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下雨天 第9章 09

国庆回来，依照之前说考了三天试。

每次考完最烦的就是把书搬回来。每次做这个动作，温欲池都觉得学校有病。

书塞在课桌翻转过去不就行。整天搬来搬去，费力费时还不如多做一做题。有时放在外面经常弄混，还容易弄丢。

她有一本小册子就是在摆考场中光荣退伍的。那小册子是她初中好朋友作为毕业礼物送给她的升学礼，为此她还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了好久。

晚修时间，等摆得差不多。严正亭才挺胸抬头走进教室。鱼龙混杂的教室一下子没了声。扫视一圈，他才开口讲第一句话。

“我说过没有，考完试就别对答案。考一科忘一科，接着学下一科。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教训完同学们，他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做，自己跑去走廊外接电话。再进来时，莫名其妙的笑意看得瘆人。

这种笑在同学们眼里无非是两种意思。

奸诈狡猾和大事发生。

显然是后者。他把手机一放，收起脸上笑容，眼神落在正前方的倒数第三桌。

视线灼热，两个主人公从题海中抬了眼。

就这样，他们在八卦的目光里离开教室。

“不会吧，难道是说他们早恋？”

“没有吧，考完试就被叫去办公室，不就是因为成绩的事情吗？”

“不对不对。放假第二天，我看见他们在城区街道手牵手约会。”说着，拉起同桌的手做示范。

那小眼神，那说话时装腔作势，简直没眼看。

李暮微坐在他们后面听得心烦意乱。

真想冲上去给那几个谣言传播者一巴掌，但她没有温欲池的果敢，没有沈言斯的力气，更没有古鑫的机灵。

所以。

有时她挺怂的，好在是上课时间，他们音量已经影响到周围同学。

无需再忍。

丢下手中的笔，和上次在门口一样，站出来保护温欲池。

“人要脸树要皮，武力不敌沈言斯，脑子不如温欲池。怎么还不服啊。”

“你……”那人拍桌大喊。

“你什么你。”李暮微反怼，“和我比学习？”

转念一想，一班五十多个人，他四十多名，自然比不过。不过她有一句话说得对，沈言斯和温欲池都不好惹。

不过嘛……

李暮微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所以此刻他们上下打量李暮微，坏想法涌上心头。

正要上手推她，不料被两只刚硬的手给摁下去。

痛得他直叫他们爹，嘴巴都闭上不了。

也真的是。

早这样叫就不必遭受这皮肉之苦了。

四个人围着他，垂眸，嘴角勾勒出可易察觉的嘲讽。吓得他从两个女生缝隙间直钻出去，消失在教室。

简直又怂又爱装。

下课铃声响起。

李暮微觉得不对，在温欲池面前打转。一手搭在她肩摁坐下去，一手压在后桌试卷上，犀利盯着她。

“这位同学，老严说了什么？”

她相信姐妹绝对清清白白，但想起刚刚老严把大事二字说得很重，还是忍不住问。

说了什么？

因为她去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惹事，学习又好，丝毫没有去办公室“喝茶”的情况。

再去办公室的路上，内心戏丰富的她，一直在想，如果拐个弯就被叫去“喝茶”，明天上个厕所岂不得去校长室商量回家。

她想到那句校长办公室，不由得笑出声。

今晚她还真是去了校长办公室。

说是下个月有竞赛。要求每个科目各派两人。温欲池物理和英语成绩好，校领导让她选一科参加。而沈言斯不用说，数学是第一选项。

看到李暮微才想起老严那句话，她看着桌上的试卷，明知故问：“你觉得你英语好还是物理好？”

李暮微不为所动，觉得这人真奇怪。年级第一跑来和她讲好。但她能猜到她这么问的原因。毕竟每年都如此。

但她还是说：“我英语好。”

温欲池点点头，“那就好。”

温欲池拿起她物理试卷，一目十行。看完，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人物理成绩总这么低。

“李暮微，”她抬起头，语气懒散，“你又不背物理公式。”

她不低分谁低分？

李暮微高一那会，文科地理差，理科物理差。所以在分班时，迟迟拿不定主意。就在交表的千钧一发，她还是决定将文科改为理科。说是，比起地理她更爱物理。

李暮微抢过试卷，甩到桌肚里，装作无事发生。

试图转移她注意力。

“所以你问这个干嘛？”

“老严说让我在英语和物理中选一个科目，所以来问问你愿意考物理还是英语？”

“老严让你选你来问我干嘛？”

温欲池无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李暮微：“我是不想知道。你这么一说，不就是来抓壮丁去考试吗？”

“那你去不去？”她直截了当。

李暮微自知哪科都不如温欲池，但她都诚心发问，也不再推辞。

从包里拿出一盒糖果，双手呈上。

温欲池接过，表示同意。

每次竞赛都是如此。

学校先见单科前两名，重复第一就让他们选自己趁手的科目。温欲池英语和物理都是第一，但英语更胜一筹。想到李暮微英语比物理好，索性与她一同走进考场夺得第一。

可第二天临近交表的时候，李暮微后悔了。她知道温欲池英语成绩比物理好，但年年自己都占她名额。

望着早已写好的“英语”二字出了神，她划了一斜杠，准备划第二杠时，被一只手抽走了。

“李暮微，你干嘛啊。”她问：“要反悔？你反悔我现在上哪找壮丁。”

“不反悔。”她起身抽回报名表，“我想报物理。”

“你确定？”

温欲池知道她这是什么行为。

每年李暮微都是选得语文，但她总是得第二或第三，心里有负罪感。

温欲池安慰她：“害怕了？”

“不怕。”李暮微将英语改为物理，结果写到理字最后一笔被温欲池摁下去。

“不害怕为什么要改？”

抽出手，笔又被抢，李暮微干脆仰头望她，一脸委屈。

“最后一年了，想让你去考英语。”

话是这么说，但李暮微神情明显犹豫，将头发散下来。温欲池也没再理她，从自己桌上拿起笔，重新写上英语。

“小姐姐你就放心去吧。”也不知道她拿来的勇气，打包票，“这次你和我一定夺得第一。”

这嘴必定是开过光。

还真是第一。

李暮微开心的说要请她吃饭，连同两个男生一起。

得第一这是她从没想过的。温欲池看着她，嘴角也止不住上扬，再看沈言斯，他得第一乃家常便饭。

古鑫用拳头当做麦克风放在沈言斯嘴前，问：“得第一感觉如何？”

“简单。”

“你呢，温欲池。”

“一般。”

古鑫无语。

他将希望寄托在最后一位，最后还是被打压到了。

李暮微：“还行还行。这下第一二三都得过，此生无悔。”

被学霸包围的学渣：“……”

李暮微拉着古鑫去前台点餐，一时间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言斯知道一个人要是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那是多骄傲的事。虽然在一中温欲池物理第一，但走出一中并不是。人们都说女生理科不如男生，但一中却相反。

理科不像文科。大题写不出来就是零分。所以经常有人借此来抨击女生。

沈言斯喝了口橙汁，偏过头看向她。

手机的光亮照在她脸上，眸中看不清是得第一的开心还是没在擅长领域发亮的难过。思考了一阵，他还是决定将问题烂在肚子。

如果问她，她会说什么？

是说她不后悔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

“我不后悔。”

真的是从她口中说的。

语气很淡，带着得了第一名的开心。

他抬眸，她眸子带着光，眉眼弯弯，像闪烁着星星。

他问：“真不后悔？”

她摇摇头，“至少，我打破他们心中那座偏见。因为我是第一。”

/

周一的国旗下演讲。

校长正装出席。一个个给第一名发荣誉证书。他的笑容如烟花一样灿烂多彩。脸上的褶子叠叠层层，纹路里透显出抑制不住的忻悦。

等到拍完照，下了场，温欲池才把那假笑收回去。

李暮微走在她旁边说：“要命。这个天但凡再热一点，我都要嗝屁了。”

温欲池一直盯着前边的人，没回她话，等走到分叉路口，将奖状塞给李暮微，自己小跑去前面追人。

“王媛晓。”

她回头，放慢了速度。

“不容易哦，终于第一。”王媛晓打趣她。

“必须的。”她扫到她怀中的奖状，客套的回了句：“你也是，第一名。”

狭窄的楼梯间挤满了人。一眼望去，乌泱泱一群，堵的水泄不通。

她们没往上挤。在楼梯旁等了一小会。

“表妹。”

温欲池一惊。

回头。

黄欣然正走过来，后面跟着好几个人。本想叫王媛晓先走，但她好讲义气，犹如焊死在原处，动都不动。

“怎么了？”温欲池也阴阳怪气，“我的好姐姐。”

“没事。只是不知道我的好妹妹得第一，是不是作弊的。”

王媛晓在一旁打抱不平，戳穿她的小心机。

“总比有人没得过第一好。”

她停了一下，接着说：“科技都没能让你得第一啊，黄欣然。”

这一番话，不咸不淡，没什么激情也不平淡。听得黄欣然牙痒痒想揍她。奈何，旁边还有校领导，只能咬牙在心中记下她的模样，带着身后几个“小弟”上了楼。

温欲池和王媛晓跟在他们身后，想到刚刚她怼黄欣然的场景，简直和她之前一模一样。

“你不怕她来找你麻烦？”

“怕啥？她是疯子我也是疯子。有本事她和我上天台跳一个。她敢不敢嘛。”

果真，疯。

“好好好。真有你的。”温欲池：“话说，方映茹怎么样了？”

“老样子。”

自从上次，她见到王媛晓就绕着走。换座位时，班主任有意将她们两个安排在一起，没想到她情绪波动很大。一时让大家分不清之前天台上要跳楼的是谁。但瞥见主人公却淡地一匹。

快到分岔路口，王媛晓已经走出去十厘米了，却想到前几天厕所里的密谋，那声音简直和今天听到的一样夹。

她重新叫住温欲池，全盘托出。

“黄欣然要对你进行新一轮的人身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