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元吧?快请进!总算见到你了,我们家这个闷葫芦,藏得可真好。”时琪笑着打趣,侧身让两人进门,还顺手轻轻拍了一下时奕的胳膊。时奕没什么表情,只是径直走了进去。
“景元,欢迎。”时玉走上前,笑容温和,但眼神锐利,带着商界精英特有的洞察力,“常听小奕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了。” 他伸出手,与景元轻轻一握,力道适中。
景元赶紧露出得体的微笑:“哥哥好,姐姐好,打扰你们了。”然后内心疯狂吐槽,早就听时奕说过自己的哥哥姐姐是一对龙凤胎,仔细看的话,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啊,对方都是自己的完美性转啊!
“哪里的话,我们盼着你来呢。”时玉笑着引他们入座。
时奕已经自顾自地在沙发一角坐下了,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结构复杂的金属魔方,低头摆弄起来,仿佛瞬间进入了属于自己的结界。
时谦端上茶水和精致的点心,时琪热情地招呼景元吃点心,时玉则闲聊般问起景元的工作和生活。
景元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时琪活泼健谈,时玉虽然气场强大却也态度温和,气氛很快轻松起来。尤其是当时琪开始吐槽时奕小时候的各种“糗事”时,景元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加入“吐槽”阵营。
“真的吗?他小时候会因为袜子缝线不直就拒绝穿出门?”
“何止!”时琪笑道,“还有一次,爸爸给他买了件新毛衣,有个小线头,他愣是用小剪刀对着镜子研究了半小时,非要自己把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线头完美处理掉,结果上学迟到了。”
景元笑得前仰后合,非常自然地接话:“太像他了!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也是这样。我上次看他代码,有个注释的标点符号用错了,他宁可重头检查一遍整个模块也要改过来,我说差不多得了,他一脸严肃地跟我说,‘逻辑的严谨性不容妥协’。”
时玉也忍不住笑了,摇头道:“他这个性格,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我们都习惯了。”他看向景元,眼神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说起来,景元,我真是有点好奇。你跟小奕……是怎么能聊到一块儿去的?他这话匣子,一年到头也难得打开几次。”
时琪也立刻附和:“对啊对啊,我们都觉得神奇。他跟我们一起,基本都是我们说他听,偶尔蹦出几个字能把人噎死。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看他……嗯,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感觉频道是接上的。”
这个问题显然憋在他们心里很久了。
景元看了一眼旁边的时奕,他依旧在专注地解那个魔方,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话题中心是自己。但他知道,他其实都听着。
景元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无奈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我呢,废话比较多,爱吐槽。跟他在一起,我基本是单口相声演员兼实时弹幕。看到什么有趣的,遇到什么糟心的,心里想什么,我都叭叭叭往外说。”
“那他呢?”时琪好奇地追问。
“他?”景元笑了,“他负责听啊,偶尔还会给我精准‘插刀’或者提供‘技术支持’。我吐槽五彩斑斓的黑,他可能会真的去搜索相关色卡和光学原理,试图从技术上实现……”
他模仿着时奕平板的语调:“‘根据RGB数值和饱和度调整,理论上可以模拟出在不同光照下呈现近似黑色但带有极细微色偏的效果。’”
景元惟妙惟肖的模仿把时琪和时玉都逗笑了。
餐桌已摆好,融合菜 算法甜点:斐波那契花瓣酥,欧拉公式马卡龙……
时琪故意把时奕和景元安排坐对面:“来,现场演示一下‘跨物种沟通’。”
景元端起杯子,先干为敬:“我提一个酒桌小游戏:每人说一个自己认为最无用的知识。我先来——‘章鱼有3个心脏,但照样单身。’”
时奕眼睛亮了一下,秒接:“正确。但严格说,两个鳃心,一个体心;人类一个心脏,单身率却更高。所以心脏数量与单身无因果。”
景元摊手:“看到没?他能把冷场碾成量子级粉末。”
餐桌安静了一瞬,时琪先笑了起来:“听到了吧,就是这个味儿!”
时玉也忍俊不禁,看着景元:“看来桃花运来了,躲都躲不了。我感谢小元,让小奕成功脱单。”
景元被他们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甜丝丝的。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时琪时不时给景元夹菜,还跟他聊起了时尚穿搭;时玉则询问了景元工作上的情况,偶尔还会跟时奕探讨一些行业内的技术问题。
景元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里的紧张感早已烟消云散。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认真吃饭,却会时不时把他爱吃的菜推到他面前的时奕,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景元和时奕的父母已经确定好了两人的婚礼时间,进展快到景元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只是没想到,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吗?”景元拿着手机给时奕吐槽。
“是的,在你答应的那一刻,父亲们已经开始筹备了。”
“好快啊,爸爸们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连我老妈,最近都在准备给我买东西了。”
“婚姻是更长远的保障,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时奕说。
景元看着这个消息笑了:“嗯,是的,是的。”“我先睡了!”
时琪的工作室坐落在一栋老洋房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陈列的面料样本上。
“说起来,我是打游戏认识他的。一开始他的话真的好少啊。我呢,总会找他帮我刷资源。他每次都答应我了,我觉得他好好啊。”“说起来,我和他聊了快一年,才加上他好友的。”景元开始给时琪说起刚认识时奕的时候。
时琪轻笑,手中的软尺优雅地垂下:“说真的,他能通过你好友申请,都是突破性的第一步了。”
“他太全能了你懂吗,我都怀疑过游戏是他设计的了。”“说起第一次约会,他长的太好看了,我当场就心动了。”“没想到,现在都要结婚了。”
工作室内,时奕站在一旁,一如既往地挺拔俊朗,却也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
“小奕,先去试衣间把外套脱了,我先给景元量体。”
时奕点点头,径直走向试衣间。
“你都不知道爸爸选日子的架势,拿着黄历跟分析财报似的,连‘宜嫁娶’后面的星象注解都要逐字核对。我们一家人都期盼着,有人可以陪伴时奕。”时琪量完尺码,在一旁记录的时候说。
景元摸了摸衣架上象牙白的西服。料子摸起来更云朵似的,内心疯狂感慨时,接了时琪的话:“我爸其实,也很仔细的对了对黄历呢。”
接着时奕出来,时琪拿着软尺走过去,她示意时奕站到台中央,“阿奕,放松点,量肩宽要保持自然下垂。”软尺刚搭上他肩膀,时奕忽然微微一缩,眉头蹙起。
“怎么了?” 景元立刻凑过来。
“是尺带边缘的缝线密度不一致。” 时奕打断他,指尖点了点软尺接口处,“标准缝纫间距应该是每厘米 3 针,这里只有 2 针。”
时琪忍笑换了把新尺子,她一边量胸围一边问:“婚礼穿的西装要修身还是宽松?阿奕平时穿衣服总喜欢留两指空隙。”
“必须修身啊!” 景元抢着回答,“那可是人生大事,得帅气!”
“修身会影响抬手幅度。” 时奕突然开口。
景元也发现时奕在自己亲人面前还是可以正常交流的,虽然目前在外面对他开口的次数还是很少。不过已经比开始好太多了,而且在家的话,时奕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时琪笔尖在记录本上飞快滑动:“放心,会给你留活动量。你平时外出演讲报告的时候,那些商业西装可都是我给你做的。”
时琪量完最后一个尺寸,把软尺收好。她瞥了眼还在研究色卡架的时奕,压低声音对景元笑:“不过阿奕刚才主动问我你的服装的颜色偏好,这可是头一回。”
景元愣了愣,转头看向时奕。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发顶,他正用指尖轻轻点着色卡的空白处,嘴里低声念叨着补色方案,却在景元看过去时,极快地抬了下眼,又迅速移开视线,耳尖悄悄泛起粉色。
景元走过去撞了下他胳膊,故意拖长语调:“哥哥,你刚刚,难道在偷偷关心我吗?”
时奕手指一顿,过了两秒才生硬地回答:“婚礼是两个人的仪式,服装参数需要匹配。”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一个表格递过来,“这是我计算的最佳搭配方案,你的领带颜色与我的西装色差,控制在 Delta E 7 以内最和谐。”
景元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忽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