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送到简悦去。”
许靖霖冷冷的吩咐完,抬脚转身。
许岑的思想停滞,他已经不能分辨许靖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本能的求生让他爬过去抱住许靖霖的脚怒斥:
“你不能这么对我!”
许岑没去过简悦,但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虽然许靖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尽量温柔而阳光,但他不是什么正经商贩,许靖霖手下有很多灰黑色产业,简悦是他开在日本最大的夜总会,里面什么都做,日本的法律没有那么严苛,大家也都玩的很开。
许岑偶尔有机会帮许靖霖回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会看到的一些他产业的情况,可能是许靖霖有意威胁,也可能是他真的习以为常,许岑曾看到过几张简悦里死人的照片,惨烈,残缺。
许靖霖狠狠踢开许岑,毫不留情的离开。
保镖上前按住许岑给他打了镇定剂。
许岑绝望的感受到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终失去知觉。
许岑身上没有症状,医生宽慰他并不严重,很快就能治好。
治疗的过程中,许岑没有见到过许靖霖,身边都是陌生的保镖,病房的东西都被严格看管,他们生怕许岑死掉。
许岑每次闭上眼,都希望自己再也不能睁开,可是现实还在鞭笞着他,最终的审判终究还是到来。
简悦里觥筹交错,老板对送来的人有些讶异。
虽然许靖霖经常会送一些欠债的人到这边,但是还没有亲自在旁边观摩过,老板站在许靖霖身边,看着他深入骨髓的恨意,轻轻打听:
“怎么了这是?气成这样。”
“我以为你足够懂事。”
许靖霖并没有告诉老板原由。
“嗯哼~”
老板也不探究,反正人在自己手里,有的是时间慢慢挖出这个故事。
许靖霖在单向玻璃墙后看了一周,许岑也就学了一周简悦的规矩。
公司需要许靖霖回去了,许靖霖只对老板留下了一句吩咐:
“别让他死,也别让他好过。”
老板欣然答应。
不过老板不是变态,自然没有折磨人的嗜好,他安排了人开导许岑,哦不,现在是邹言了,许靖霖给他改回了原来的名字。
邹言的状态很不好,有求死的趋向,老板给他安排了房间,让心理医生去探望。
简悦也有因为欠债而主动来的,老板没有太多功夫放在邹言身上,去看了新来的人。
“挺漂亮。”
老板捏着一个看起来明显是混血的男孩下巴赞叹。
“怎么想着来的?”
老板出声询问,虽然手下已经去查了,男孩的独白也不会被过于信任,但是可以当做态度的审核,顺便了解下男孩的性格。
“家里人欠了债,我不来的话,他们就会把我哥送来。”
男孩情绪稳定,面色平常,好像在应聘一份工作。
“来赚钱的?”
老板并不意外,简悦给的报酬多,来的人也不少,男孩有些资本,估计他哥哥也差不到哪儿去。
“欠的谁家的?”
老板有些好奇,应该是放贷的推荐他来这儿的,不然他自己应该不会接触到简悦。
“很多家。”
男孩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人愤恨的事情。
“都会什么?”
老板知道自己的手下会查出来的,所以男孩说不上来也不恼,直接让他展示一下技能。
“学过一点街舞。”
男孩没想到来这儿还要考才艺,有些不解的回答。
老板一听就知道男孩误会了,不过这脸确实不错,什么都不懂也没关系:
“合同好好看看,没问题了再签,签完就不能反悔了。”
老板把合同放在男孩面前的桌子上,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喝茶。
男孩看了良久,对每一条信息都仔细斟酌了一下,才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周狸。
老板把周狸安排到了邹言旁边的房间,毕竟是一起来的,培训什么的也方便。
邹言没有再寻死,老板在他眼中看到了释然。
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劝解的自己,但是只要结果是好的,老板自然喜闻乐见。
三年很快过去,许靖霖仿佛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邹言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
“言言,那个中国人又来找你了。”
肖狸推开邹言的门,椅子上的少年化着浓艳的妆容,眼神市侩。
邹言听到声音补了点唇彩,站起身:
“走吧。”
肖狸带着邹言往外走:
“你还是化淡些好看,你本就长的精致漂亮,化这么浓都把你原本的五官压住了。”
“嗯,我知道,但是有什么办法,他就喜欢骚的,等他玩够了我再听你的。”
邹言冲肖狸挑了挑眉,开门进了包间。
“小岑!”
程潇站起来拉住邹言的手,把他拉到沙发上。
邹言皱着眉开口:
“还是叫我邹言吧。”
“小言。”
程潇顺从的改口:
“我让保镖和司机都准备好了,一会有人在一楼闹,你换上这身衣服跟我从后门走。”
邹言接过衣服,毫不避讳的开始脱换。
程潇震惊的偏过头,眼底全是心疼。
从毕业之后,许岑就消失了,程潇在许家蹲了一周才见到了许靖霖,结果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
“程家在争那块地,不想程杰出意外,就少管不该管的事情。”
程潇取消了出国的机会,一直在国内暗中打听许岑的下落。
直到上个月,程潇才得到消息,在简悦里找到了邹言。
逃亡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邹言把这些年客人的小费都留在了柜子里,老板看见了,也没有过于吃紧追查。
一开始邹言被送过来的时候,着实可怜,但谁让他得罪了许爷呢,不过许爷也只是在第一个月常来看他受辱,叮嘱老板不许他死,不让他逃跑,更不准他选客。
第一年,几乎所有大家不愿意接的客人,都落在了邹言的头上。
后来见许爷久久不再关注他了,肖狸敢才暗中替邹言挡下几个。
老板收了肖狸的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发现许爷确实忘了这么一号人,邹言才过上跟其他人一样的生活。
如今老板数着邹言柜子里的钱,确实也不忍赶尽杀绝。
里面其他的男孩女孩都有离开的途径,只要想,只要觉得捞够了钱,只要能赔偿违约金,都可以随时走。
老板也不想把邹言逼死,毕竟邹言长的真的漂亮,性格也贴心。
“把人撤了吧,事情闹大让许爷想起来这么一号人,对大家都不好。”
找了三天还没找到,老板就撤了人手。
肖狸也替邹言松了口气。
/
“小c…言!”
程潇和邹言并排坐着,想开口询问些近况。
“你怎么样?在英国吃得惯吗?”
邹言已经卸了妆,露出精致的面庞,现在带着训练过的浅笑,柔声询问程潇。
程潇咽了咽口水,恍惚了一下才开口:
“我没去英国,在上海上的,我以为你在国内。”
“哈。”
邹言笑的明媚:
“多谢潇潇了。”
程潇被邹言的笑晃了眼,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邹言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很快闭上眼睛配合了起来。
/
“言言,我去参加聚会,十一点你来这个地址接我。”
程潇翻身下床,踩在拖鞋上。
邹言也坐起身,随着薄被滑落,带着睡衣露出肩膀。
圆润的肩膀上有一个深深的齿痕,和邹言太不相配。
“好,你想坐哪辆车?灰色的那个可以吗?”
邹言跟着起身,熟练的接过程潇的睡衣,帮他换上外出的服饰。
程潇一边伸手一边说:
“可以,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
邹言浅笑着,站在玄关目送程潇离开。
直到程潇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邹言才收起笑容关上门。
邹言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
但是没办法,自己现在是程潇的情人,靠这个吃饭。
虽然程潇不止一次说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但是邹言清楚的知道,程潇外面的男女朋友都不少。
只有看清自己的位置,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合适的情绪价值,才能在他身边待的久一些,也能多了解一些信息。
就像前天,在程潇和徐闻的通话中,自己知道了当年谢岑死的第二天,许靖霖就做了体检,追根溯源到了乙肝的源头,是他应酬的时候,合作商送来的,因为不满许靖霖的霸王条款,所以暗中报复他。
想到这,邹言讽刺的笑着躺回床上。
程潇喜欢做的狠一些,刚刚能下床送他走,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邹言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起身,给伤口上些药,再去洗个澡。
但是他实在提不起精神,也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自己不安的睡去。
夜幕渐渐降临,因为房子在大学旁边,所以楼下有很多摊贩,现在喧嚷和欢笑从闯缝儿里挤进来,流进邹言的左耳。
邹言紧皱着眉头动了动眼珠,慢慢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看时间:
十点。
邹言浑身发冷,他知道自己一定发烧了,但是从这里到程潇那儿需要十五分钟,邹言还得把自己装扮整齐。
邹言闭着眼深呼吸两次,翻身下床,静立了一会等待眩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