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宗门的小师妹 第17章 大小姐的决心

落霞宗宗主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多少质问的意思，只是平平静静的说了一句，却让卓文远瞬间汗毛倒竖，冷汗浸湿了后背。

“弟子也不知百里兄为何如此说，”卓文远干巴巴的解释“许是因为百里兄是性情中人，与我并不亲厚吧。”

“……你回去吧，”落霞宗宗主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才说道“顺便把无忧叫来。”

“是。”卓文远不知道落霞宗宗主是发现还是没发现，但就让他这样轻易走了，显然是不打算追究，毕竟如果追究起来，落霞宗也会跟着丟面子。

“爹爹，”不过一会儿，祝无忧走进来亲昵的挽住落霞宗宗主的手臂，撒娇道“爹爹找女儿过来有什么事啊？”

“……无忧，”落霞宗宗主轻叹一声“当初你娘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一世无忧。”

“有爹爹在，女儿自然无忧，”祝无忧笑嘻嘻的答道“因为爹爹会保护女儿嘛。”

“倘若有一天，爹爹不在了呢？”落霞宗宗主语气平淡“如果爹爹不在，谁又会保护你？”

“呸呸呸！”祝无忧惊了“爹爹怎么能说这种话？爹爹一定要活的长长久久，长命万岁。”

“世事无常，”落霞宗宗主不为所动，他这个年纪，早已经不再避讳死亡了“在你娘亲去世之前，我也没想到，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爹爹……”提起娘亲，祝无忧的情绪也低落下来“娘亲肯定也不希望爹爹一直伤心的。”

“我知道，”落霞宗宗主拍了拍祝无忧的手背“我只是担心你，无忧，你也大了，有些事你听得明白，爹爹今天想跟你好好谈一谈，你得认真回答爹爹几个问题。”

“好。”祝无忧乖巧坐好，在自己父亲面前，她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

“无忧，你想当宗主吗？”落霞宗宗主直视着祝无忧。

“不想，”祝无忧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当宗主太麻烦了，每天都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女儿才不想当呢。”

“如果你不当宗主的话，爹爹让位以后，你就不再是落霞宗的大小姐了，”落霞宗宗主知道自己的女儿不算聪明，所以他把道理掰开揉碎了讲给她“不仅仅是你没法再享用落霞宗的资源，还有爹爹在位时得罪过的人，都有可能找你麻烦，甚至有人会想要杀了你，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不是还有爹爹。”祝无忧脱口而出，随后她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父亲说这话的前提就是父亲已经不在，或者不能再给她庇佑了。

“无忧，”祝宗主狠下心，将话说的直白又尖锐“爹爹早晚有一天要死的，若是爹爹死了，你也跟着爹爹一块死吗？如果哪天爹爹受伤落难，你非但帮不上一点儿忙，还要爹爹去照顾你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祝无忧急了“我会保护爹爹的，爹爹别生气。”

“唉，无忧啊，”祝宗主长叹一声“爹爹也不是无所不能，或许有一天，真的需要你来保护爹爹啦。”

“好，”祝无忧点头，认真说道“我来保护爹爹。”

“可是无忧，你要怎么保护爹爹？”祝宗主耐心引导“世界上有用的东西就那么几个，要么你有高超的修为，要么你有很大的权势，这两样，你总要占一样吧？”

“我……”祝无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两样她一样也没有，离了爹爹，她不过就是个练气期的小修而已，连自保都落难。

“爹爹也不跟你说虚的，”祝宗主是心疼女儿，但这些事，女儿若是想不明白，以后迟早要吃大亏“以前爹爹计划收一个天赋好、品行佳的男徒弟，然后等你长大，让他娶了你，这样一来，爹爹传位给女婿，你也算是坐上了宗主夫人的位置。”

“爹爹我不要！”听到这儿，祝无忧情绪激动起来“我不要随便嫁人，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爹爹知道，爹爹不逼你，”祝宗主安抚的拍了拍祝无忧的脑袋“爹爹也想开了，至亲至疏是夫妻，爹爹给你任何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是我女儿，可你夫君给你东西，却是你承人家的情分。”

“你出过门，应当也见过那些要靠丈夫生活的凡人女子吧？掌心朝上的日子不好过，以你的性子，你能受得了对丈夫低伏做小，给丈夫纳妾添子吗？”

祝无忧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因为她知道，爹爹说的是事实。

“你只有几种选择，”祝宗主看向祝无忧“要么勤加修炼，强大到什么都不怕，要么当上掌门，掌管落霞宗，要么嫁人忍耐，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全凭运气，得到什么东西全凭丈夫施舍。”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平顺的路，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必定要抛弃另一些东西，无忧，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祝宗主便摆摆手，示意祝无忧离开，祝无忧失魂落魄的回到飞霞阁，她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她到底要怎么做？

“祝姐姐，你怎么了？”被祝无忧邀请前往飞霞阁做客的小花眨眨眼睛，连忙给祝无忧倒了一杯茶“祝姐姐喝茶。”

“……没什么，”祝无忧喝了一口茶水，才觉得自己冷静了些“小花，如果你去铺子里买糕点，有两种糕点可以选，一种你喜欢，但是代价……价格昂贵，另一种口味一般，但价格相对低，你会买哪一种？”

“唔……”小花想了一会儿“我会多赚点钱，两个都要，毕竟两个我都想尝尝。”

“哪有那么好的事，”祝无忧苦笑一声“毕竟赚钱也不容易。”

“是啊，”小花大大方方的点头“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容易的，在不知道糕点铺子在哪里，糕点合不合我口味的时候，我只能尽量赚多多的钱，在未来把所有想要的糕点都买下来。”

是的，未来不可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足准备，迎接未来可能出现的每一次挑战。

“小花，谢谢你，”祝无忧深吸一口气“抱歉，我今天恐怕没什么心情接待你了，因为明天落霞宗就会正式为试道会中有名次的修士授奖，有一件事我必须赶在那之前做。”

这件事对她来说不是很容易，但她必须去做，大概是因为……她想做一个了结吧。

*

“沈岳，”祝无忧找到了还在落霞宗没有离开的沈岳，她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放心，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祝小姐，”沈岳笑笑，表情轻松“请说吧，我一介散修，时间也不值钱。”

“我喜欢你，”祝无忧强迫自己将话说出口“我是认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也不会跟在你身后整整三年。”

“我们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沈岳看向别处“况且在下并非良人，不值得祝小姐费如此大的功夫。”

“我不需要你劝我，”祝无忧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你只需要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你放心，无论你怎么回答，我都不会再纠缠于你。”

“祝小姐何必逼在下呢？”沈岳脸上依旧挂着风轻云淡的笑，看着自在极了。

“沈岳，这是最后一次，”祝无忧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请正面回答我，喜欢我，或者不喜欢。”

“……抱歉。”过了半晌，沈岳才开口说了一句。

“不必道歉，”祝无忧异常冷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拒绝没有错，我想我以后不会再跟着你了，山高路远，下一次见面不知是何时，有缘再见吧。”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不要再拖拖拉拉，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修炼，接手宗门，都是需要花大量时间的，恐怕她不会再有像以前那样的机会，全心全意追着一个人三年了吧。

沈岳沉默了很久，直到祝无忧的身影在树林中消失，他才缓缓转身离开。

“师兄，”躲在树顶上的小花尴尬挠头“我们……应该可以下来了吧？”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偷听的意思，因为她和百里沧云到的时间比沈岳还要早，只是他们一直在树上无人发现罢了。

“嗯。”百里沧云哼了一声，显然撞见告白现场这件事并不怎么让他高兴。

“沈公子他到底喜不喜欢祝小姐呀？”小花对这件事倒是有些好奇“虽然沈公子好像一直在拒绝，可他始终都没有直接说过不喜欢呢。”

“倒还算不傻，”百里沧云揉了揉眉心“有点儿喜欢，但不多，沈岳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因为一点儿好感就冒险去趟落霞宗这滩浑水。”

沈岳虽然只比祝无忧大几岁，但他是散修，见惯人情冷暖，虽然祝无忧的热情和坚持确实打动了他，但落霞宗的事也着实麻烦。

“这样也好，”小花像个小大人一样说着“祝姐姐有再多的热情都经不起日复一日不做回应的消磨，与其若即若离的钝刀子割肉，倒不如干脆分开，不伤情分也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