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福星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兄妹俩一起出现，白琂猜想是为了边关的事情而来。

冲白蘅招招手:“阿蘅，过来。”

白蘅边走边说:“父皇，边关告急，你能下旨派兵增援吗？”

白琂:“你从哪儿知道的消息，为何我没收到边关告急的消息？”

白蘅坐在他身旁，“是族人传回来的消息。”

“当真？”

龙元峥:“千真万确，还请陛下派兵增援。”眼神流露出担忧。

“父皇需要明辨真伪后才能派兵。”出兵不是小事，不能听信二人之言。

白蘅催促他:“父皇，能快些吗？”舅父还在边关等他们。

白琂依她:“好。”立马叫大统领召大臣们来书房议事。

大臣们齐聚一堂，瞧见殿下和陛下高坐帝位，龙少主站在下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抵是为了龙族出兵的事。

经询问，他们都没收到边关告急的消息，龙元峥极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龙族情况紧急，需要派兵增援。

大臣们犹豫不决，议论纷纷，白蘅拽住他的龙袍求情:“父皇。”

白琂不想女儿失望，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下旨派兵增援。

不过以龙啸年迈为由，拒绝龙啸带兵增援的请求，而是点其他将军带兵。

龙元峥还想争取一下，龙啸及时赶来拽住他，对他摇摇头:“战事要紧。”别在紧要关头给龙族惹麻烦。

龙元峥只好作罢。

白蘅不忍心看到哥哥失落的表情，挽着白琂胳膊:“父皇，为什么不派外祖父带兵？”

白琂耐心解释:“龙耀已在边关，若是再让你外祖父出山，龙族便群龙无首，难道指望你兄长镇守龙渊？”龙元峥虽已慢慢接触族中事务，但不代表他能完全引领龙族。

白蘅想说，还有她，自己也能帮哥哥打理龙族事务。

白琂打断她的想法:“阿蘅，你虽有龙族血脉，但终归是父皇的女儿，你明白吗？”握住她双肩的手在微微发力，眼神微冷，他不喜欢女儿和龙族走得太近。

白蘅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安慰他:“父皇，这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白琂起身，背对着她:“一去龙渊数年，你似乎真把自己当作龙族的人。”话语里带着不满。

白蘅发自内心地说:“父皇，你们在我心中同等重要，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白琂不语，这话听过无数遍，但他心中始终存疑。

白蘅:“龙族冲杀前线，换取仙界子民安宁，我们有责任保护他们。”

白琂冷声道:“你想说没有龙族，仙界就不复存在吗？”

“父皇，您对龙族抱有敌意，无论龙族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别有用心，可是你心里清楚，仙家百族，唯有龙族听从皇室号令，会不遗余力冲杀前线。”

白琂转过身，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儿，似乎对她产生新的认知。

白蘅直视他:“女儿知道，你忌惮龙族拥兵自重，担心他们有一日会打上天宫，可龙族数千年积累的威望，若想反早就反了。”言语铿将有力，一字一句似穿透灵魂，给他重重一击，嘴唇微启，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大统领听完这一番话，心中大受震撼，殿下怎么能当陛下的面，捅破这层窗户纸。

白琂似笑非笑，说不清是喜是忧，讷讷说:“阿蘅，你长大了。”

“父皇，边关暴乱，各大氏族推举龙族出兵，难道没有置之龙族于死地的嫌疑吗？”质问之声传进每一个人耳朵里，引来守卫侧目。

商黎在屋外轻叹一声，殿下又钻牛角尖了。

大统领急忙劝阻她:“殿下，别说了。”

父女俩对峙，谁都不想落于下风，大统领在中间急得团团转，决定劝殿下让步，“殿下，和陛下服个软吧。”

白蘅甩开他的手:“女儿说错了吗？难道您真的是担心外祖父年迈，才不同意他出兵吗？”

“够了，是谁教你忤逆君父？”心思被女儿猜中的不甘和愤怒油然而生。

龙啸好不容易让龙元峥冷静下来，回头来接白蘅，听到书房内的声音，一声怒吼，让他止住脚步。

白蘅丝毫不惧:“君父？君在前。”

大统领汗颜，殿下真疯了。

白琂浑身散发着寒意:“白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句君父，一句白蘅，这是第一次白琂用帝王之威来压制女儿，想让她清楚的知道君臣有别，知道自己才是主宰众生的王者，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猜忌他。

白蘅摇了摇头，对他充满失望，“父皇，你真的希望龙族落败吗？”说完便出了书房，不想再争辩谁对谁错。

“走吧，外祖父。”主动牵着他的手。

龙啸:“你这是何苦？”

白蘅:“外祖父，好人真的有好报吗？”

白琂看着祖孙俩远去，一老一小，背影透着难以言说的孤寂。

曾经步履匆匆老将军，不知何时，慢了脚步，弯了脊背。

凡事都要一争高下的老将军，为了家族存亡，选择一退再退。

现在的他和普通人无异，只是一个等待族人归家的老人，身上再没有当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白琂分不清是他当帝王太久了，忘了自己曾经的模样，还是将军真的老了。

白琂没有下旨派龙啸出兵，龙族之人只能困在龙渊静候佳音。

龙元峥每日都关心援兵进程，推算他们还有几日抵达边关。

父女俩产生龃龉的事很快传遍天宫，汀兰浅浅一笑，心中满是阴谋得逞的畅快，白蘅啊，白蘅，陛下宠你，真以为自己能畅所欲言了。

要知道陛下先是天帝，才是你的父亲。

你真是和龙族一样愚蠢，两姓联姻，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一家人了。

在这方面，你们还真没有朱雀族精明，即使陛下出身于朱雀一族，他们从不引以为傲，甚至保持距离。

朱雀族装傻充愣第一名，遇事不当出头鸟，陛下犯错不劝谏，陛下安排只听从，不回应不拒绝不主动，守拙方能保平安，在各大氏族中，也算得上一股清流。

“派人告诉乌将军，边关战事不要紧，路途遥远需小心谨慎。”

“是。”

汀兰装模作样地祈祷，龙族，你们一定要撑住。

乌将军收到汀兰口信，这不是暗示他延误救援时间。

将士后怕:“将军，那可是龙族。”若龙族长出事，他们同样也会没命。

乌将军:“我知道，虽战事吃紧，但龙族应付得过来，耽误两天不是什么大事。”

眼看将军心中有了决算，将士只好作罢。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白蘅迟迟未收到抵达边关的消息，怀疑援兵故意延误救援。

外祖父有难处不能派兵襄助，各大氏族冷眼旁观，她不能再等了，决定亲自赶赴边关支援。

乌云压城，狂风大作，偶有雷声响彻天际，白蘅披上夜行衣，趁夜出谷。

一个闪电落下，看清她脸上的决然，眼神坚定如炬，此行势必要带回龙族。

“殿下，你真的想好了吗？”

小院里站着为数不多愿意跟她去边关支援的族人，为首的是龙澍和伍刚长老。

“出发。”带着族人毅然奔赴边关。

不过在去边关之前，还要带走一个人。

药王谷内，山门突然被破，颜氏弟子匆匆赶来:“何人擅闯山谷？”

白蘅亮出龙雀玉佩，见此玉佩，如见陛下亲临，颜氏弟子放下手中刀剑，拱手行礼:“参见殿下。”

“我要见药王。”

雨夜下，以白蘅为首的龙族，全员身穿夜行衣，握紧手中刀剑，面色冷峻，眼神微冷，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颜氏不敢耽误，立马给白蘅带路。

族人敲响丹房:“族长，有人要见你。”

“不见，不见。”

炼制丹药，耗费心神，全程高度集中精力，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所以药王谷铁令，丹药未炼成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炼丹之人。

族人回头一看，殿下抱着剑，紧盯丹房，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不得不再次开口:“族长。”话语里透着急切，族长快开门。

药王怒音传来:“都说不见了，不知道我在炼丹吗？”

族人无奈回首，两边他都不敢得罪。

白蘅一个眼神，商黎推门而入，风吹乱丹方，搅乱竹帘，丹炉瞬间熄灭。

药王怒不可遏:“谁啊！”眼看着就要结丹了，现如今全都付诸东水，这份药材很贵的。

转头看到一群黑衣人，吓得目瞪口呆，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回想自己这一生乐善好施，并无仇家，他们为何要杀人灭口？

刚想问族人怎么回事？

才发现除了黑衣人，自己身后空无一人，难道今晚真要命丧于此？

看清他脸上的恐惧，白蘅双手微抬，扯下斗篷帽子，电光火石间，看清她稚嫩的脸庞，药王愕然，“殿下？”殿下怎么来了？还是深夜到访？

白蘅直言:“药王，我需要你。”

“？”

“边关告急，舅父被困，我想请你随我一起赶赴边关。”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龙族被困多日，一定需要医师救治，而药王无疑是最佳人选。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带走他。

这件事他也听说了，“陛下不是派兵了吗？”

“援兵未到。”

不用她细说，药王大概猜到了一些，陛下虽派兵支援，却未派龙将军领兵，态度不言而喻，谁都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之上帮助龙族，至于援兵未到，或许是受到了某人指使。

或是嫉妒龙族之人，亦或是陛下。

药王谷一直保持中立，未依附任何门派，虽边关告急，但仍犹豫不决，此时站队，就是彻底被划分为龙族阵营。

龙族树大招风，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氏族。

白蘅知晓他的顾虑，拱手作揖，态度诚恳，低下头求他:“药王，我不是以殿下的身份求你，而是以我白蘅的名义求你。”

伍刚忍不下去，用不着求他，龙族想带走的人，就没有一个带不走的。

龙澍冲他摇摇头，一切听殿下安排。

药王他们当然带的走，可真心还是假意？对边关来说，至关重要。

这是药王第一次看到殿下求人，心中感慨万千，龙族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药王不敢受礼，连忙扶着她起来。

白蘅不肯，始终低着头:“若药王肯随我赶赴边关，他日，无论药王提什么要求，我白蘅必定赴滔倒火，在所不辞。”

雷声隆隆，药王看清她背后两位长老。

长老是氏族最后一道防线，只有在家族生死存亡之际才能出手，而殿下竟能请动长老出山。

可见殿下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回想起上次凌渊所言，龙族长老皆是她的老师，假以时日，殿下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认识殿下数百年，他深知殿下的傲骨，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

殿下一诺千金，能得到她的承诺，远比一道圣旨重要得多，药王权衡再三，终于松口答应:“我跟你走。”

来之前他们都想好了，若药王不答应，即使掀翻药王谷，也要强行带走他。

出发前派人清点药材一起送往边关。

雷声滚滚，颜汐听到屋外吵闹声，推开门，看到雨夜中的黑衣人守在两侧，父亲在一旁指挥族人装箱，催促他们再快些。

白蘅:“药王大恩，白蘅没齿难忘。”知道这个决定会给他惹来多大的麻烦，他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整个颜氏。

无论结果如何，她不会连累药王，连累颜氏。

药王:“殿下不必再说。”就当他赌一次，赌殿下不会让他失望。

“父亲。”

药王听到女儿的声音，摆摆手:“快回去。”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

箱子装的差不多了，白蘅分出几个人保护颜氏子弟送药，而自己带药王先行一步。

忽而飞升，颜汐似乎看到领头之人，“那人好像是白蘅。”

侍女不敢相信，“小姐看错了吧，嫡公主一直呆在龙渊，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