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末世当导游 第26章 审讯

“秦叙？你以为他能保你吗？你那老相好，他也只是一个区区执法者而已。在中北国的法律面前，天皇老爷来，也是有罪当罚。你在叫嚣什么！除了你，没别人有这个嫌疑和本事。”霍将军疾言厉色说：“你到底用什么手段杀了他们？他们的尸骨埋在哪里？再不老实交代，有你的苦头吃。”

“霍将军！”姜望柠打断了他：“您痛失爱子，我能理解。正因如此，你才更不应该被情绪蒙蔽了判断力。”

她完全无视了那句“老相好”的羞辱，目光坦然迎接霍宇几乎要喷火的视线。

“嫌疑？本事？”姜望柠重复这两个词：“按照这个逻辑，雪原腹地能威胁到霍骁小队的势力太多了，有可能是叛变的猎人组织，有可能的高级环境变异体，也有可能是未知的神秘力量。哪一个的嫌疑和本事，不比我一个小小的导游大？”

姜望柠走进栅栏，眼神带着挑衅：“您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他们，并没有明确证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着急把我定义为凶手？是您太急于为霍骁找一个复仇目标，还是……有人希望您把我当成那个目标？”姜望柠眼神转向房雁，语速平稳，却字字诛心。

“至于苦头……霍将军，对我用刑容易，我反正是无名小卒，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大家兴师动众地问罪。”

今天是周六，秦叙说他会在下午回来。如果他回来后看到公寓没人，会出来找她吗？她被关的这个地方，他能找到吗？她一点苦头都不想吃，跟霍将军对峙，几乎已经耗尽了全部能量，现在只想回到床上躺着睡觉。

一张长桌，四把椅子搬进来。长桌面对着姜望柠牢笼的栅栏。

四人依次坐下。除了房雁和霍将军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前不久在训练营开幕仪式上见过的铁幕局局长傅征。另一个没见过，他拿着录像设备和纸笔，大概率是录口供的工作人员。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傅征局长开口了：“小姜，我们是见过的。你之前以初级冰系异能，进入训练营，想入选执法者，但整队都被秦叙淘汰。之后又在秦叙的介绍下，进入【政策研究中心】。我知道，你跟秦叙关系不浅。现在只是问话，能告诉我们，你跟霍骁他们小队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姜望柠在牢笼内，看着对面排排坐的一行四人。

“很简单。他们找我做导游，到雪原打变异体。但是深入雪原腹地过程中，我和他们发生了争吵，我就自行先离开。之后他们怎么样，我都不知道。”姜望柠冷静回答。

“什么争吵？”霍将军猛拍桌子，整个房间为之一振：“这种鬼话骗得了谁？霍骁小队纪律严明，任务期间会因为你一个临时雇佣的导游发生争吵，然后就让你独自离开？更何况是在危机四伏的雪原腹地！”。

“霍将军，纪律严明不代表不会与人发生冲突。尤其是在涉及到路线选择的问题上。”她微微吸了口气，似乎在回忆：“他们执意要深入祈渊峰，那个地方，但凡对雪原了解深一点的人都知道，那里是禁区。我警告过他们，但他们不听。”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霍宇：“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导游，不是他们的队员，没有义务陪他们送死。发生争吵后，我认为继续合作已经不可能，所以选择离开。这不合规矩，但在雪原上，保住自己的命是首要规矩。至于他们之后是坚持去了祈渊峰，还是改变了路线，又遭遇了什么，我无从得知。”

气氛沉默，对面四人似乎都不相信，姜望柠能从霍骁小队手里，想走就走。

“你们的武力悬殊那么大，如果他们真的强迫你留下，你想走也走不掉。”房雁好奇问：“那你是怎么走掉的？”

“霍骁公子，和他的随从，虽然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但他们依然保持了执法者的风度。他们说如果我一个人擅自离开，没有他们保护的话，肯定会被路上的变异体吃掉。我说那放我走试试。”姜望柠说。

一声拍桌子打破了安静的谈话气氛。

“放屁！霍骁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他想要的，一定会得到。他们绝对不会放你走。”霍将军怒气冲天说：“还是说，你会【隐身】异能？他们看不见你，你悄悄溜走。”

姜望柠不再接话。无论她说什么，这帮人都不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忽然一股电流从脚底升起，直达心脏，姜望柠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额头磕破皮，渗出血迹。难道【御灵盾】防不了电流攻击吗？

姜望柠找回力气，爬起来，走到钢制栅栏上，说：“凭你们的权势，大可以借着这漏洞百出的所谓的证据，不经审判，颠倒是非，直接悄悄处死我。你们之所以不敢这么做，还是因为忌惮秦叙，你们怕他找我，怕他掀了你们这老巢。”

对面沉默。

“这个钢制牢笼是特制的，专门关像你这样不老实交代的罪犯。每个小时电击一次。你再好好想想，跟霍骁小队之间发生过什么。想好了我们再来。”霍将军起身说，跟其余人一起出门。

——

牢笼内只剩姜望柠一人。

银白色墙面，冰冷狭窄的床，每小时一次的电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们希望通过疲劳攻势、电击虐待、恐惧压制来摧毁姜望柠的心理防线。

姜望柠清楚，他们提供的证据，是不完整的，是无法将她定罪的。只要咬死不认，他们就拿她没办法。

只要能拖到秦叙找到她，她就可以重见天日。

——

秦叙告诉过姜望柠，她有【领悟】异能。

这是凌驾于所有异能之上的通用型异能。

只要姜望柠看见任何人使用异能，并从科学原理的底层角度，领会该异能的现实操控逻辑，就能觉醒该特定异能。

姜晚柠第一次当导游，给冰系执法者周凛带队，到雪原深山找变异体。

她亲眼见到了，周凛使用水系异能，将周围蓬松的雪熔化成水，再让水腾空，凝固成尖锐的箭头型武器，施以加速度，让锋利的冰刀以高速穿过变异体的心脏、脖颈，变异体轰然倒下。

跟秦叙的【鸣金絮语】金属异能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借用了自然元素的破坏之力。

姜望柠自此觉醒了【碧水密语】异能，只是操控还不熟练。

她可以将液态的水瞬间凝固成冰，或者蒸发成水蒸气，还无法做到像周凛那样随意变化形状和赋予加速度。

姜望柠入行半年时，接到霍骁执法者的导游任务。她本来不想接，架不住对方给得多。

路上都很顺利，姜望柠的带队服务对得起价格。直到最后一天完成了预期目标后，对方才露出了真面目。

霍骁想要占领她，想对她用强。

对面都是攻击型异能，姜望柠看起来毫无自保能力。

姜望柠发动【碧水密语】异能，令霍骁小队的随身录像设备的温感装置失效。

将小队成员的小脑体‖液瞬间凝固，对面四人失去平衡瞬间倒地。

心脏还在跳动，还有解冻的风险。

姜望柠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发动技能，将四人心脏的血液即刻凝固。

原来，不是争吵，不是离开。是自卫，是反杀。

姜望柠【碧水密语】技能并不熟练，但哪怕仅仅能使一小块身体部位凝固，都会控制住对方的行动。

不同于周凛的从外向内爆破，姜望柠的水系攻击全程都在体内完成。

四人一动不动困卧雪地。姜望柠在一旁观察了半个小时，等到所有人都皮肤发白，血管发紫，嘴唇发乌，用手探探，鼻息全无。

等待过程中，姜望柠在旁边挖了个大坑，将四人扔进去，重新掩埋好。在离地十厘米的深度铺撒了一层松果。

又等了半小时，大雪重新覆盖了坑表面，姜望柠才放心开车离开。

没想到这段往事被翻旧账。

幸好攻击前，提前销毁了执法者的随身录像设备。要不然，被拍到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且赖不掉的铁证。

——

姜望柠从秦叙送的空间中，掏出水和食物，还好之前保存了一些，不然现在还得忍受饥渴。

姜望柠被关的这栋大楼大厅，秦叙正气势汹汹大步迈进。

要找到她，太容易了。她的空间、她的通行证副卡、她的【御灵盾】戒指，都带有秦叙的信息，都指引着秦叙，往这里来。

秦叙有意识地在姜望柠身上，种下标记，以便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她。

秦叙一进来，就被傅征局长截住。傅征邀请他，进入一间办公室，关上门。

——

“姜望柠是个危险人物。”秦叙的领导傅征点了支烟，缓缓道。

“半年前，霍骁带队去雪原，清除变异体，收集灵枢。四人小队忽然失踪，音讯全无。监控器显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他们四个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尤其是霍骁，他是霍宇将军的独子。”傅征说。

傅征继续说：“霍宇将军知道后，大闹铁幕局，要求给个说法。这半年间，针对霍骁失踪的调查一直在暗中进行。直到前不久，情报收集小组破译了霍骁小队的随身录像，画面显示，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是跟姜望柠在一起。”

秦叙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傅征。

“您的意思，是姜望柠杀害了他们？”秦叙问：“可是，姜望柠只有侦查带路的异能。论伤害能力，她完全无法跟霍骁他们四个攻击型执法者对抗。”

“而且，她没有家人，孤身一人，靠导游为生。她的服务有口皆碑。她带过的队员，都对她评价很高，她不可能自砸招牌。”秦叙为她辩白。

傅征推了推眼镜，“我还没有说她的罪名已定，你怎么就急着为她分辨。难道因为她是你的小情人？”

“她不只是情人。她的我的伴侣。”秦叙说。

“鉴于姜望柠现在还有带路的利用价值，虽然她不是铁幕局的正式成员，但很多同事与她有过非官方的业务交集，都对她印象不错。所以不好直接定罪。”傅征继续说：“但霍宇将军要求对她审问。如果真的是她，将被判处死刑。秦叙，你来做主审人。”

“如您所言，我跟她有明显的感情关系，大家都知道。不怕影响结果公正吗？根据回避原则，我不适合。”秦叙转过身说。

秦叙不想站在姜望柠的对立面，他要和她站在统一战线。

“你适合，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你是铁幕局第一执法者，她是边境小导游。没有人相信你会偏私。铁幕局早就想摆脱以霍宇将军为代表的北部派系的干预了。”傅征说：“而且，我还真就想知道，她那么文文弱弱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杀掉四名执法者的。她在隐藏自己的攻击能力吗？如果她真的有这个本事，我会考虑把她招入麾下。”

——

秦叙接过傅征递来的，今天早些时候审问姜望柠的记录，细细看完。

傅征带着秦叙，来到关押姜望柠的牢房，说：“只你一个人进去，我和霍宇将军会在后台看监控。”

秦叙进入牢房，先绕着长桌走了一圈，看到姜望柠被关，心里一阵不忍。想到屏幕外还有人看着，揪心没有表现出来。

姜望柠躺在那张狭窄的钢床上，衣着完整。她受了伤，额头有血迹。

——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姜望柠问，她不知道监控器屏幕外还有人，以为秦叙是来救她的。

“你认识霍骁吗？”秦叙严肃问。

姜望柠瞬间意识到不对劲，今天这局，很明显是针对她来的。

事情已经过去半年，霍骁早就变成白骨。如果有直接证据，恐怕今天姜望柠就不是被关在这里了。

姜望柠迟疑了十几秒没有说话，思考对策。忽然一股电流从脚底袭来，蔓延到心脏。姜望柠大叫一声，表情痛苦扭曲，眼泪唰的流下来。

“够了”，秦叙抬起手臂，拳头握紧。地面下，发射电流的介质金属，齐齐紧缩，失去作用。

“刚刚才审问过，你一定是看过记录才来的。”姜望柠猜得没错：“为什么还要重复问？”

她没想到，第二次来审问的，竟然是秦叙。

他跟之前一波审问人是一伙的吗？

他希望她认罪吗？

他如果知道真的是她做的，会帮她吗？