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聪明 第1章 第 1 章

11月的末尾，早早变冷的天气突然来个回南天，连着一周都是大晴天，并还有继续放晴的趋势。

早上才擦拭干净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外阳光明媚，飘满咖啡和黄油香气的屋内正在播放柔和的轻音乐。

程千雨穿着格子围裙从后厨走出来，手上端着刚做出来的芒果千层。

“慢用。”她放在客人桌上，顺手收走了空盘。

门口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循声望去，是出去送外卖单的孙雪回来了。

程千雨朝她笑笑，把提前为她做好的拿铁推过去：“辛苦啦。”

孙雪接过，果然又看到上面裱了可爱笑脸，她欣悦地喝了一口，“谢谢姐。”

上午的生意不太忙，也没有需要外送的订单，做完几单后两人无事便窝在前台旁的沙发上，恰好有几缕不太热烈的阳光照在身上，程千雨昨晚睡得晚，此时有些昏昏欲睡。

孙雪在旁边玩游戏，程千雨一开始瞄了眼，是王者荣耀，她不感兴趣地阖上眼。

顾沨推门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一人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另一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清是他后，下巴朝隔壁的沙发一扬，示意他先自便，随即继续投入战场。

没人关注他，他便站在原地盯了睡觉的那人几秒，又在别人察觉前坐下。

打完这局，孙雪收起手机，问顾沨：“今天想喝啥，沨哥？”

顾沨压低声音，“随便来一杯吧。”接着又道：“你们昨天不是推了新品吗？那就那款吧。”

孙雪点点头，起身去为他做，这方角落只剩他们两人。

程千雨慢悠悠转醒，太阳正往另一个方向移动，阳光被树枝挡住，偶尔从间隙漏出几束，打在玻璃窗上又被折射回去，光影下旁边人的脸也被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色。

程千雨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今天这么早下班。”

顾沨没看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说的话半真半假，“翘班了。”

程千雨懒得理他，她扫视一周，孙雪不在，店内只有一桌，在离前台最远的玻璃窗前，一男一女对坐，从进来时就一直在聊天，程千雨睡了一觉醒来还在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迟迟没有听到动静，顾沨发完消息，侧头看她，又顺着她的视线，轻笑一声：“这是这个月第几对相亲的了？”

程千雨这才又回头看他一眼，疑惑：“你怎么知道是在相亲，他们一直在聊天，很开心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相亲的。”

顾沨只说：“那说明也许好事将近。”

孙雪捧着咖啡走来，顾沨却在这时站起来，径直扫了前台贴的收款码，作势要走，“送给你们老板喝吧，我要走了。”

程千雨忙说：“那给你打包带走。”边说她已经边抬脚走到台前动作麻利地拿了纸杯把咖啡倒过去盖好，又装进纸袋里，递给未动的顾沨，“每次点了又不喝。”

听不出是抱怨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顾沨只得接过，来不及多说，挥挥手离开。

到了晚上，顾沨才得空在微信里找她，彼时程千雨正在忙着烤蛋挞，没有听见声音，等她忙完打开手机已经很晚，她没有再回复。

往后的几天，顾沨没有再来，微信里只有一句“我出差去了”。

这是那天晚上他发来的，程千雨不太理解顾沨的意图，他经常给她发这些类似于报备行程的话，可他们又属实不是需要报备的关系。

转眼天气又恢复了寒冬的凛冽，顾沨回来时是一个下雪天，他穿着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又好，哪怕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也不显臃肿。

他的车停在机场里，工作性质，他车子停在机场的时间比小区买的车位还多，机场停车场的几个轮班的门卫都认识他了。

顾沨把车先开回了家，又请家政阿姨来一趟，他则换了件大衣，拎上门口特地为程千雨买的当地特产便打算出门，临走前脚步在镜子前一顿，还是决定往身上喷了点新买的香水。

今天是周末，店里有点忙，程千雨刚把客人点的两杯饮料放好，就听见桌上的一个年轻女生发出一声轻叹，压抑不住兴奋地跟同伴说，“你快看，有帅哥！”

另一个女生忙从正修图的手机里抬起头，“哪呢哪呢？”

“就那个穿大衣的帅哥，站在那点单的那个。”她低声说：“超级帅！”

适时顾沨回过头，正对上程千雨略带戏谑的眼神。

耳边响起两道吸气声，程千雨不禁好笑，朝顾沨走过去，“帅哥要喝点什么？”

顾沨没看那两个年轻女生，视线跟着程千雨移动，“上次的新款很好喝，不过我喝的时候有点凉了。”

程千雨过来，孙雪便钻进后厨继续做单，程千雨站在他面前，手上替他点单，“这杯请你，弥补上次不佳的口感。”

屋内空调开得足，顾沨找了个位置坐下，刚脱下大衣放在旁边的椅子靠背上，咖啡已送到。

程千雨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很淡的木质香水味，正好瞥到大衣，她挑挑眉，“今天打算去约会吗？”

顾沨动作一顿，反问：“那你愿意吗？”

程千雨一听就知道他又在胡说，“不准来我店里祸害高中生。”

刚刚她听到那两个年轻女生在说下个礼拜月考的事。

顾沨莫名，“我什么时候祸害高中生了？”

风铃轻响，程千雨继续回到前台，顾沨坐在那光明正大地看。

程千雨今天穿了件棕色的毛衣开衫，许是有点热，她把袖子撸到了手肘下，露出了一小段手臂，和戴着一串手链的手腕。

直到视线被一群人挡住，顾沨淡淡移开目光。

说来可笑，他出差将近半月，没有收到一条消息，一下飞机自己又巴巴跑过来。

他现在倒是十分理解办公室的小雯天天被自己喜欢的人吊得七上八下，实在忍不住在他们面前吐槽了。

不过他比小雯还惨，他都没被吊。

只是单纯没有被放在心上。

他打开手机，朋友圈有个红点，他打开，发现是好友的结婚邀请函。

与此同时，好友发来消息。

———记得来。

附赠私发邀请函。

顾沨心念一动，发了句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