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仙之间文戏突变武戏,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阿文感受着这山间突如其来的晃动,心下又是一沉,惶恐又无助的内心又怂又菜地想着,他该不会要和阿银埋葬在这山里了吧!救援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啊!我还没有结婚,我甚至都还没有谈过恋爱,我...我真的还不想死啊!
越想,心里越拔凉,抱着阿银的手越发用力,最后居然埋在对方怀里痛哭起来,整的跟哭丧似的。
忽地!一道金光猛然朝着阿银的肚子撞去,让原本昏迷的人瞬间腾空而起,全身也被一道淡淡的光圈包围。
“我靠!”突如其来的奇异怪象,阿文惊吓的话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后又是跌跌撞撞地向前,伸手想将腾在半空的阿银扯回来,却在他双手即将碰到她时一道粗狂惊慌的嗓音却从阿银肚子里传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小老太把我关哪里去了!快放我出来啊!”
随着那道气急败坏的话音落下,阿银平整的肚子也不断起伏着,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她平坦的肚子好似有双拳头不断地挥舞着。
这魔幻的场景,让阿文看的一愣一愣。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人救下来。于是乎,他吞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震惊,上前两步,试图伸手去触碰,却被阿银周边无形的结界弹得飞了起来。
阿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跌落在地,两眼一翻,昏迷前他还心心念念地喊着阿银的名字。
而此时的送子婆婆也是心急如焚。
她不断地围着阿银的身体转来转去,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怎么就把人送进去了!”
她冲着阿银不断起伏的肚子大喊着,“喂!财神,你听的到吗?听到了就应我一声啊!”
“你到底做了什么?还不快快将我放出来!”财神看着周遭全是红彤彤的一片,不仅如此整个空间还带着一股温热。舒服的......居然让人忍不住地想闭上双眼休息!
这个念头一出,让财神心底一沉!这小老太该不会是想让自己睡死过去吧!
虽不满他颐指气使的语气,可到底眼前的事态要紧,她也懒得跟他计较,翻了个白眼才说道:“要出来比较麻烦,你现在正在一个凡人地肚子里,你刚刚没躲过的掌风被我打进去了。”
“什么!”闻言,财神脚下一软,瘫坐在软乎乎的肉地上,随即又冲着头顶那层不断跳动的肉肉喊道:“那你还不快点将我救出来!”
“哎呀!我这不是在试了吗。”送子婆婆没说谎,从刚才开始她就不断动在阿银的肚皮上施着法,可不管她用了方法,肚子里的财神就是不见出来,神情渐渐焦急。
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她竟将财神打入投胎道,那她要受的严惩,可远不止是发配F国那么简单。
正当松子婆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突然灵光乍现“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口中喃喃道:“对了!或许可以这样。”
忙不迭地将脑子里雏形的计划喊给肚子里的财神听,“我有办法了!我现在就将我的经络传输进这个凡人的肚子里,你待会想个办法钻进我的经络里,到时候我将经络收回来时肯定能将你带出来。”
财神听着这并不靠谱的计划心里有些发虚,可是超强行动力的送子婆婆已经开始发力,原本红彤彤一片的肉壁慢慢渗入进来几道金光,金光细细长长、蜿蜒不断,像是疯长的树枝不断占据着这壁腔。
财神顾不得其他,只得赶紧打坐施法将自己送入那经络之中。
外头的送子婆婆因不断输送着法力,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她眯了眯因汗水渗浸的双眼,咬牙道:“我要开始收了,你准备好了没?”
“好了。”财神的话音也随之传来。
闻言,送子婆婆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口中术语变化,手中法诀更是变换不停——那速度快的,感觉凑近了都能被扇感冒了。
忽地!她停住了动作,随即大喊一声“收”!
霎时间,阿银腹部金光大作,无数枝条从她体内迅速抽出,尽数钻回送子婆婆身上。
眼看着财神藏身的那条经脉也要呼之欲出,不出意外的话......果然出了意外!
只听“吧嗒”一声,那被包裹着金光的经脉赫然断裂!
送子婆婆被反噬的法术震得喷出一口黑血,随即这个人便呈半透明状,最后两眼一翻,昏厥过去。身形也逐渐化作一缕轻烟无意识地飘向她的神像里。
只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神识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钻进了阿银的额间处。
而此时被打回肉壁之内的财神,同样饱受法术的反噬承受着蚀骨之痛,不过片刻也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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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夜,临近清晨才渐渐收住。
晨曦中,树木舒展,藏匿于山间的鸟儿彷佛被解除了禁咒,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雨后,泥土的清香比风更早一步占据了呼吸。
阿文是被一个巴掌扇醒的。
他惺忪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盘坐在自己身侧的阿银。
他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猛然起身,双手撑在身后,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的女人。
见他呆愣地瞪着眼,神情恍然。阿银眯着眼,抬手毫不犹豫地就要挥下第二个巴掌——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好像此刻才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阿银?阿银!阿银,你没事了!太好了,你没事了,你没死!”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里的泪水像是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哗哗往下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被死死抱住的阿银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她蹙紧着眉头,抬手推着将自己禁锢住的男人,奈何眼前的男人力气太大,恰逢自己又多处受伤,压根使不上劲。
正想着被勒死之后变成鬼要不要吓死他时,一个白晃晃、肉嘟嘟的耳垂就递到了她的嘴边,“这个位置咬下去应该很痛吧?”想到这里,阿银当即张嘴没有一秒犹豫,像一口一个小笼包似的精准下口。
只听阿文哭嚎的嗓音猛地一个急转,飙出一道山路十八弯般的尖叫!他“嗷”一嗓子从她怀里弹开,紧紧捂住耳朵,用那双被泪水泡得烟雨朦胧的眼睛怒瞪着她:“你疯了?”
终于夺回自由之身的阿银,长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居然是差点被这死男人活活抱死!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才慢慢开口。
“不咬你,难不成等着你帮我送丧啊?”一出声,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在沙漠里滚过三圈。要不是两人离得近,只怕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报复性地朝他踢了一脚,哑着嗓音道:“以为我死了,要给我送葬?”剧痛让她面容扭曲,却仍艰难地抬手,为眼前哭得楚楚可怜的男人擦去眼泪,“哭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你要给我陪葬呢。”她声音轻颤,气息微弱。
阿文哭的更大声了,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胡乱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悲鸣如牛嚎般在耳边不断响起,阿银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别哭了,好吵...”
“我...我不哭了...”她哽咽着答应,却仍控制不住地发出呜呜哭声。
见她要闭眼,阿文又慌了,他呜呜喊着,“阿银你别睡啊!我已经打了电话,消防队很快就会来了!”
“你千万别死啊!别死啊!”
阿文一边哭一边嚎,断断续续地喊着。
真的好吵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嗓门这么大?
耳边的叮嘱伴随着他哽咽的哭声一句一句地传进她的耳朵,阿银心想,要是自己现在能动一定要给他一个**兜,然后再拿她三十七码的鞋子把他的嘴巴堵住——省的把自己的耳膜给震破。
在阿文一声声的哀嚎中,救援小组终于如天神般降临在他们面前。
“昨晚是你们报的警不?”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救援大哥一边问着,一边利索地给奄奄一息的阿银套上救援绳索。
“是我!你们怎么才来啊!”阿文饱含热泪地看着眼前几位身穿橙色救援服,语气带着小媳妇般的委屈。
“嚯!你还说呢。”那位东北大哥接着话茬,“你们不知道昨晚雨多大?就先不说那电闪雷鸣劈里啪啦跟竞赛似的了,光是那雨就跟天捅漏了似的哐哐往下砸!别说赶来救你们了,我们自个儿寸步都难行啊兄弟!”
“可不是嘛,要不是咱们这帮兄弟个个艺高人胆大,你们估计还得再等一阵子。”另一个救助员一边检查绳索一边附和。。
几人说话间,阿银和阿文都已穿戴好救援装备。东北大哥朗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咱们就往上走!”
同行的队员纷纷向他比出大拇指,示意可以开始往上升了。
“你可得抓紧我了,再掉下去可就真麻烦了。”负责护送阿文的救援员对着绑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嘱咐说道。
阿文低低应了一声,默默攥紧身上的绳索,目光却始终落在另一侧被救援员背负着的阿银身上吗,眼中仍布满浓浓的担忧。
随着救援队伍的离去,山林重归一片深邃的宁静。方才喧嚣的鸟鸣渐渐渺远,如烟似雾般散入云端。
恰在此时,一缕阳光穿过密叶的缝隙,斜斜地照在藏于草从间的两尊神像上。紫烟飘渺,缓缓将神像环绕。
双手抱着福娃的送子婆婆神像面容慈祥柔和,衣袂流转间彷佛还带着未散的愿力,怀中的福娃笑得憨态可掬,彷佛下一秒就要跃入人间。可身旁的财神石像却显得暗淡无光。远远看去,两尊神像笼罩在氤氲紫气之中,平添了几分神秘。
石像不过六寸大小,位置偏僻。若非这缕光光偶然倾泻,几乎无人能够察觉。忽然,送子婆婆神的石像眼波微动,待目光追寻而去时,却只见斑驳的石影静默如初,彷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山风过隙时恍惚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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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救护车的一路驰骋中,阿文和阿银终于被送往医院。
经过详细检查,阿文除了惊吓过度,身体并无大碍。阿银就比较惨了,身上多处瘀伤,青紫交错,尤其是额前肿起的“高楼”让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