

玉代灵陈述着事实：“他们都没有我厉害啊。”

月知退想也不想的就直接问：“可天底下又有谁能比师尊厉害呢？”

月知退这一点真说到点上了，玉代灵不会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厉害，只会认为自己很强，强过身边所有的人，但不是天下第一强。

玉代灵问：“不怕受伤吗？”

月知退摇了摇头：“不怕，人只有受伤了才能成长。”

玉代灵手不自觉地摸着月知退腰间挂着的包香囊：“虽是如此，但还是要少让自己受伤，知道吗？”

月知退知道玉代灵说这话是同意了的意思，他激动抱着玉代灵的脖子说道：“师尊放心，等一年后我回来一定还和现在一样！”

玉代灵听后说道：“那不就是没成长吗？”

“呸呸呸！”月棋连忙拍嘴改口道，“我说错了，一年后回来一定和现在不一样！”

“不变也没关系。”玉代灵温柔一笑，“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你都是我的徒弟，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那我可以当你唯一的徒弟吗？”月知退并没有因为玉代灵说的话而忘记在过去镜中发生的事情，他师尊在没有接触过多少人的情况下都有两人想当他师尊的弟子。

他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他只想成为那个唯一。

“当然可以了。”玉代灵没有怎么思考的就回答了月棋这个问题，“教你一个弟子就足够费我心思了，我可不想再教第二个。”

虽是满意的回答，但月知退还是有些不满足，他问道：“师尊这个意思是弟子蠢笨，不好教吗？“

“没有。”玉代灵顺着他的心思说道：“是你太聪明了，我怕是在也遇不到你这样好教的得徒弟了。”

虽然是顺着他的心意，但是玉代灵说的确实是实话。

毕竟月知退确实天资聪慧很好教。

月知退得到心满意足的回答，嘴角是压不住的开心，但面子上还洋装一副淡定的样子：“师尊真是会哄孩子。”

“毕竟就哄你一个，当然好哄了。”这么多年玉代灵的身边只有月知退一个人，所以他的心思玉代灵一猜就准，他温柔地将月棋打横抱了起来，一路稳稳地抱到了床上，给人盖好被子，“在过去镜里待着耗费精力，你也该好好休休息了。”

玉代灵这么一说月知退也明显就有了困意，甚至还打个哈欠：“既然如此，那师尊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玉代灵点了点头适时的在月知退的额头上方画上安神咒，盯着人彻底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刚一出门，面前就从天而降跳下来了道黑色的身影，差点就把玉代灵心脏都给跳了出来。

玉代灵缓了一口气问道：“我们离开多久了？”

今夜是江岩守夜，楚予峰和花才早早就睡下了，而玉代灵师徒又不在房间，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江岩就只在两人的房顶守着等待二人回来。

“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玉代灵就放下了心中的那口气，好在过去镜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是不一样。但都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月知退才刚刚睡下，要是没睡醒就赶路肯定会很难受，想了想玉代灵就嘱咐江岩：“明天想办法让花才多睡会，我们到中午的时候在离开。”

江岩摇了摇头。

玉代灵不解：“怎么了？是做不到吗？”

“不是。”江岩说道：“用不着想办法，花才本身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玉代灵：“…………”

玉代灵道：“那就挺好的。”

江岩：“好的，玉宗师，那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一听江岩对自己的称呼，玉代灵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一跳，这才想起来他这会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容貌，但江岩却一点也不差异和自己聊了很久。

为什么不差异，难道江岩也认出他来了？

但是不应该啊！玉代灵的伪装技能那可是一门独活，按理说不应该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月知退认出他是因为对自己足够了解，那这对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的江岩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玉代灵没忍住好奇问道：“你…是的怎么知道我是玉宗师的。”

“你的法器。”江岩老实答道，“我观察过折木缺少了一个角，你的弓箭也是。”

一听这么个回答玉代灵就放下心来，毕竟这说明自己的伪装技术还是很好的，只是有一点小瑕疵：“行了，没事事你就休息吧，下半夜我来守，你养好精神，以后的日子就要靠你守着他们了。”

江岩知道这话是玉代灵要离开对自己的嘱托，毕竟他刚刚一直在房梁上，屋内两人刚刚的谈话他也听到了。

但江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还请玉宗师放心。”

玉代灵听后也只是嗯了一声，就转身回了房。

第二日，月知退仍然是寻常起床的点，并没有赖床。他利索的自己穿好衣服，玉代灵端着了个水盆就推门进来了：“怎么也不多睡会。”

月知退跑到玉代灵身边，拿着毛巾站着水盆里的水净脸说道：“没办法，这个点起床习惯了，到点了就自己醒了。”

“这样的习惯还错。”玉代灵温柔地将月知退脸颊两侧的碎发挂到耳后，说道：“我等你回到至极。”

感受着耳朵上夹着的东西，月知退抬头朝着玉代灵扬起灿烂的笑容：“师尊放心，一年后我一定回来，不会让你等空的！”

听月知退这么说，玉代灵心中没有温度的古树仿佛有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