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散地坐在沙滩上,与浮鸥鱼群在此沉耽,我是行者止于岸,你是蔚然无尽蓝。
***
臧导:“今天池骋和畏畏第一场吻戏,不过这时候你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状态了,不能有那么多生疏的感觉在里面,要温馨甜蜜!好,你们先找找感觉准备一下。”
臧诗给他们讲完戏就先去忙别的了。
周围嘈嘈嚷嚷的,梓渝和田栩宁对视了一眼,都没动也都没说话,今天俩人一直是这样不尴不尬的样子。
“昨天那次算走过戏了吧,今天就不走了直接演吧老师?”梓渝指的是昨天在车里那个二手烟吻。
昨天他骂完人,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回房间以后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他一个男孩子有什么好亲的?!
上一次他无意间看见田栩宁的女朋友给他发的微信,说明他是直男啊……
田栩宁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最终把所有原因归结于他可能太入戏了,在提前为今天的天台吻走戏做准备。
只要一这么想,他心里就没那么忐忑和不安了,不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戏瘾上来了!作为他的同事和搭档他应该理解他不是吗?
田栩宁只是想把戏演好而已。
他一边想一边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唇,口腔里甜涩的水果味还在,他嘴唇的触感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感情小孩把昨天的亲当走戏呢,田栩宁对梓渝的提议没什么意见,慵懒地点了两下头,问助理要了两片口香糖,坐角落里嚼口香糖去了。
梓渝嘛,之前好像看那谁用过口喷来着,现在速速找他去借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这场吻戏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之前是忐忑,现在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梓渝想这种期待的心情也是正常的,人人都会对自己未知的领域产生好奇心。
正式开拍。
梓渝有一段比较长的台词,需要一口气说完,台词结束之后就是吻戏,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不色气但很甜蜜。
梓渝开始说词,田栩宁盯着他嘴巴看听他说,盯着盯着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满脑子就两个字:想亲。
结果台词就说了一半,他就凑上去把人亲了一口。
臧诗蒙了,这,卡错点了啊,压根不是在这一趴亲啊,但是效果就是巨好,非常自然!她没舍得卡,就当是现挂了一会再保一条就好。
梓渝也蒙,怎么他提前亲了?是失误了记错点了吗?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地望着田栩宁,可田栩宁还是那副死样子直勾勾盯着自己,盯得他不好意思。
……
随着一声卡,一天的拍摄就此结束。
今天虽然是他和田栩宁的第一场吻戏,但是还挺顺利的,也许这是昨天田栩宁和他走过一次戏的功劳?
而且和男生亲嘴的感觉也没有那么糟……
那自己这是非但不能生气还得谢谢人家喽?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他暗骂自己神经。
田栩宁双手插兜朝他走过来,朝车那边点了下头:“走吧。”
臧导也准备走,看见他俩还特意表扬了一下:“哦,你俩一起上下班啊?那什么两个人配合的不错,还挺甜的!继续保持哈。”
说完臧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先走了。
演戏梓渝算是个新人,被导演表扬他还是挺开心的,挺有成就感,昨天和田栩宁那点芥蒂也因为今天拍摄的成功烟消云散。
回酒店一路上他兴奋地叽里呱啦个没完,一点睡意也没有。
看着梓渝开心,田栩宁心情也莫名地跟着好起来,到了房间门口,他侧眸看梓渝,眼里是温柔而外放的笑意:“一会我来找你。”
“干嘛?又要对戏?”梓渝往后退一步,不生气归不生气,防备心还是有了一点。
“今天不对戏,有事。”
“哦,行吧。”梓渝轻轻挖了他一眼回房了。
7月5日,23:59,咚咚咚,梓渝的房间门被敲响。
虽然知道是田栩宁,但是打开门的瞬间梓渝还是愣住了。
眼前的人一手托着一个蛋糕,一手捧着一束碎冰蓝玫瑰站在他面前,一瞬间他的眼睛变得热热的,雾气腾腾。
是田栩宁,他说:“生日快乐!月月。”
梓渝眼睛睁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老师,你好浪漫啊。”要不是梓渝知道田栩宁容易入戏,他真的会以为田栩宁喜欢上了他,在追求他。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会答应吗?
他习惯了别人的索取,突然出现了一个总是对他付出对他好的人,在他心里早就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说不清是依赖还是习惯。
会,吗?
“谢谢你,哥。所有的事,都谢谢!”他酸了鼻子,红了眼眶,带点委屈还带点撒娇。
那个样子把田栩宁心都可爱得化掉了,他把花递给梓渝,弯腰揉了揉梓渝的脑袋:“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
“当然!”
梓渝就着蛋糕喝着酒,跟田栩宁面对这面聊天倾诉,一口一个哥的叫着,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田栩宁看着他,不时点头回应他,这样的梓渝才是真心快乐,他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开心。
“哥,你咋知道我是哪天生日,还知道我名字?”
“笨,小心我真拿你身份证网贷啊。”他假装吓唬他。
哦!上次身份证落田栩宁车上让他捡着了,身份证上都写着呢。
梓渝心里甜甜的,这人怎么对他这么好,又涩涩的,这么好也是因为戏吗?
“哥,你为啥送我蓝玫瑰?”梓渝脸蛋红扑扑的,打着酒嗝,说话也有点大舌头。
田栩宁除了听他说话还负责投喂工作,他拿起勺子又给他喂了一大口蛋糕。
“不喜欢吗?”
“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蓝色。”
田栩宁捏爆烟嘴里的爆珠,吸了一口,是浓郁的枇杷味:“喜欢就好。”
他去订花的时候,花店老板问他要什么样的,他没什么送花给别人的经验说不知道。
老板店里每天形形色色的人来买花,这花买来干什么,送给谁,他看一眼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老板眯缝着眼睛笑着试探:“送给对象的?”
对象?戏里的对象算吗?他思忖着,不过他还是点了头。
“那你得送玫瑰啊!你看那边全都是,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挑。”
“好,谢谢。”
玫瑰专门摆放在一个区域,红玫瑰,黄玫瑰,香槟玫瑰,但他一眼看见了那几株碎冰蓝。
蓝色是星辰和大海,看似宽广无垠什么都无所谓却蕴含了深不见底的悲伤。
和他很像。
不过一回神的工夫,梓渝就倒在床上人事不醒了,嘴角还沾着奶油蛋糕。
田栩宁无奈笑了笑,是他大意了,喝惯了优酸乳的人怎么可能会喝酒。
他就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抽烟,一杯一杯地喝酒,照片哪有真人看着可爱,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梓渝。
田栩宁最近老觉得自己像个变态,有时候自己想想都可笑。
就这么在意上一个人,在意他的衣食住行,每天眼巴巴的车接车送,管吃管喝;一有机会就偷偷拍他的照片,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看着傻乐;
找各种破烂借口靠近他,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动手动脚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就小孩好骗,随便换个人来上次在车上这么亲人家怕是已经挨打了。
关键他在意上的这个人偏偏也是个男人,艹!!!
“真tm变态啊?”他狠狠骂了自己一句……然后上了梓渝的床……
骂归骂,亲归亲。他轻轻嘬了一下梓渝的唇角,把他嘴边的奶油蛋糕吸进自己嘴里。
又可爱又甜。
……变态就变态了吧,他在似乎慢慢接受这个现实,给自己的底线也越放越低。
梓渝睡相很乖,他把人搂进怀里,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摸摸他的红脸蛋,弄弄他的长睫毛,亲亲他的小鼻尖,又盯着看了一会,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视线最终锁定在他的唇上。
田栩宁嘴唇上去轻轻贴了贴,梓渝没什么反应,继续安静乖巧地睡着。
烟酒上头,他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耳边是津夜泽泽的声音。
也许是被亲得缺氧,梓渝的脸越来越红,嘴巴微微张着轻轻地喘息着,时不时还伸出一截粉粉小小的舌尖。
田栩宁被勾得魂都没了,仅存的一点理智也丢到了九霄云外,吻得更疯。
舌头被吸住跑不掉,梓渝吞咽不了的唾。夜顺着嘴角往下流到脖子,嗯嗯啊啊地轻微挣扎着。
他放过了梓渝的舌头,舔。干净他嘴边脖子上的夜。体,转而又亲到熟透了的耳垂,大手溜进睡衣下摆,轻轻碰了碰梓渝的腰。
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梓渝哼哼了出来,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
“我闲散地坐在沙滩上,与浮鸥鱼群在此沉耽,我是行者止于岸,你是蔚然无尽蓝。”引用自《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错落——无尽蓝》落尘白。梓渝给这首诗配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