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虚地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这个嘛,大师兄,说来话长哪……话说昨夜这月朗风清之时,美景美酒,叫我好不痛快,此番良辰,过犹不及哪……那个,这个,额,你就说,我是不是见义勇为了?这是不是正义之举?”
宁怀熙倚着门框,双手抱臂,静静地听我胡扯。
本以为,他会把我大骂一顿,骂我不懂事、任性之类。
可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道:“下次出门,起码要说一声,我和师父会担心。”
我懵懵地看着他,忽然眼睛有点酸。
容儿,你的师父、师兄都待你这么好,你是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跑走,要我一个陌生人来鸠占鹊巢呢?你的师父师兄,会很担心你的。
忽地想起什么,眨了眨眼,一滴没有滴下来的泪水被硬生生憋回去了,我大叫道:“还不是你给我的那两坛酒!”
宁怀熙惊异地睁大眼:“你不是向来号称自己千杯不醉吗?我从没有见你喝醉过,两坛果子酒就把你灌趴了?”
我捂住嘴,突然意识到好像暴露了什么不该说的,打个哈哈糊弄过去:“额,偶尔一次嘛……你看我昨天昏睡了一天,头又疼,可能生病了……”
宁怀熙刚刚松了口气,立马又瞪着我:“我不知道你生病,你自己也不知道啊?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师父?”
我大喊不要不要,挽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穿越过来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要是连门都不能出,那我可真要一命呜呼了。话说我来了这么久,可是真演都不演一下,宁怀熙这样和容婴朝夕相处的人,竟然真的半点都没看出来。
花不昧说的,竟然是真的。
我的性格和容婴,真真相差无几。
怪不得刚来的时候,我说我是穿越的,花不昧一脸不信。可是容婴的记忆和我的记忆,我都只拥有一部分。
“……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我走神了大半天,竟没注意宁怀熙絮絮叨叨和我说了一路的话,此刻正笑得阴险地看着我:“小、师、妹,看来我和你二师兄出门的这段时间,你有心事瞒着我们啊?”
敏锐如宁怀熙,我打了个寒噤,又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师兄,这是哪里啊?”
“别想着转移我注意力。”
我妥协了:“好吧,师兄,我承认我是有事情瞒着你,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说,等有机会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我似乎把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二师兄忘到天涯海角了。
不过宁怀熙脸色倒是缓和几分,他停下脚步,很认真地注视着我,手指从我散落的短发间穿过,轻轻捏了下我的脸:“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说,被欺负了也要说。你是不是不知道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
“绛紫色衣服,绣金线图样,是大名鼎鼎的绣春阁底下的人,阁主是一名号称绣娘的女子,手下的人地位越高,衣服上的图样越复杂。那个男人,叫做容声。”
宁怀熙放开我,抬头望天,语气沉沉:“人如其名,美如画。他的字,就是子画。”
容声,容子画。
我又想起了他的眼睛。
柔软的、轻佻的、美丽的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不要被他的模样骗了,此人在江湖中风评极其恶劣,除了脸好看以外,心狠手辣、作恶多端,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小师妹,你不要好奇他,也不要与他打交道,此后他若是找你麻烦,你直接报师父的名讳就可以。”
原主是个不混江湖的傻白甜,我的脑海里根本没有恩仇江湖的这种概念,晕头转向地点点头:“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嗯?”
“我的头发,怎么和师父交代?”
宁怀熙沉吟片刻。
没有沉吟出任何结果。
“去哪里了,容儿?”
刚刚走进小院子,就听到花不昧幽幽如鬼魅一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我后背汗毛一耸,疯狂眼神示意宁怀熙。
后者耸肩,双手一摊,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这货还有心情笑。
我吞了口口水,花不昧不像宁怀熙那样好糊弄,于是我一五一十交代我是如何喝醉、如何走到镇上、如何在青楼惹了麻烦、如何被宁怀熙救下。
重点是,那个叫容声的狗男人,居然想要轻薄我。
花不昧听完,淡淡地扫了宁怀熙一眼:“谁让你给容儿喝酒的?”
宁怀熙一噎,笑容慢慢消失,他敛下眉目,笑得无害:“师妹爱喝酒,我就给她带了,不过没想到师妹正好身体不适,下次不会这样了,师父。”
“禁足三日。”
我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他:“这是我的错,和他无关啊!”
花不昧转过头来,温柔地笑了:“容儿要质疑为师的决定吗?”
我坚定点头:“你不要罚他,他还救了我,是我脑子有问题喝了酒撒酒疯,清醒后又跑去酒楼,也是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惹了绣春阁的人……”
花不昧打断我,又是那样幽幽的语气:“是你师兄告诉你的,那是绣春阁的人?”
我不再说话了,只是震惊地看着他。
明明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为什么、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挑宁怀熙的不对?我扭头去看宁怀熙,后者冲我笑笑,口型示意:没关系。
他看上去已经习惯了。
宁怀熙被勒令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我仍是与花不昧面对面站着,不肯退步半分。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摇摇头:“容儿,我从来不会罚你的。”
这里的人,果然脑子全都有毛病。
我知道了,这个表面温和的师父,是一个明晃晃的容婴控,心偏得已经让我说不出话了。
那我抢了他宝贝徒弟的身体,岂不是……
我惊惧地后退一步。
花不昧一直看着我。
叫人心里发毛。
我几乎是逃到房间里的,对着铜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又开始疼了,真奇怪,每次和花不昧在一起,头总是要疼的。
望着铜镜。
望着我的脸。
望着那双眼睛。
明亮如月、澄澈似水的眼睛。
猛地,想起那个男人。红妆院里那个叫容声的男人,那双眼睛,叫我倍感亲切的眼睛。
那双眼睛,和我的眼睛,可真像啊。
头疼得几乎要裂作两半,我感到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有人走进来,揽住我的腰,我几欲晕倒。
细长的手指覆上我的眼睛,我的睫毛在他的手心里颤抖。
那个人把我打横抱起来,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替我贴心地掖好被角。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冰凉,可并不是一触即分的。有人在吻我,薄薄的唇在我的唇上停了许久,我想挣扎但全身瘫软无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我觉得我快要溺死在这个冷冷的吻里了。
容儿,你杀了我吧。我把你的初吻弄没了。靠,这也是我的初吻啊……!
终于,唇上一空,身边也一空。那个人离开的前一秒,我用尽全身力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一个红色的背影。
红色。谁会穿红色的衣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宁怀熙的声音,温暖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替我拭去了薄薄一层的冷汗。又轻轻在我脖间点了一下,不住地安抚着我:“好了,没事了,可以睁眼了,来,试试睁开眼?”
眼皮在颤抖,嘴唇在颤抖。我全身都在颤抖。
宁怀熙半跪在我床头,摸摸我的脸颊又摸摸我的头发,低声哄道:“已经没事了,师父出去了。”
我问:“他给我点穴了吗?”
宁怀熙点头。
我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宁怀熙,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宁怀熙又点头。
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我说:“算了,我不想说。师兄,师父这样,你不难过吗?”
宁怀熙面色诡异,我问:“怎么了?”
“师父双标,这不是我们早就习惯的事情么?不过,我是有点难过的。”
“既然习惯了,为什么还要难过?”
宁怀熙半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我,眼神晦暗不明:“师父是不是太喜欢你了,容儿?”
我一阵恶寒:“我靠啊,别这么喊我,很诡异你知道不……”
宁怀熙笑着站起来,弯腰轻轻拥抱了我:“好好好不叫了,我没事的,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师父对我们挺好,只不过对你格外好而已,还难受是不是?来来来师兄抱一下。”
看来原主和宁怀熙他们向来都是这样亲密无间不分性别的。
我刚要开个玩笑掩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却突然看见,门口不知何时,悄悄站了个人。
花不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我吓得什么动作也没有了。
“宁怀熙,我记得我叫你去禁足。”他极其缓慢、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太喜欢重复说已经说过的话。”
宁怀熙放开我,转身与他对视。
花不昧直直掠过他,朝我走过来。
我看他的目光像在看洪水猛兽,可是他仅仅是停在我床前,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沉默了许久,突然丢下一句:“容儿,明天开始,学武吧。”
宁怀熙和我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
我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
为什么,以前的容婴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求学武,宠爱她的花不昧都没答应。
但是现在,却就这么答应了?
关键是。
现在壳子里的人是我。
我一点,也不想,学武啊。
四个男主中男一是大师兄,其他的都算是男1.5,他们三个我会尽量端水,下一章二师兄出场[摸头][绿心]
然后就是说一下哈(?˙▽˙?)我这个绝对不是正统武侠,也就沾了一丢丢武侠的边,就是一恶俗自嗨写的,我的能力没达到写正统武侠那个水平。所以说大家看个开心就好了哈,我的读者都是小天使,你们看我的文我真的很开心[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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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种事情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