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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定终身-高冷帝君漫漫追妻录 第29章 流言

作者:清欢徐行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14 09:01:57 来源:文学城

秋雨接连下了几场,待到枝头树叶在风吹雨打中尽数落下,雨停了,秋天也就过去了。

宣化殿外的桂花香味由浓转淡,诸儿就在这时有时无的香味中,昏昏沉沉地过了许久。自欢城归来后,诸儿就在宣化殿闭门不出,除了提供日常饮食的仆人和洒扫的几个小厮,平日得以进来的只有石之纷如一人。

萧妃来了几次,均被挡在了外面。奏折送来了几次,却都是原封未动地退回了。宫里暗流涌动,不似平日的流言沸沸扬扬,这次无人敢公然讨论,大家都知道其中利害。可是愈知道利害,愈要遮掩什么,便愈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暗流从后宫涌向了前朝,许久不上朝的齐王又坐上了王位,朝堂上一片和谐谨慎的大臣们,下了朝却三三两两,聚集在各个府里,似在密谋着什么。

从欢城回来后,诸儿初是食欲不振,他原以为是连月里操劳,外加当时为见到婉从狄戎大都接连数日奔波到欢城伤到了元气,休息些时日便可复原。

结果身体乏劳,气力竟一日不如一日。只因他强撑着,过了十多日石之纷如才发现异样,忙请了姜太医到宣化殿诊脉,姜太医一面说不妨事开了几幅汤药,待夜深时却潜入汉广殿,齐王和夷仲年早在那里等了他许久。

姜太医斟酌再三,才缓缓说道:“殿下正值盛年,且自小练武,就算累月奔波,休息这些天也该复原七八成了。可殿下的脉象和平日比却透着蹊跷。

小臣轻取不应,重按始得,举之不足,按之有余。应为邪实内郁,正气仍盛,邪正相争于里,以致气滞血阻,阳气既阻,便不能将脉气鼓搏于外。”

齐王不耐烦地说:“你且别掉那些书袋,只告诉他的病是妨还是不妨?”

姜太医说:“原是不妨,但是殿下这病更像是心病,心气郁结若得不到舒缓,加之天气转冷,若再得了风寒,泄气侵入内里,到那时,便不是那么容易医治的病了。”

姜太医不知什么时候退下了,殿上灯光昏黄,齐王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微微地晃动着。

“大王,从欢城回来也有月余了,朝堂下窃窃私语,大家都在私下了猜测太子的位子是否要更弦易张?大王,可否为老臣解此疑惑?”

“诸儿是我自小挑选的,这位子怎可能会轮得到别人?”齐王缓缓地说道。

“可大王任由这猜测四起,又是何故?”夷仲年疑惑地问。

“我既是有心,也是无奈。诸儿被立为太子这么多年,近年来又颇有征战之名,然刚出了这么点事,朝里有些老臣便活动起了心思,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虽然在军中有些威望,但是在朝堂上真正臣服他的人并不多。他素日里行事锋芒过露,又不愿意低下身份去笼络人;做事急于求好,有时对那些老臣要求不免过苛,那么老臣只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违抗。

经此一事,也刚好可以帮他认清这朝堂上哪些是他日后的可用之臣。也让他对于笼络人心,除了在战场上,在朝堂上,在人心所向上,都要多用些功夫。对于他作为一个称职帝王的能力,看来我还是太过乐观了。”

“此是有心,那无奈呢?”夷仲年追问。

“哎!诸儿自小性子冷,身边多是算计贪图之人,除了身边常年陪伴之人,他对旁人并未有太多感情。

我和他既是父子,可也是君臣,往常他虽信任我,我们的关系”

他扭头看了看壁龛里的玉瓶,

“就如这名贵的玉器,需要时刻小心地维护。他和婉两人之事,我们防了再防,可惜最后还是到了最坏这一步。

我骗了他,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如同这玉瓶有了裂缝,不管如何修复也不能复原如初。仲年啊,你可知我心里的苦闷?”

“大王,这些年你对殿下的用心,老臣都在看在眼里。殿下不是无情之人,定然也深记于心。只是他还年轻,和婉公主的事,现在对他还是大事,过些年等他体会到做帝王的艰难和无奈,大王和殿下的关系定能恢复到从前。”

“还好有你在身边,你是他的师父,他对你自有另一份亲密。这些日子,就拜托你啦。”

秋雨连绵了数日,这日总算放了晴。诸儿踏出宣化殿门,门外看守的兵士吃了一惊,忙下跪作揖。

诸儿看这几人面孔陌生,想是父王派来监视他行踪的人,心中恻然,面上却不以为然,到马厩牵上自己的青骢马,直接朝朱雀门奔去,任由后面的人鬼梭梭地跟着。

出了城,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初冬的暖阳洒在人身上,有种乍暖还寒的恍惚。信马由缰,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鲁山,这里是齐国帝王的陵墓,地位重要的妃子也会安葬在这里。灰黄色的山起伏连绵,诸儿下了马,松松牵着缰绳,漫无目的地走着。

欢城和父王兵戈相向的场面又浮上心头,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场面常常会不自觉涌上来,那些平时听他号令的队伍,在父王面前瞬间倒戈,这于他的震撼,甚至超过了自己当时在狄戎被捕。

他自以为早已赢得了军心,事实是如果他没有坐上王位,这军心得失之间,也许只需父王一句话。怨不得古今往来,无数人为了这个位子弑父杀兄。

他自幼便被定为太子,虽然这些年来战战兢兢,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的味道,和失去权力的味道。在宣化殿闭门不出的日子里,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也吹到了宣化殿,有人已在猜测齐王会不会废了自己,立彭生或是纠为太子。毕竟鲁夫人这些年在前朝后宫用心经营,又背靠鲁国这棵大树,攀附者如过江之鲫。

所谓兄弟,就是他们都有争夺王位的可能。那么,父王可会废了自己?初冬的风吹来,瞬间就扫荡了太阳的温暖。

走着走着,不觉竟来到了莒夫人的陵墓前。像低落平静的海面翻起波浪,他的心突然绞动起来,以至于这疼痛简直无法忍受。

那个夏日的告别,竟成了诀别。他无数次痛恨自己,若他没有信了父王的话,他定有方法带婉离开齐宫,不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可是,那样他必定和王位无缘了。他可否会后悔?王位和婉,究竟哪个在他心里最重?他原以为无比清晰的答案,此刻却是如此模糊。但无论如何,他已经失去了婉,也许马上还要失去太子的身份。

冰凉的风让他有些清醒了,不可以!他要振作起来,失去的东西他要一点点重新捡回来。总有一天,他会让婉回到自己的身边,无论付上什么代价。

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寒凉,诸儿却恢复了晨起练剑,奏折又慢慢流向宣化殿了,大家渐渐明白之前的流言不过是谣言或者误会,太子殿下不理朝事是因为身体原因需要静养,如今身体既已恢复,一切便又如常了。

诸儿却无法再单独面对齐王,父王没有抛弃他,他应该心存感激,但是让他再毫无芥蒂地把他当成父亲,以前已是困难,现在几乎是不可能了。更不用说那些满脸堆笑的大臣们,分清楚他们微笑后面的面孔,让他们不得不以微笑面对自己,将是他后面许多年要做的事情。

冬月的时候,芷若正式出嫁鲁国,如意作为媵氏一同随芷若嫁入鲁国。如意虽然对这门安排十分不忿,但是她母亲身份低微,是当年鲁夫人陪嫁侍女,这些年她又不曾得齐王半眼垂青,故这几年齐王给她挑选了几位夫婿,不是小国国君的侧妃,便是大臣的夫人,最后都不如她的意。

如今待要嫁入的鲁国公子挥,在鲁国地位显赫,就连鲁君都要忌惮他几分,故而虽是媵氏,如意母亲却认为安稳富贵胜于嫁入小国,且陪同芷若,也是望着二人日后能处处互相照拂。

如意心里却不这么想,她和芷若虽然面上是好姐妹,但皆是她这些年处处做小伏低换来,芷若性格骄纵,气量狭小,想到余生还要和她共侍一夫,更觉前途黯淡。但王室子女哪有自己做主婚姻的份?待到出嫁之日,她早已收拾好心情,自己美貌并不弱于芷若,做小伏低的本领芷若更难及她之万一。未来虽难,还需从长计议。

公孙止作为下卿,将护送芷若如意嫁入鲁国。齐国一年内出嫁三位公主,偌大的齐宫突然空了许多。连齐王都有些唏嘘,更觉时间催人老,人越发孤单了。还好新封的两个妃子一个娇俏,一个婉约,两个解语花让他暂时可以忘却时间的力量。

夷仲年却在年底悄悄启程了,接齐王的令,他赴鲁国做新年的互访问候,更是要去看一看婉如今的境况。嫁入鲁国数月,婉未有任何书信来齐,当初她和诸儿是在那样的情境下分离,齐王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女儿还是有隐隐的担忧。

今年的腊月却是晴冷的,人站在外面,一小会就被吹了个透心凉。诸儿在夷仲年府外已经站了大约半个时辰,他听说夷仲年今日进宫,想必此时也该要回府了。远远地看到马车,诸儿便迎了上去,待夷仲年看清诸儿面容忙下车拜见,诸儿却上前扶住夷说道:“将军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说完便要回宫了。”

夷仲年心中怀疑,诸儿若有事可直接宣他觐见,现亲自到访,既不入家门亦不带随从,他思量了一下说道:“殿下,外面风大,殿下若不嫌弃,请先上车暖和一阵吧。”

诸儿遂上了车,虽然地位尊贵,夷仲年的车里陈设却极普通,夷递了手炉过来,诸儿也不推迟,拿着手炉缓缓说道:“将军前去鲁国,何日启程?”

“腊月初八。”

“主要拜会何人?”

“鲁君,若有机会,也会拜见三位公主。”

“夷将军,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车内暖炉渐渐让诸儿暖了起来,他在寒风中消失的勇气此刻又聚集了起来。

夷仲年开始忐忑不安:“殿下此话太客气了,只怕老臣能力不逮。”

“将军此次访鲁可否带上诸儿?”诸儿紧张地问到。

“这,殿下身份尊贵,贸然出访,恐怕不妥。”

“你将我装扮成一般随从即可。”

“殿下,这更使不得,万一被鲁国人发现,我们该如何自处?况且大王也不会同意的。”

“我会以出巡沂水的名义先出发,届时我在鲁国等待将军。”

夷仲年听诸儿已有筹划,而不是一时兴起,心中大呼不妙。“殿下,沂水离曲阜还有不少路程,现在腊月冰封,殿下若有什么旨意,尽管交付老臣,无需您劳驾本人。”

“我要见到婉公主!”诸儿直盯着夷仲年,不打算再迂回。

“殿下,你和婉公主皆身份尊贵,如若见面必须按照国与国相交的礼仪行事,私下见面,万万不可。”

“求将军成全,我会小心行事,不给将军添麻烦。”

“殿下和婉公主兄妹情深,老臣感动,但。。。”

“她不是我妹妹,我喜欢她!”诸儿忍住声音中的哽咽,“只是我无能,留不得她。我只想和她好好告别,从此各自天涯,不再牵挂。”

夷仲年望着对面的青年,几个月时间,诸儿似乎清瘦了不少,他眉头紧锁,眼神迷茫,语气却坚定无比。诸儿如此直抒胸臆让他既震动又为难,他自然不能再用官话搪塞,但是如果他答允,无疑是触了齐王逆鳞,更难料后果如何。

正踌躇间,诸儿突然握住夷的手,跪了下来:“夷将军,我这一生甚少信人、求人。将军自小教我习武,这些年也是你带我出入沙场,这些虽是王命,但您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得。诸儿心里,是拿你和父王一样看重的。我知道,要做一个合格的储君,这些个人的感情早就该抛在脑后,你知道我这些年在这些事上从不放纵的。可是,我忘不了婉,我没有办法。。。”

夷似感染了诸儿的痛苦,一时竟无法拒绝,这既是自己爱徒,也是未来的储君,于情于理,似乎他都需要冒一个险。车内光线昏暗,夷拍了拍诸儿的后背,扶诸儿起身:“既如此,老臣就陪殿下走这一遭吧。”

是夜,夷在诸儿返宫后,让小臣把一封密信悄悄捎进了汉广殿。直到半夜,那小臣才回来了,将一绢书呈给了夷仲年。夷翻开,那绢上写着几行字,似乎是思量颇久下笔,卷上还有几滴墨汁。“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隔了好几行,绢的下面又写着:“风霜染两鬓,肌肤不复实。膝下多男儿,运筹惟一人。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第二日,夷仲年率领数十名使臣,离开齐城,朝曲阜进发。又隔两日,诸儿带五百精兵奔赴沂水,说是岁底年关,前往沂水,一为安抚二防生变。齐王也不阻拦,只是叮嘱诸儿路上小心,早去早回。隔着汉广殿厚厚的青铜大门,诸儿不曾听到齐王和他同时深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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