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枫影走过去开门,见到门外的人笑着说说:“玉清道长,您深夜过来可是有要事?”
一个穿披紫色道袍、抱着理尘的老道士看着枫影笑着说:“贫道多有叨扰,还请公子见谅,只是见公子的朋友身上的气运有些奇怪,故而过来再看一眼,不知是否方便?”
枫影看着老道士一脸担忧的问:“气运?道长,这气运可会影响他的生命?”
“这……尚未明了,贫道不敢妄言!”老道士拂了一下理尘看着枫影,待枫影把门敞开后他才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老道士看着昏迷过去的穆阳一脸惊恐的说:“这位公子天生魔相,偏生得一颗佛心!身附妖气,却具有神性!身有帝王气运,却英年早逝!枫公子,他已经不是活人了,您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不然……恐有厄运缠身啊!”
“他…… 他怎么会呢?他是我师弟,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深知他的脾性,他不会害我的。”枫影看着穆阳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道士一脸严肃的看着枫影说:“人鬼殊途,还请公子立即下山,不可再作逗留。”老道士见枫影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用力拂一下理尘,直接把枫影送到了山下。
穆阳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着老道士笑着说:“玉清,多年不见,你这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啊!”
老道士随手一挥,变成一个年轻的少年郎,他穿着浅蓝色的道袍,头发都梳成发髻,发髻上还插着一根桃木簪,他满脸愁容的看着穆阳说:“殿下今夜就要经历神劫,神劫一过便是要回天上去,玉清能为殿下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穆阳从床上坐起来抬头看着身前的小道士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放下吗?玉清,她不会再回来了,即便是泰山府君,也没有办法把她招回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愿离开,这里是我和她初见的地方,她说过的,她会回来找我的!我要在这里等她,说不定她哪天心情好了就回来看我了呢?”玉清红着眼睛说道。
穆阳看着玉清回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事,那时候玉清还是苍穹宫里的小仙君,他会跟天书和珣烈一样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会闹着要跟他去游历四海八荒。
“咣~”神柱旁挂着的镇魂钟响了起来,一个穿着金色錦衣的少年郎躺在石阶上抱着一只奶乎乎的沧雪虎笑说:“小白,殿下答应明日带我们去下界的天元山居住一段时间,届时我带你一起去吧?”
“喵~”一只通体雪白且毛茸茸的小猫依偎在少年郎怀里轻轻叫了一声。
“玉清,咱们明日就要去天元山了,你不去收拾一下行李,抱一只猫坐这里干嘛?”一个略带磁音的少年郎从长生殿里走出来看着玉清。
玉清抬头看着银色服饰的少年说:“珣烈,你不要胡说,小白可不是猫崽子!它将会是雪巅之上最为凶猛的沧雪虎!”
“天元山的瑞兽天雪虎?呃……要不是它眉尾有千年冰晶与额间的蓝色印记,尾巴微扁且有蓝纹,我还以为它是你从凡间捡回来的猫崽子。”珣烈蹲下来仔细端详着天雪虎。
“幼年的天雪虎跟幼猫确实没什么两样,不过等它成年后可就是天差地别了,别看它现在温顺可爱,它成年后可以幻化成半座天山那么大的雪虎气吞山河,要是惹急了施展神力,怕是你也是抵不过它!”一青色服饰的少年走过来笑着说道。
珣烈一脸匪夷所思的说:“天书,它真有你说得这么玄乎吗?我怎么从未听说?再说了,它要是真那么厉害,玉清是怎么得到它的?”
“小白是朕从天元山的山線中捡回来的,玉清是人族且灵力微薄,豢养一只瑞兽将来可护他周全!”身穿着银色锦衣华服的少年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前。
“拜见尊上!”
“朕不在苍穹宫多日,近来可有事发生?”尊上看着珣烈问道。
“回尊上,一切皆安!”珣烈笑着拱手说道。
“珣烈,妍儿可在天宫?”尊上看着珣烈又问道。
“回尊上,公主她……”
“景煊,我在这呢!”妍儿从远处飞过来稳稳的落在尊上跟前。
景煊看着跟前穿着一袭红衣锦服的女子说:“朕不在这些日子,你跑哪去啦?”
妍儿看着景煊撒娇道:“也没跑哪去呀?听闻灵族新晋了一位圣主,我便想过去看看。景煊,那位圣主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云汐!”
“云汐?那她生得好看吗?”妍儿仰着脸一脸好奇的问道。
景煊看着妍儿宠溺的笑着说:“还算好看!怎么?你想见见她?”
妍儿思索半晌说:“我俩会见到的,对吗?”
“会的!”景煊笑着回答道。
“听说你们要去天元山暂住一段时日,刚好我也要回一趟凤族,过些日子再去找你!”
“好!我们在天元山等你!”景煊看着妍儿笑着说道。
天元山的风月很大,景煊与玉清一行人住在雪巅之上的云上天宫已有半月有余。
玉清抱着小白问:“尊上,公主何时会来?”
坐在桌旁秉烛下棋的景煊神色自若的说:“不知!兴许有事耽搁了吧!”
“尊上,听闻东海出现了一只小妖,修炼了几百年却没法化形的蚺。”珣烈抱着一捆竹简走过来。
“危害一方了?”景煊疑惑的问道。
“不曾!只听闻这只蚺是白色的,与常见的蚺不一样,故而觉得有些稀奇。”
天书一脸好奇的说:“都说蚺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为何它修行数百年连人形都化不了?难道它遇到瓶颈了?”
景煊看着听得入神的玉清笑着说:“兴许是时机未到!玉清,该你了!”
“尊上,我们可否去东海看看?”
“准了!出行在外唤我殿下即可!”景煊看着玉清和天书说道。
“是,殿下!”
次日,景煊带着他们去了东海。立在东海上空看着海里畅游无阻的蚺,天书激动的说:“就是它!”
珣烈一脸狐疑的问:“既有仙根,为何还会迟迟无法化形?”
景煊平静的回答道:“成蚺时机不对!故而天劫难至!”
天书疑惑的问:“成蚺还需等候时机?蛇族不是五百年就是蚺了吗?”
“原本是!可它不是!”景煊摇了摇头说道。
“为何?我不懂?”珣烈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景煊故作深沉的说道。正在他们一脸茫然的时候,景煊飞到蚺的跟前笑着说:“你愿意跟着我修行吗?”
蚺仰起头看着景煊说:“我历经数百年还是难以化形,您当真愿意带我?”
“当然!你可有名字?”
“我还未曾取名字!您可以帮我取个名字吗?”
“从今日起,你叫麒龙吧!”景煊笑着说道。
“麒龙?我有名字了,我叫麒龙!谢谢您给我名字!您可以把我幼弟一同带走吗?我若离开东海只剩下他一人孤苦伶仃,我怕他活不过百年。”
景煊一挥手就把蚺和它身后的小白蛇从海里捞了上来,并看着小白蛇说道:“今后你就叫灵麒吧!”
麒龙果真人如其名,在云上天宫待了不过千年便化了龙身,而灵麒灵根单薄,跟着景煊修炼却迟迟难以化形,还好景煊平日事多,鲜少考问他的功课,任由他在天宫里胡乱混日子。
玉清看着盘桓在书架旁的灵麒问:“灵麒,珣烈教你的功法可有勤加练习呀?再有百年还不化形,殿下可真的要替你着急了。”
灵麒朝玉清吐着蛇信子,说道:“玉清仙君,我是不是永远也化不了形了?”
“为何这么问?”天书侧过头看着灵麒问道。
“珣烈神君教授的功法我都练的炉火纯青了,但还是化不了形?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倒是不像兄长不过千年就化形了。”
景煊走过来笑着说:“每个人的机遇不同,你莫要心急!过几日朕去趟蓬莱给你寻几颗仙草试试吧!”
“殿下,您真的相信我可以化形吗?”
“当然!”景煊笑着说道。
“为何?”
“因为你跟麒龙一样,身上都有龙族血脉”
“龙族?我阿娘从未跟我说过龙族,也未曾跟我提过在我出生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阿爹。殿下,我阿爹是东海的龙族吗?”
景煊笑着说:“你父亲是东海的蛟龙,虽然你们化龙要比普通蚺花的时间多一点,但是化龙后的灵力会比别人强盛许多,所以你不用心急,只需要勤加修炼,等待时机就好了。”
“是,殿下!”灵麒看着景煊点点头说道。
几日后,灵麒用了仙草还是化不了形,他开始厌烦了修炼和化形,只一心一意做一条恣意潇洒的小白蛇。
又过了百余年,灵麒趴在灼尘殿的棋盘上打盹,突然一道白光忽然飘了进来,他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一个不注意他的尾巴就把桌旁的玉珠子打翻在地,他惊愕的看着碎了一地的灵光,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便溜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景煊和天书他们在苍穹宫翻找了好几遍,硬是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天书低头俯视着近百层云海下的神界问:“殿下,灵麒会去哪里呢?他不过是一条还没有化形的小白蛇,他会不会掉到神界那里去?神界律令如此严苛,他会不会被神界的神兵当成妖蛇给斩杀了?”
景煊看着天书安慰道:“不会!他沾染了灵珠的灵力身附仙气,不会被当成妖蛇的,而且我能感应到他的去向,相信几千年后我们还会相遇的。”
“真的吗?那几千年后他会是什么样子?”
“嘘!天机不可泄露!”景煊挑着眉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