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陆府庭院里,晚樱正落得纷纷扬扬。林逸凡握着沈研雪的手刚踏过月亮门,便见花架下立着两道熟悉身影 —— 苏晚清一身月白襦裙,正抬手接住瓣飘落的樱花,而陆承安就站在她身侧,指尖还悬着未递出的团扇。
“沈兄,林姑娘。” 陆承安先回过神,笑着拱手,目光扫过二人交握的手时,眼底添了几分暖意,“如今该称沈夫人了。”
沈研雪脸颊微热,刚要回礼,却被苏晚清上前拉住了另一只手。“可算把你盼来了,” 苏晚清声音里满是真切的欢喜,指腹轻轻蹭过她腕间新戴的玉镯,“这镯子衬你,林逸凡倒也算有心。”
林逸凡闻言,指尖在沈研雪掌心轻轻捏了下,才对陆承安道:“前几日听闻陆兄寻得一坛陈年花雕,今日特来讨杯酒,顺带让内子跟苏姑娘说说话。”
陆承安朗声笑起来,引着他们往厅内走:“早备着呢,就知道你会来。” 落樱被风卷着,掠过四人相携的衣角,厅内很快传出茶盏轻碰的脆响,混着细碎的笑语,漫过了满院春光。
陆府的花厅里,青瓷茶盏盛着新沏的雨前龙井,水汽氤氲间,倒让久未相见的沉默添了几分缓冲。林逸凡握着沈研雪的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玉戒,目光却落在陆承安微蹙的眉峰上 —— 他太清楚那神色里藏着的情绪,是遗憾,也是克制。
“这茶倒是比去年的更醇些。” 苏晚清先打破寂静,抬手给沈研雪续了茶,目光绕开陆承安,只落在沈研雪鬓边的珍珠钗上,“你这钗子别致,想来是沈兄挑的?”
沈研雪笑着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钗尖:“他说这珍珠衬暮春的景致。” 话落时,她察觉身旁的林逸凡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抬眼便撞进他温软的目光,瞬间安下心来。
陆承安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喉结轻滚才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些:“沈兄待你…… 倒是周全。” 他看向沈研雪,眼底翻涌的往事终究压成了一句平淡的感慨,“从前你总说怕麻烦,如今有人替你把琐事都担着,也好。”
沈研雪握着茶盏的指尖微紧,刚要说话,却被林逸凡轻轻按住手背。他看向陆承安,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能护着她,是我的幸事。” 这话像一句收尾,也像一句承诺,让花厅里残存的微妙气氛,渐渐融在茶烟里。
接下来可以写苏晚清借故拉沈研雪去后院看新开的牡丹,留下林逸凡与陆承安单独谈话,陆承安坦诚自己已放下过往,二人解开最后的心结。需要我继续展开这段情节吗?
苏晚清听着厅内对话,起身拉过沈研雪的手腕:“后院的牡丹开得正好,你陪我去瞧瞧,让他们男人说些正事。” 说罢不等回应,便半扶半引着沈研雪往门外走,路过陆承安身边时,还悄悄用团扇柄轻碰了下他的手臂,眼底藏着几分示意。
花厅门被轻轻合上,余下林逸凡与陆承安相对而坐。茶盏里的热气渐渐散了,陆承安率先打破沉默,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佩 —— 那是当年他母亲为沈研雪准备的定亲信物,如今棱角处已磨得光滑。
“从前总觉得不甘心,” 陆承安将玉佩推到林逸凡面前,语气里没了往日的锐利,只剩释然,“直到前几日看见你们在街角买糖糕,她笑着回头看你时,眼里的光我从未见过。”
林逸凡看着那枚玉佩,没有伸手去接,只淡淡开口:“她性子软,从前受了不少委屈,我不过是想护着她不再受半分难。” 他抬眼看向陆承安,目光坦诚,“过往之事,你我皆是局中人,如今各自安好,便是最好。”
陆承安闻言,忽然笑了,拿起玉佩重新揣回怀中:“你说得对,是我钻了牛角尖。”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再开口时已恢复了往日的爽朗,“往后若是得空,便带着弟妹常来,也好让晚清多个人说话。”
门外忽然传来沈研雪的笑声,伴着苏晚清的嗔怪,二人对视一眼,都跟着笑起来。花厅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茶盏上,将过往的纠葛轻轻覆住,只余下满室温和。
花厅外的笑声越来越近,林逸凡刚起身要去开门,却见沈研雪捧着个竹编小筐快步进来,苏晚清跟在身后,手里还攥着块染了药汁的白绢。“你们快来看,后院石榴树下捡着只小猫,腿好像崴了。” 沈研雪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小心翼翼将小筐放在桌上,筐里的奶猫缩成一团,怯生生地舔着爪子。
陆承安凑过去看了眼,指尖刚要碰到猫毛,却被苏晚清轻轻拍开:“你手重,别吓着它。” 她从怀中取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药膏在绢上,抬头对沈研雪道,“你动作轻,你来帮它涂药好不好?”
沈研雪点头应下,指尖蘸着药膏,细细往小猫伤处抹。林逸凡站在她身侧,弯腰帮她托着小筐,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眼底满是柔意。陆承安看着这一幕,喉间忽然有些发紧 —— 从前他总觉得沈研雪性子淡,像株温吞的兰草,却不知她对着弱小生灵时,会有这样柔软的模样,而这份柔软,他从未有幸见过。
“从前在府里,你也总爱捡些流浪的小动物。” 陆承安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那时我还笑你,说你心太软容易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