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废太子卷父日常 第39章 第 39 章

找到了系统投放的棉花植株，算是完成了这趟行程的头等大事。接下来就该顺理成章去探望母亲和妹妹了。

武明殊掀开车帘，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既雀跃又有些不安。

虽说杨宝珠女士已经做过一回当家主母，手腕心眼都不缺，但封建的社会规训压在头顶，她又有两个年幼的女儿需要照顾，武明殊每每想起她，还是颇为担心。

尤其是，她借住在长广公主家的后院，自己又与公主之子杨师道有过一段不快，也不知杨宝珠会不会因此受冷待。

“怎么会！”李承乾安慰她：“明殊，你忘了你是我亲自带走的伴读啦？他们怎么敢苛待你母亲？”

“话是这样，但是吧……”

有时候，暗里的苛待比明面上冷遇的十倍、百倍地折磨人。《红楼梦》里不就写了吗，“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而在外人的眼里，贾府已经对林黛玉这个外来的表姑娘十分厚道了。

但武明殊看着李承乾纯稚却真诚的眼神，不知道该怎样张口。

李承乾是理解不了这些阴私的。他从出生起，就是被父母、祖父无比饱足的爱浇灌着长大的孩子。即使预知了未来的悲惨结局，他也只是伤心，不曾流露出怨恨的情绪。甚至连李泰都没有一丝提防的意思。

这些都是亲长的爱给予的底气。

这样的李承乾，却一点儿不吝啬给予他的爱意，甚至将之挥洒到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从素不相识的她、衣不蔽体的乡民、乃至路上偶遇的神医。越如此，越显得他的品性难能可贵。

武明殊决定不告诉他这些，笑道：“那要是有不平事，你记得帮我撑腰~”

“好啊！”

李承乾毫不客气地大包大揽，又皱了皱小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杨师道那个人，不行。五姑母快点再生一个比较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武明殊闻言，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弹幕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凤宝表情也太可乐了。】

【小凤宝，你才几岁呀，就铁口直断人不行捏】

【yysy，凤宝这一波是预言家，刚百度完回来了，杨师道这人确实有大问题。丧期跟姨母，也就是母亲的姐妹，另一个公主乱/伦来着。】

【啊？？？？？？？】

【什么鬼，这么抽象？】

【丧期不会指的是长广公主的孝期吧？这生儿子是生了块叉烧吗？凤宝说得对，公主快点再生一个养小号吧。】

武明殊看到了弹幕的科普，也是不懂且大为震惊，当下就决定说服杨宝珠另寻住处。谁知道，两个人的马车到了长广公主府门前，被恭恭敬敬迎入正门，又喝了一盅蜜水之后，才被告知，杨宝珠已经于三日前搬出去了。

武明殊：“啊？”

李承乾：“杨夫人去哪了？”

长广公主笑得愈发工整且和蔼：“就在这座坊内，与我们府只隔了两条街。杨妹妹迁出去的时候我还派人支应了。”

旋即，她又仔细地解释了杨宝珠迁出的前因后果，和自己到底派人帮了什么忙。李承乾和武明殊这下都听明白了——公主是在害怕呢。她在害怕他们误会她苛待了杨宝珠，日后给她们家小鞋穿。

李承乾和武明殊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有笑意。长广公主担心也好，至少不是他们在马车上预想的最坏结局了。

长广公主倒是有心想让杨师道和李承乾再见一面，道个歉展示下才艺，好刷新一下上次留下的负面印象。但李承乾想也不想地推脱了——今天是武明殊的探亲假，见家人的机会难得，他不想耽误她的时间。

长广公主想说，你俩也没必要一起行动啊，你单独留下不就好了。她正想着要怎么委婉点说出口，李承乾就拱手客气地告辞，转头和武明殊离开了。

“哎——”

长广公主望着两个小萝卜头的背影，万分无奈地叹气。能怎么办呢，她固然是长公主，可人家是独一无二的东宫太子，上皇和陛下都认的，正统性属于大唐独一份。她还能硬把人留下不成？

什么以势压人，什么正统性，李承乾倒没想那么许多。他怎么说的就是怎么想的。

有公主府的下人带路，两人很快就在两条街外找到了杨宝珠的新居所。

从大门看上去，整座宅院气派得很，据说是杨宝珠的父亲在前朝做官时的旧宅。武明殊心中嘀咕这宅子应当不便宜，转念一想，杨宝珠靠着牙膏在豫州大大赚了一笔，买宅子的钱还是付得起的。

下人又说：“这宅子还是杨夫人从萧仆射手中买来的。”

“萧仆射，是谁啊？”

兰陵萧氏，也是个南北朝时期的显贵大姓，和弘农杨氏一样祖上出过皇帝。隋炀帝的萧皇后、李治的萧淑妃都是出自这一族。一说起唐初姓萧的官员，武明殊脑子里涌现出好多人名，但都对不上号。

还没等下人开口，李承乾就道：“是萧瑀。”

“你认识？”

武明殊隐约觉得耳熟——她依稀记得这位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但为什么李承乾会和他搭上号呢？

在武明殊的提醒下，李承乾唤醒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当初是萧仆射向我引荐了玄奘大师。”

“噗。”

一提起某个名字，武明殊像是被触发了笑点开关，脸上露出明显打趣的神情：“怎么样了呀？太子殿下，找到愿意跟随玄奘大师西行的大冤种了吗？”

“大冤种”这个词很陌生，但李承乾凭着字意猜得七七八八，立刻瞪她道：“找没找到，你难道不知道吗？”

魏征明显不会允许官方插手这件事，以免让旁人揣测大唐对宗教倾斜的风向。剩下两个人脉广的老师，孔颖达和李淳风，一个通儒，一个擅道，愣是找不出什么有佛门慧根的大冤种一起去天竺问经。

最后，李承乾只好把目光转向佛寺里，派人一家家地去问。但这个过程实在是漫长，玄奘等太久了嫌得没事，还去长安各寺院巡回讲经，成功收获了一大把迷弟……还有迷妹。后者都是前来听经，却意外被玄奘的佛（mei）法（mao）折服的女施主们。她们出手往往阔绰，捐一笔差不多是庄严寺寻常半个月的香油钱。

属于是玄奘大师不想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群了。

武明殊眨了眨眼，状似无辜：“我真不知道啊。下课了都忙着背书去了，孔先生最近看我不爽，天天上课抽查我书上的片段，我哪有时间关心别人在干什么。”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武明殊确实对周遭人不甚感兴趣。可如果事情的主人公是玄奘大师，那可就不一样了。每多八卦一句那都是见证历史啊~

李承乾瘪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居然不关心我？”

“什么？”武明殊没听清，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武明殊疑心有猫腻，还想细问的时候，李承乾就已经把头和话题都偏到一边，唯有一声不吭听完全集的长广公主家仆暗暗抽气：嘶，这什么人啊，敢这么跟太子说话，哄都不哄一下，太子还不生气？

——他俩的情谊不一般呐。

这样想的，远不止公主府家仆一人。武明殊和李承乾拌嘴拌得正开心的时候，杨府的大门“轰”一声从里面被撞开了。

李承乾和武明殊都被吓得后退一步，结果定睛一瞧，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原来就是个小女孩儿。

她看李承乾眼神十分不友善，由此可见，方才的一把大力推门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你抢走了我阿姐？”

武明照歪着头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第 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