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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假大秦三十年 第66章 “天柱折,地不满东南”(9)

作者:榕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0 08:10:43 来源:文学城

回到扶苏尚未带着生母的遗骨返回新都的那几天,当陛下还身在泰山西麓大本营的时候:

势不可挡的不死万人军,扫平了齐地最后一点零星的抵抗;

最后一批灰蛇,便脱离了它们精疲力竭的宿主;

然后,从无论多远的地方飞奔回到高鼎底盘,在所经过的土地上划出一道道长痕。

而那些被灰蛇感染的“不死者”,身躯便从变异的白怪状态还原为其正常人的状态;

这些形容枯槁、遍体鳞伤的老兵,便扑通一下瘫倒在地,然后被方阵士抬上救护角车,运到后方进行疗养。

在泰山西麓的野战行营,伤病员们都被初步被安置在这里,包括负伤的方阵士和前“不死者”。

当三世皇帝突然驾临之前,所有还能说话的病号,都在热切地讨论几天前从泰山之巅破土而出的“天柱”。

一声“天子驾到”,让所有嘴巴都闭上了,而大秦天子信步走进了大通铺的帐篷。

在连续好几个昼夜指挥战斗之后,扶苏摘下了万蛇之冠,将其放回到高鼎的中央立柱上,稍事休息,就来探望伤兵来了。

那些被扶苏当成“兄弟”的人,还是十分幸运的。

只见现年五十七岁的大秦天子,原本棕色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

因为自从会见了大夏王罗穆斯之后就一直没有理发,发梢已经长到了肩头。

同样憔悴无神的陛下,微笑着示意伤员们继续躺下、不要起身,然后一抖披肩,就径直坐在其中一张病床边上。

环顾着这群立下汗马功劳的勇士,三世皇帝发表了即兴讲话。

“请弟兄们安心养伤!”扶苏用秦语说道,“伤好了,就能鲜衣怒马、荣归故里了!”

话音刚落,伤兵们深受鼓舞,齐声喊出了大秦帝国的国训: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山呼过后,陛下转而用低沉的语调说:“至于你们那些战死沙场的同袍,朕更是优待他们的家人!”

这回,伤员们的反应远没有上次激烈。

只不过,他们当中不少人眼眶开始湿润,有的干脆抽泣起来。

触景生情,皇帝陛下打开了话匣子。

“不容易啊!”他长叹一声,“咱们大秦这六百年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远的不说,”扶苏接着说,“朕的父皇最初即位之后,就一直是权相吕不韦的傀儡。直到在侍卫陆克山的协助下,父皇用那黑袍遮身的神秘客所进贡的玉枝,开启了地下国库的密码锁……”

身旁随从立即凑上去,提醒陛下谈到了大秦最核心的机密。

扶苏把随从推开,继续讲述自己在太子时代从父皇口中听闻的秘辛。

“进到国库之后,”他讲道,“父皇从库藏的‘随候冠’取下第一颗生命树之种,激活了同在库存的‘高鼎’。

“然后,他带上蛇冠,十分不熟练地几十个灰蛇感染了庄襄王庙里的一众仆役;

“接着,就用这不足百人队的“不死者”,完败了吕不韦的私人卫队,从而一举夺回政权。

“而这些被利用的不幸奴仆,倒是被父皇所优待,在宫人的照料下走完了痛苦不堪的余生。”

“同样的,”扶苏继续讲述,“面对秦始皇驾崩后风起云涌的叛乱,朕也用父皇意外驾崩之前亲自带到云中的高鼎,感染了朔方军的一万名将士,第一次用‘不死万人军’在殷墟下消灭了项羽的十几万叛军!”

“扶正乾坤之后,”陛下接着说,“这群为了大秦帝国贡献了身体的朔方军老兵们,就被安排到了天子脚下。如今生活在整个咸阳城的,几乎都是步入老年的朔方军退伍士卒,以及他们的家眷和子孙。”

话说到这份上,伤兵帐篷里君臣一体、上下同心的氛围,也达到了最浓。

正在兴头上,三世皇帝还想继续聊。

可一位军官急匆匆跑进了大通铺,凑到陛下耳边,用除了两人之外谁也听不清的音量简单说了两句。

这次入侵大公国,方阵士和空斗士已经全面换装:脱下新式秦军的希腊式短袍“希顿”,穿上了旧时秦军的戎服。

其中百夫长以上的军官,还披上了不同样式和材质的斗篷。

闯进来向陛下通报的这位高级军官,披肩和戎服的系带特地打了“四叶结”:打结后延伸出四根环套。

这表明,这位军官不是打了“双结”的百夫长,也不是打了“三叶结”的千夫长,而是能够指挥整支军团的校尉团长。

而这次御驾亲征,也总共动员了七个团的方阵士:包括自愿变成“不死万人军”的一万勇士,地面兵力总数三万五千人。

这位校尉只向陛下一人通报,说明消息的确属于最高机密——

远比刚刚陛下在大庭广众之下透露的往事,具有更高的保密级别。

果不其然,在听了团长的汇报之后,皇帝陛下的脸色立即从放松变成了紧张。

一言不发,扶苏收拢自己那黑缎面的披风,从病床上起身,迈着同样焦急的步伐,跟着校尉离开了伤员帐篷。

……

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三世皇帝操纵不死万人军碾压大公国抵抗的过程中,竟然有一名不死者脱离了陛下蛇冠的思想控制!

而那名校尉团长之所以急匆匆跑进伤兵帐篷,把正在作秀的扶苏硬生生拉出来,就是因为,失踪者已经确认了身份。

当时的情形是,最后一批不死者,正在进攻大公国最后的堡垒,位于齐地半岛最东端的一条狭长岬角上。

这条如北斗般曲折突入海中的尖角陆块,就是举世闻名的“成山头”,是始皇帝最后一次东巡途中拜谒的地方。

当年做着千秋大梦的嬴政,在成山头的一块柱状礁石上,亲笔题写了“天尽头”三个大篆。

“天尽头”,“天地的尽头”,何尝不能理解为“天子的尽头”!

一语成谶,嬴政离开成山头不久就突然离奇地离世了。

总之,成山头距离秦军大营已经有一千华里,处在高鼎控制范围的极限。

当扶苏头戴万蛇之冠,遥控着不死万人军,身为“傀儡师”的陛下主观上处在意识扩张的状态,比最严重的头疼还要难受无数倍;

一个人的脑海里,需要同时容纳成千上万人的受想行识。

指挥这十几名不死者攻打大公国最后的堡垒,让大本营中的扶苏头大到了极点。

当时的情形是,扶苏感受到一名不死者因为年纪偏大而无法快奔,但四肢却更灵巧、眼神更敏锐、发射闪电也很有准头。

于是,傀儡师就特地控制这个白怪,攀爬那嶙峋的岩壁,摸到了抵抗军城堡的后方,掩蔽在那块题写了“天尽头”三字的礁石后面。

陛下本来想控制这个不死者,从这个保护自己、打击敌人的位置发射闪电,与正面进攻的怪物们两面夹击。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刹那间,这个不死者突然脚下一滑,便从“天尽头”跌落下去,落入了浊浪排空的大海。

扶苏再想控制它,发现彻底失去了连接,再也无法用意念感受到、控制住了。

用术语来说,这名方阵士,连同他右掌的灰蛇,就一并“MIA”、“Missing in Action”、“行动中失踪”了!

唯一肯定的是,失踪者一定还活着。

因为任何所谓的“不死者”一旦肉.体死亡,那么其掌上的灰蛇都会脱离尸体,从无论多么远的地方奔回尊盘。

……

中军帐下,陛下岔开穿着宽大羊毛裤的双腿,用看上去有些不雅的高难度坐姿蹲坐在可折叠的马扎上。

而参战的七名团长则分坐两侧,形象地充当了扶苏的左膀右臂。

这次行动,因为是御驾亲征,故而并没有委派“将帅”这一级别的军官来全权指挥。

七名身披四叶结军袍的校尉团长,就是在场的最高级军官。

大帐之中并没有摆放桌子。

各种木板地图、军情竹简、保密信札等资料,就直接在这八人脚下的地面上全部铺开。

如此一来,所有军机都会在会上直接共享,而且从君到臣都没法在桌子下暗藏任何物件,做出任何小动作。

至于开会所用的语言,当然使用字正腔圆的秦语。

尽管所有高级军官都出身希腊文学校,但他们原本就是中原之人。

与主要由客民构成的中央禁军伙伴士不同,绝大多数驻防各地的方阵士都是中原人。

只不过,“伙伴士”、“方阵士”这些希腊化时代的名称,到了逐步恢复华夏文化的新时期,依旧沿用了下来。

中军帐下,扶苏听完汇报,用秦语提问:“你们刚说这名失踪者叫什么?”

“叫做‘冒顿’,陛下!”一名校尉团长答道,“现年四十五岁,匈奴族。”

马扎上的扶苏猛然一拍自己岔开来的大腿。

“我知道这个人!”陛下道,“我太知道这个人了!”

“整整三十一年前,”扶苏追忆道,“冒顿曾是匈奴挛鞮氏酋长的长子!”

“当时,”年近花甲的皇帝陛下继续回忆,“已经臣服大秦的挛鞮氏,暗中联络塞北未臣服的三十七个部落,各自出了一名‘射雕者’,趁夜潜入了云中城,妄图刺杀时任督军的朕以及蒙恬大将!结果就是……”

说到这里,扶苏的意识就又撞倒了记忆中那道“往事不堪回首之墙”,一时无语凝噎。

过了好一会儿,陛下才恢复过来,继续讲述。

“总之,”他说,“作为对朕和蒙将军的补偿,挛鞮氏的头曼酋长也必须献出自己的长子。他年仅十四儿子冒顿,就被从自家的帐篷哭爹喊娘地被抓走,强行编入秦军序列。”

“作为一名奴隶兵,”扶苏接着说,“冒顿将永远不会被允许退伍。他需要一直战斗到死,然后才能马革裹尸而还!”

听了陛下的介绍,在场的高阶军官们也开始分析起来。

最先发言的,是充当了不死万人军的两个团的团长。

尽管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他俩对于手下方阵士被灰蛇寄生之后的状态还是很了解的。

“如果冒顿在落水后,”一名校尉说,“他瞬间摆脱了思想控制,恢复了独立意识,那么这种场景是很可怕的:

“他的身体仍然处在变异状态,感官锐利,肌肉强悍,甚至能够利用灰蛇中残存的能量发射闪电!”

“战斗中,”另一名团长接过话茬,“每一名不死者的能量都源自高鼎里的扶……”

该校尉本想说“扶苏之种”,但突然意识到这是犯了天子名讳:

毕竟,皇帝陛下已经不再自称为“帕萨斯”,而是恢复了出生时的名字“嬴扶苏”。

“能量来自高鼎里的‘生命树之种’,”校尉自我纠正道,“但现在高鼎已经使用完毕,这名落单的不死者就面临吃的问题。”

“卑职据此认为,”他接着说,“应当留意郡县上的报告:是否有这样一头白色怪物在附近出没,偷抢居民的粮食和家畜,甚至伤人性命!”

“有没有一种可能,”对面一名军官针锋相对道,“逃兵冒顿并不会在某地长期停留?”

“哦?”陛下对这一猜想很感兴趣,“说说看。”

“末将以为,”军官解释,“军中几乎所有开小差的,动机几乎都是想跑回家,跑回到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有跑回去对爹妈尽孝的。”

“尤其考虑到,”发言者继续,“这个叫冒顿的匈奴人已经服役了整整三十一个年头……”

“你告诉告诉我,”刚才被怼的校尉这回打断道,“一个刚刚摆脱了思想控制的不死者,即便恢复了行动自由,他要怎样才能记起自己的身份?”

“还有重要的一点,”最先发言的团长也助攻道,“以他现在的鬼样子,即便回到了草原上的家,也会把同族人吓一大跳,进而当成怪物来猎杀!”

未等被问的军官发言,万乘之尊就替他向两名对方辩友做出了反驳。

“你俩说的都是后话!”扶苏声如洪钟说,“一个人少小离家老大归,那么‘家在哪里’完全是一种本能;能不能被家人接纳,也一定要先回去再说。”

“朕若是冒顿的话,”陛下叹了口气,“一定会想方设法回到家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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