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石骨 第17章 羁绊

“我有时在想，为什么？他们既然恨我，又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世上？”

苏月舟指间缠着光晕，草原的风抚慰不了他的心，他眼尾微红，看着萧苔辞

“你有没有一种时候，渴望着一场意外”

“走在路上，希望有一辆飞驰而过的车，看向海面，期待有一场奔腾而来的浪”

他转过头不想让萧苔辞看见自己在眼眶中盘桓多时的泪，继续说：“好像只有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才不会有人指责我的懦弱，最多感叹我的不幸”

苏月舟自嘲般地笑，谁又能想到往日在名利场叱咤风云的苏总，脑子里竟会有这些阴暗的想法

包括此刻，当惹雍错的湖水蓝得纯粹而又深邃，让人不由地想走进去，感受它的温度，接受它的怀抱

“你……不要这样想”萧苔辞看着他，感觉下一秒就会随风散去，心像被一双手紧紧攥住

“生命是珍贵的，不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苏月舟闭上眼，眼泪如断线的玉珠般没入草根

那滴泪好像落到了萧苔辞的心上，扰乱了他的心弦，让他忍不住想要探出手为其拭去，却又怕一碰到，所有的事情都没了退路

“或许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这样的人，生与死根本不重要，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有利益，苏月舟说

卷过当惹雍错湖水的风很涩，吹地人不由红了眼

“苏月舟，我不认识来到西藏之前的你，但如果之前没有人在乎你的存在，那至少现在，我在乎”

苏月舟并不理解，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机缘巧合来了西藏，又机缘巧合与萧苔辞有了些许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萧苔辞在乎的，只当是安慰人的术语

“萧苔辞，这么多天我不信你没有察觉”

他看得见他欲而又止的指尖，也能感受得到萧苔辞若有似无的心意

但他通通理解为萧苔辞一叶障目，只要用力的把这些滤镜全都打碎，将现实揭露

那么萧苔辞就不会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继续说：“我生病了”

他看着萧苔辞的眼睛，企图可以从中看出什么

那双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被风洗过的干净，还有真挚

甚至同样看着他，说：“如果生病了，就找医生好好治疗”

“萧苔辞！”苏月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原本的试探好像都失了效

“我是病人，是那些人口中的精神病”

但尽管如此，那双眼还是始终如一，却又掺杂了些……不忍与心疼

可唯独没有苏月舟预想中的退缩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