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坏天气 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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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开学考成绩出来，路昇考得特别好，反观余翌，他万年第一的地位被取代，顺风顺水的人遭遇到人生中的第一个挫折，他很不甘心。

不甘心的情绪越酿越浓，他拒绝了朋友的一切活动，废寝忘食，之后把自己搞到发烧，还是路昇把他送进医院的。

医院里，路昇调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刚转学过来就考了个第一，还把余翌间接性地送进了医院。

路昇佩服，打算请展音吃饭，请教她是如何做到的。

这次要不是余翌提起，路昇早就将这件事抛之九霄云外，他拍了下大腿，“你不说我真忘了！”

“啧……哟哟哟，怎么回事啊，还上赶着找虐……”路昇摩擦着下巴，眼神戏谑地上下来回打量这位兄弟，语气也贱嗖嗖。

余翌用抱枕砸他，“滚！”

“真的啊我们一一，怎么回事儿？主动说要请女生吃饭，铁树不会真的开花了吧。”

路昇把他的“滚”当屁，一点都不怕，十分厚脸皮地往他身上凑，贴着他手臂，歪头去看他的表情。

看到一张面瘫脸。

面瘫说：“我只是提醒你，说话要讲信用。”

“哦～”路昇坐直，语调怪异，“好吧～”

白一翮聚精会神地看动漫电影，背影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到荧幕光映出来的黑团子，他们都快忘记这里还有个人了。

“你看他头发，银色的。”

“怎么？”余翌瞟了一眼，“你要染？”

“靠！我倒是想！染了我妈直接把我赶出家门！”

“都不在一个城市还这么怕？”

”靠，跟你这种人说不懂。”

成绩出来后，论坛上更加活跃，纷纷抱怨这次的题目太变态，特别是数学，有一道大题超纲

【一年了还没习惯啊？六中出题就是如此，地狱级难度。】

【反正我是被鞭打得体无完肤。】

【我看我还是先上完高三，再来考高二的试吧/微笑脸】

【我觉得还好啊，这不就正常难度？】

——总有人跳出来急于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路昇看这些评论看得不亦乐乎，在沙发上歪来倒去，看到有意思的就拍拍余翌肩膀给他分享，但余翌在写东西，没空搭理他。

直到看到一条令人震惊的帖子，路昇大喊一句“卧槽”坐起来去，动静很大，把前面专注看电影的白一翮都吓了一跳。

“卧槽卧槽……”

路昇拿着手机激动个没完没了，余翌已经习惯这些朋友的一惊一乍，丝毫不觉得突兀，“啧”了一声问：“你要c什么？”

路昇拍他手，“滚。”接着把手机上的内容拿给他看。

“我靠，你看，快看这个帖子，这真的假的啊！？”

帖子包含图片和文字，将展音过去十几年的上学经历明明白白地按时间线列出来。

展音上学比同龄人晚，后来的小学、初中都跳过级，到了初三，直接被保送到一中。

“她就是当时那个状元啊？太牛了吧。”

1楼【听说后来她还是参加了中考，考了个市状元……】

下面的评论盖了一层又一层，谣言和真实情况混在一起。

2楼【我和她待过一个竞赛班，初中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当时最年轻的CMO金牌得主，不少国内外高校递出橄榄枝。】

【那你呢？】

【我没入围/惭愧/苦笑】

【那她怎么没去上大学？】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是她自己拒绝的。】

【可是她私生活很乱诶…………】

【怎么这样说？有证据吗你？】

【jpg.】

【当初这张照片在一中传疯了，说年级第一私底下干这种勾当。】

【沃趣！怪不得她在一中待不下去了转学过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这是哪个酒吧？w223吧！】

【我去过，挺好玩儿的，也不是乱七八糟的那种……】

【这位姐的料很多，各种绯闻，还有人挖她的家庭背景，据说挺有钱，很多人怀疑她的状元名号是不是买的……】

【造谣者天打雷劈！】

余翌没有再看下去，把手机摔在一边。

路昇连忙接住，“卧槽新款诶！”

“怎么样？你觉着论坛上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些说她私生活的。”

余翌没有正面回答，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他锋利五官上，“无聊。如果随口一说就是真相，那我们每个人说的话是不是都得写进史册里？”

路昇也觉得无趣，但他是个热衷于八卦的人，什么故事不管真的假的听了就忘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一张有歧义的偷拍照片就定人家罪，年级第一的实力都摆在那里了，还有人造谣状元是花钱买的。

不知道平时学习学到哪里去了，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被牵着鼻子走，真是糟糕透顶。

于是他把手机丢掉，话题又一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个，白……白一翮，你那头发在哪儿染的？”路昇撑着脑袋想了一下才想起他的名字，“这种颜色需要漂吧？”

白一翮转过身，抓了抓头发，点点头，“在我朋友开的理发店那里。”

“喔！你朋友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开店了。”路昇接着问，“店在哪儿啊？”

“百汇商城一楼，阿嘉发艺，你要去的话报我名字，可以打折。”

百汇商城就在喷泉广场那里。

“我搞不了搞不了，我妈要是知道我染个银的，非打死我不可。”

白一翮笑了，但不敢笑太夸张，扯得嘴唇上的口子疼。

他们都不是内向的人，聊的话题也大同小异，几乎在一个频道上。路昇和白一翮扯了些有的没的，从天上聊到地下，路昇想抽烟。

他从烟盒里倒出来两根，一根含在嘴里，一根捏在手指间，朝白一翮扬了扬，问，“你抽不？”

“谢了，我不抽。”

“嘿，你们都不抽，”路昇看了眼旁边手指速度飞快地戳着屏幕的余翌，指着他，“他也不抽，真奇了怪了。”

余翌抬起头，站起身要走，膝盖撞了路昇的一下，“走了。”

“这就走了？在这儿住呗！”

“走了。”余翌重复，换了鞋子，打开门再“嘭”地一声合上。

“他人挺好的，就是话少，你别误会。”

“我没。”

“行吧，那你今晚还能回家不？”

白一翮面露难色，“恐怕不……那个我能再在你这住几天吗，等我伤好了再回去，不然他们看我一身伤，肯定要问东问西，我不好交代。”

路昇很爽快，其实他也好奇白一翮这一身伤是怎么整的，但他忍住没问，“住呗，我这儿就我一人，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指着一间客房，“睡那里吧，床单被褥什么的都在衣柜里，你会铺吧。”

白一翮刚想说会，却被路昇抢先一步截断。

“不会也没办法了，我这大老爷们也不会，呵呵。”

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但你这么久没回家，你爸妈不担心啊？”

白一翮：“他们在外地处理事情，我骗他们学校组织研学活动。”

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哦～”烟吸了一半，路昇把他熄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微小的火星熄灭的“呲”，随后他起身，“睡了，你也早点。”

白一翮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是真能睡，现在才起床三个多小时，就又困了。

十分钟后路昇又从房间里出来了，头发比刚才的乱，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和一条数据线，“我的旧手机，你先用着。”

“还有，卫生间里有一次性的洗澡洗漱用品，你自己拆开用就行。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白一翮大方地接过，拿在手里摸了摸，“好。”

展颂的国庆假期很短，在外婆家待了一天，过完十月一，他就马不停蹄回了藤青市，展音跟他一起。

他正和同学一起创业，另外，他打算接手外婆——冼春启早期的业务。

他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让一家老旧公司起死回生堪比上刀山下火海，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困难但不得不承担的责任，挑起了许多家庭的血梁。

高强度工作的同时，他还不能落下大学的课程。

外公去世得早，外婆一人抚养大了独女冼无霜，也就是两个小孩的妈妈。

冼无霜从小性格强势，认定的东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学设计还跟冼春启吵了很久，最后是母亲妥协。冼无霜特立独行，个性很强，这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开车路过喷泉广场，阳光下隐约泛着金色的喷泉，就是冼无霜的开匠之作。

展颂接下了外婆的遗憾，他吃过的苦，不想再让妹妹吃一遍。当然，那些想法很自以为是，展音坚强又智慧，未来的一切还要看以后她自己的选择。

隔天，展音一觉睡到自然醒，从床上坐起来抻了个眷恋的懒腰，洗漱完出房间。

厨房里有展颂留的早餐和字条。

【记得吃，我走了。】

展音看了眼热着的早餐，不想吃，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才回来多久，休息够了吗？就又走了。

拿出手机准备订餐，结果手机关机了，她找出数据线插上。

开机后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搓了搓脑袋，消息栏里接二连三跳出消息，一条接一条，脑袋都大了。

她扫了一眼就解锁，准备订沐听阁的饭。选了一堆爱吃的菜，她才心满意足地去看那些消息。

陈尤北：音姐！我车回来了！那个小偷还专门给我道歉来着，说要拍视频证明给你看。你太牛了！！呜呜呜感谢！

陈尤北：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不要拒绝我。

后面跟了一大串表情包来展现他激动的心情。

展音：恭喜啊失而复得。

方律师发来消息说这些证据足以立案，过几天就有准确的结果出来。

展音心情很好，去看短信里韩青云的消息。

有一则视频，四十来秒，持镜者是他本人，视频里清晰可见他把车交给了陈尤北，然后按照要求道了歉。

韩青云：可以了？

韩青云：别再找我奶奶。

沐听阁的外卖送到，还没拆开就已闻到令人垂涎不已的香味，展音迫不及待打开外卖盒，拆了筷子，夹起一块肥而不腻、色泽艳丽的红烧肉送进嘴里。

好吃得她快要掉眼泪。

“嗯……”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一则来电提示赫然显示于屏幕上。

展音按了接听，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又吃了一口水煮鱼。

听筒里传来云春温和的声音，“小姑娘，你的书包缝好咧，你啥时候有空来一趟啊。”

“好，奶奶我不在本地，过几天再去吧，麻烦您了！”

“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