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容海色，吾本澄清 第140章 江湖夜雨

容清洛飞快地向程景逸的面上瞥了一眼。

程景逸正专注地盯着夜色中的道路，面庞上挂着浅浅的温润笑意，似乎只是纯粹的好奇。

容清洛挑眉，她换了个姿势，勾起唇角看向前方，镇定道：“你不知道吧，吴老师化妆水平可是一绝。那会很早了，吴老师还在读大学呢，我也还是个小透明。我和吴老师是网友，一起研究化妆技术，后来线下见面，觉得还挺聊得来的，我还没出名的时候常常请她给我化妆，就这么慢慢成为闺蜜的。”

程景逸感慨：“原来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是呀，是真的很久了。”容清洛赞同道。

她盯着路边向后倒退的路灯，在心里默默道，程景逸，其实我认识你和认识焕焕一样久。

程景逸见容清洛沉默，一面注视着前方道路，一面笑道：“你知道吗，我和吴老师竟然是老乡。”

容清洛心中警铃大作。

程景逸今天有点奇怪，他是故意在试探她吗？

尽管心里思绪万千，容清洛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是吗，这么巧啊。”

程景逸：“确实很巧，其实我也是今年吴老师入职我们学校的时候才知道的。”

“这样啊，”容清洛问道，“程景逸，你是哪里人？”

程景逸：“和吴老师是一个地方，江省南庐市。”

容清洛的笑容里别有深意：“你竟然也是南庐市的吗？这可真是巧。”

“清洛，我看百科上写着你也是江省人？”程景逸回忆道，“好像是宁川市的？”

容清洛面不改色心不跳：“是。”

“都是江省人，那咱们也算是老乡了，”程景逸，“你有去过南庐市吗？”

容清洛：“还没有呢，挺可惜的，我一直想去看看呢。”

程景逸：“如果哪天你想去南庐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当导游，尽一尽地主之谊。”

两人闲聊一阵，汽车很快稳稳停在正宁中学门口。

“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容清洛打开车门下车。

程景逸降下容清洛这个方向的车窗，对着站在路边的容清洛说道：“客气了，你进去吧，我看你走进去再走。”

“好。”容清洛给保安出示了为综艺嘉宾特制的校园卡，然后走进学校大门，扭头回望，发现程景逸的车还停在路边。

两人的视线交汇，程景逸瞧见容清洛举起右手超大幅度地挥舞。

程景逸不由得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看来今天晚上容清洛还挺开心。

程景逸也挥挥手，然后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张静思在看见表哥他们去追赶周佑雨和吕正言的时候，就和李茹梦离开，各自回家了。

张静思快八点才到家。

吃过饭后，张静思的母亲潘珍道：“昨天你舅妈还在和我说呢，源源和鸿鸿最近每天都回家很晚，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听话的小棉袄。结果你今天也回来这么晚。唉，孩子大了，一个一个也不知道成天在忙些什么……”

张世在学校里是张副校长，在家里也就是个偏爱女儿的父亲，他拦住老婆的絮叨：“你们妇道人家，有些事情不知道，鸿鸿遇到了点事儿，源源在帮着解决呢，所以才回家晚。咱们静静这么乖，能去干什么，肯定又是和茹梦那丫头去镇东的兰蕙书屋看书去了。平常上学时管得就紧，放暑假虽然不能放松，但还是可以适当给孩子一些自由。”说着张世给静静使眼色。

“爸爸猜得没错，我是去兰蕙书屋了。”张静思点头，“妈，你要不信就给李茹梦打电话问问。”

潘珍：“你买的书呢？”

张静思：“我挑好了几本书才发现没带钱，改天带着钱再去买。”

潘珍皱眉，她起身把自己的钱包取过来，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女儿，数落道：“你这马虎的性子尽耽误事儿，去买书怎么能没带钱呢，妈妈给你钱，你明天就去把想看的书买回来……”

见老婆的话越说越多，女儿低着头在旁边一副听训的模样，张世笑道：“静静今天录了一天综艺，暑假作业是不是还没写，先回房间学习吧，要是累了就早点洗漱休息。”

张静思如蒙大赦，起身回房间。

将房门关紧，张静思趴在窗台上瞧对面的单元楼。

张家和潘家住得很近，都在一个小区，单元楼挨着单元楼。

不过因为潘家还有一个潘老爷子在，也就是张静思的外公，所以潘家算是三世同堂，户型要比张家大很多。

从张静思的房间恰好可以看见潘源房间和潘鸿房间的窗户。

而现在，两兄弟房间的灯都没有亮。

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张静思躲在窗帘后悄悄地向对面的楼下看去。

也没有看见他们的车……

张静思看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坐在书桌前，拿出练习册开始做题。

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张静思凑到窗前望去，正是潘鸿那辆显眼的车。

张静思拿起零钱包推开房门。

潘珍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张静思在门口换鞋，奇怪道：“静静，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张静思镇定道：“我笔芯用完了，我去小区门口的文具店买盒笔芯。”

潘珍没有怀疑，点头道：“嗯，你去吧。”

张静思已经走出家门正准备下楼，突然家门又被拉开，身后传来潘珍的声音：“静静，等一等。”

张静思心跳加速，回头问道：“妈妈，怎么了？”

潘珍：“你买完笔芯，顺便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两袋盐回来。家里盐快吃完了，但我总忘记买，刚我突然想起来。你总是要出去，顺便帮妈妈跑一趟啊。”

张静思：“行。”

等潘珍将门关上，张静思飞快地向楼下跑去。

好在潘源和潘鸿还没上楼。

潘鸿正靠在树上抽烟。

潘源站在一旁。

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张静思猜道，肯定是二表哥烟瘾犯了，又不敢回家抽烟，怕外公和舅舅训他，只好在外面抽，大表哥是在等他。

张静思往通向小区外的那条路走去，经过两人身旁时像是才发现他们似的，甜甜喊道：“大表哥，二表哥。”

潘鸿叼着烟吊儿郎当：“妹儿，这么晚干啥去呀？”

张静思：“我妈让我去买盐。”

潘鸿疑惑：“姑姑舍得使唤你跑腿？”

张静思：“我本来是去买笔芯的，我妈顺便让我买两袋盐。”

潘鸿：“我说呢。”

张静思：“哥，都已经九点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潘鸿：“嗐，有点事情，这不，怕挨训，不敢上去。”

张静思：“你们吃饭了吗？”

潘鸿：“吃了，我们吃得早，傍晚就吃过饭了。”

张静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点上去，也免得外公和舅舅担心你们。”

潘鸿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整了整身上印花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说道：“也对，那我们这就回去了。静静你不是还买东西吗，也快去吧。”

直到张静思离开，大表哥除了在和她问好和道别时说了话，全程都没有开口。

虽然心里明白大表哥平常生活中就是这样的性格，张静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大表哥和二表哥的性格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大表哥在她面前的话要是有二表哥一半多，她就开心了。

***

这一夜，有人辗转反侧，有人酣然入梦。

但光阴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停止流转。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笼罩住青山镇这片土地，周二来临。

吕正言同往常一样，早上起得很早，帮外婆在餐馆里做早点。

上班的人来来往往，有的打包在路上吃，有的在店里快速解决。

忙过一阵，总算有了喘息之机，吕正言为外婆倒上一杯水。

吕奶奶见外孙一直在看墙上钟表的时间，问道：“言言，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吕正言：“外婆，我今天上午和同学约着一起讨论作业里不会的题目。”

吕奶奶：“你们约的几点钟？”

吕正言：“现在就得走了。”

“已经七点了，你还没吃早饭，你那同学估计也没吃，” 吕奶奶说话的语速快，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慌乱，她极快地从蒸笼里装出两份小笼包，又拿了两杯豆浆，两个鸡蛋，一起打包好，递给外孙，“你快去吧，餐馆里的食材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吕正言接过早点，点头道：“外婆，我早点回来。”然后背上书包，骑上餐馆门口停着的自行车飞快离开。

***

青山镇北，河滩公园。

说是公园，其实原本只是河边的一片荒地。

以前河道里污水很多，近几年添了许多草木绿植，河水渐渐清澈起来，许多人喜欢傍晚时来这里散步。

一座废弃的火车桥横亘在河道之上，是别样的风景。

吕正言骑车到达这里时，已经七点半。

远远瞧见周佑谷站在桥上的身影，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

吕正言将自行车停在桥下，拎起书包和早点，一步一步地上桥。

周佑谷早在吕正言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了，见吕正言正在上桥，她对身边非要跟着她一起来的池和安警告道：“池和安，你待会别乱说话。”

池和安挑眉，懒懒道：“知道，你放心，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吕正言此时已经上桥，向两人走来。

周佑谷迎过去，打过招呼后，指着池和安向吕正言介绍道：“这是我堂哥，来保护我俩的。”

“哥哥好。”吕正言礼貌问好，然后又问，“你们吃早饭了吗，我带了点早点。”说着举起手里的袋子。

周佑谷：“还没呢，我们不熟悉路，找这个地方就花了点时间，所以还没来得及吃饭。”

吕正言指着桥下停着的一辆越野车：“那是你们的车？”

周佑谷点头：“是的。你放心，没人尾随。”

吕正言：“那坐下吃点儿？”

周佑谷拉着池和安盘腿坐下。

火车桥很高，三人围在一起吃早点，足以将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吕正言：“佑雨……现在怎么样？”

“她受了点伤，”见吕正言听见这话露出焦急的神色，周佑谷安慰道，“不过已经转到省会的医院了，正在治疗。”

吕正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佑谷斟酌道：“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佑雨既然和你说过我这个双胞胎姐姐，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父母离婚了，所以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才想来找你了解情况。”

吕正言：“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呢？”

周佑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便宜哥哥池和安：“你吃好了吗？”

“嗯。”池和安放下豆浆，“怎么，我不能听？”

周佑谷：“涉及到我妹的**，你要不上车上休息一会儿？”

池和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得，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当你保镖，我上桥头给你望风去。”

待池和安走远，周佑谷才道：“我妹妹有个日记本，我在里面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地址，我昨天就是去找这个地址，然后阴差阳错碰到了你，也算是歪打正着。”

吕正言：“我可以看看那个纸条吗？”

夹着纸条的那一页，妹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也许他值得信任。」

想到这一点，周佑谷从兜里拿出纸条递过去。

吕正言摩挲着纸条上自己的字迹，说道：“这是我给周佑雨的。”

周佑谷：“你给她这个干什么？”

吕正言盯着周佑谷，目光在周佑谷的面庞上扫过，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你和你妹妹的五官长得真像。”

周佑谷：“是。”

吕正言话锋一转：“但是熟悉你们的人应该不会将你们两个认错。”

“为什么？”周佑谷回想起昨天，眼前这人一眼就看穿她不是妹妹，但是仍然奋力帮她。

吕正言：“你们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以及气质都太不一样了。”

周佑谷：“哦？”

吕正言正色道：“你妹妹一直在被她班上的几个女生霸凌，我帮过她几次，但是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好救下她，所以告诉她有事可以去找我，怕她记不住我家地址，我这才写下来交给她。”

“霸凌？”周佑雨皱紧眉头。

昨晚挡路的三个女生，以及后来追赶她的那群混混，都将她认成了佑雨……

如果她没来，本该承受这一切的就是佑雨。

周佑谷眯起眼睛：“她们为什么针对佑雨？”

吕正言摇头：“可能你妹妹太内向了，独来独往的，看着好欺负吧。”

周佑谷深吸一口气。

太阳渐渐升起，她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仔细在脑海里梳理整件事情。

半晌，她才道：“这个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吕正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周佑谷回忆着昨天主动找她的那几个女生，她记住了她们名牌上的名字：“你说的霸凌佑雨的几个女生，是不是都有些咋咋呼呼，分别姓杨、姓卢、姓朱？”

吕正言点头：“嗯。”

周佑谷撇嘴：“被这种废物霸凌，佑雨可真是……”

算了，毕竟是自己妹妹，周佑谷没有骂下去。

吕正言：“佑雨如果性格和你一样，她当然不会被霸凌，不过那也就不是她了。每个人的性格和思想都不同，佑雨虽然内向，但是也有她的优点。她以前还和我说过，她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姐姐。我想知道，被佑雨这么喜欢和崇拜的姐姐，会不会帮妹妹讨回公道呢？”

“别说，你还挺护着佑雨。”周佑谷将手搭在火车桥一侧的栏杆上，斑驳的铁锈粘上手指，她道，“不过不用你激将，妹妹这种生物的存在不就是只能我骂，但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吗？我会给佑雨讨回公道。”

“但是这次的事情应该和这几个女生没有关系。”周佑谷沉吟道。

吕正言：“是昨天那几个混混？”

周佑谷：“嗯，应该主要和我爸有点关系，妹妹这次是被牵连的。”

涉及到姐妹俩的家事，吕正言不好多嘴，只得保持沉默。

周佑谷细细回想昨天的一幕幕，猜测道：“虽然姓杨的那几个女生这次没有参与，但是她们应该都知情，不然不可能昨天见到我露出那般吃惊的神情，还一再地来试探我。”

吕正言：“所以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佑谷：“以前每次放假，我都会来陪佑雨和爸爸一阵子。这次暑假也不例外。上周四，我来青山镇。已经提前告知他们我来的时间，但是到家门口，敲门却没有人应答，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没有钥匙，只能在楼下等他们。”

周佑谷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那天。

***

周佑谷在周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屋内却没人应答。

给爸爸周承打电话，没人接。

给妹妹周佑雨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周佑雨没有手机。

周佑谷嫌弃经常联系不上妹妹，想给妹妹买个手机。

但是周佑雨不要，言之凿凿道：“姐姐的钱是姐姐的，我要了爸爸会不开心的。”

所以最后周佑谷给妹妹买了个最新款的电话手表：“这个又不贵，又好看又方便我联系你，怎么样，喜欢吗？”

周佑雨虽然觉得幼稚，但是看着姐姐的星星眼，还是点头道：“喜欢。”

周佑谷在周家楼下等到天黑。

池家送她来的司机朱叔一直陪她等着。

后来她终于拨通了妹妹的电话：“佑雨，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里呀，怎么还没回家，我去接你？”

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是这女娃的谁？快来江边，她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好像都溺水了……”

其说话间颤抖的声线顺着电话传来，让周佑谷的心沉下来。

周佑谷一面在电话中安抚那个人的情绪，一面问清地址，然后让朱叔载着她火速赶往江边。

***

吕正言：“后来呢？”

周佑谷回忆道：“我按着那人说的地方找过去，发现我爸爸和妹妹昏迷躺在江边，他们的衣服湿漉漉，像是才被人从水里捞起来。”

“观察到我爸脸上有被打的痕迹，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落水。因为还不知道凶手是谁，青山镇并不安全。所以就没有把人往县医院送，而是直接连夜把人送到了市里的医院。等两人情况稳定后，又转到了省城。”

吕正言奇怪：“那个接电话的人呢？”

“不知道，当时在那附近没有找到其他人。”周佑谷，“所以目前我也不能确认那人的身份，究竟是敌是友。”

“太可疑了。”吕正言皱眉，“整件事情扑朔迷离。”

“对，这正是我要以身犯险、假扮佑雨的原因。”周佑谷握紧拳头，“只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我才有机会窥得整件事情的真相。”

“难道是你爸在工作上惹到人了？”吕正言猜测道。

“听昨天那个潘鸿的口气，应该是的。”周佑谷，“他是潘跃的儿子……”

想到这里，周佑谷问道：“你知道飞鸿钢铁厂吗？”

“当然知道，这家钢铁厂在我们这里很有名气。”吕正言恍然大悟，“原来昨天那伙人是飞鸿钢铁厂的吗？”

“应该就是的。”周佑谷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爸是在茶厂工作，怎么会和飞鸿钢铁厂扯上关系呢？更遑论得罪他们？”

吕正言沉默。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和帮外婆照顾餐馆的生意，掺和进周佑雨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是破例。

现在事情的发展更是大大超出他的想象。

周佑谷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她忽略掉的。

她仔细回想昨天经历的一切，不放过记忆里的蛛丝马迹。

日头渐渐升高，周佑谷抠着火车桥栏杆上的铁屑，入神地想着。

回想起杨瑾菲几人不断在她面前提到的张静思表哥，以及她们讳莫如深的表情，周佑谷问道：“张静思是谁？”

听到周佑谷冷不丁提到一个好像毫不相关的人名，吕正言也愣了一下。

他想了想，答道：“张静思是周佑雨的同班同学吧，听说她爸爸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

周佑谷：“哪个副校长？叫什么？”

吕正言：“就是分管政教处的张副校长，张世。”

周佑谷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突然发觉吕正言说这句话时的称谓，问道：“张静思是我妹妹的同班同学，但不是你的同班同学吗？你和我妹妹不是一个班的？”

吕正言：“嗯，不是一个班，所以我对她们班的人也不是太了解。对这个张静思也只是听说过。”

“那你能和我妹有交集也是挺神奇的。”周佑谷。

吕正言：“机缘巧合。”

周佑谷：“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张静思的表哥是谁了？”

吕正言摇头：“不知道。”

这时池和安走过来，手指在腕上的表盘上轻点，笑道：“二位，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周边的人渐多，远处有好几位老头儿老太太遛弯呢。”

“该撤了。”周佑谷拍拍手上的铁屑，转过身，对吕正言说道，“那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之后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再互通有无。”

“好，”吕正言点头，“有什么尽管说，我会帮你们的。”

周佑谷轻扯嘴角：“谢了。”

吕正言又道：“如果你妹妹之后情况好转，也请告知我一声。”

周佑谷目光定定锁住吕正言，见他神色清正，才道：“好。”

周佑谷跟着池和安往桥下走，回头见吕正言仍然站在桥上，垂首盯着水面。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能明白，妹妹为何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