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荀无奈:“妈——您想多了,是朋友暂时借住我这。”
“长头发?是姑娘借住吗?这姑娘…… 个子好像比你还高?”桑妤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此时,燕长留路过,手机只拍到腰部以下,满头秀发垂下来,桑母还以为对方是女孩子。
方晔抢过手机:“哪里哪里?”
“哎呀,爸,您不要跟着凑热闹了。”方荀搂着抱枕趴在沙发,“爸妈,你们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啊?”
“臭小子,没事不能打电话了吗?”方晔没看到,生气了。
其实方荀父母打电话回来真的没事,好久没联系想儿子了,三个人凑在镜头前聊天聊到手机发热,电量过低才结束通话。
夜色如墨,暴转小雨。
饭桌上,方荀夹了块鱼肉放进燕长留碗里:“你不愿意说就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我随时洗耳恭听。”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燕长留的嘴比蚌壳还难撬开,逼急了,说出来的要么是谎言,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废话。
既然如此,顺其自然吧。
燕长留难得微笑,眼神柔和:“多谢。”
燕长留帮他盛了碗汤,推过去:“我并无故事可讲,俗人俗事,讲出来徒增烦恼,不提也罢。”
方荀塞了块土豆进嘴里,暗道,边界感这么强。
这样的人有可能为喜欢的人改变吗?会褪去冷漠外表小心翼翼哄着对方吗?
关他什么事,不关他的事!
尽快找到穿越的原因吧。
“话说,李禋就是你要找的鬼,对吧?”方荀戳着米饭,“因为你杀了他,所以他的魂魄回来找你复仇?”
燕长留搁下筷子:“是我找他。”
“哦?是他杀了你的亲人?好友?你在追杀他?”方荀脑子转得飞快,“那他又是怎么变成鬼的?。”
“说来话长,我也在寻求一个真相。”燕长留思绪飘渺,“我只知道他杀了我师兄。”
听起来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方荀:“你有没有想过他杀你师兄有苦衷,他也是被逼的?”
燕长留敛眸:“不可能,李禋死后不肯入轮回,杀人取魂,手段残忍,他背地里定有图谋,也是我紧追他不放的原因。”
雨还在下。
方荀抬手夹菜,露出精致的腕骨,细腻白皙,像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
“一只鬼他能图谋什么?”方荀想不出都死了还能搞出什么大事来,“最多炼炼丹未来当个万鬼之王?”
燕长留:“万鬼之王?炼魂丹的药效不稳,如若我记得不错,炼制一颗丹丸所需魂魄成百上千,他若是想当鬼王,最快的方式是吞噬。”
方荀:“那这就奇怪了,你最近有感应到他的气息吗?”
“不在附近。”
墙上的挂钟一刻不停地向前,二人分析来分析去,没分析出个所以然,就此作罢。
翌日,烈日炎炎,南方城市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热气翻滚。
方荀汗流浃背,鼻尖冒汗,鬓角微湿,进到办公室,吹得他打了个冷战,感冒还没好利索,不会加重病情吧。
不过他很快没精力担心这个了,周一早上忙得飞起,脚不沾地,等他闲下来已经过了饭点。
周迟消息灵通,一大早就跟他分享龙华集团最新内幕消息。
燕长留保住周瞻一缕残魂,周瞻信守承诺交代了作案经过和证据,警察从周瞻的公寓搜出大量录音、视频,经济来往记录以及大量的现金。
八年间,周瞻作为董事长的‘得力助手’,但凡新公司冒头抢业务,该打压的打压,打压不了的威逼利诱,不怕死非要作对的,最后变成冤魂日夜跟在周瞻身边,从此成了周瞻的噩梦。
从大桥案到工地农民工案,周瞻间接害死十五人,触目惊心的数字,更令人乍舌的是,八年了竟无人发现,这其中有多少人包庇,已经属于机密案件,涉案政府官员,公安人员不便透露。
董事长已经批捕,龙华集团的接班人不是别人,正是董事长貌合神离的妻子,她上位后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撇清与丈夫的关系,雷霆手段不输男人。
方荀唏嘘不已,没人料到几位农民工讨薪路上居然揭开了一个龙头企业的黑暗角落,自此改朝换代,集团易主。
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引发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