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听完,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鞋子,又愤愤的瞪了秦婉眉一眼,随即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秦婉眉见此轻笑了下,这位沈明珠小姐就是个被家里人宠坏的小公主,可能贺寒商不搭理她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不服输的心态被她误以为是爱情,若是她对贺寒商的爱如她这么些年表现的那么深那么执着,这时候还哪里顾得上向“情敌”询问自己妆容衣品的问题。
贺寒商见她笑,斟酌了下还是小心翼翼的出口问道:“笑什么?”
经过这两天相处他发现了,小姑娘看着娇软好说话,但是要是惹毛了发火,那怼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总之不好惹。
“还没结婚呢情敌都上门了,我当然是笑我们贺团长魅力过大让我压力十足啊。”
秦婉眉回神笑着调侃他,“这位沈小姐之后还有其他上门的姑娘吗?”
“没有了,”贺寒商又解释道:“我没有谈过对象。”
“所以说沈小姐说你是高岭之花,看来贺团长真的不好攀折。”秦婉眉看他迅速红了的耳廓笑的前仰后合。
这人面上又冷又帅,却这么容易害羞,真是太有意思的,这么一想,她对以后要过的已婚日子期待起来了。
之后几天,贺寒商带着秦婉眉在京市里转了转,而贺老爷子,则喜气洋洋的打电话邀请自己的老战友们来参加他大孙子的婚礼。
期间贺爱国因为贪污受贿问题被组织上带去问话,因为他积极交待自己的问题认错态度良好,并且把受贿的赃款悉数上交,最后被开除党籍踢出了官员队伍,而他们一家三口也从当年张忆安跳楼的那栋小楼里搬了出去。
九月二十七,婚礼一切都筹备好了。
晚上吃过饭,秦婉眉要去招待所住,明天一早等贺寒商开车来娶她。
临出门前贺老爷子叮嘱贺寒商,“寒商,你把小婉送去招待所你今晚也留那儿吧,小婉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不安全。”
自从商定了结婚的日子之后,贺老爷子就问了秦婉眉的小名,他叫保姆小张,把孙媳妇叫小秦的话太过生分,秦婉眉本来想说翠翠,她用了翠翠的身体,用翠翠的名字做自己的小名也是对翠翠的一种纪念,可贺寒商却对老爷子说:“爷爷,你叫婉眉小婉吧。”
小婉,秦婉眉听到这两个字眼泪差点下来了,她父母总是叫她婉婉小婉,如今再听到,仿佛她又有家人了,于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小名。
“我也是这么想的,”贺寒商本来就打算在招待所陪秦婉眉,又对贺老爷子叮嘱道:“爷爷你也早点睡,晚上别喝茶别听戏了。”
“贺爷爷那我们走了,”秦婉眉也跟贺老爷子打了招呼,和贺寒商一起并肩出了门。
刚走下门口那几节楼梯,迎头撞上一个看着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一见贺寒商就哭,“大哥,你为什么要害的爸爸丢了工作?”
秦婉眉看了一眼身边脸色顿时冷下来的男人,心下了然这小女孩儿可能是当年那位小三儿生的女儿,难怪男人脸色不好,她轻轻扯了下男人的衣角,眼中安慰的目光让贺寒商冷着的脸微微缓和了几分。
小女孩儿正是贺爱国的女儿贺媛媛,今年十二岁,张忆安自杀事件七年后贺爱国和当年的小三儿冯念领了证,贺媛媛也是那时候出生的。
贺寒商道:“我不是你大哥,贺爱国不是我害的,他自作自受。”
贺媛媛哭着大吼:“你骗人,你就是故意陷害报复他,你就是想让我们穷困潦倒过不了日子!”
“走吧,”贺寒商懒得搭理她,看了秦婉眉一眼,二人绕过贺媛媛就要离开,可是后者却不放他们走,她哭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让爷爷认我,难道要我也去跳楼……”
贺媛媛话还没说完,被贺寒商冷冷的带着杀意的一眼吓得吞了下去,她颤抖着身子瑟缩在那里似乎害怕极了。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秦婉眉脸色也冷下来了,平心而论,谁遇上贺寒商这样的事对贺媛媛这个小三儿生的女儿都没有好感,有句话说得好,有人一出生就带着原罪,贺寒商没有上赶着主动为难报复,已经算理智了,可是十二岁的孩子说出的话,要说没有人教,怎么可能。
听到动静的警卫员小李出来见到这情景,跟贺老爷子汇报了一下,贺老爷子出门,问贺媛媛道:“媛媛,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门你父母呢?”
“我爸和我妈吵架了,我来想求求哥哥,求哥哥放过我们。”
刚才还对贺寒商又吼又揭短的小姑娘此时憋着嘴哭的好不委屈,完全是变了一副面孔。
“你爸做错了事,跟寒商没关系,”贺老爷子道:“小李,把人送回去,跟贺爱国说如果再让孩子来胡闹,那以后的工作他也别想了。”
他说完这话看了眼贺寒商,见贺寒商面无反驳,贺老爷子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他的亲儿子,他不可能真的冷眼旁观不管了,五十好几的人了,总得找个事干,就算不为养家糊口,有个工作也能提着精气神让人不至于废了。
“爷爷我不回去,我住在这里陪您好不好?”贺媛媛一听哭着上前抱着了贺老爷子胳膊,她仰着头看着贺老爷子,眼里是敬畏和孺慕之情,“我也是你的孙女啊,为什么你就不认我,我爸妈的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犯错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见贺老爷子面上唏嘘似乎要心软,秦婉眉道:“你既然知道当年的事是你爸妈犯了错,明天贺寒商结婚,那你怎么能说出那样戳他伤疤扎他心的话?你十二岁了不是三四岁的无知幼儿。”
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贺媛媛面对他们和面对贺老爷子两幅面孔,还揭贺寒商的伤疤,贺寒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好说委屈,那她来说,她秦婉眉就是护短,她的盟友可不能吃亏。
贺老爷子看了眼贺寒商,对贺媛媛道:“媛媛,我是你爷爷,自然不会不认你,你要是来看爷爷,那这里的门时刻为你敞开,你要是来让寒商不自在,那你有父母有家,我老头子这里你就别来了。”
贺老爷子从来不会把贺寒商称作贺媛媛的哥哥,他知道这种矛盾不可调和,他当年做过委屈贺寒商来息事宁人的事,如今绝不可能再做。
“爷爷我……”贺媛媛狡辩的话在对上贺老爷子目光如炬的双眼时说不下去了,她只垂下眸子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一时说错了话,我没有伤害大哥的意思。”
“你伤害不到我,我也不是你大哥,你要是再来我们跟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如你们所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赶尽杀绝!”
贺寒商说完,看向贺老爷子,“爷爷,我让您为难了。”
“不为难,明儿个你和小婉结婚,我还要等着喝孙媳妇的敬茶呢,”贺老爷子轻松的笑了下,又道:“你们快去吧,晚上早些歇着。”
说完他又让小李把贺媛媛送回去,这次贺媛媛没有再闹幺蛾子。
小李很灵性的带着贺媛媛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先出了门,并没有同二人一起走,显然也不想影响贺寒商心情。
“明儿个我们结婚,可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啊贺同志。”
秦婉眉看了眼贺寒商线条利落的侧脸,见他心情不好,故意找话题安慰他。
“我没事,”贺寒商神色一暖,侧头看她,“谢谢你。”
他发现秦婉眉心软还护短,原来只有被这么护过的人,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好。
“客气了哈,”秦婉眉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胳膊,“明天我们可就是夫妻了,谢来谢去的多麻烦。”
“咳咳。”
听到身后一声故意响起的咳嗽声,贺寒商和秦婉眉双双停下转头,沈明珠手上拎着个小皮箱站在那里。
十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尤其晚上,风凉飕飕的直往人骨头里钻,她今天没穿裙子,穿了米白色小羊毛衫和黑色长裤,头发也扎起来了。
自从上次被秦婉眉怼了一顿之后,沈明珠反倒是想通了似的,第二天就红着眼眶又到贺家来了,显然前一天被秦婉眉教育她并不好过,这次她是来找秦婉眉的,她还拖着一个大行李箱,里面有给秦婉眉赔罪的衣服,还有化妆品,一见秦婉眉她果断认错道歉,并扬着下巴任性的道:“你把我的衣品妆容挑了一堆毛病,我把化妆品带来了,你给我演示一个我看看。”
秦婉眉当场就给她用现代超前五十年的化妆技巧在她脸上演示了一遍,沈明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自己美得冒泡,什么男人都是狗屁,至此,爱美的沈明珠当场宣布要把秦婉眉当好姐妹。
被问了一天化妆术的秦婉眉最后烦的差点打人,把沈明珠连人带行李箱打发了出去。
沈明珠上前,自来熟的把手里的小皮箱递了出去,她低声道:“婉眉,你明儿个可就是新嫁娘了,我上次赔礼道歉的衣服没送出去,这次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秦婉眉看着眼前红褐色的四周带着金色铆钉的皮箱问道:“这是什么?”
“你结婚用得上的,”沈明珠神神秘秘含含糊糊的说完,把东西往秦婉眉手里一塞,转身一边走一边道:“本来想让你在我家出嫁,又怕被人给误会了,我又想着去招待所陪你,既然不需要,那我回家了,明儿记得给我包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