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烛照归墟 第2章 林烛

擂台上。

剑阵光芒愈盛，如星辰坠落，将林烛的身影彻底吞没。

然而。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剑气风暴中心。

那随意披散着黑发的少女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更深、更难以捉摸的笑意。

观众席上。

惊叹与议论如同浪潮般此起彼伏。

“我的天！这真是外门弟子能施展的剑阵吗？威力也太恐怖了！”

一个内门弟子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林欣师妹这天赋，简直羡煞旁人！入内门是板上钉钉了，说不定直接就被哪位长老收为亲传！”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语气充满了羡慕。

“亲传？”

一个穿着内门精英服饰的男弟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刻意提高了声调：

“林欣师妹如此天资，确实值得最好的教导。

“若是能拜入我师尊门下，我作为师兄，定会好好照顾她，日夜相伴，倾囊相授，助她早日成就金丹！”

“噗嗤！”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毫不客气的嗤笑声。

“赵师兄，醒醒！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了？”

一个女弟子翻了个白眼，语带讥讽：

“就凭你？林欣师妹这等天才，前途无量，宗主和长老们都盯着呢，轮得到你‘照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就是！”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应和的笑声和奚落：

“赵师兄，您还是先把自己的剑法练利索了，别整天想着怎么‘照顾’师妹！”

那赵师兄被当众嘲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哼了一声，目光却依旧火热地盯着林欣的身影。

长老席上，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林欣带来的震撼中。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长老捋着胡须，眉头微蹙，看着那被狂暴剑气吞噬的区域，语气带着一丝忧虑：

“这剑阵威力不俗，杀气凛然。林烛那丫头……被困在里面，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她似乎并未做出有效防御？”

他担心新弟子在这种重要比试中受伤，尤其还是两个如此优秀的苗子。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位身材微胖、笑容和蔼的长老便“呵呵”笑了起来。

“王长老，莫急莫急！看来您之前没看过那小丫头的比赛吧？

“林烛这孩子，厉害得很！她之前遇到的对手，无论对方使出什么压箱底的绝活，法宝也好，秘术也罢，她都能轻飘飘地接下来。

“这剑阵嘛，看着唬人，对她来说，恐怕也就是个……嗯，有点意思的玩具？”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林烛实力的笃定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这些议论和评价，清晰地落入了凌寒的耳中。

她对那位男弟子的小心思无甚兴趣，长老们的担忧和笃定却让她心中微动。

她原本只是随意关注着战局，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更深地投向那剑气风暴的中心。

只见在那无数道足以撕裂精铁的森寒剑光交织穿梭的狭小空间里。

林烛的身影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狼狈闪躲或苦苦支撑。

她竟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仿佛眼前这惊天动地的剑阵，只是一场为她助兴的烟火表演。

就在凌寒为林烛这份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匪夷所思的应对方式感到一丝惊异时。

身处剑阵核心的林烛，仿佛心有所感，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头！

那双带着笑意的，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

穿透了层层叠叠、呼啸纵横的剑气光影，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长老席上——

落在了凌寒的脸上！

四目相对！

凌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毫无防备地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擂台上那个被困于杀阵中的少女。

竟对着凌寒，极其清晰地、俏皮地眨了眨左眼！

一个货真价实、带着十足撩拨意味的“电眼”！

“嗡——！”

凌寒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耳根也悄然染上了一抹薄红。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轻轻捏住了自己素色的衣角。

一种陌生悸动的口干舌燥感悄然袭来，让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丫头！她疯了吗？！

在如此凶险的剑阵之中，在万众瞩目之下。

竟然……

竟然敢对长老席上的她做这种轻佻的动作？！

凌寒强行压下心头那阵莫名的慌乱，迅速移开了视线，试图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剑阵本身。

然而。

擂台上那抹在剑光中闲庭信步、还胆大包天朝她放电的黑色身影。

却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在了她的感知里，挥之不去。

而此刻。

剑阵的运转似乎达到了某个顶峰，光芒刺眼夺目，剑气嘶鸣声达到了极致！

林欣双手结印，额角渗出点点的汗珠，显然也到了全力操控的关键时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是林欣的剑阵碾碎对手的防御？

还是林烛那深不可测的实力，能上演惊天逆转？

林烛脸上那抹神秘的笑意，却愈发深了。

就在凌寒心绪微乱之际。

那位之前笃信林烛实力的微胖长老，眼中精光一闪，抚掌轻笑道：

“看！林烛丫头要反击了！这剑阵困不住她的。”

仿佛印证他的话，擂台上，林烛终于不再只是闪避。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剑气，精准地落在剑阵边缘、正全力维持阵法的林欣脸上。

嘴角勾起一个明朗又带着点促狭的笑容，扬声喊道：

“小心了！”

话音未落。

她身影如鬼魅般一晃。

竟不是硬撼剑阵最强之处，而是精准无比地踏在剑阵运转时灵力流转最薄弱、衔接稍显迟滞的一个节点上！

那足以绞杀练气期修士的剑气。

在她足尖轻点之处，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微微荡漾开来。

硬生生被她撕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林烛身形如烟。

顺着那道缝隙轻盈地一旋，便如同穿过一道无形的门户。

瞬间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核心区域，稳稳落在了剑阵覆盖范围之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松写意，仿佛只是迈出了一小步。

脸上那抹笑意甚至未曾有丝毫改变，仿佛刚才被困在杀阵中心的人不是她。

“天啊！她……她出来了？！”

“就这么……走出来了？！”

“那可是足以绞杀炼气期修士的剑阵啊！”

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甚的惊呼。

无数弟子猛地站起身，伸长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擂台。

许多人张着嘴，却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只能用瞪大的眼睛和急促的呼吸表达内心的骇浪滔天。

林烛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对“筑基期”的理解范畴。

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那位先前担忧林烛的王长老，此刻也彻底放下了心，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惊叹和赞许：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此女心性、实力皆为上上之选，前途……不可限量！”

面对林烛如此轻易地脱困，林欣的脸上并未出现慌乱或挫败。

她似乎早有预料，只是眼神更加凝重专注。

在剑阵被破开的瞬间。

她并未强求维持，而是果断地双手一收，散去了即将崩溃的阵法。

她足尖一点，身形如惊鸿般向后飘退数丈，与林烛拉开距离。

同时。

她手中长剑再次亮起灵光，剑尖在空中快速划动。

比之前更加繁复的符文瞬间亮起——

她竟要再次起阵！

“还来？！”

“林师妹这是要拼尽全力了！”

观众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惊叹于林欣的坚韧和阵道天赋。

“果然困不住她么……”

苏云岫看着擂台上瞬息万变的局势，低声自语。

语气中并无太多意外，反而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像是自我安慰般，带着点小得意地补充道：

“也好，这样她才能稳稳当我的徒弟。”

“要不然，以她的实力和冠军身份，真拜了宗主，岂不是要变成我的小师妹了？那可不行！”

凌寒闻言，瞬间明白了苏云岫的意思。

云霄仙宗历来有个规矩：

新入门弟子大比的最终冠军，拥有自主选择师尊的特权。

而几乎所有的冠军，都会选择拜入地位最高、资源最优渥的宗主门下。

凌寒与苏云岫便是如此。

但想到当年与自己同届的同窗们，在十年前的魔劫中尽数陨落。

自己如今也沦为凡人。

凌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黯淡了几分，心头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紧。

擂台上的林烛看着林欣，再次开口了。

她的声音清越，抓住了凌寒的心神：

“阵法考核过关，相当不错！接下来，该是考核剑法的环节了。”

“考核？”众人一愣。

不等众人反应，林烛动了！

她并未直接攻向正在布阵的林欣，而是身形快如闪电，在擂台上留下道道残影。

她的手指或点、或弹、或拂，每一次动作都精准无比地落在剑阵关键灵力节点上！

“啵！”

“啵！”

“啵！”

如同戳破一个个无形的气泡。

那些凝聚着强大灵力的节点，在林烛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下，竟应声而碎！

第二重剑阵，灵光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黯淡、溃散。

化作点点流光消失无踪！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才还喧闹沸腾的观众席，此刻落针可闻。

他们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仿佛集体石化。

连一些长老都忍不住微微前倾了身体，眼中充满了震撼。

举手投足间，轻描淡写地破掉一个已经成型、威力不俗的剑阵？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凌寒的心中也掀起了波澜。

这份对阵道节点精准到恐怖的洞察力和破解手段，绝非寻常筑基弟子所能拥有。

这个林烛……

太过神秘了。

林欣看着消散的剑阵灵光，神色依旧沉稳，并无半分气馁或羞恼。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长剑，剑尖直指林烛，朗声道：

“林烛师姐，请指教！”

话音落下。

两道身影瞬间化作两道匹练般的剑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擂台上剑气纵横，寒光四射！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林欣的剑法正如其人，沉稳、扎实、章法严谨。

每一剑都蕴含着筑基期的浑厚灵力，攻势连绵不绝，展现出极强的韧性。

而林烛的剑法则显得更加灵动飘忽。

看似随意挥洒，却总能妙到毫巅地化解林欣的攻势。

剑光闪烁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游刃有余的从容。

“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

苏云岫看得眉飞色舞，忍不住拍案叫好。

“不仅阵法天赋绝佳，这剑道根基也如此扎实深厚！太棒了！”

她这毫不掩饰的得意话语，引得周围几位长老纷纷侧目，眼神复杂。

苏云岫立刻察觉，下巴一扬，理直气壮地回瞪过去：

“看什么看？怎么，不服气？”

“你们可是都答应过我的！”

“林欣这孩子，是我的弟子！”

“板上钉钉的事！”

“谁也别想反悔！”

凌寒有些疑惑地看向苏云岫。

苏云岫转过头，脸上带着“我聪明吧”的小得意，压低声音对凌寒解释道：

“嘿嘿，小师妹，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早在这届弟子刚崭露头角时，我就注意到林欣在阵道上的天赋了。”

“我私下里跟那几个老家伙都打了招呼，这届弟子，我苏云岫谁都不要，就要林欣一个！”

“其他好苗子都留给他们分！”

他们都点头答应了！这不，稳了！”

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满意至极。

凌寒心中惊讶更甚。

她这位师姐向来心高气傲，眼光挑剔得很。

能让她如此放下身段，提前布局去“抢”一个弟子。

足见林欣在她心中的分量之重。

凌寒的目光再次投向擂台。

作为曾经剑道上惊才绝艳、最有望成就剑仙的天才。

即使如今修为尽失，那份刻入骨髓的眼力仍在。

她敏锐地捕捉到。

这场看似激烈的剑斗，节奏……似乎隐隐被林烛掌控着。

林欣看似处于主动进攻的一方，攻势沉稳凌厉，不急不躁。

但林烛的每一次格挡、闪避、引导，都恰到好处地让林欣的剑招得以充分施展。

甚至……像是在引导她将自身的剑法磨砺得更加圆融？

林欣显然也察觉到自己处于下风。

但她眼中没有丝毫挫败，反而燃烧着熊熊斗志。

每一次碰撞都在汲取经验，调整步伐和剑势，将这场比试当作绝佳的磨刀石！

“这林欣的确是一个真正的好苗子。”

凌寒心中暗叹：

“难怪师姐如此喜爱，甚至不惜提前‘预订’。”

她看向林烛。

那份游刃有余、仿佛掌控一切的气度。

让凌寒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看不透”的感觉。

这个少女身上，笼罩着太多迷雾。

苏云岫忽然凑近凌寒，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

眼神带着关切和一丝期待，小声问道：

“小师妹，你看这林烛如何？天赋、心性皆是顶尖，神秘莫测。”

“要不……你收她为徒？”

“身边有个人照顾你起居，陪你说话解闷，也是好的。”

凌寒身体微微一僵。

随即苦笑摇头，目光扫过自己无法凝聚丝毫灵力的手掌。

她语气带着深深的落寞和自嘲：

“师姐说笑了。林烛天赋异禀，前途无量。”

“而我……一个经脉尽毁的废人，连自身灵力都无法运转。”

“如何教导弟子？如何为人师表？岂不是误人子弟？”

“她若入宗门，做我的小师妹，便很好了。”

苏云岫听出了凌寒话语中那化不开的黯然，心中微疼。

立刻顺着她的话道：

“对对对，是师姐考虑不周了，做小师妹也好！”

她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试图驱散凌寒的低落。

凌寒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顺势岔开道：

“师姐，这林烛……似乎很不一般。她入门多久了？在弟子中似乎威望极高？”

她目光扫过观众席上那些激动的新弟子们。

苏云岫立刻来了精神，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何止是不一般！小师妹，你还记得你那一届有多少新弟子通过了内门试炼吗？”

云霄仙宗作为玄穹大陆首屈一指的顶级宗门。

求仙者如过江之鲫，需经历层层选拔才能入外门。

外门弟子需修炼至筑基期。

再通过严苛的理论笔试。

并独立击败一具拥有金丹初期实力的试炼人偶。

方能晋升内门。

内门弟子方是宗门核心力量。

而大比前三，尤其是冠军，更是核心中的核心。

“九人。”

凌寒答道，这是她那一届的数目，也是历届的平均水平。

苏云岫说道：

“我那一届是十人。”

“而今年……报名参加最终试炼的人数，一百人！”

“而最终通过试炼，成功晋升内门的人数……”

“一、百、人！”

“抵得上过去一百年内门弟子的总和！”

“什么？！”

凌寒猛地转头看向苏云岫，素来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

什么都可以作假，但击败金丹人偶的试炼绝对做不得假。

百人全过？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云岫的目光投向擂台上那抹游刃有余的身影，语气复杂而笃定：

“是啊，不可能的事情。但因为有她在，不可能，变成了事实。”

凌寒顺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林烛。

那个嘴角噙着自信笑意，正以精妙剑招引导着林欣的黑发少女。

看起来也不过十**岁的年纪，青春洋溢，眉宇间带着几分游戏人间的洒脱。

她……做了什么？

竟能影响整个宗门的选拔结果？

“她到底……”凌寒刚想问。

“铛——！”

一声清越的钟鸣响彻演武场。

擂台上。

林欣的剑招终于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她气息急促，额头布满汗珠，显然灵力与体力都已接近极限。

她猛地向后一跃，主动脱离了战圈，收剑入鞘，对着林烛抱拳，朗声道：

“我输了！”

主持比赛的长老最先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宣布道：

“我宣布，本次新入门弟子大比冠军是林烛！”

短暂的寂静后，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林烛！林烛！林烛！”

“林欣师妹也好棒！”

“太精彩了！”

声浪几乎要掀翻云海。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

林烛微笑着走向精疲力竭却眼神明亮的林欣，伸出手。

在凌寒诧异的目光中，牵起了林欣的手，高高举过头顶！

这个举动，瞬间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最**！

“林烛！林欣！”

“双姝并立！”

“云霄未来！”

欢呼声、尖叫声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尤其是那些新入门的弟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拼命挥舞着手臂。

有的甚至高高举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横幅。

凌寒看到，那些横幅上写着：

“林烛仙子！”

“林欣师姐阵剑无双！”

“林烛林欣！云霄双璧！”

……

看着擂台上，在万众瞩目和狂热欢呼中并肩而立、光芒四射的两个少女。

看着她们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

凌寒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同样站在最高处，接受着无数艳羡与敬畏目光的自己。

同样的意气风发，众星捧月。

只是……

凌寒的目光扫过那些为林烛和林欣疯狂呐喊的新面孔，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当年围绕她的目光，多是敬畏与仰望，似乎……并没有如此纯粹而热烈的拥护与亲近。

更重要的是。

一个是冉冉升起、光芒万丈的旭日。

一个……则是灵力尽失、黯淡无光的星辰。

这份强烈的对比，像一根细针，刺在心头隐秘的角落。

那喧嚣的欢呼声，此刻听在耳中，竟变得有些刺耳和遥远。

凌寒不愿再看下去。

不愿再被这灼热的光芒刺痛早已沉寂的心湖。

她站起身。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对身旁仍沉浸在兴奋中的苏云岫道：

“师姐，我还要去丹霞殿进行药浴，就先走了。”

苏云岫正激动地看着擂台方向，闻言转过头。

仔细看了看凌寒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黯然。

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心疼，没有挽留，只是用力点点头，语气认真：

“好。你去吧，好好泡药浴，别耽误了时辰。我这边……”

她目光扫向擂台，带着志在必得。

“我去和林欣打声招呼，免得那些老家伙趁我不注意，捷足先登了！”

凌寒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悄然离开了喧嚣沸腾的长老席。

身影很快没入人群，向着相对清冷的丹霞殿方向走去。

身后那震天的欢呼，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