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昭昭 第2章 诱导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考研季。

自从上次办公室偶遇后，常昭果然成了宫理办公室的常客。

他总是挑宫理不忙的时候，带着一两个精心准备过的问题前来请教。有时是艰深的专业知识，有时是实验操作的细节，甚至偶尔还会聊起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生活话题。

常昭很懂得把握分寸，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恰到好处，既显示了自己的勤奋好学，又不会让宫理觉得被打扰。

他带来的问题往往很有水平，讨论中甚至能给宫理一些新的启发。他会细心地帮宫理整理凌乱的办公桌，泡上一杯宫理偏爱的龙井，偶尔还会带一些自己做的，口味清淡的小点心。

宫理越来越习惯常昭的存在。这个年轻人聪明又上进，还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依赖和崇拜，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掌控欲和虚荣心。

在常昭面前，他不必端着那副完美教授的架子，可以更放松，甚至流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疲惫和烦恼。

常昭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用温和的语言和专注的倾听来回应。他从不逾矩，眼神清澈，笑容温暖，像一株无害的植物，悄无声息地在宫理的心里扎下了根。

但只有常昭自己知道，每一次看似无意的关心，每一次恰到好处的示弱，都是精心计算的结果。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耐心地观察着猎物的反应，一点点收紧手中的绳索。

随着考研日期的临近，常昭开始表露出焦虑。

“宫教授，我还是有点担心专业课。”一次讨论结束后，常昭犹豫着开口，眉头微蹙，显得有些无助，“特别是您参与命题的那几门综合考试，范围太广了，我总觉得抓不住重点。”

宫理看着他眼底的忧虑，心中那点爱才之心和隐秘的私心再次被触动。

常昭确实是个好苗子，如果因为几分之差而错过，未免可惜。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常昭已经不仅仅是师生之谊那么简单了。一种更复杂、更危险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

他沉吟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基础打牢最重要，别想太多。”

但常昭捕捉到了他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松动。

几天后，常昭又一次来到宫理的办公室。这次，他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眼眶微红。

“怎么了？”宫理放下手中的文件，关切地问。

“没什么，宫教授，”常昭勉强笑了笑，低下头，“就是，昨天和我妈打电话，她又问我考研的事情，我压力有点大。”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家情况不太好，爸妈离婚早，都、都不太管我。考研是我唯一的出路，如果考不上……”

这番话半真半假。父母离婚是真的，没人管他也是真的，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宫理面前示弱，却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提及自己的困境。

他知道宫理这种顺风顺水长大的人，往往对这种“美强惨”的设定缺乏抵抗力，容易心软。

果然，宫理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怜惜。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他安慰道，语气比平时更加温和，“你很优秀，只要正常发挥，希望很大。”

常昭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宫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宫教授，我真的很想跟着您做研究，我……”他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濒临绝境的学生最后的挣扎和恳求。

宫理沉默了。

常昭的眼神像一把钩子，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某种被压抑的**和保护欲。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脆弱又充满诱惑的脸，理智的天平开始倾斜。

帮他一把。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并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

“这样吧，”宫理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下周三下午，你再来一趟办公室。有些重点的文献和思考方向，我可以再给你梳理一下。”

常昭的眼睛瞬间亮了，随即又有些不安：“宫教授，这……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而且……”

“没什么，”宫理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只是正常的学术指导。你基础不错，点拨一下，对你理解考试范围有好处。”

“谢谢宫教授！您真是太好了！”常昭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甚至带着一丝激动。

他知道，梳理重点文献和思考方向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重点，将在那一天下午揭晓。

周三下午，常昭准时来到宫理的办公室。宫理示意他关上门。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宫理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窗边，背对着常昭。

“今年的专业综合考试，重点会在这几个模块。”宫理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转过身，递给常昭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这上面是一些关键的知识点和可能的出题方向，你自己回去好好看看，理解透彻。”

常昭接过那张纸，指尖微微颤抖。

纸张很薄，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不用打开也知道，这绝不仅仅是知识点梳理那么简单。这很可能就是今年考研专业课的部分原题，或者至少是高度相似的核心内容。

这是**裸的透题。是严重的学术不端。

“宫教授……”常昭脸上露出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声音都有些变调，“这太，太贵重了，我不能……”

“拿着。”宫理的语气不容拒绝，眼神深邃地看着他，“我只是不希望一个有潜力的学生因为应试技巧而埋没。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抓住了。”

常昭看着宫理，宫理的眼神里有欣赏，有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上位者对猎物的掌控感。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施恩的感觉，享受常昭此刻表现出的感激涕零和受宠若惊。

常昭低下头，紧紧攥着那张纸，仿佛那是通往未来的唯一门票。

“谢谢您，宫教授，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哽咽，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宫理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带着一丝安抚，也带着一丝界限的模糊。

“好好准备，别让我失望。”他的手指在常昭的肩上停留了几秒，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

常昭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水光潋滟，混合着感激，激动，还有一种宫理从未见过的，近乎痴迷的光芒。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在那一刻，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常昭的眼神太过直白，太过灼热，像是一团火，要将宫理也点燃。

宫理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几乎是仓皇地移开了目光，收回了手。

“回去吧，好好看。”他故作镇定地说。

常昭点点头，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上前一步，几乎贴近宫理。

“宫教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您对我这么好……我……”

宫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年轻人特有的，干净清爽的气息。他甚至能看到常昭微微颤抖的睫毛，和那形状姣好的嘴唇。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应该保持距离，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常昭的目光落在宫理的嘴唇上，又快速移开，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羞涩又大胆。

“我……我能……抱您一下吗？”他小声问，语气里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宫理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看着常昭那双充满祈求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常昭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年轻的身体带着惊人的热度，紧紧地抱着他。宫理能感受到怀里人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臂膀，和胸膛下剧烈的心跳。

常昭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这个拥抱持续了十几秒，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宫理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某些沉睡已久的野兽正在苏醒。

常昭很快松开了他，后退一步，脸上红得像要滴血。

“对不起，宫教授，我太激动了。”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神却亮得惊人。

“……没事。”宫理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整理了一下被常昭弄乱的衣领，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快回去复习吧。”

“嗯！”

常昭用力点头，深深地看了宫理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宫理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靠在了办公桌上。他看着自己刚才被常昭碰过的手，又摸了摸还残留着对方体温的颈窝，心中一片混乱。

他知道，自己越界了。

不仅是学术上的越界，更是情感上的越界。那个拥抱，那份悸动，都远远超出了师生关系的范畴。

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常昭下一次的到来。

而另一边，常昭走出化学楼，脸上羞涩的红晕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他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将刚才在办公室里关于重点梳理和那个拥抱前后的对话片段保存了下来。

他知道，宫理给他的那张纸，是证据。而刚才那个看似情不自禁的拥抱，是他精心设计的，用来测试宫理底线的又一步。

宫理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令人满意。

这个道貌岸然的教授，内心果然藏着不为人知的肮脏**。

常昭将那张写满重点的纸小心收好。这不仅仅是考研的敲门砖，更是未来刺向宫理的一把利刃。

他看着手机里保存的录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宫理，你亲手递给了我毁灭你的武器。

考研初试成绩出来，常昭的分数高得惊人，尤其是专业课，几乎是碾压性的优势。

复试在宫理的关照下更是顺理成章。很快，常昭的名字就出现在了A大化学系研究生拟录取名单上，导师那一栏，赫然写着“宫理”。

开学后，常昭正式成为了宫理的研究生。他们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阶段。

实验室里，他们是严谨的师徒。宫理悉心指导，常昭勤奋刻苦，成果斐然。

私下里，那层窗户纸被一点点捅破。从偶尔一起吃饭，到深夜在办公室独处，再到宫理开车送常昭回出租屋……界限越来越模糊。

宫理并非没有挣扎。

他有妻子，有女儿，有一个看似完美的家庭。

但常昭就像一种慢性毒药，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他的生活。

常昭的年轻、活力、聪明，以及那种混合着依赖和诱惑的眼神，都让他欲罢不能。他开始找各种借口晚回家，开始对妻子撒谎，开始将越来越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常昭身上。

他甚至动用了课题组的经费，给常昭租了一间离学校更近、条件更好的公寓。美其名曰方便做实验，实际上却是为了方便他们私下见面。

挪用公款这件事，他做起来已经驾轻就熟，就像他之前处理那些不太干净的实验数据和项目经费一样，自有一套瞒天过海的手段。

常昭则像一个完美的演员，扮演着痴情、顺从、离不开宫理的情人角色。

他从不主动要求什么，却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用最无辜的眼神，让宫理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更多。

他默默收集着宫理学术不端和挪用公款的证据。每一笔不清不楚的报销，每一次实验数据的优化，每一封暧昧的邮件和聊天记录，都被他不动声色地保存下来。

他知道，宫理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他，只需要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将这张精心编织的网，彻底收紧。

常昭就是纯坏，不给他的坏找理由，就是纯纯恶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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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