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烛照归墟 第35章 请愿

魔界再临的传闻，如同一场毫无预兆的毁灭风暴。

瞬息之间席卷了整个玄穹大陆。

引动了深埋于所有生灵记忆中的恐惧与震颤。

天边那道不断扩散直至笼罩了整个苍穹的未知强光。

早已被无数人目睹，引发了种种不安的猜测与议论。

云霄仙宗与司天门联合发布的宣告，证实了此光与恐怖魔劫存在直接关联。

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击碎，化为实质性的忧惧，沉甸甸地压在了所有人心头。

十年前的魔劫之痛，至今仍未痊愈。

无数修真界的精英翘楚血洒天外天，永久沉眠于长城之外。

而少数冲破防线闯入世界内部的魔族，更是制造了无数惨绝人寰的灾难，疮痍至今依稀可见。

五百年来，异域魔族对天外天长城的冲击从未停止。

是一代又一代修士前赴后继，轮番戍守。

以血肉之躯将魔族死死挡在世界之外，才换来了大陆内部的短暂安宁。

如今，竟有魔族企图绕开长城防线，直接在世界之内的焰莲秘境建立跳板？

这消息让听闻的普通凡人浑身颤栗，面色苍白，仿佛已能看到地狱之门在家园旁洞开。

而与凡人的恐惧不同。

大陆上无数散修及各中小宗门的修士，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竟自发地开始行动。

他们修为或许远不及各大顶尖宗门的亲传弟子。

大多徘徊在筑基、金丹之境，但相比毫无力量的凡人，他们已是擎柱。

数百年来魔劫的残酷教训早已刻入骨髓——

一旦让魔族大规模降临，世间无人可以幸免。

要么沦为魔物口粮。

要么被魔气侵蚀扭曲成怪物。

“走！去焰莲秘境！”

“绝不能让魔物踏出秘境半步！”

“修为不高又如何？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能拦一个是一个！”

没有强制征召。

没有响亮口号。

无数道剑光、符光自山川湖海、城镇村落中悄然升起。

从四面八方汇向那灾难预兆的源头。

他们沉默而坚定，如同扑火的飞蛾。

明知前路可能是粉身碎骨。

却依旧选择以微末之躯，为身后的亿万生灵筑起第一道或许脆弱，却不容后退的防线。

与此同时。

大陆各大顶级宗门在接到仙宗与司天门以最高规格传递的联名灵讯后，所有日常事务被瞬间搁置。

一道道紧急通讯的光符在各派核心秘殿中亮起。

通过耗费巨大的超远距离传讯法阵，一场关乎整个玄穹大陆命运的紧急会议在极短时间内达成。

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轰然运转。

栖霞峰，丹霞殿内。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不同意！”

岳峙的声音斩钉截铁，他面色沉肃，目光如炬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凌寒。

凌寒却并未被他的气势所压倒，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清晰而坚定：

“魔劫当前，无人可置身事外。大师兄，我也一样！”

“你如今修为尽失，如何能面对一头渡劫期的魔尊？那与送死何异！”

岳峙的眉头拧成了死结，语气愈发严厉。

凌寒正欲再次开口争辩，岳峙却猛地一挥手，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

岳峙声音陡然沉痛下来：

“十年前，你独自断后，为所有人争取生机，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牺牲了你的修为，断绝了你的道途……难道还不够吗？”

“这一次，就让师兄师姐们，来保护你一次。”

他凝视着凌寒，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掩饰的痛惜与愧疚。

凌寒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大师兄，你说得不对。”

岳峙一怔。

“十年前，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尽了应尽之责，谈不上‘付出得够多’。”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若真如此论，那五百年来，无数牺牲在天外天长城防线上的先辈们，又该如何评说？”

“他们付出的，是生命的全部。”

岳峙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无法反驳。

“如今。”

“大陆之上的黎民百姓拿起了锄头镰刀。”

“凡间王朝的军队已枕戈待旦。”

“无数散修同道正自发集结于秘境之外，各大宗门也在紧急征召弟子……”

凌寒的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与决绝。

“大师兄，我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独居于清寂峰上，对此无动于衷？”

“让我去吧。”

岳峙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最终化作一声幽长的叹息：

“自从你拜入宗门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手中的剑，生来便是为了护卫苍生，庇佑弱小。”

“傲梅剑碎，你便以心中之剑，著书立说，为天下修士铺就道途。”

“我知道拦不住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更深的理解：

“而我更知道……我不能拦你。”

“但是，”岳峙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无比，“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凌寒微怔：“什么要求？”

岳峙缓缓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沉重：

“这次秘境之行，无论如何，你必须时刻跟在林烛身边。寸步不离。”

凌寒点头：“这是自然，我答应过会和她一起。”

岳峙却猛地一挥袖袍。

一道无形的禁制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隔绝了内外一切窥探的可能。

气氛骤然变得更加机密而紧张。

凌寒心中一凛，知道大师兄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

岳峙压低了声音，目光锁定她：

“你跟在林烛身边，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让她保护你；其二，也是最重要的——”

“你要尽力阻止她，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动用那份力量！”

凌寒立刻想起昨日大殿中林烛悬浮于空漠视万物，引得东方玄策保命符尽碎的可怖场景，心脏骤然收紧。

她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岳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后怕，声音干涩：

“如果……我是说如果，到了万不得已，她终究还是动用了那份力量……”

“那么，或许，只有你……能够唤醒她。”

凌寒蓦然抬头，眼中充满惊愕，但岳峙的表情严肃至极，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昨日你贸然上前抱住她，可知有多危险？”

“稍有不慎，你便可能被逸散的力量卷入命运的洪流，那将是比形神俱灭更可怕的禁锢！”

岳峙的语调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她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凌寒忍不住追问。

岳峙沉重地摇了摇头，眼中是深深的茫然与敬畏：

“那并非我等修士借助天地灵力施展的法术神通。”

“那是一种触及了‘规则’与‘道’之本源的力量，是更高层次的存在。”

“于我辈而言，仅是微不足道的波及，便是生死难料。”

“有时……死亡反而是一种仁慈的解脱。”

凌寒清晰地看到。

一向如山岳般沉稳可靠的大师兄，眼中竟真真切切地浮现出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想必，当初他不慎被卷入时，所经历的一切，远超她的想象。

“即使如此……你真的还决定要去吗？”

岳峙最后一次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望。

凌寒没有任何犹豫，目光坚定如初：“是。”

岳峙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不忍。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个小师妹牢牢护在身后，永不让她再涉足任何风雨。

“……那就去吧。”

他终于松口，伸出手，如同幼时那般，轻轻揉了揉凌寒的头发，动作带着无限的怜惜。

“我已用秘法联系了师尊。他说他会尽快赶赴焰莲秘境。”

凌寒一怔：“师尊他也要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岳峙的眼神恢复了代宗主的冷静与全局观。

“此番浩劫，谁又能真正置身事外？”

凌寒默然，彻底明白了局势的严峻。

“去吧，去做最后的准备。”

“仙宗需要有人统筹调度，协调各方，我必须坐镇后方。”

岳峙拍了拍凌寒的肩膀，将所有的担忧与不舍都压回了心底：

“前方，就交给你们了。”

凌寒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步伐坚定。

回到清寂峰庭院，凌寒看见自己居住的栖梧居外，竟肃立着数十道身影。

走近些才看清，这些都是新晋入内门的弟子，面容尚带青涩，眼神却格外明亮。

他们见到凌寒归来。

立刻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声音虽略显稚嫩，却整齐划一：

“见过凌寒长老！”

凌寒微微颔首回礼，目光扫过这些年轻的面孔，心中有些疑惑。

这时。

一名看似为首的弟子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再次郑重行礼。

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努力说得清晰：

“凌寒长老！请允许我等随您一同前往焰莲秘境！”

他身后的人群立刻传来一片坚定的附和声。

凌寒闻言一怔。

那弟子见凌寒没有立刻回应，语气变得更加急切，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赤诚与不甘：

“宗门长老们都说我们修为尚浅，不准我们前往秘境！”

“可是……可是我们再弱，难道还能比山下的凡人更弱吗？”

“他们尚且知道拿起镰刀锄头，守护家园亲友！”

“我等既已踏入仙门，习得术法，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留在山中打坐修行，眼睁睁看着魔灾蔓延？！”

他的话瞬间引起了所有弟子的共鸣，众人纷纷激动起来：

“没错！我爹娘兄妹都在山下城镇里！”

“若是让魔物闯进来，他们该怎么办？”

“必须把它们拦在秘境里！”

“它们想踏进玄穹大陆，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凌寒静静地听着，看着这一张张朝气蓬勃、写满了无畏与决绝的脸庞。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骄傲。

这就是云霄仙宗未来的希望，是玄穹大陆生生不息的脊梁。

然而。

随之而来的更是尖锐的心疼与沉重的责任感。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战场的残酷与魔物的可怕。

这些幼苗才刚刚抽枝发芽，他们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而她作为长辈，作为长老，绝不能让这些未来的栋梁，还未曾真正领略天地广阔，便过早地夭折在这场腥风血雨之中。

凌寒刚要开口，婉拒这些热血却稚嫩的弟子们前往秘境的请求。

一道清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声音便自空中落下：

“是谁准许你们擅自聚集于此，打扰凌寒长老清修？”

话音未落，两道流光疾驰而至，轻盈地落在凌寒身侧。

来者正是林欣与苏云岫。

方才还群情激昂的弟子们一看清来人。

尤其是面若寒霜的林欣，顿时如同被冷水浇头，吓得纷纷后退。

窃窃私语瞬间变为一片压抑的惊呼：

“是林欣师姐！”

“她…她怎么来了？！”

“糟了，是谁走漏了风声？”

“看我干什么？不是我！”

“也不是我！”

凌寒看着瞬间噤若寒蝉的弟子们，又看看面色冷然的林欣，一时有些愕然。

不明白林欣的出现何以让他们如临大敌。

苏云岫也惊讶地眨了眨眼，看向身旁气场全开的林欣。

林欣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弟子。

众弟子被她目光一扫，齐刷刷地又后退了一步，大气不敢出。

林欣见状，眉头微蹙，似乎对他们的反应有些不满，便又向前逼近一步。

弟子们吓得几乎是同步地再次后退，阵型都有些散乱。

“好了，林欣，别再吓唬他们了。”

一声带着些许笑意的轻柔声音从栖梧居内传来，打破了这紧张的对峙。

凌寒转头。

看见林烛不知何时已从洞天内走出，正倚在门边，脸上带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笑容。

而那些新入门弟子看到林烛，眼中的恐惧瞬间被明亮的光彩取代。

他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恭敬又带着亲近地行礼：

“林烛师姐好！”

“好久不见了，近来修行可还顺利？”

林烛笑着问道，语气温和。

这一问，立刻让弟子们打开了话匣子：

“回师姐！我过得很好，师尊待我极好，还指点了我剑法中的疑惑！”

“师姐师姐！我也是！师父前日还夸我进境快，我已经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还有我！师姐，我按照您上次说的方法调和灵气，感觉修炼顺畅多了！”

凌寒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林烛一边耐心听着，一边点头，脸上始终带着笑眯眯的鼓励神情。

而那群方才在她和林欣面前还紧张不已的弟子们，此刻却争先恐后地向林烛汇报着近况。

态度自然而亲近，仿佛面对的是一位极其信赖的姐姐。

“嗯，都很不错，看来大家都没有懈怠。”

林烛欣慰地点点头，随后转向凌寒：

“姐姐，既然师弟师妹们都来了，外面风大，不如请他们进去坐坐？可以吗？”

凌寒微微一怔。

看着眼前这些眼巴巴望着她的年轻面孔，又看了看林烛。

终究是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温和些：

“自然可以，都进来吧，不必拘礼。”

“太好了！”

“谢谢凌寒长老！谢谢林烛师姐！”

弟子们顿时欢呼出声，气氛一下子轻松活跃起来。

凌寒看向一旁的苏云岫，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师姐，恐怕要麻烦你了。”

苏云岫爽朗地一摆手：

“嗐！跟我还客气什么？看我的！”

她话音未落，纤手一抬，指尖灵光流转，瞬间沟通了栖梧居洞天的控制法阵。

只见一阵柔和却明亮的白光闪过，笼罩住在场所有人。

下一刻，众人便已置身于栖梧居洞天之内那灵气充盈、景致清幽的庭院之中。

一众弟子踏入清寂峰洞天。

立刻被眼前灵气氤氲，宛若仙境的景象所吸引。

他们忍不住激动地四处张望，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咳！”

林欣一声不轻不重的轻咳，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众人。

方才还有些骚动的弟子们瞬间噤声，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迅速规规矩矩地站好，动作整齐划一。

凌寒和苏云岫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林欣这般威望的惊讶。

“都坐下吧。”

林烛笑着摇摇头，素手轻挥，每个弟子面前都悄然出现了一个柔软的蒲团。

蒲团前还摆放着几碟灵气盎然的鲜果和清甜的饮品。

“说说看，这次结伴来栖梧居，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率先在一个蒲团上坐下，姿态闲适。

林欣则默不作声地坐在她身后稍侧的位置，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者。

众弟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位为首的弟子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林烛师姐，我们……我们想去焰莲秘境。”

林烛点了点头，语气平和：

“为什么呢？”

“我们要去除魔卫道，将魔劫挡在玄穹大陆之外！”

那弟子挺起胸膛，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身后的弟子们也纷纷用力点头，眼神炽热。

林烛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

“心系苍生，不畏艰险，这份勇气非常可贵。你们都是我云霄仙宗的骄傲。”

得到师姐的肯定，弟子们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脸上泛起光荣的光彩。

“不过。”

林烛话锋轻轻一转，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

“宗门长老们拒绝你们的请求，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他们……他们说我们的修为太低了，去了也是送死……”

有弟子小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不甘和惭愧。

“那么，你们觉得长老们说得有道理吗？”

林烛微笑着反问。

弟子们闻言，纷纷惭愧地低下了头，方才激昂的气势也消退了不少。

“能力越强，责任自然越大。这本是正理。”

林烛的声音清晰而柔和，却字字敲在弟子们的心上：

“但若自身能力尚且不足，却非要逞强去承担远超自身实力的重任。”

“其结果，往往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拖累同伴，葬送自己，让关心你们的人痛心。”

“这其中的道理，你们可明白？”

凌寒看到，不少弟子的脸颊泛起了羞愧的红晕，显然是将话听了进去。

“但是。”

林烛的语气重新变得轻快起来：

“你们这份想要守护家园、庇佑苍生的心意，是如此纯粹而赤诚，没有半分杂质，这本身才是最珍贵的。”

“我为此感到非常欣慰。”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所以，我或许可以为你们指出另一条既能贡献力量，又能保全自身、甚至获得成长的道路。”

“你们愿意听听看吗？”

弟子们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争先恐后地说道：

“师姐！请告诉我们吧！”

“我们愿意！我们什么都愿意！”

林烛笑了笑，伸手指向一旁：

“其实，能帮助你们，甚至有资格带领你们前往焰莲秘境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弟子们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投向了凌寒和苏云岫。

凌寒和苏云岫面面相觑，都有些愕然。

“你们应该都知道。”

林烛不紧不慢地介绍道：

“苏云岫长老，乃是我玄穹大陆公认的阵法宗师。”

“她前不久刚刚编纂完成的《阵法基础》巨著，为天下修士系统地确立了阵法之道的修行体系，功在千秋。”

“不仅如此，苏长老还独创了‘灵枢阵盘’。”

“将此物运用得当，即便修为不高，也能快速布置出威力可观的实用阵法，极大降低了阵法运用的门槛。”

“此次秘境之行，固然危机四伏，却也蕴藏着无数机缘。”

“你们若能追随苏长老一同前往。”

“一来可以协助她布设阵法，庇护前线同道，构筑坚固防线。”

“二来也能在相对安全的区域内，借机采集秘境中特有的天材地宝，用于自身修炼或充实宗门库藏。”

“这岂非比贸然冲杀在前线与魔物肉搏，更为稳妥、也更有价值？”

林烛说完，笑吟吟地看向众弟子，又瞥了一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苏云岫。

弟子们听完，眼睛彻底亮了。

他们纷纷站起身，目光灼灼地聚焦在苏云岫身上，无比郑重地弯腰行礼，声音洪亮而恳切：

“请苏长老允许我等追随您！我等愿听凭差遣！”

苏云岫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愿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都微微泛红。

凌寒则看到林烛悄悄朝身后的林欣眨了眨眼。

“安静！”

林欣适时地走上前，站到苏云岫身边，冰冷的目光再次压下现场的激动情绪。

“想要跟随我师尊前往秘境，可以。”

“但我们只需要有能力、且绝对听从指挥的弟子！”

“你们若真想同行，首先必须通过我的初步考核，证明你们的价值。”

“并且，在秘境之中，一切行动必须严格听从我的指令，不得有丝毫违抗！”

“现在，无法做到这两点的人，可以立刻离开洞天！”

林欣说完，目光如寒冰般扫过他们的脸庞，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林烛也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却意味深长：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好好跟着林欣师姐学习、锻炼，我可是很期待你们在秘境之行中的精彩表现哦。”

众弟子看着眼前气场全开的林欣，一个个目瞪口呆。

“林欣，这些师弟师妹，就交给你来‘调教’了。”

林烛对林欣笑了笑，语气颇为信任。

林欣郑重点头，干脆利落地应道：

“好！”

下一秒，洞天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不要啊——！”

“林烛师姐！你快回来！”

“林欣师姐饶命啊！”

弟子们瞬间“崩溃”，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只留下凌寒和苏云岫站在原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再次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