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是我儿，法海是相好 第33章 白许相会

“怎么会没有呢？”

胡灵儿站在洪江口掐指算道。

一狐两蛇寻遍洪江，无论是江里还是岸边皆无许仙半分影子。

等在一旁的小青双手变成软面条延伸到后方给自己锤起了背，她修为浅，一路飞来劳筋动骨的现在又见狐狸不靠谱的样子，不耐烦道：“你到底行不行呀？”

胡灵儿忙于演算没空搭理她，白素贞拉住小青，道：“我们演算的大致方位是这里，这里虽无妖精鬼怪但不排除有大小神仙混淆视听，不如这样，按照人类的常识来说，许仙应该是顺水东流，我与小青往长江看看，你继续在此寻找。今天午时一到，我们在此汇合在论其他。”

“你看如何？”

“好！”

胡灵儿怕时间越久，许仙遇到危险的可能性越大，只能答应白蛇。

三只妖精分开两头，一个继续搜索洪江流域，一个沿着长江往东探查。

这回不用追赶胡灵儿，白素贞为照顾小青，两只蛇妖在云中行走慢下速度，从容了许多。

行了没多会，小青忽地指向岸边一颗歪脖子柳树下，“姐姐，你看，那是不是许仙？”

狐狸精有说许仙穿着蓝衫，脸颊带点婴儿肥，身材不胖不瘦，身高不高不矮，最明显的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差说句傻了。

歪脖子柳树下的男子与狐狸精描述的一般无二，再者他浑身湿哒哒的，浅蓝色长衫变成深色，在绿色柳条下尤其明显，也符合落水顺江漂流的事实，就是不知这人怎么爬上来的。

小青说了半天，不见身旁人回复，侧头看去发现姐姐蛇瞳竖起正定神观看——这是姐姐施法寻找十世恩人的表现。

小青再次低头向下望去，恰好看到他被裸露出地表的柳树根绊倒的滑稽样，偷偷嘀咕道：“看他蠢笨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到能到深山采药救治姐姐的药童？”

“是他！”白素贞激动地握住小青的手，“小青，我终于找到他了！”

白素贞立时要降下云头去找蓝衫人，小青一把将她拽住，“等等！”

“姐姐，你别忘了，他是个凡人，你这样出现会吓跑他的。”

“对，你说的有理。”白素贞正处于马上要还清恩情位列仙班的喜悦中，“我应该走着过去。”

“哎，不行，不行。”小青再次拉住白素贞，“荒山野岭里突然两个大美女，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不行，不行。”

此时，白素贞稍稍恢复冷静，望向云下沿江艰难行走的人，有个主意自然出现在脑海，她牵住小青的手，“走，我有法子了。”

许仙被送至岸边，与陈光蕊挥别后，他沿着江岸行走，不到一刻钟就反应过来，丹徒县在江岸对面，陈兄没到过丹徒县所以给他送错了地方。

附近是山林草地，许仙也找不到人家询问，无奈之下，他边走边望向大江。

长江之上常有货轮或渔船经过，怕错过船只，他频繁望向大江，忽略了脚下路经常会被藤条树根类绊倒，好在他伤势恢复，摔在草地上也无碍。

盛夏时节，南方多水地域的天气说变就变。今日晨起阳光灿烂到可穿透水波，到了现在大风渐渐起势，天际乌云滚滚，偶尔能漏下些许阳光，趁机许仙抬头辨别时辰，还未日中时刻，他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空气湿度增加，大风吹过江面没带来丝毫凉爽，反之风热乎乎的加重了空气中的闷热，许仙擦掉额头汗珠，湿掉的袖口没有干涸迹象反倒留下一抹水渍，许仙顿觉浑身黏腻难忍，寻了处阴凉地坐下歇歇脚。

正当他打算起身继续前行，忽见江面出现一艘小游舫，游舫上有红木栏杆撑起的木质棚顶，棚顶四周青、白两色纱帘交替垂坠，透光不透影，江风拂过，撩开纱帘一角，雾蒙蒙间里面的人影忽隐忽现。

许仙挥舞双手，在岸边蹦蹦跳跳试图引起对方注意，“嗨，船家，这里，这里！”

游舫缓缓靠近，许仙喜不自胜，作礼道：“在下钱塘江人士许仙，因落水漂流至此，望船主好心将我送到对岸，我要去丹徒县。”

“嗯呵~”

属于女子俏皮的笑声传来，许仙抬首，一双素手映入眼帘，身穿青衣的女子撩起纱帘笑看他，“我这船可不是随意上的，你打算出多少船资？”

这边是两只蛇妖用树枝幻化出来的游舫，按照白素贞的主意，她们先试上一试看看这人是否真如胡灵儿说的那般人品贵重，心善仁慈，心善人的恩情总比恶人的好还。

说到船资，许仙摸向袖口，湿哒哒的袖口空空如也，他出门带在身的家资都被江水冲走了，许仙局促道：“江水冲走了我的钱袋，不过姑娘放心，等我回到家会将船资如数奉上，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说着，许仙弯腰又拜了下去。

“哦~原来是想白嫖。”小青趁许仙低头的瞬间挥动青袖，身子前倾趴在栏杆上仔细打量他，纱帘无风自动撩开挂在栏杆两侧，“我听说过吃霸王餐的，头一次见坐霸王船的。”

“小青！”

游舫内传出另一道嗔怪女声。

许仙心急解释，腰部绷直起身，视线没了阻挡直直闯入游舫。

游舫小巧，舫内一览无余，许仙掠过榻几上的紫砂壶，目光移向左边缓缓落在榻几下的白裙，丝制白纱层叠铺散在青色地毯上，那抹白是阴郁天空下如雪般夺目的存在，却比冬雪温柔，仿佛是被自己不由自主冒出的想法惊到，许仙倏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皮，“姑娘言重了，我有事关人命的急事要去往丹徒县，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随我去住处拿家资。”

陈宅，他还是要回去的，去等胡灵儿回来告知她真相，顺便拿回自己的包袱，里面还有些盘缠应该能付清船资。

“郎君，莫听青儿胡言，我们不要船资，事关人命，我们早日抵达丹徒县，早些解救她人。”

温婉女声明显是白裙姑娘说的，许仙也知不能耽搁，缓缓张开眼睛看向白衣姑娘，道谢的话含在口中许久不曾吐露出声。

清面芙蓉色，含笑动人心。

许仙不自觉问了句，“姑娘，我认得你吗？”

其实两人缘分在十世前早已定下，第一世，许仙是采药小童救过一条受伤的小白蛇，小白蛇就是白素贞，冥冥之中许仙有种熟稔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脱口而出的话听起来像是搭讪。

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让小青好笑的同时，她扭身趴在白素贞肩头耳语道，“姐姐，你看，他看起来是个呆瓜，没想到嘴上还挺花花。”

说是耳语，其实声音大到许仙都听到了，他双耳一路烧红到脖颈。

“小青……”白素贞含着无奈，点了点青蛇额头，推开她，起身走到船头，“许郎君，小青性格莽撞，还请原谅介个。”

“不不不，”这样的回答似乎很有歧义，许仙语无伦次道，“不，我的意思是，是我唐突了。还请姑娘宽恕在下冒犯。”

小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白素贞摇头表示无碍，“我姓白名素贞，许郎君叫我白娘子就好，我身边的是小青。”

“见过白娘子，见过小青姑娘。”许仙三次拜下。

白娘子抬袖遮住勾起的嘴角，侧身道：“许郎君，请上船。”

许仙依言登船，游舫缓缓离开江岸。

进入游舫，他发现游舫再无其他人，不禁疑惑道，“白娘子，船怎么自己动了？”

他以为是风吹动的，可风似乎也没那么大，不等许仙细想，接收到白娘子眼神的小青快速站起身，“啊，船要随水流往东走了，我去船尾撑船改道丹徒县。”

“我帮你！”小青一旦离开，舫内就剩下他与白娘子两人，许仙还未沾到蒲团座猛地起身道。

“你给我坐下！”小青瞪向许仙，心道你来了，我还怎么施展法术，难道真要我撑船不成！

许仙半站起身，坐下不是，站起来也不是，眼睁睁看着小青去了船尾撑船，他决定去前头甲板，“白娘子，我去外面透透气。”

夺门而出的背影让白素贞阻拦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小青密语道：“姐姐，他是不是傻？有座不坐，非要在外面站着喝风。”

“小青，你留了身子在此，元神出窍告诉狐狸精，许仙找到了。”白素贞转而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小青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在关注许仙，她回道，“那你可看好了呆瓜，别让她靠近我。”

“好！”

一缕肉眼不可见的青烟从游舫升空，白素贞收回视线，看向甲板上的许仙。

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后背，许仙绷直背部，一双眼睛看天、看水、看江岸垂柳……看来看去不知看到了些什么。

直到雷声隐隐炸开，许仙抬头看向天际，紫色闪电穿透积云，乌云滚滚遮天蔽日，江水从碧阴转为黑沉。

要下雨了。

念头刚起，豆大的雨点落下，江面开出雨花，很快连雨花也看不到了，水汽弥漫勾起独属于南方的雾蒙蒙。

在一切朦胧之际，头顶落下一抹白色阴影，雨帘沿着白色伞边坠落，许仙偏头看向执伞而立的人，雷声、雨声、心跳声渐渐远去，世界只剩下对方关切声。

“许郎君，下雨了，回船吧。”

许仙认为过了很久，实则不过一瞬，他回道，“好。”

话落，世间万物的声音重新汇拢，随着心脏鼓动，一张一弛的呼吸律动着，许仙追随着素白油纸伞下的人影，亦步亦趋地进入船舱。

白素贞点燃小炉，紫茶壶坐上，温热的茶水渐渐沸腾，白雾水汽缭绕升空，许仙想没有白娘子的提壶的手白。

待小巧茶杯盛着碧绿茶水推至眼前，许仙后知后觉对方是怕他冷特意煮了壶茶水。

双手捧起茶杯，烫手的热意一路延伸至心流，未喝人已热。

白素贞见他晕晕乎乎的样子，总觉好笑，礼数让她止住笑意轻声问道：“茶，好喝吗？”

“好喝！”许仙立刻答道。惹来对方霍然绽妍，许仙又是一呆，随后捧着溢满茶水的茶杯傻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