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绒通过墙上的屏幕看清楚了站在门外的人,昨天餐厅里的服务生,顿时他不想开门,但对方手上提着宠物箱,所以他还是开了,门外的人率先开口:“带过去体检加打疫苗的。”将宠物箱子塞给夏绒转头便走了。
“等一下。”夏绒道。
“我没有恶意,都是奉命行事,祝你们幸福。”那人没回头。
闻言夏绒愣住,“喵,喵”的猫叫声响起他才把门关上,他将“荔枝”抱了出来,夏绒开始怀疑自己昨晚在厕所外边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说当时厕所里和谢慕卿说话的不是刚刚那人。
夏绒趟倒在沙发上有些无力,昨晚的疯狂让他很难受,这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状况,他的身体向来都还是比较靠谱的,根本就没往发烧的放向想过,强撑着去吃了些东西,取了电脑重新来到沙发上。
定制的模具还没有到,无法验证谢慕卿说问题出在模具上的真假,出于私心他决定从现在就开始构思属于谢慕卿的专属甜品,就算谢慕卿说的是错的,他依旧会送出这道甜品。
谢慕卿回家时见夏绒整个人跟粘在沙发上一样,闭着眼睛,穿着的睡衣因为姿势的原因领口豁的老大,暧昧的痕迹一览无余,原本还打算逗夏绒几句,可当手指节刚碰上夏绒那脸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太烫了。
“夏绒,夏绒。”谢慕卿轻声叫了两下,夏绒没反应。
放在夏绒腿上的电脑突然亮了,谢慕卿瞥见了上面的笔记,他不动声色的将电脑盒起,将其拿到一旁的茶几上,将夏绒整个人捞进怀中,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夏绒的唇,夏绒的眼角,“夏绒,醒醒别睡了夏绒,你发烧了。”
夏绒整人迷迷糊糊地察觉到有人叫了自己好几声,“怎么了?”他嗓音哑着,入目是谢慕卿熟悉的脸庞,他又往对方怀里贴了贴,感觉头疼得厉害。
“你发烧了夏绒,叫了医生马上到。”谢慕卿见夏绒醒了再次道,“想不想要喝点水?”没等到夏绒回答,谢慕卿起身打算去倒点水,还没站起来就被夏绒抓着手不放,他听到夏绒说:“别去,我不喝,你多抱抱我就好了。”
于是谢慕卿跟抱小孩似的抱起夏绒,单手托着他来到厨房给夏绒倒了杯温水,将杯子放在夏绒嘴边让对方喝水,夏绒喝了几口就不喝了,让谢慕卿把杯子放下,再抱他抱得紧一点,谢慕卿照做。
“谢慕卿,今天有人来送猫,我觉得他跟昨天餐厅的那个服务生长的特别像,你说是不是我看错了啊。”夏绒发问。
“没看错,就是他。”谢慕卿抱着夏绒朝电梯的方向走,准备将人放在床上,这样更舒服些,他又对夏绒说:“昨天他把东西洒我身上是故意的,我爷爷让他来的,他之前是我的伴读,不过我后来沉迷于打游戏,连带着他也不好过,所以记恨我。”
“他的母亲受过我们家的帮助,所以他一直都为我家卖命。”谢慕卿将夏绒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夏绒不想离开谢慕卿的怀抱,但是又怕谢慕卿看出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躺着,不停地攥着床单,“你身边有真的自由的人吗?谢慕卿。”他发自内心地想知道。
“我给过他自己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谢慕卿去抓夏绒的手。
“是啊,你还给了谢深自由。”夏绒叹了口气,最想问的话没能问出,便又睡了过去。
那谢慕卿你呢?你给过自己自由吗?
*
姜白测完体温后给夏绒打上了吊瓶,转头便开始呵斥像望夫石一样坐在旁白的谢慕卿:“我说你就不能节制点吗?给人玩成这样你忍心吗?那脖子上的印子我一抬头可就看到了。”
谢慕卿当然不会跟姜白解释具体缘由,而是道:“我爷爷让那个谁来找过我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姜白一顿:“你说他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有人那么喜欢当走狗吗?”见谢慕卿脸上没什么表情又继续道:“什么原因?是不是?”姜白看了眼床上的人。
“是。”谢慕卿没有犹豫。
“你打算怎么办?真的翻天啊。”姜白又给夏绒敷了个冷贴。
谢卿慕盯着床上的人,扫了眼姜白:“你跟上回那位难不成就是玩玩?”
“当然不是,玩玩我会滚人家里去?”姜白拽了个椅子坐下。
“那你怎么办?”
姜白像是不太理解:“我在家里什么地位?你在家里又是什么地位?会有人关心我找了个什么样的谈恋爱?死外边他们都无所谓。”
谢慕卿轻笑了声,自讽:“也对。”
“翻天,就翻天吧。”谢慕卿又道。
反正这场禁忌他从多少年前就犯下了,他从未后悔过。
“真跟家里对着干啊。”姜白还有些不信。
眼看着姜白又要开始不正经地犯贱,谢慕卿“嗯”了声便把人给赶了出去,姜白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着点吊瓶,知道他心情真的很差便实相的滚蛋了。
夏绒好得很快,第二天基本上就已经完好如初,前一晚没问完的问题他还记得,但他没有再问出口,近些天夏绒面对谢慕卿对他身体的极度关心有些困扰,不让他像以前一样喝冰的,从早到晚喝到吐的各种炖汤,并被搜刮走了烟。
新模具到手夏绒尝试过后果然颇有成效,在又试用过不同的温度烘烤的情况下,得出了想要的效果,在又一次致电温南说送蛋糕时,收到了来自温南的感激涕零,说谢神终于放过了他们一手,亲自解释了一个不太合理但又很合理的理由,听战队的阮经理所说都是夏绒劝说的功劳,夏绒是黑着脸挂电话的。
他当然没有去劝谢慕卿,当时就因为这事还差点和谢慕卿闹了不愉快,也不知道谢慕卿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着,真的跑过去解释了。
夏绒快马加鞭将下一期的视频拍摄好,草草便开始剪辑,他希望将手头的事情快点干完,好全身心投入到谢慕卿的专属甜品制作当中,两个人心照不宣般,各忙各的,谢慕卿每天都出门,但不管多晚都会回来,别问夏绒是怎么知道的。
给谢慕卿的甜品夏绒想了很多很多,方案更是列了无数,可以精确到一颗水果的摆放位置,精确到某个原料一定要是哪个地方产的,谢慕卿好奇的想要打探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并道:“再偷就别想要了,我说到做到。”
夏绒多数时间都在居家,高楼大厦下对于四季变换的感知极弱,所知的也就只有冷暖,但在搬来谢慕卿家里后居然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这得归功于谢慕卿家里的院子,入秋后院子里有的树叶子便开始往下落。
院子里有个秋千,夏绒原本以为是装饰玩不了,后来发现不是,就喜欢每天抱着“荔枝”在上面荡一会,有回谢慕卿回来的早趁他不知道在后面推了一把,他眼疾手快的才不至于来个狗吃屎,“荔枝”喵呜一声蹿开,夏绒先是一笑,后去把谢慕卿的领带给扯了,捆绑住那作祟的手。
今天夏绒没有去荡秋千,因为他烤栗子蛋糕烤到了天黑,这款栗子蛋糕是他去年秋天的素材,纵使是阅甜品无数的夏绒都觉得好吃,于是他决定烤给谢慕卿尝尝。
巧的是他刚刚分割好蛋糕,谢慕卿人刚好回来,这人十分自然的从后面环住夏绒的腰,在夏绒耳边道 :“想给你一柜子的围裙。”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个无用的家庭主夫,天天就带待在家里,吃你的,喝你的,睡你的,用你的,当然我也不怎么做饭。”夏绒没有推开谢慕卿,而是对着台面上的栗子蛋糕出神,他想起了一些之前刺耳的话语。
“什么叫做无用?夏绒,你在想什么?”谢慕卿将夏绒勒着腰身的围裙带子解开。
夏绒转身道:“别乱搞,特地给你烤的栗子蛋糕,尝尝。”他去橱柜里挑了副刀叉,一个褐色花纹的盘子,铲了块蛋糕推到谢慕卿面前。
“视频里是不是做过。”谢慕卿抬眼望着夏绒。
“去年的了,记性这么好。”夏绒没想到谢慕卿回一下子就认出来。
谢慕卿吃着蛋糕不忘解释:“你的视频我都刷n遍,每天都会看,你觉得我知不知道。”
“你有心事,谢慕卿。”夏绒肯定道 。
闻言的瞬间谢慕卿将叉子一放,将夏绒抱了放在台面上就开始吻他,栗子蛋糕的甜腻瞬间也布满了夏绒的口腔,他将插入谢慕卿的发梢,狠劲向后扯去谢慕卿才舍得放开他,夏绒捧着谢慕卿的脸:“说事。”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见不到的那种,你会想我吗?”谢慕卿只好坦白。
“会每天想你。”夏绒又主动过去吻人。
诸多言语无法说出口的情况下,次日,夏绒仅用一个拥抱就送走了谢慕卿,而在车子离开后的半刻钟内夏绒都站在那没动,迟来的颤抖迫使他蹲下身,咬上自己的手腕。
他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就是获得了一点爱吗?不是早就做好失去的准备了吗?不是早在心里预演了无数次这天的到来了吗?不是都想好了要再面对一次难耐的肢体恐慌了吗?
夏绒你还是这样,装到自己都快要信了。
最后用成倍的痛苦去换谎言成真。
整个秋日里最明媚的一天,夏绒穿着一件做工精良的风衣外套,微长的头发遮住些许眉眼衬得人更加柔和,三瓶香水叠加完后夏绒出了谢慕卿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