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福星 第11章 第十一章

凌族长开天眼之事传遍四州，众仙家怀疑与药王炼化的丹药有关，纷纷上门求药。

药王谷迎来空前绝后的热闹，弟子们送走一批又一批的仙家。

凌族长赖着不走，“当真与你无关？”天后在世时便是由他调理身体，龙蛋破壳前也是由他炼化丹药，不可能没有半分关系。

药王回答:“殿下所用丹药，都是普通温补身体的药材，至于族长所说之事，全仰仗于殿下自身。”他探查出灵力醇厚，至于天资如何，他不敢妄下定论。

若真有如此神奇的丹药，他药族岂不是天下第一大族，何必与各族交好。

药王不得不提醒他:“镇压凌渊身上的魔气才是要紧事。”若其他人知晓，那便没有活路。

凌族长僵住，差点忘了要紧事。

诞下凌渊时，朱雀谷迎来七彩霞光，仙鹤长鸣，此乃天降祥瑞，众人沉浸在喜悦中，都认为他是未来朱雀族的希望。

直到凌渊生辰礼上，凌族长亲开天眼，发现他身上隐含的魔气，蛮横霸道，他尝试用灵力驱逐，效果甚微。

在白蘅破壳之前，凌渊是凌族长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日后勤加修炼，封神指日可待。

若成神之前被他人发现身上的魔气，误认为魔，这仙界恐怕再无他立锥之地。

凌族长不忍孙儿落得如此下场，于是偷偷瞒下此事，甚至连凌华都被蒙在鼓里，只是悄悄来到药王谷，寻找破解之法。

药王尚无头绪，只能炼化压制魔气的丹药，凌族长轻叹一声:“你总说是药三分毒，殿下用百余年的丹药，为何无一丝毒性？”

孙儿吃了那么多灵丹妙药都没用，自己甚至还带他泡灵池，不仅没驱逐魔气，还导致修为停滞不前，他才发现二者之间相辅相成。

如果想要孙儿平安无事，就要斩断他的修炼之路，从此做一个废人，孙儿还小，自己舍不得。

颜汐大喊:“凌渊，你赔我裙子。”

打断凌族长思绪，他们抬头望向在草地打闹的孩子，凌渊叉腰，洋洋得意:“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赔你裙子。”

颜汐气哭了:“谁打得过你。”谁和凌渊打架都会输，连龙元峥都败在他手里，何况是不喜欢修炼法术的自己。

凌渊掏掏耳朵，就知道哭，真烦，转身去找凌族长，“祖父。”

“渊儿，你怎么又把颜汐气哭了，祖父不是说过，哥哥理应让着妹妹。”摸摸他的头，悉心教导。

凌渊嘟囔一句:“她才不是我妹妹。”母亲肚子里的才是妹妹。

颜汐扑进药王怀里哭泣，“父亲。”

药王连忙安抚:“哥哥和你闹着玩的。”

颜汐不理，哭得更厉害:“那是我最喜欢的裙子。”谁家哥哥闹着玩，会烧妹妹的裙子。

如果不是侍女用水浇灭火焰，自己就要被他烤熟了。

凌族长道歉:“爷爷给你买更好看的裙子，好不好？”

颜汐停止哭泣，把头埋得更深，药王轻轻拍一拍她，缓缓开口:“小殿下之事我会重查，看是否有疏漏之处？”若真与他炼化的丹药有关，他会重制一份，让女儿服下，弥补她身上的惰性。

拍了一下凌渊，让他站好:“渊儿和药伯伯道歉。”

凌渊拱手作揖:“药伯伯，对不起，我会赔新裙子。”

药王摆摆手:“去吧。”他不和混小子计较，心想也是他身上的魔气作祟，又出生在朱雀族，比一般孩子气性大，以后让女儿和他少来往就好了。

祖孙俩告辞，凌渊好奇道:“祖父说的殿下是表妹吗？”

“嗯，祖父想让你药伯伯炼制提升修为的丹药，届时让你服下。”瞟了一眼他腰间的香囊，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是不是我吃了，就会比表妹厉害了？”他不想输给女孩子。

“嗯。”他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凌渊拍手叫好，这样一来，谁都打不过他，那他就是天下第一了。

天宫书房内，白琂正教导白蘅识文断字，一边看奏折，一边盯着她练字，写不好的地方会握住她的手腕，教她再写一遍，耐性十足。

汀兰牵着白梦瑾进来，弯腰行礼:“陛下。”

“父皇。”

白琂抬了抬眼，语气淡漠:“何事？”

汀兰提着食盒走到他身边，“天气炎热，臣妾亲手做了甜汤，您尝尝合不合口味？”只做了一碗，放在他手边。

察觉他隐隐不满，汀兰笑着解释:“臣妾不知道阿蘅同你在一处。”直呼她名字，显得亲密。

丹朱翻了一个白眼，谁不知道陛下每日都会把小殿下带在身边照料，她会不知道？

丹朱谢绝回龙族，选择为龙曦守灵，知道白蘅破壳后，请求白琂同意她出谷，继续侍奉白蘅，略尽绵薄之力。

“无碍。”白琂舀一勺先喂白蘅，“好喝吗？”

白蘅尝一口，眉头微蹙，摇摇头:“甜。”

白琂自己尝了一口，确实太甜了，会腻着孩子，然后默默放下汤勺不想再喝。

白梦瑾吃味:“父皇，您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强行挤在他怀里。

白蘅默默挪开，低头继续练字。

白琂想了想，确实好多日子没去后宫，疏忽了她，抱在怀里安慰:“瑾儿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打算弥补她。

汀兰替她回答:“瑾儿就是想让您陪她吃饭。”

“嗯。”她只想要以前的父皇回来。

白琂松口答应:“好，今晚父皇陪你用晚膳。”心想要不要带阿蘅一起去，“阿蘅，你想去吗？”

白蘅假装思考，看到丹朱拼命摇头，她摇了摇头:“父皇自己去吧。”

白琂也没勉强她，母女俩才不欢迎她跟着一起去，这样会打扰他们一家团聚。

白蘅功课写完，跟着丹朱离开，“丹姨，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去？”

外祖父和舅父都说在天宫要听丹姨的话，她是母亲的好姐妹，一片丹心，会用生命来保护她，除了她，谁都不能信。

丹朱牵着她:“芷兰宫都不是什么好人，殿下要尽量远离她们。”孩子还小，不知道两宫之间的仇怨，她不想徒增烦恼。

“好。”白蘅远比普通孩子安静，知道不允许她做的事，她就不会去问。

回到紫曦宫，门口的侍卫行礼:“殿下，您回来了。”

白蘅点头回应:“嗯。”回屋安静做功课。

不同于紫曦宫的冷清，芷兰宫得知白琂要来宫里用晚膳的消息，全宫上下忙里忙外，热闹非凡，饭桌上有说有笑。

汀兰说出心中所想:“陛下打算一直亲自照料阿蘅吗？”这关系到她以后在天宫的地位。

白琂淡淡道:“嗯，阿蘅还小，母亲又不在身边。”他是有这个打算，没有谁能比他这个父亲照顾得更仔细。

“恕臣妾直言，陛下事忙总有疏忽的地方，阿蘅是女孩子，还是由后妃照料比较妥当。”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白琂脱口而出:“纵使如此，也不会是你。”

此话一出，气氛莫名僵住，白琂耐心解释:“阿蘅背后有龙族撑腰。”不会答应交给一个小小氏族照顾他们的小公主。

“妾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殿下。”她放下碗筷，面露悲伤。

白琂将她揽在怀里安慰她:“若我不亲自照料，龙族恐将接回族抚养，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我？”天后去世，他便亏欠龙族，若阿蘅再有个闪失，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妾也只是想让阿蘅开心一些，妾很少看到她笑。”

白琂回想过往相处的画面，女儿脸上确实很少有笑容，身上少了几分孩童的顽皮，反而愈加沉稳，垂眸沉思，是否与母亲早世有关。

白梦瑾提议:“妹妹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学堂。”这样一来，和父皇相处的时间就会少一些，父皇也会关心自己的功课。

“好，可以试一试。”也许和孩子们呆在一起，她会没那么拘束。

另一只手抱起白梦瑾，“真是父皇的好女儿。”家庭一派和睦。

白蘅听完白琂的提议，无波无澜道:“父皇希望我去吗？”

“嗯。”

“好。”情绪稳定，希望她去，那她就去好了，只是换个地方做功课而已。

白琂送她去学堂，看到她脸上无半分不舍，不哭不闹，想起白梦瑾第一次去学堂的时候，哭闹半天才肯罢休。

看到她孤独的背影，白琂欲挽留:“阿蘅……”

侍卫:“陛下，让殿下去试试吧。”或许过两天就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殿下了。

“好吧。”

白蘅来到学堂，在座的各位都是天宫的皇子公主，她只见过白梦瑾一个人，听从仙长安排，坐到靠窗的位置。

其中一个皇子发问:“她怎么来了？不是父皇在一直照顾她吗？”

白梦瑾:“她也是父皇的孩子，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当然要来学堂了。”她是孩子王，在他们之间有几分威严，大家都听她的，默默闭上嘴。

白梦瑾瞥见她身上的金缕衣，她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白蘅学习能力很强，仙长讲过一遍她就能全记住，很快赶上他们的进度，成为学堂里功课最好的孩子，仙长对她赞不绝口。

白琂与有荣焉，自夸是最像他的孩子。

白梦瑾怒摔课本，汀兰进屋捡起来，“谁惹瑾儿生气了？”

“今天老师又夸白蘅了。”她快要气死了，明明之前她才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汀兰心想:难道凌族长所言当真？她的天资绝无仅有。

汀兰:“明天不是术法课吗？那可是你最拿手的功课。”

“我一定能赢她。”白梦瑾攥紧拳头。

烈日当空，他们一同站在广场之上，手拿木剑，由仙长传授剑术。

白蘅没学过系统的剑术，仙长担心她看不见，让她站在最前排。

小小一只举起沉重的木剑，仙长蹲下来:“会不会太重了？”肉嘟嘟的脸紧皱在一起，令他心生怜惜。

太阳这么大，她还那么小，在学堂念念书就得了，学习剑术做什么，暗自腹诽，陛下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白蘅:“没关系，我可以。”

仙长还是不放心，时刻关心她的动态。

检查大家的功课，白梦瑾不小心一剑挥向她，白蘅反手一挡，滑行数十米。

仙长大喊:“殿下。”连忙过去抱她起来。

“抱歉啊，我没看见你。”其实她就是故意的，想试一试白蘅的水准。

仙长埋怨:“你也太不小心了。”完全忘了她也是位公主，抱着白蘅上下检查一番，“殿下有没有事？”

白蘅轻轻摇头。

白梦瑾挑衅:“阿蘅妹妹不是每次都能记住老师讲的功课吗？难道这次记不住了？”

白蘅不知道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她不和芷兰宫往来，也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仙长知道一些传言，替白蘅打抱不平:“你多大，殿下多大。”长公主如今的年纪快赶上八岁孩子，和一个四岁奶娃娃计较什么。

白梦瑾气不过，大喊:“我也是公主。”

仙长皱眉，公主怎么了？这里不都是陛下的孩子，鲛族果真肚皮大气量小。

“既然练不了，就早早回宫去。”白梦瑾举剑对准她。

其他孩子退到一边，大姐姐好可怕。

白蘅:“我可以。”让仙长放她下来。

仙长缓缓松手，小声说:“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连剑都拿不稳。”每天不是嫌苦就是嫌累，到了六岁才能沉下心思练剑，小殿下比她强多了。

“那就让我来试一试，你到底有多强。”白梦瑾边说边拿剑砍她。

仙长刚想拦，被白蘅推到一边，上前格挡:“我自己来。”

他摸了摸胸口，一脸震惊，小殿下哪里来的力气？难道这就是龙族的天生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